第一百零六章,巡撫日本端木瑞
很多學者都說過,明亡於白銀流入中斷,有這樣那樣的聯繫,連鴉-片戰爭的根本原因,也是白銀持續流出的原因。
這個問題,只要大明用一天白銀,就是無法根除的。
除非大明能發現一個大銀礦。
而且即便有一個大銀礦,也是治標不治本的事情。
不過,大明現在有一個現成的大銀礦,那就是日本。
日本問題,因爲錢荒的問題,變得非常之重要。
劉定之沉吟片刻,說道:“陛下,臣聽聞日本僞皇在入京的路上了,日本足利家未必能震懾日本,他答應的事情未必做準。臣以爲當加大日本駐軍。”
劉定之也很明白這個問題,沒有足夠的日本金銀,那麼大明的經濟就很容易出問題,一旦銀荒,就是百業凋零,甚至讓百姓恢復到以物易物,這可情況,還談什麼變法。
在這個現實的問題之上,劉定之也不顧什麼道德了,他沒有直接建議吞併日本,已經是留有餘地了。
至於他爲什麼相信日本有大量金銀,卻是有佐渡銀礦的先例在前,畢竟佐渡銀礦每年上交內庫的銀兩,在一百萬兩到兩百萬兩之間,再加上已經開始開採的黃金,一個佐渡島,每年爲大明貢獻了超過一省的財政。
很多省份的賦稅,也未必有這個數目。
讓劉定之不得不相信朱祁鎮的情報,再加上他的消息渠道之中,雖然沒有發現什麼大銀礦,但是日本古來就盛產金銀卻是有所傳聞的。
讓他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朱祁鎮沉吟片刻。
說實話,他此刻有些後悔了。
他後悔將天皇搞過來了。
當然了,他將天皇搞過來,其實也是有唯恐日本不亂之意,唯有日本內亂,大明吞併日本才花費更小的成本。
足利幕府才更加依靠的大明。
只是而今卻不一樣了。
比起佔領日本的遠期利益,穩定大明銀價更爲重要。
而想讓日本人老老實實的爲大明開採銀礦,卻是需要一個比較穩定的日本幕府的。就好像西方列強更希望清政府存在的原因一樣。
只是而今事情做都做了。
朱祁鎮後悔也沒有辦法了。
他想了想,說道:“不。日本駐兵一個營爲維繫足利幕府,已經夠了。再多未必有用,甚至還有反作用。”
“想要日本人乖乖的白銀交上來不是這一個辦法。”
朱祁鎮說道:“端木瑞現在什麼地方?”
劉定之想了想,說道:“應該在海西,作爲海西布政使。”
端木瑞從少府調出來之後,幾乎一直在原地踏步,他畢竟不是科班出身,能到了三品官已經相當不錯了。
想要更上一步,已經是不可能了。
他今後的仕途,也不過是在大明各個省之中,來回的調動而已。
而海西省在與瓦刺大戰之後,地位急需下落。
這也是難免的。
在與瓦刺大戰的時候,海西是大明在東北關外總要支撐,自然是該怎麼加強,就怎麼加強,哪怕是砸錢也要支持。
但是在瓦刺到了中亞,戰爭的威脅徹底解除之後,人們發現,與海西的聯繫實在太不方便了。
要麼從遼東走山路,還有走海路。
看地圖上,似乎海西省要距離大明內地核心,要比海東省近,但是實際上,往往是通過海東才能到海西。要麼是從遼東北上,繞過長白山才能到海西,那一條路都不好走。
在人們的意思之中,海西幾乎是大明遺忘的角落。
而且海西的百姓不過幾十萬人而已,大多還都是朝鮮人,女真人,連漢人數量都不是太多了。
如果不是朱祁鎮要將這裡稱爲一省。海西一省,還比不上內地一府。
這樣的官職在官場之上,卻是十足的苦差事。自然沒有人願意要了。
端木瑞這樣沒有根底的人才會派過去,掛着布政使的官職,幹着知府的活。
朱祁鎮說道:“將他調回來。駐守日本,至於掛什麼銜,先生安排就行了。”
劉定之說道:“是。只是日本之事?”
