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月榭憑欄(下)

更新時間:2005-5-9 20:54:00 字數:6845

“可是,娘娘,您並不信任別人啊!”齊朗皺眉,作爲使臣,很有可能需要相機處置,若是得不到上位者的信任,是得不到這種權力的。

“你不行!不必多說!”紫蘇收起笑容,認真無比。

齊朗無語地低頭,無法肯定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一時間只能無語地思索,殿內安靜下來,紫蘇也不打擾他,拿過一本奏章批閱。

“太后娘娘,您一定要臣留在朝中嗎?”齊朗終於開口,試探之意十分明顯。

紫蘇直到將批示寫完才擡頭回答他的問題:“我希望由你接任謝老的位置!”紫蘇並不諱言,謝遙已經掌政三朝,沒有人希望謝家再出一位議政首臣,這也是當年謝遙與永寧王看中齊朗的原因,而對紫蘇還說,齊朗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他能夠接掌議政廳,她也樂見其成。

“僅此而已嗎?”齊朗看着她的眼睛,心中嘆息:她還是沒有放棄!

紫蘇微笑,與他的目光相接,緩緩地回答他:“那很重要嗎?你難道不想進入議政廳?”

“娘娘,您從來都不會如此執着的!”齊朗苦笑,既然已經時過境遷,她就不該再記着當年的事情,畢竟,她現在是太后啊!

“先許諾的人不是我!”紫蘇冷言,心中已經開始惱了。

當初先開口的人並不是她,最後毀約的也不是她,他竟然還能說自己“從不會如此執着”!執着?她那時該怎麼樣纔算執着?難不成要她派人去齊家嗎?

齊朗無言以對,只能沉默了。

“娘娘,臣……您真的是想清楚一切才問的嗎?”齊朗不知該怎麼說,說了一半又聽下,想了半天,脫口而出的竟是近於質問的話語——她是太后,不該如此自毀名譽!

見他如此嚴肅的模樣,紫蘇不禁失笑,輕輕的笑意盈滿雙眼,她倚向椅背,看着齊朗,一字一句地、認真地對他說:“我認爲我想得再清楚不過了!你要有什麼不清楚的,不妨說來聽聽!”不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因爲,他想的一切,她何嘗不曾想過?

“陛下會如何想?朝臣會如何說?史官會如何寫?家人會如何看?”齊朗直接問道,想知道她會怎麼回答息,自從那夜以來,他的腦中也一直在想這些!

“皇帝暫且不說,我爲什麼要在乎朝臣和史官?至於家人,景瀚,你應該還向什麼人承諾了什麼吧?”紫蘇笑言——她一直想知道母親臨終前找齊朗過去到底說了些什麼,趙全一直沒能查出來,幾天前,她直接問了永寧王妃,也知道了答案,也正因如此,她纔會重提此事,本來,她已經準備放棄了,畢竟,齊朗已經用沉默拒絕過了。

齊朗一時找不出回答的話語來,他沒有想到,紫蘇竟然真能查到那晚的事情,不可否認,他動過心,但是,正因爲那個承諾,他不希望紫蘇因爲這份執着陷入不名譽的流言中,所以,他一直絕口不提,現在,他又該怎麼迴應呢?半晌,他才找到能說的話:“那麼陛下呢?不在乎一切,難道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兒子嗎?”他不相信,極重親情與孝道的她會不在乎自己兒子的想法!

那是她唯一的骨肉啊!

如果,如她所願,身爲一國之君的陽玄顥又該如何自處?如何面對她與他?

紫蘇微微一僵,閉上眼睛:“我爲他做了很多很多,如果他連這點都不能理解,他……”她睜開眼睛,看向他,眼中一片堅決:“景瀚,爲了我的兒子、我的家人,我做任何事情都無怨無悔,可是,我告訴你,對你,那是不可能的!”

——這是最後一次了,到底如何,我只等你的一個回答,不過,我不知道,如果你的答案不是我所期待那般,我到底會如何對待你呢?真能像自己說的這般絕決嗎?

齊朗靜靜地望着紫蘇,聽着她的話,聽到最後,他笑了:“這是您的威脅嗎,太后娘娘?”

她的話很清楚,如果,他拒絕,她將收回對他的支持,也許還包括信任,只是,齊朗很懷疑,她是否真能這麼去做!

如果對謝清,她都做不到全然的絕情,她真能對自己做到嗎?

紫蘇不語,只覺得自己做了件非常非常非常幼稚的事情,但是,她只能看着,不能後悔。

“您從來都不善於威脅別人!”齊朗的笑意更濃了,“從小,對想要得到的東西,您要麼乾脆放棄,要麼直接動手,現在也是如此!”更確切地說,紫蘇從來都不需要靠威脅的手段得到什麼。

紫蘇有一種被人窺破心思的惱怒,但是,她最後對齊朗說的卻是冷靜無比的話語:“那你說,這次我是會放棄,還是會動手,或者是試試新方式呢?”只在她自己知道,她心裡有多緊張。

齊朗看着她,收起笑意,認真地回答她:“您一向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這次也不會例外!”答應她何嘗不是順應自己的心?

