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風雨飄蕩(上)

更新時間:2007-10-8 8:22:00 字數:5841

《元寧實錄•順宗卷》

崇明十二年五月,燕、易、青三州皆報旱情。

燕、易、青三州承擔着北疆七成以上的軍糧儲備,所以,當年,青州的農事遭受影響時,北疆軍費會增加一筆龐大的開支。

那是戰時。即使是休戰時期,爲了保證邊境的安全,維持邊境守軍仍需要一筆不小的開支。儘管近幾年,與古曼交界的邊境尚算安全,永寧王削減了一部分兵力,對軍費而言,卻也只是杯水車薪。

從崇明九年,奪情起復,出使古曼回國後,齊朗便一直規劃北方的直道建設,永寧王的幕僚給他算過帳,若能有更快更好的運輸條件,軍費可以節約近十分之一。

南方縱橫的水道讓南疆大軍的軍資運輸十分方便,成本也低廉,北疆卻沒有這個條件。

永寧王一再敦促北方的官員修路,也是不得不爲之的。

想法是沒錯,期望也是美好的,但是,進展卻很緩慢,尤其是燕州出事,大量的人員、輜重向燕州傾斜,直道的建設只能停下。

夏承正的奏表就一句話:“保證軍資,穩定軍心!”因果一目瞭然。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去年年尾考績時,謝清藉機清查了各地官倉的儲備,至少可以確定,調糧賑災的問題不大,再加上,北疆原有儲備,雖然花費不小,但是,尚可週轉。

每逢大災,御史必彈劾一批官員,或者說,必定有一批官員的不法行徑會被發覺,這一次也不例外。

旱情剛露個先兆,夏承正就派了大批親信去三州清查儲備,連雲海大營的儲備都查了一通。

青州太守是循制之人,才幹談不上出色,但是,有一點——守規矩!加上青州的財源其實在貿易上,糧食儲備都在規定的範圍之內;易州是夏家的勢力範圍,上下誰敢亂來?燕州卻是麻煩。

權力交接本就混亂,齊朗他們選派的官員再有能力,也是初來乍到,再說,誰願意把權力交出來?不使絆子都算高風亮節了!夏承思接了轉運使的差使,多少原來有一些人脈,卻也只能保證一半的儲備物資。別人?就不用提!

處理政務的官員施展不開,負責監督的按察御使就有事做了。陽玄顥的案頭迅速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參奏與彈劾。

“朕不想追究是繼任者能力不足,還是前任貪瀆,朕現在只想知道燕州這個缺有多大!”當着三司長官與議政大臣的面,陽玄顥直言不諱,也警告他們收斂一下打擊對手的行爲,畢竟,誰都不想看到動盪!

這個問題只有謝清能回答:“陛下,初步估算,應該在七百萬以上!這是指糧食!至於錢,臣沒有讓下屬急於計算。”

“輕重緩急,理應如此!”陽玄顥淡淡地評價,心中爲那個龐大的數字而咋舌,不過,他更清楚,現在不是驚訝的時候。

“諸位以爲呢?永寧王提了個主意——戒嚴!全面的配給制!”陽玄顥有些猶豫地詢問,心中卻已經有五成同意了。

燕州的這個空缺太大,說實話,就是難以彌補!既然難以彌補,就只能將影響降到最低,永寧王要考慮的是北疆防線的平穩,提的主意自然是釜底抽薪的那種。

齊朗此時卻最不想要“平穩”二字,因此,他直接拒絕了:“在燕州戒嚴?那隻會讓燕州民衆覺得回到了以前!”

弄了半天,還是以前的樣子啊!——民衆一旦有這種想法,誰還會想有什麼改變?反正,一出事,還是回到以往!

陽玄顥側着頭,問齊朗:“那麼,太傅有何良策?”

齊朗極認真地道:“燕州有糧!”

“什麼?”議事的衆人同時訝然。

“沒有糧的只是燕州的官倉,燕州歷來豐產,欠收的年份也鮮少向朝廷伸手,陛下認爲,那些年份,燕州世族就看着同胞餓死嗎?”齊朗冷笑。

“可是,朝廷總不能抄查那些世族的家底吧?更何況,儲糧在哪裡也是個問題!”王素問得現實,任議政大臣後,那些理想化的東西很難不被漸漸拋棄。

齊朗的答案很簡單:“朝廷自然是依法行事!”

