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禮將成(下)

更新時間:2006-5-25 23:34:00 字數:5842

湘王的死是一個很值得研究的課題,在後來,無數的史研院高材生用這個課題的研究取得學位,從死因到歷史環境,從影響到制度變革,可供挖掘的東西並不比宮諫之變少,曾經就有一位女士用《從湘王殉葬者論元寧皇朝婚姻制度》一文拿到當時史學界的最高獎項,

那篇論文倒不見得有多少深度,可是,內容很有創新意義,在當時一潭死水般的史學界引起了不小的鬨動,在那之前,對於至略的婚姻制度,憲政之前,史學界都認爲是一夫多妻制,那篇論文卻以大量史料說明,至略從來都是一夫一妻制,準確的說是一夫一妻多側侍制,之所以“從湘王殉葬者論”,是因爲湘王死時所有的侍妾與沒有生育的側妃全部被王妃要求殉葬,作者引申開去,引述元寧的法典,說明側室與侍妾是沒有權力的,從皇室到平民,能得到丈夫重視的只有正式迎娶的妻子,無論那個男人愛不愛自己的妻子。

其實,這一點在憲政之前是人人皆知的常識,妻妾不和,丈夫只能逐出侍妾,側室雖然多了一點保障,但是,同樣可能被逐出家門,要知道,只有休妻才需要請示父母長輩,元寧皇朝時,丈夫甚至需要送休棄的妻子回孃家,返還嫁妝,向岳父岳母說明原委,否則,岳家是可以告上官衙的。

在當時,聽說湘王妃要求侍妾與側室殉葬,人們也就是茶餘飯後閒扯一通,沒有人當回事,倒是有御史上奏說先帝尚未有殉葬之人,湘王葬制有逾越之嫌,被紫蘇一句:“家門內務,卿越俎代庖否?”就給駁了回去。

那本奏章一點波瀾都沒有引起,畢竟,當進,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皇帝的元服禮上,即使是南疆的戰報也沒有皇帝元服禮的一個小道消息來得轟動。

陽玄顥卻是例外。內侍稟告這個消息時,正是他幾個月來第一次踏出昭信殿。紫蘇似乎是興致突來,想寒風料峭中游湖,找來了籠閉多日的兒子與他的後宮,幾個女孩也明白皇帝的處境,一個個都費盡心機地爲他們母子轉寰,氣氛倒也不錯,說起元服禮,同樣是大家族出身的女孩,都能說出不少趣事與掌故,身邊笑語不斷,陽玄顥的心情也明朗了許多。

當趙全進畫舫時,沒有人在意,連陽玄顥都只瞥了一眼,心中沒當回事,當時,他正在與尹韞歡說話,可是,眼睛的餘光沒收回,便看到趙全遞上了一本素白封皮的奏章,他頓時一驚,面前的酒杯也在驚惶之下被袖角掃翻了。

只有報喪的奏章能用素白的封皮,而且必須是元寧皇室直系成員的過世,直系成員指的是當位的皇帝的叔伯、兄弟與子嗣,陽玄顥想不出,除了湘王,還有誰會在這個時候過世。

“皇帝沒事吧?”紫蘇皺眉,關切地詢問。

“孩兒無礙。”陽玄顥有些麻木地回答。

“要不要宣太醫?皇帝近來瘦了不少。”紫蘇追問。

陽玄顥沒由來地一陣心煩,正要皺眉,就覺得衣角被扯了一下,隨即聽到一個溫婉和煦的聲音:“太后娘娘,臣妾想,皇上可能被風侵着了,到底這些天,他不常出門,有些不習慣也是有的。”

“也是。”紫蘇倒沒再說什麼,直接吩咐,“回去吧!”