“很好!”紫蘇微笑,從書桌前起身,走向齊朗。

她一向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她喜歡這句話!

趙全沒有知道主子秘密的嗜好,他十分清楚知道紫蘇的事越多,他的危險也就越大,不過,他也知道紫蘇和齊朗之間決不是表面上看來那樣簡單,這不是他刻意去想的,而是他的直覺,在宮中久了,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自然而然地,也就敏銳起來,因爲在皇宮中,誰與誰親近,誰對誰信任,本就是隱隱約約的,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如果不看清楚,說不定就會得罪什麼不得了的人!

看了一下時間,他決定還是當做沒看好了!——齊朗這次的晉見已經用了太多時間,不過,這些事情又何必去想呢?還是想些能力所及的事情比較有用!

想到這兒,趙全忽然想起葉原秋,微微皺起眉,這幾天他一直有很多事情,居然忘了她!

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他想起紫蘇淡漠的眼神,一時想不出她到底知道多少!

就在這時,一直關着的殿門忽然開了,齊朗從裡面退出,又順手將殿門關上,看見趙全,他微微一笑,眼中卻滿是冷意。

“齊大人!”趙全低頭行禮,齊朗看着不語,眼中淡淡的笑意。

“趙公公,您真的很厲害,知道那麼多事情的您,手中掌握了多少權勢啊?您可別辜負太后的一番心意!”走過趙全的身邊,齊朗忽然停下,俯身在他耳邊低語。

趙全聞言,全身一震,看向齊朗:“齊大人,奴才只是太后的耳目手足,太后要奴才做什麼,奴才就做什麼,至於旁的,奴才是什麼都不知道!”

說話間,他已經站直了與齊朗對視,齊朗還是一臉平淡的笑容:“趙全,你很聰明,不過,我知道的事情決不會比你少!太后知道的——就更多了!”

紫蘇情報來源很多,趙全只是她最新的情報來源,她給了他天大的權力去查任何她想知道的事情,但是,並沒有給他權力去查他不該知道的事情。

這是善意的警告嗎?——趙全一時迷惑不已,不知道齊朗是何意。

“太后很看重你啊——”齊朗笑說,隨即便離開了。

此時,兩人之間的政爭尚未開始,不過,可以說,這是齊朗唯一一次對趙全抱有善意的對話,在不久之後引發的事件將使二人正式成爲對立的兩方,仁宣太后也不得不爲這兩個人的爭執而大傷腦筋。

《元寧實錄·順宗卷》

崇明元年八月初三,古曼遣使至承清行宮,謁仁宣太后,傳國君交好之意,仁宣太后設宴接待。八月初五,仁宣太后傳手諭於謝遙、湘王、永寧王。八月初十之後,三人回奏先後送達承清行宮。

“謝老與湘王皆言不可輕改國策,尹相以爲呢?”將三人的奏章遞給尹朔,紫蘇平淡地複述謝遙與湘王的意見,同時詢問他的意見。

尹朔先認真地看了一遍三人的回奏,知道謝遙與湘王都對古曼此次的舉動心存疑慮,認爲小心謹慎爲好,永寧王雖未明言意見,不過卻回奏了古曼近日的一系列撤防舉措,還分析了軍事上的利弊。他合上三人的奏章,恭敬地放到紫蘇的桌上,低頭回稟:“臣以爲謝老與湘王的考量雖然有些保守,但是卻不無道理!長久以來,元寧都是與周揚結盟,與古曼並無太多的交往,此時,古曼忽然改變態度,臣以爲不可不謹慎以對!”

“那麼,尹相也認爲不必積極迴應古曼的提議?”紫蘇微微皺眉。

“不!”尹朔卻出乎意料地否定了她的猜測,“臣以爲,周揚不是可靠的盟友!”

紫蘇微訝:“尹相把哀家弄糊塗了!”

尹朔深吸了一口氣,從容地說明自己的想法:“回太后娘娘,從邊境來說,我國與周揚的邊境線並不長,而且皆有險可守,而與古曼,卻是平坦的草原,從防禦安全來說,古曼對我國的威脅更大,因此,至略自立國以來,一直都對古曼心存防備,但是,近年來,兩國的情況卻有所變化——古曼原本鬆散的體制在宏忽剌家族的強勢改革下,權力已經集中,不必擔朝令夕改之事,而周揚皇室卻日漸衰微,權臣把持朝政,政治混亂,而且,對外更是頻繁侵擾,以藉此掌握兵權,對我國而言,周揚已經沒有助益,相反,再與周揚結盟,很可能會拖累我國!”