陽玄顥及其他人都是驚訝不解,只聽齊朗很簡單地道:“陛下,臣記得您面前的那些奏章中不少都是參東海郡官員貪墨的吧?”

陽玄顥一愣,其他人卻懂了——基本上與敲詐勒索沒有區別!就是逼着燕州世族爲了保下自己的子弟,奉上朝廷要的東西!

不過,就像齊朗說的——確實是依法行事啊!

王素是最不喜歡這個主意的!太功利!太奇詭!朝廷行事不應如此!可是,陽玄顥卻同意了,也做了些改變:“舅舅若是查實了這些人的罪名,自要治罪的!”

北疆的軍政事務,永寧王終究有更實際的權力,陽玄顥的意思卻讓齊朗與謝清稍稍驚訝了一下——朝廷不當惡人?!

兩人驚訝之後倒沒有什麼異議,畢竟永寧王也不會在乎擔這個責任,而且,終究得利是北疆。

至於誰當惡人,誰當和事佬,朝廷決定了,永寧王也不能違背。

夏承正卻根本不願接燕州的事情,朝廷命令徹查燕州事務的旨意剛到,他便大筆一揮,讓夏承思全權負責!

“我就說承正表哥根本不可能答應!”謝清彈着永寧王的奏本,輕笑地對齊朗道。

齊朗只能苦笑:“殿下看出來,朝廷對燕州是志在必得的!所以早抽身早好!”

“朝廷?”謝清卻笑他,“是你一定要吧?”

“有區別嗎?”齊朗沒好氣地反問。他又不是爲齊家爭的!

謝清一笑置之,隨後便道:“那夏承思做得如何?”能不能達到他們期望的效果呢?

齊朗微笑:“你忘了,夏承思原來可是燕州太守!再說,燕州世族中,會做事的……真的太罕見了!”大權在握,也就隨心所欲慣了,全然忘了元寧還有律法!也許不是忘了,只不過,以前朝廷很少用律法要求他們,他們也就視爲理所當然了!全然忘了,他們總是元寧人!

特權……真的是雙刃劍!

這一切都是端午節之後的事了。

端午慶典事項繁瑣,身子沉重的皇后精神略有些不濟,紫蘇的興致卻很好,從早上的龍舟寒一直到晚上的歌舞大宴,竟一項都不落,皇后得了口諭,不需陪着,其它妃嬪卻沒這個運氣,等宴會開始,都累得夠嗆,也就沒有精力如往常一般爭上一爭。

皇后開席時主持了敬酒儀式,給太后與皇帝敬了酒,又賞了些玩意給皇族、宗室、勳臣名門的幼子,便顯出乏態,等尹韞歡上前敬酒時,紫蘇便吩咐:“陪我轉了一天,皇后想必累了,接下來也沒有要緊的事情了,回宮歇着吧!”

謝紋自然推託了一番,最後在紫蘇的堅持下才不得不回長和宮。

尹韞歡敬過酒,便安坐一旁,看着年年皆相似的歌舞。再精美絕倫看多了也沒興趣,可是,現在,她只能如此。也可以交談的,但是,與她同席的卻是安妃,因爲出身低微,這種場合,安妃素來戰戰兢兢,就怕出錯,如今尹韞歡又掌權,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依次敬過酒,伴在皇帝身側的後宮都異常安靜,沒有尋常宴會上會有熱鬧場面,顯然不可能是因爲朝臣在場。

後宮在場,朝臣的目光大多避開御座的方向,但是,這一次,大部分朝臣都會不自覺地看向玉階上的座位。

謝清在看清之後愣了一下,跟着便是憤怒的感覺,若不是齊朗碰也他一下,硬讓他沉默下來,宴席剛開始,他就發作,但是,看着所有後宮近於詭異的安靜表現,他不禁低頭,以掩去脣邊的笑意。

御座周圍很安靜,齊朗起身向皇帝與太后敬酒,這一舉動打破了有些沉悶的氣氛,陽玄顥鬆了口氣,端起酒爵,一飲而盡,紫蘇卻只是略沾下脣,眼波流轉,脣邊浮起一抹冷淡的笑容。

於是夜宴正常地進行,直到結束。

快結束時,紫蘇先一步離席,所有後宮也跟着離開,尹韞歡扶着紫蘇上鳳輿,紫蘇坐穩後,收回後,淡淡地道了一句:“貴妃沉穩多了!”