“趙全,傳旨,湘王薨逝,宮中舉哀三日!這些都撤了吧!”坐在輿駕前,紫蘇又吩咐了一句,周圍的人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宜婕妤,你送皇帝回昭信殿,小心服侍,其他人都散吧!”紫蘇冷淡地看了一眼站在陽玄顥左後方的謝紋,清冷的聲音讓謝紋一驚。

太后這麼說了,其他人只能向陽玄顥行禮後告退,尹韞歡倒是不解地看了兩人一眼。

“娘娘,太后娘娘是不是……”隨侍的尚儀不無擔憂地問道,尹韞歡卻是不在意地微笑:“宜婕妤那點小動作連我的眼睛都瞞不過,更何況太后!想阻止皇帝失儀也不看看當時太后的臉色如何,有的時候我還真懷疑,謝相怎麼會選這麼一個老實人進宮。”

謝紋是老實人,這一點所有人都承認,陽玄顥也有點驚訝,方纔阻止自己的竟然是她,若是尹韞歡或者其他後宮,他都不會驚訝,可是,竟然是她?

“宜婕妤今天與平時有些不同。”坐上輿駕,陽玄顥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謝紋只是低頭不語,默默地扶他坐穩,才坐上自己的步輿。

陽玄顥有些無奈,直到回到昭信殿,才又道了一句:“婕妤不願與朕說話嗎?”

“臣妾不敢。”謝紋平靜地回了一句話,卻讓陽玄顥冷哼一聲。

“你剛纔不是膽子很大嗎?”

“臣妾幼承庭訓,百善孝爲先。”

“夠了!你也要對朕說教嗎?”陽玄顥心頭的火氣一下子點着,暴怒地斥喝她。

謝紋被嚇了一跳,但是隨即就平靜下來,低頭請罪:“臣妾該死,請陛下恕罪!”

彷彿一拳打在棉花堆上,陽玄顥無力地靠在榻上,閉上眼不想再看眼前的謝紋,過了好一會兒,他纔再次看向謝紋,卻見面前的女孩紋絲不動,仍舊低頭無語。

“朕很可怕嗎?爲什麼你總是在朕面前低着頭?”陽玄顥忽然發現,他對謝紋似乎很沒有印象,儘管他最常見的就是謝紋與尹韞歡,記憶中,謝紋總是沉默地坐在一邊,與他說話也總是低着頭,很少發表自己的看法,因此,他不是很喜歡謝紋,可是,紫蘇曾說過的話,他一直記在心裡——不能對後宮的女子表現出特別的喜惡,所以,他還是會去見謝紋,有什麼東西也會記得給她一份。

現在,陽玄顥發現,他從來沒有看透謝紋,方纔那樣的情況,所有的女孩都戰戰兢兢,不敢惹紫蘇不悅,連尹韞歡都不着痕跡地低頭不看自己,只有她,出手阻止了自己的妄動。

“陛下是臣妾的夫君,臣妾自當尊重。”謝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臣妾以爲陛下並不願見臣妾。”所以才低頭!出身貧寒之家,她對人的感覺是敏銳的。

陽玄顥語塞,他再次專注地看着謝紋,也是第一次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與尹韞歡總是充滿靈慧之氣的眼睛不同,謝紋的眼睛只有一片溫和,不是紫蘇那種因爲一切盡掌握的平靜溫和,而是出自本心,隨遇而安似的溫和,陽玄顥有些恍忽,伸手輕觸她的睛瞼。

“陛下!”謝紋有些驚惶,想退又想起他是自己的丈夫。

“朕是你的夫君?”陽玄顥受驚地收回手,一句疑問脫而出。

“當然!”謝紋很肯定,也很不解,爲何他有如此的疑問,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所以你方纔阻止朕?”陽玄顥理清了自己的思路。

“陛下心緒不寧也是正常的,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在臣妾等人面前頂撞太后娘娘,那可是大不敬之舉!”謝紋老實地道出自己的想法。

“‘不能在臣妾等人面前頂撞太后’——聽你的意思,別的情況下就可以了?”陽玄顥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由失笑。

“天底下哪有不與父母拌嘴的子女,無傷大雅之事而已!若是您今天頂撞太后娘娘,您與太后的威嚴總會有一個受損,到時候,宮中會更不安寧的。”

“宮中何曾有過安寧?”陽玄顥再次感到她的天真。

謝紋仍舊溫和地微笑,卻也很清楚地說出自己的想法:“臣妾的家族已經足夠顯赫,無需臣妾錦上添花,入宮是慈命難爲,臣妾只想在宮中平靜度日,不想捲入紛爭,陛下是夫、是君,臣妾要遵從;太后是母、是上,臣妾也一樣要遵從,後宮之中的姐妹都是如此,這些天,陛下難過,臣妾等人一樣是在被爐火煎烤!——臣妾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好坦白!你是在怪朕嗎?”陽玄顥低嘆。