“尹相是說雖然古曼的意圖不明,但是,卻是一個不錯的楔機,可以甩掉周揚!”紫蘇笑言,明白了尹朔的想法。

“太后聖明!”尹朔躬身低頭。

“那尹相以爲該如何應對古曼呢?”紫蘇笑問。

“來而不往非禮也!”尹朔笑說,“不如遣使至古曼,與之詳談。”

這個提議與紫蘇的想法是不謀而合,紫蘇微微點頭,卻沒明白地回答他:“哀家明白了!尹相先退下吧!”

“你與尹相說過此事嗎?”尹朔退下後,空無一人的殿內,紫蘇忽然出聲,卻不知是對誰說話。

“臣沒有!”齊朗的聲音從內殿傳出,同時與他走出來的還有謝清。

“臣也沒有!”謝清也連忙撇清。

紫蘇淡淡地開口:“看來,尹相也不是等閒之輩啊!不過,謝老他們也是同樣的意思吧,所以,沒一個人說個不字!”

“十年前,尹相就曾上奏先帝,周揚局勢有變,必須靈活外理方能有益於我國!”齊朗笑言,說明尹朔的想法並非一朝一夕了。

“他的確看得深遠。”紫蘇不無敬佩之意。

“尹相憂國憂民之心恐怕遠在衆人之上!”齊朗微微點頭,話中帶着自愧不如的慚愧之意,謝清雖不語,但眼中卻是同樣的神色。

“不必如此吧!”紫蘇看着他們一臉慚愧的樣子,不禁笑言,“我們出身與尹相不同,從小耳濡目染的一切又豈是輕易能改變的?比起很多人來,我們已經好很多了!”

紫蘇看着眼前的奏章,冷笑:“這些奏章中又有多少是真的爲國爲民呢?人心就是這樣,再過千萬年也是這樣!”

齊朗與謝清都沒說話,他們比任何人都明白紫蘇這番話的深厚意味,也知道她比任何人都有資格說這番話。

“不說這些了!對尹相的意見,你們應該沒有異議吧?”紫蘇溫和地問兩人。

“沒有,太后娘娘!”

紫蘇點頭:“那麼派誰去古曼?”她認真地看着兩人。

謝清與齊朗對視一眼,誰都沒有決心開口回答紫蘇。

“就說說,你們二人誰更適合吧!”紫蘇淡淡地開口,就像齊朗所說的,她並不信任別人,這種事情必須是她極爲信任之人才能勝任,那麼,也就謝清和齊朗纔可以了。

謝清看了齊朗一眼,隨即開口:“讓景瀚去吧!”他說出自己的想法,齊朗卻未開口。

紫蘇沉默了一會兒,纔對齊朗說:“景瀚,你先回去吧!”

“是!”齊朗行禮後退出,知道她與謝清之間的心結只能由他們自己解開。

“表哥!”紫蘇輕輕喚道,“爲什麼不想去古曼?”

謝清嘆息:“娘娘,您想讓景瀚進入議政廳,總要讓他立下一個衆人心悅誠服的功勞吧!”

“只是如此嗎?”紫蘇輕嘆,事實上,與齊朗說開之後,她比較希望謝清去古曼。

謝清聽出她話語中的意思,他跪下回答:“娘娘,臣無法舍下親人的!”只要他去了古曼,無論家族如何,紫蘇都可以保下他,但是,他無法將家人舍下,這一點上,他們是一致的。

“你的調查結果天衣無縫,可是,表哥,你我心知肚明真相到底如何?”紫蘇將話挑明,“雖然那是我需要的結果,但是,我不可能就那樣結束一切!”

謝清第一次在紫蘇面前真正惶恐不安,他低下頭:“太后娘娘,請您大發慈悲吧!”他無話可說,可是他真的不能讓家人直面紫蘇的怒火。

“謝老對我的恩惠,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紫蘇放緩口氣“表哥,你和景瀚是我最信任的人啊,可是現在……你讓我應該怎麼對你?”她痛心疾首地問謝清。

謝清卻無法回答她,他何嘗不知道她的意思,但是,他又能說什麼呢?——那些是他的家人啊!

“告訴我,這件事你知不知情!”紫蘇問出心中糾纏多日的問題,也閉上了眼睛,不敢看謝清。

謝清沉默良久,不過,最後他還是回答了紫蘇:“臣不知情,但是看到了一些痕跡。”他隱約知道家族的計劃,卻沒有告知她。

紫蘇點頭:“你想什麼?想看看哀家如何應對?”

“是的!”謝清坦言,“臣想知道您會如何做?”

“那麼哀家不會讓你失望的!”紫蘇冷言,隨後,她笑了笑,語氣平和地說:“景瀚說,在知道結果前,我一定要信任你,我也一直是這麼做的!現在,我想知道,在明白這樣的結果之後,我到底應不應該信任你了!”