得到了日本開採之權,與將日本的銀礦運到大明是兩件事情。其中要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朱祁鎮說道:“這一件事,朕自有安排。”
什麼安排?
自然是軍火銷售了。
既然維持足利幕府如此艱難,乾脆就換一個想法。日本人不是想打仗嗎?大明就幫他們一把,讓他們打一個痛快。
少府打造的大明制式武器,成本已經壓得很低了,只需加一兩個零,自然有日本人買單。
什麼不買單?
那麼就讓滅了他的人買單的。
如此一來,日本的白銀自然源源不斷的流入大明,更不要大明自己派人去主持銀礦了,當然了,朱祁鎮也擔心日本銀礦技術水平不行,也是要派出一些少府的專家卻視察一二。
至於這樣會不會讓日本強大起來。
朱祁鎮一點也不擔心。
首先,大明在日本的駐軍,加上長崎郕王的護衛,已經海東海西駐軍,在一兩月之內,就能動員數萬大軍入朝。
以而今日本的人戰鬥力,是萬萬抵擋不了這數萬大軍的。
其次,即便日本提前出現一個織田信長,統一本州,沒有水師,也不足以威脅大明。日本統一之後,大體不過一個安南而已。
倒是大明也可以從容調兵遣將,除掉日本。
最最重要的是。這一切都需要時間,以日本而今的分裂程度,幾十年之內,是絕對不會什麼是統一的冒頭的。
日本戰國時代,有得仗打。想必有了大明的支持,他們打得只會更加慘烈。
這也是爲什麼郕王一脈,用了數代人才吞併日本,就是日本戰國打成一團漿糊,成爲大明的錢袋子。
即便是大明的親王,也不能輕易動。
而將來大明發現,有別的地方有金銀。與西方殖民者接觸之後,日本的地位不再那麼重要了,纔在政治上傾斜於郕王一脈統一日本。
當然了,大明中樞在日本金銀特權,更是延續到了他的結束。
這些都是後話了。
劉定之雖然不清楚朱祁鎮是怎麼想的,但是卻沒有再問。劉定之在朱祁鎮始終缺乏了底氣,做不到與其他大臣一般據理力爭。
隨即,朱祁鎮又處理了幾件事情。
最緊急的應該是湖廣的旱情。
湖廣整個冬天都沒有下一場雨雪,也就是在開春之後,一場大旱是必然的。劉定之就已經開始調配賑災物資了。
朱祁鎮見狀也不由一嘆。
這幾年總體上老天爺給面子,朱祁鎮也不能忘記之前的數次大災。只希望這一次湖廣的旱情能到此爲止。
否則樂子可就大了。
還有重慶公主的大婚,就在年底。
這也是京師的一場盛會。
畢竟當今嫁的第一個女兒,朱祁鎮特別掏出了十萬兩作爲陪嫁。
倒不是朱祁鎮不想給太多,一來給的太多,給將來的皇帝留下沉重的陰影。很多祖制都是這樣留下來的,二來,朱祁鎮也實在沒有錢了。
因爲最近四個王爺之國,朱祁鎮總要給兒子們一大筆錢,縱然朱祁鎮的內庫有少府支撐,但是今年下半年一口氣支出數百萬兩,也有些吃不消的。
而且十萬兩已經不少,足夠重慶公主過一輩子了。雖然在皇家,錢皇后教育兒女還是很勤儉的。
這一場盛事,不僅僅是皇家的盛事,也是大明商家的盛事。特別是那些大商人都來了。一來冼家與他們在一個圈子裡面。彼此之前也是交情,沒有交情也是有所耳聞的。
二來,冼景想要做的事情也少不了這些人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