尹韞歡微笑着低頭,回答:“臣妾明白什麼是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很貴重!”紫蘇和善地輕笑,“足以受益一生!”

鳳輿起駕,所有人跪送,卻聽紫蘇冷冷地拋下一句:“皇后的旨意沒下來前,燕妃禁足,慧貴妃好好教導一下!”

“臣妾謹遵慈諭!”這種時候,尹韞歡除了如此回答,別無辦法。

鳳輿儀駕漸漸遠行,所有人站起身,尹韞歡轉過身看向雲沐雪。

薄如蟬翼的銀紅羽紗宮裝,淺黃色的絲帶系在腋下,散開的裙幅掩飾了隆起的腹部,反而顯出活潑的氣質,雪白的披帛更加了三分飄逸,不能說燕妃今天的妝束有問題。

尹韞歡嘆了口氣,目光落在她的髮髻上,簡單的流雲髻,鑲珠金攏絲,很相配,唯一不對的是她戴的步搖——金鳳嵌珠流蘇步搖。

元寧皇朝對飾品的規矩不多,陽淵昊本也是在錦繡堆中長成的,認爲裝飾沒有必要設那麼多的等級,賞心悅目纔是目的,但是,並不能說全然沒有,如明黃、玄黑等顏色、龍、鳳式樣的規定,都有很詳細的成文律令。

“燕妃,聖清皇朝規定,後宮一位方可佩步搖,流蘇形制爲中宮專用,我朝雖然沒有對流蘇、步搖的佩帶做規定,但是,《後宮儀範》規定:諸慶典,凡與朝臣共會,中宮佩鳳、妃位以上飾步搖,昭儀以下僅簪釵。本宮不知道皇后娘娘的意思,但是,本宮認爲,教導禮法的宮人罪無可赦。傳本宮令,內宮執事以失職執刑。”尹韞歡正色說明,更迅速理清思緒,做了處置。

元寧的後宮禮法衆多,但是,又有很多地方語言模糊,很多行爲看似正確,一旦推敲深究的話,九成九都會觸犯禮法!再說,還有更多不成文的規矩——正式場合,後宮絕對不會佩帶任何鳳樣飾品就是其一,當然,祭天祭祖時的朝服鳳冠是另一回事!

尹韞歡有神童才女的名號,記性自是絕好,這些禮法規定,宮妃中恐怕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所以,今天,她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後宮,連謝紋都是在龍舟賽結束後纔想到,雲沐雪戴的步搖有僭越的嫌疑!

尹韞歡認爲紫蘇比她更早注意到這一點,因爲,她很確定,謝紋曾想派人提醒雲沐雪卻被紫蘇打斷,隨後,直到宴席開始,紫蘇根本就不讓後宮有換裝的時間,雲沐雪即使察覺了,讓宮人去取別的步搖,也沒有辦法換上,這種場合,她卻必須戴步搖。

陽玄顥在散席後才知道這件事,當時就想去慈和宮,卻被太政宮的新總管攔了下來:“皇上,太后娘娘今兒一整天都有興致,這會兒必定乏了,您去慈和宮請見不合適!再說,太后娘娘也說了,此事聽皇后娘娘的旨意……”見皇帝眼神一變,又連忙道:“皇后娘娘是有身子的人,本就退席得早,肯定也歇了,您總不能爲燕妃娘娘就去叫醒皇后娘娘,不合禮制的!”隨即又壓低了聲音:“那樣,您豈不是更害了燕妃娘娘?您不如等明天,看皇后娘娘如何處置,再作計較!”

陽玄顥不作聲,盯着這個才上任不久的總管看了許久,卻道:“你叫曲……”樑應出事後,他的心情一直不好,對接任的人也有牴觸,這會兒倒心軟了——這人的確是爲他好!

