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姑娘,姑娘!醒醒……”我被推着睜眼見着司機先生終於鬆氣兒的表情,語氣裡稍帶着點埋怨似的說道,“姑娘,都到終點站了,還睡呢。”
一經提醒,便轉過頭望向車窗外的人來人往,果然已經回到了市區;而我竟然在車上夢了一場,夢裡的那些人啊那事兒啊也都意外的清晰深刻。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夢裡的人青春又年少,所以心境竟是特別的開朗明媚,這會兒呢,醒了卻覺着心酸,連骨頭都疼得厲害。
我抱着雙臂好似非常冷的樣子匆匆下了公交車,司機爲我的冒失無禮在身後感嘆世風日下,可我卻沒有因此像平日裡的那般,如炸子雞樣的與其理論。
呃,也不甚清楚到底是從何時起我變成了如今這樣畏頭畏腦把利爪隱藏的生活模式。這不是我,但卻只能是我。
我拿出手機接通了顧釗的電話,沒響過三聲就被他欣喜的接了起來,張口就問我,“麥寧,你答應跟我私奔啦。”
我徑自對着手機失笑,掃去心中一半的陰霾,“顧釗。”我問他,“你如果喜歡一個人,你會爲他做什麼?”
“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給你摘下來。”
無奈擺首,卻理了理口吻,“認真回答!”
“……”於是,顧釗好似還真有仔細地想了想,又回道,“喜歡一個人不就是幫着她做她想做的事兒唄。誒,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要求我的啊,紅杏出牆這種事兒你可別想啊……”
是啊,喜歡一個人就會無條件的爲他做每一件會令他高興的事兒,哪怕這件事兒很麻煩很費神。就像那個時候的自己,哪怕是被徐司佑多注視一眼也願意去花雙倍的時間跟精力完成他的作業試卷,並毫無怨尤地擔下摳門的稱號,想想也是傻,也是無畏。
哎,怎麼又把那人記了起來,我搖搖頭甩開過去的糾纏,忽然話鋒一轉問顧釗,“你活的這二十多年,真正喜歡過幾個人?”
“一個,只一個。就是你,蘇麥寧!”
張口就來的答案,我不太相信,其實也不需要我去信,因爲那都跟我沒關係,所以我說,“我喜歡過兩個人。”
“蘇麥寧,你得相信你這輩子會喜歡三個人,也只會喜歡三個人,那第三個就是我。”
顧釗還算有自知之明,沒將自己歸爲我口中的二分之一。
我乾乾地笑了笑,勸說道,“顧釗,別去喜歡誰,也別喜歡我;喜歡一個人是很累的事情,而除了喜歡以外,它什麼都不能給你。”
“……”顧釗愣了一會兒,憂心忡忡地問着,“蘇麥寧,你怎麼了?”
“沒事兒。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會再喜歡任何一個人了,所以,如果以後我做了什麼讓你有所誤會的事情,那你千萬要記得我今天對你說的這些話。我不喜歡你,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
“……”他在彼端靜默着。
我苦笑,“好了,我該去上班了,不知道公司會不會把我辭退。那我掛電話了。”
“等會兒。”顧釗像是緩過勁兒來了一樣,沉重的開口喊停,然後,“蘇麥寧,你腦子有病是吧,不就讓你跟我私個奔嗎,不願意就拉倒,搞得跟個生離死別似的,也不嫌扯淡。我跟你說蘇麥寧,你就不是能煽情的人,趁早嫁給我算了,也就我才能受得了你這爆脾氣。還有蘇麥寧,承認你喜歡我就那麼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