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又是一年風雨時

第一百四十七章又是一年風雨時

大雨如同瓢潑,將所有人的衣服打溼了,雖然在白天,但是昏暗如夜,保定府大清河上,無數星星點點的光芒閃耀。

是一盞盞氣死風燈。

在這些氣死風燈下面,有這大量士卒身披斗笠蓑衣。將一行人護在中間。

最中間的人不是別人,就是于謙。

于謙身上雖然穿了最好的江南蓑衣,但是依舊擋不住幾乎是天崩一般的大雨。

河北的水情就是如此,不下則已,一下就是好像是天崩地漏。要將一年的雨在一兩個月之內,全部下完。

于謙腳下是青石板,大清河這數百里河堤,乃是于謙重點工程。

全部換成石堤。

因爲于謙深刻覺得這一段水情,乃是最容易潰堤的。而且這一條河道聯繫三角澱與白洋澱,一旦大清河潰堤,很容易造成從保定府到天津城乃至滄州一帶,大面積的積水,就是當初北宋以池爲城戰略的重現。

所以,這裡須臾不敢擅自離開。

于謙站在大清河岸邊,不過兩三天之內,大清河河水肉眼卡見的咆哮起來。

于謙看着河邊一個石雕,就好像是長矛一般,插在河道之中。河水一點一點的從這個石制長矛上面爬了上去。

這樣的石雕在各種河道邊都有。

只是于謙不想到花功夫雕刻而已。比如樂山大佛的初衷也是鎮水,而河水漫到佛像不同的位置上。表明不同的水情。

水漫大佛膝,能不能火燒凌雲窟不知道。但誰決計是一場大洪水。

而今就是如此。

在暴雨之中,于謙死死的看着這根石柱。于謙說道:“下面班軍民夫都準備好了嗎?”

于冕渾身也溼透了,說道:“父親,早就吩咐下去了。”于冕看着河水咆哮,河水一浪一浪的向上涌,他心中還有忐忑。說道:“父親,而今是不是要下面的民夫上堤嗎?”

于謙說道:“功夫在詩外,而今該做的都已經都做了。現在要坐的僅僅是等而已。”

于謙雖然這樣說。但是他心中其實並非沒有擔心。只是他也明白,他在此之前做了幾乎所有準備,但是在水火之前,真能萬無一失嗎?

不過,有一點卻也是確定的。

以這個時代的通訊與物資人員轉運的速度,即便真有什麼問題,于謙也是無能爲力了。

如果鏡頭從於謙上方提升,沿着大清數百里的石堤掠過,就會發現大量民夫百姓,都大堤之下休息,隨時準備上堤。

而在大堤之上,百餘步有一個在巡查並監視水位,一旦水位太高,就會立即敲鑼,讓下面人上來要泄洪,要麼加固堤壩。

這並非大清河這一次的景象,而是整個河北的縮影。

在於謙的主持之下,整個河北幾乎所有壯丁此刻都動員起來。于謙將整個河北地界,分爲三等,第一等就是影響重大,必須死守,否則損失太大了,而大清河一線,就是這樣的。

其次就是大工粗成,可以守堤。但是如果撐不過去的話,可以放棄一段。最後就是不管的地方,乾脆就是泄洪區。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將河北水利全部整修一遍,是一個極大的工程,而且河北的人丁其實也不多,遠遠不能與後世相比。