“奴才賤名曲微!不敢污了聖聽!”曲微深深地低下頭。

謝紋當天歇得早,第二天早上才知道這件事。徐尚宮如實地稟報了事情的經過,同時也發現自己的主子一臉凝重之色,對此事並不感到高興。

“娘娘……”

“徐尚宮認爲本宮該如何降旨爲妥呢?”謝紋示意徐尚宮不必多說,隨後若有所思地問道。

這個問題不是尚宮應該回答,徐尚宮低頭沉默,沒有出聲。

“本宮很久沒有給太后娘娘請安了!擺駕!本宮去慈和宮!”謝紋沒有爲難自己的尚宮。

請安的時間已經過了,紫蘇也着實有些疲憊,沒有留人說話,正躺在牀上聽葉原秋讀書,聽到通報,倒沒有驚訝,起身離開寢殿去見謝紋。

人沒進去話音先到,紫蘇很關切地吩咐:“皇后不必行禮了!”

“謝太后娘娘!”謝紋低頭致意。

“坐!”紫蘇隨手指了一下,先落坐,見謝紋小心地坐下,才道:“不是說了,皇后不用過來請安,保重身子纔好!怎麼過來了?”

“臣妾謝娘娘厚愛,但是,久疏於禮,臣妾不安!”謝紋沒有直接道明來意,反而很恭敬地與紫蘇說了一番客套話。

謝紋不急,紫蘇更不急:“沒什麼好不安的!哀家安康得很,不會因爲皇后不來請安,就不好了!”這是玩笑了。

謝紋捧場地笑了笑,溫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臣妾惶恐!娘娘昨日處罰了燕妃……臣妾失於管教,讓娘娘不悅,實是有罪!”

紫蘇卻挑了下眉,淡淡地道:“皇后此言錯矣!這段時間,後宮諸事多由慧貴妃負責,失教之責不在皇后!”

謝紋一愣,沒想到竟扯到尹韞歡身上,更覺不安,不禁擡頭看向紫蘇,卻只見紫蘇一如往常冷淡優雅地笑着,深遂的目光令她不由自主地心驚。

“貴妃只是協理後宮,太后娘娘。”謝紋低頭,“至於燕妃的行爲,臣妾會妥善處理的!”

謝紋直覺地感到危險,不是針對自己,只不過這危險的源頭就是紫蘇,因此,她只能順着紫蘇的意思做。

“好!哀家就看看皇后如何妥善地處理,是否能讓哀家滿意!”紫蘇笑得溫柔恬淡,一點難爲的意思都聽不出。

回到長和宮,謝紋揉着眉心思忖良久,終於提筆下草了一道令旨,命司案尚宮照着意思寫了旨意,送宣政廳。

——僭越禮制,不敬。杖十五,禁足三月,諸禮儀制減半;念其有妊,杖刑暫記。

處罰絕對夠重,超出了許多人的估計。

杖刑先不算;禁足三月?後宮的禁足不是不出門就可以了,要研習宮法禮制,每天報一份心得至中宮,文中稍有錯失都可能被加重處罰!誰都知道,真要從文字裡挑錯實在是很難說哪篇文章沒問題!諸禮儀制減半?不止是餐桌上少幾個菜,身上少帶幾件飾品的事,而是所有妃位應的禮儀都要減半,包括俸例、所能使用的器具與車駕、身邊的宮人、其它妃嬪與宮人的參禮……不過,在燕妃有妊的時候,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不得撫育親子。

諸禮儀制減半專門針對德行有失,違禮的錯誤,元寧皇朝第一次真正對后妃如此處置就是針對皇后——世祖的第一任皇后悼後,同時就有一句“不堪教子,嫡皇子由皇太后教養。”由此遂成定製。

雲沐雪不能在分娩前恢得自己享有的諸禮儀制,也就不能撫養自己辛苦生下的孩子。

謝清本是惱火於雲沐雪的僭越——這會讓人聯想到是否皇帝有意廢后另立,以致於讓妃嬪與皇后享有同等的儀制,更重要的是,皇后與燕妃都有孕,這種聯想很容易延伸到儲位上——但是,看到內廷旨意,他卻是大驚失色,當時就對齊朗道:“太后想逼雲家與朝廷作對嗎?”

PS:上班了,恢復每週一、三、五更新!各位朋友見諒了!

PS:雲沐雪要反擊了,能猜到她如何反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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