謝清擡頭看着她,雙手悄然緊握,他閉上眼睛,又睜開,認真地回答她:“臣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因爲背叛而失去您的信任!臣也絕對不會再讓這種事情有機會發生!請您相信——如果您還相信的話!”

“很好!很好!……”紫蘇微笑。

陳觀在評價謝清與齊朗這兩位仁宣太后一生都寄予信任的重臣時,曾說:“謝清才華橫溢,行事近於狂傲,然運籌善斷,非他人能及;齊朗行事周密非常,細微之處即見大智,綿裡藏針,仁而狠絕。”他同時也說破了一事:“信之一字,於仁宣太后即爲利之所動而已,然此二人於其卻非尋常之義。”對紫蘇而言,這兩人都曾伴她度過最痛心的一段時日,所以本能地,她希望這兩人是值得自己一生信任的,因此,她給了謝清唯一一次的例外,再次全心信任他,也因此對謝氏家族手下留情。

“隨陽沒讓你失望吧?”站在紫蘇身後,齊朗笑言。

現在,紫蘇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是啊!很多事情只有說清楚了,才能知道結果!”

“那麼您的決定呢?”齊朗溫和地笑着,卻已經將話題轉到正事上。

“你去吧!”紫蘇下了決心,“這件事,謝清表哥不合適。”

“是!”齊朗領命。

“自己小心,別人不會只是看着你去做的,一切都要千萬小心!”紫蘇轉過身關切地囑咐。

“我會的!我還想活着回來進議政廳呢!”齊朗笑着回答,不想讓她太擔憂。

紫蘇果然如他所願,輕輕微笑,道:“不過在你去古曼之前,還有事情要做呢!”

“將一切收尾嗎?”齊朗明白,“你要重新洗牌?”

“湘王一直不動,你以爲他真的放棄了嗎?”紫蘇冷笑,“只不過一直都不太平,他自然不會將元寧置於危險之境!”

“湘王手上還有五萬大軍呢!”齊朗點頭。

“怎麼?你沒有佈置好嗎?”紫蘇不在意地笑問。

“那倒不是!”齊朗搖頭,“只要你想要動手,我可以保證萬無一失!”

“我讓謝清表哥先去安撫湘王了!”紫蘇淡淡地開口,“希望謝老不要讓我失望——選擇一條最糟的路去走!”

“你已經仁至義盡了!”齊朗安慰她,“而且,我相信謝老會選擇對自己家族最好的一條路的!”那位睿智的老人不會他們失望的!

“那樣自然是最好!”紫蘇微笑。

夜空中,星月朗朗,已經薄有涼意的夏夜。

紫蘇看着水中燈火倒影,淡淡地笑說:“明日就起駕回宮了!”

齊朗無言,只是看着她的背影。

“……這一次你一定會回來了吧!”紫蘇的語氣依舊平淡。

“紫蘇……”齊朗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

“我會在議政廳爲你留下位置的!所以,你一定回來!”紫蘇還是憂心無比。

齊朗明白她的擔憂,出使古曼,其他國家對他一定是欲除之而後快,他無法說出安撫的承諾,他只能保證:“我一定會很小心的!”

同時他轉開話題:“娘娘爲幾位皇子的生母晉封,爲什麼?”

紫蘇一愣,笑了笑,順着他的話往下說:“總要讓她們有些體面啊!”

“將其他人晉爲皇太妃也就罷了,將英王的生母晉爲皇貴太妃,還爲她上了尊號,這好嗎?陳家始終不是太安分啊!”齊朗的確有些擔心這點。

紫蘇微笑:“先帝的五位皇子,除了皇帝,只有三皇子瑞王是雲貴妃所出,長子英王是貞貴妃所出,但是,貞貴妃又被我降爲淑媛,可是,先帝卻沒有降英王的品級,宗人府說不動先帝便一直煩我,前兩天又上奏章,我就乾脆復了她的品位,後來又一想,人情賣到底,就把其餘幾人一塊晉了!至於陳家,我倒想讓他們有幾分能耐,可惜……”她並不在意那些自不量力的人。

齊朗點頭:“娘娘還是把莊敬皇貴太妃留在宮中吧!”

“那自然,晉封她爲皇貴太妃,又怎麼可能讓她出宮!”紫蘇笑說,“景瀚,宮中的事我自然有數,你不用這份心一塊操的。”

“是,太后娘娘!”齊朗見她的心思已經轉開,便以一種誇張的態度笑答。

齊朗喜歡看到她自信的樣子,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淡定沉着才應該是紫蘇該有的樣子,擔憂不適合她,即使那份擔憂是因爲自己而起的。

回到皇宮,他們又將面對一場血雨腥風,不過那是明天的事情,現在還可以不必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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