人丁不多,勞動力少,即便從河北山西山東招攬了不少流民,這數量依舊不多。

勞動力不多,想全部修整好,一來不大可能做到,二來有些貪大求全了。畢竟河北滿打滿算一千多萬人,只需保證這麼多人的耕地就行了,其餘的地方,就可以放一放了。

必須要守住的地方,都是水利條件比較好,而且是糧食產量比較高的地方。這些地方,是于謙首先下手的地方,可以說就是太行山腳下一帶。

因爲這裡存在高度差,自古以來留下的水利條件比較好,受旱災多,可以不受洪水,即便是有洪水,也是一下子的。

這就形成了一個有悖常識的結果,也就河北繁華的地方,並不是臨河臨海的地方,反而是在太行山腳下與平原過度的地方,纔是比較重要的糧食產地。

保住這裡,就是保住了河北今年的秋季的口糧。

還有就如大清河附近,雖然面對的風險很大,但是國家也下大功夫整治了,這石堤的堅固程度,決計不在北京城牆之下。

這幾處是要必保的。

至於那些距離湖泊太近,在數個河道彙集的地方,還沒有來得及修整的地方,乾脆當做泄洪區。

而次要地帶,就是泄洪區與必保的地方一個緩衝。

這些地方進行了一定的水利修整,理論上是可以守住的,但是畢竟新修的堤壩,都是夯土結構,很難打包票的。

于謙的嚴令之下,各地地方主官全部在大壩上辦公。

整個七月,河北就處於下雨與將要下雨之間。

在七月下旬,于謙不得不下令,大清河泄洪,洪水從大清河南岸洶涌而出,將白洋澱與三角澱之間的溼地地帶全部淹了各地的泄洪的開始,河水大量的向這一帶堆積,又三角澱,得勝澱,白洋澱,五官澱,等等幾個大澱彙集在一起大湖。迅速擴張。一時間,大清河以南,南運河,也就是衛河河道以西,一個方圓數百里的大湖出現了。至於保定,文安,好幾個縣城,即便事先有了準備,也變成一座孤島了。

于謙已經下令在保定縣,文安縣外面加固一層防水堤。還有事先將百姓遷入縣城之中,倒是沒有什麼傷亡。

而這個大湖令人諷刺的是,這大湖的東邊邊界乃是大運河,北邊邊界乃是大清河,原因很簡單,爲了保護運河,三角澱與運河之間,有一道堅固的河堤,將兩者分開。

而大清河正是于謙新修的河堤,這一道河堤已經變一片汪洋之中的白線,北面是大清河,南邊是一片汪洋的大澱。

不過,于謙最少保住了,京城以南各縣的安寧。

而且於謙也引三角澱水進入衛河入海河道之中。

加上他之前修整好的衛河擴寬工程。衛河排水量大增。想來在一個多月的時間之內,就能將三角澱這裡的水排走相當一部分,最少讓文安,保定這些縣城,從孤島情況之下,恢復過來。

于謙在保定彙總了各方的消息之後,心中長出一口氣。

他雖然知道,還有很多官司要打,想來漕運總兵官武興就要找上門來打御前官司了。畢竟於謙下決心引三角澱入衛河河道,直接衝擊了運河的河運,讓運河中斷了十幾天時間。

治水與保運之間的矛盾,這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最後一次,于謙早就習慣了。

于謙目光炯炯的看着眼前一片汪洋如同大海一般的湖泊,心中暗道:“五河河道整理的差不多了,明年就可以讓百姓自行護衛河堤就行了。”

“問題就是這一片大澱。”

這一片大澱當看面積的話,與鄱陽湖,洞庭湖相比,也僅僅是遜色幾分而已,但是他的問題就是太淺了。

水最深不過幾米,旱季分爲數十個小湖泊,甚至有人說是千湖之稱,但是雨季連成一片。

“一定要想辦法將湖泊掘深,不能讓這樣的情況重演了。”于謙暗道。

只有留住水,旱季的時候纔有水灌溉,但是一想到要將這一片水,彙集在一起,形成一個真正的大湖,天文數字一般的土方量,還要面對上游的泥沙堆積。再加上河北地質,淺着一兩米,必見地下水,多則三四米,這樣的地質情況下。簡直有無數困難等着他。