“臣妾不敢!”謝紋再次低頭。

“不敢?可是你不是做了嗎?”陽玄顥苦笑,“你叫謝紋,是吧?謝相的侄女!果然一樣傲氣!”不爲外物所動,心中自有丘壑,無論環境如何變化,都不會迷失自己的心,那種溫和的眼神只是高傲的一種表現。

謝紋有些聽不懂陽玄顥的話——傲氣?這個詞能用來形容她嗎?她是最沒有資格驕傲的,即使後宮中,她的家世最顯赫,她也只是謝清手中的棋子,而不是謝家的千金小姐,從來都不是,她何來的傲氣。

“謝紋,朕元服禮之後,元寧皇朝的第一大事是什麼,你知道嗎?”陽玄顥忽然想起什麼,笑着問她。

“……應該是您的親政大典吧?”謝紋有些猶豫,她並不清楚政事。

“錯!是冊後!”陽玄顥很肯定地說,“是冊後,元服就意味着朕要親政,所以,親政大典已經是可有可無的了,所有人只會關心長和宮的歸屬!謝紋,你以爲這種情況下,你還能平靜度日嗎?”

她是謝相的侄女,是謝家在宮中的代言人,她以爲她能逃過後位的爭奪?

陽玄顥本想看她如何變色,可是,他失望了,因爲,謝紋只是低頭莞爾一笑。

“陛下!”

“嗯?”

“只要皇后的寶印還由太后掌管,只要太后還在,您認爲後位會有爭奪嗎?”謝紋更加清醒。

“所以,只要陛下與太后和睦,後宮就會安寧,臣妾想,朝堂上也是如此吧!”

陽玄顥一震,他發現自己竟沒有謝紋看得透徹!

難道不是如此嗎?只要他與母親和睦,無論是權力交接,還是後宮名位,一切都會平穩地進行,因爲,所有人只會看到一個權力的核心,而不會有搖擺之舉。

他似乎是當局者迷了!

不,謝紋同樣在局中啊!

陽玄顥驚訝地看着謝紋,隨即又皺眉。

不是當局與否的關係,而是,他的心迷失了!一直以來,他只是聽從母親的安排,可是,他又覺得不應該這樣聽從母親的指示,他就在兩者之間搖擺,可是,他自己的心聲是如何,他從未注意!

他真的想與母親爭權嗎?不,他從未想過。母親從來都只會保護他,他的皇位,他的生命,都是母親爭來,母親從來都沒有傷害他!

母親!他有多久沒有稱母親了?

他是皇帝,所以就應該奪取母親的權力嗎?那些人都這麼說,可是,齊朗與謝清也曾告訴過他,太后與他是表裡相依的,太后的權力就是他的權力。

子以母貴,母以子貴!

若是母子都不能共富貴,同患難,天下就再沒有人能做到了!——齊朗曾經在他讀《聖清雜史》時感嘆了這麼一句話。

“該死!”陽玄顥低咒了一聲,嚇得謝紋立馬就要跪下。

“朕不是說你!”陽玄顥扶住她,隨即就鬆手,在殿內來回踱步。

“陛下……”看見陽玄顥忽然站定,謝紋不安地喚了一聲。

“宜婕妤,你回去吧!”陽玄顥淡淡地吩咐了一聲。

“是,臣妾遵旨!”謝紋遵命退下。

陽玄顥一個人站在殿內,靜靜地站着,眼睛也閉上了。

陽玄顥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幅《至略全地圖鑑》,每一條線、每一個點在他的腦中都清晰無比。

元寧皇朝自建立之日起,收復至略全地就是皇朝最大的目標,陽氏皇族自詡的聖明,若是無法收復至略舊土,就成了對自己最大的諷刺,正因如此,直到收復至略全地,陽氏皇族的皇帝都可以稱得上是聖明天子。——憲政時期的一位名家就曾經這樣評價過元寧皇朝。

陽玄顥不會知道這個評價,但是,他很清楚,自從齊朗第一次把這幅圖放到自己眼前,自己就下定決心,爲了收復那些曾經的國土,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他不能忍受的,更沒有什麼是他不能犧牲的!