第二百一十九章 衛所腐朽的背後第二十四章 願吾民無飢寒,願此河永定第九十五章 西軍第七十七章 松潘之會第八十八章 對江南重賦不同的看法第五十八章 礦稅第一百三十一章 監國第六十二章 于謙入京第九十九章 西軍脆敗第三章 都掌蠻第二百三十四章 阿刺知院的等待第五十四章 于謙的身體第一百二十三章 也先死了?第一章 太子在西北第九十七章 風起西域第三章 西南風波起第一百五十七章 襄王出京第八十四章 沙縣民變第二十八章 江南重賦第七十四章 新理學的種子第一百三十章 天下大旱第五十三章 天下大水第一百五十五章 伯顏帖木兒的決心第一百三十二章 施禮第一百五十九章 周忱的斂財手段第二十二章 天災與人禍孰重?第二百一十五章 孝子朱儀第一百六十七章 馬政痼疾第九十章 開海二第一百三十九章 回京第七十四章 郭登的判斷第二百零七章 明軍步騎vs瓦刺騎兵第七十一章 男兒自是重危行第四十三章 下肇州第三十六章 京營出京第二十三章 從直隸開始第九十五章 大雲南第三十三章 一道德而同風俗第九十一章 泥足巨人第七十六章 佛山鐵業第一百二十三章 黃河危局第七十八章 大越皇帝第一百六十八章 誰是叛徒?第十三章 始作俑者,其無後乎?第一百二十六章 巡城二第二百二十七章 孟瑛訓子第二百五十章 京觀第四十七章 肇州得失第一百二十四章 情報速報第八十二章 錢夫人之心第八十九章 于謙的西北政策第一百二十五章 人之將死第一百零七章 掀牌第九十七章 開海九第一百四十五章 青年才俊第一百零九章 諒山之戰之構想第一百二十二章 地震第五十章 官茶與商茶第二百四十九章 殺俘第一百零八章 麓川第一百二十七章 託古改制第六十四章 田制第七十七章 日食將至第一百六十九章 香囊識人第一百二十五章 楊溥之死第十章 老臣于謙第二十一章 仁政第九十一章 公主下嫁第十一章 甲光向日金鱗開第一百七十五章 正統十四年第一百三十六章 石亨第一百五十二章 親親之道第三十三章 另外一扇門第九十三章 開海五第八十一章 會寧伯李家第一百零七章 迂迴計劃第二十七章 朱見濬的決斷第二章 外戚第六十八章 鐵路伏筆第四十五章 石炭三第一百四十六章 黃河改道第一百七十三章 脫脫不花賭贏了第一百零二章 皇帝的位置第八十五章 河湟四衛第一百零九章 待詔陸祥第八章 修律vs修例第二百零一章 決戰前夜第五十二章 負擔第七十四章 新理學的種子第三十七章 善後第二百一十章 噩耗傳來第二十五章 侯大苟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同城下第二十章 應對安南之策第七十七章 松潘之會第一百二十一章 楊洪到第一百三十三章 九州志第八十章 寇深第一百四十三章 早膳第一百零三章 在京都
第二百一十九章 衛所腐朽的背後第二十四章 願吾民無飢寒,願此河永定第九十五章 西軍第七十七章 松潘之會第八十八章 對江南重賦不同的看法第五十八章 礦稅第一百三十一章 監國第六十二章 于謙入京第九十九章 西軍脆敗第三章 都掌蠻第二百三十四章 阿刺知院的等待第五十四章 于謙的身體第一百二十三章 也先死了?第一章 太子在西北第九十七章 風起西域第三章 西南風波起第一百五十七章 襄王出京第八十四章 沙縣民變第二十八章 江南重賦第七十四章 新理學的種子第一百三十章 天下大旱第五十三章 天下大水第一百五十五章 伯顏帖木兒的決心第一百三十二章 施禮第一百五十九章 周忱的斂財手段第二十二章 天災與人禍孰重?第二百一十五章 孝子朱儀第一百六十七章 馬政痼疾第九十章 開海二第一百三十九章 回京第七十四章 郭登的判斷第二百零七章 明軍步騎vs瓦刺騎兵第七十一章 男兒自是重危行第四十三章 下肇州第三十六章 京營出京第二十三章 從直隸開始第九十五章 大雲南第三十三章 一道德而同風俗第九十一章 泥足巨人第七十六章 佛山鐵業第一百二十三章 黃河危局第七十八章 大越皇帝第一百六十八章 誰是叛徒?第十三章 始作俑者,其無後乎?第一百二十六章 巡城二第二百二十七章 孟瑛訓子第二百五十章 京觀第四十七章 肇州得失第一百二十四章 情報速報第八十二章 錢夫人之心第八十九章 于謙的西北政策第一百二十五章 人之將死第一百零七章 掀牌第九十七章 開海九第一百四十五章 青年才俊第一百零九章 諒山之戰之構想第一百二十二章 地震第五十章 官茶與商茶第二百四十九章 殺俘第一百零八章 麓川第一百二十七章 託古改制第六十四章 田制第七十七章 日食將至第一百六十九章 香囊識人第一百二十五章 楊溥之死第十章 老臣于謙第二十一章 仁政第九十一章 公主下嫁第十一章 甲光向日金鱗開第一百七十五章 正統十四年第一百三十六章 石亨第一百五十二章 親親之道第三十三章 另外一扇門第九十三章 開海五第八十一章 會寧伯李家第一百零七章 迂迴計劃第二十七章 朱見濬的決斷第二章 外戚第六十八章 鐵路伏筆第四十五章 石炭三第一百四十六章 黃河改道第一百七十三章 脫脫不花賭贏了第一百零二章 皇帝的位置第八十五章 河湟四衛第一百零九章 待詔陸祥第八章 修律vs修例第二百零一章 決戰前夜第五十二章 負擔第七十四章 新理學的種子第三十七章 善後第二百一十章 噩耗傳來第二十五章 侯大苟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同城下第二十章 應對安南之策第七十七章 松潘之會第一百二十一章 楊洪到第一百三十三章 九州志第八十章 寇深第一百四十三章 早膳第一百零三章 在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