既然他可以不計較母親與齊朗的一切,爲什麼要與母親爭這一時的長短呢?

那幅圖是烙印在陽氏皇族靈魂上的枷鎖,陽玄顥也無法例外,他也許可以不戀棧皇權,但是,他無法抗拒親自收復舊土的渴望,他知道自己擁有絕佳的機會,自明宗皇帝起,元寧的皇帝休養生息,那漫長蟄伏後的一飛沖天已經開始了,他的母親已經在北疆踏出第一步,而且,她並未滿足,湘王的奏章已經將收復東南舊土的方略詳細說明,他也想親自感受一下揮斥方方遒的感覺。

這纔是他真正想要的!

這纔是他內心最深的渴望!

即使知道,母親不會執着於攝政的權力,他仍然渴望早一日握住權柄,他不願意讓母親來實現那個成果,他迷失在自己的幻想中了!

他甚至遺忘了母親與太傅的教導,以及身爲皇帝應該負起的責任!

他的確錯得離譜!

也許,他有必要重新向母親請罪!

身爲帝王是不能自欺欺人的,這是太傅們一直教導的治世之道。

知恥近乎勇,他敢做就應該承擔一切後果,可是,那日,他卻說出“不知道”三個字,他的母親一定很失望吧!

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母親失望的神色!

陽玄顥在昭信殿剖析自己的想法,謝紋卻站在中和殿,面對紫蘇冷淡的詢問。

“皇帝休息了嗎?”紫蘇似乎只是想知道皇帝的狀況,謝紋卻不敢放鬆,恭敬地回答:

“陛下讓臣妾先行退出,臣妾不知此刻陛下是否休息,不過,離開昭信殿前,陛下已經臥於榻上。”

紫蘇示意她坐到身邊,靠在榻上細細地打量她的容貌。

“你倒是一心爲陛下考量啊!”九分真一分假,只想爲陽玄顥遮掩,卻有些輕視她這個太后了。

“臣妾想,娘娘也是一心爲陛下考量的!”謝紋垂下目光,不敢看紫蘇,語氣尚算平靜。

“妄作揣測!”紫蘇冷冷地下了斷語,“不過,爲人妻妾理當如此!”

這次謝紋不敢再坐着了,連忙在榻側跪下。

“哀家又沒怪你,你跪什麼?起來吧!”紫蘇手都沒擡,淡淡地吩咐。

“謝紋,自作主張算不得什麼錯,不過,哀家倒很好奇,你真的不怕惹怒哀家嗎?還是謝相根本選錯人了?”她不會是對謝清心存怨忿,想打亂謝清的安排吧?

紫蘇並不願見到這種情況,雖然沒明說,但是,因爲謝清的關係,她還是屬意謝紋入長和宮的,只是,她可不想這個皇后另有打算。

謝紋更加不安了,看了紫蘇一眼,才道:“臣妾不敢!只是,臣妾以爲,娘娘與陛下畢竟是母子,總要爲彼此存些體面!況且……”

“況且什麼?”紫蘇接過她的話頭追問。

“況且,娘娘是做大事的人,除了國家大事與皇上外,還有什麼可以真惹怒您嗎?”謝紋被她那漫不經心似的冷漠驚出一身冷汗,不敢有半分虛言,竟將心中的話脫口而出,之後又是一陣冷汗——她又妄作揣測了。

謝紋根本不敢擡頭,也就沒有看到紫蘇一閃而逝的淡然笑意,直到一柄玉如意遞到眼前,她才訝異地擡頭看向紫蘇。

“在後宮中,有主見是好事,揣測上意也屬正常,關鍵是看用心如何!家和萬事興,你能念着這點就該賞!拿着吧!”紫蘇說話時已經斂了笑意,只是平靜溫和地對她開口。

“謝太后娘娘!”謝紋受寵若驚,卻還是爲陽玄顥說話:“娘娘的苦心,陛下此時不解,日後也會明白的,請娘娘勿太過苛責陛下。”

紫蘇聽了微笑,卻只是擺手:“你退下吧!這些事,你不必理會!哀家自有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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