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說,胡朔的兒子也是個好色之徒,比起陳燕君更是不遑多讓,這麼一來,事情倒是愈發有趣了……
還沒等傅千瀧從自己的思緒裡走出來,陳燕君已經把她帶進城主府裡了。
城主府十分的大,剛進門便看到許多侍衛把守,看樣子倒是戒備挺森嚴,而進入正門以後,又是另一番景象。
這裡有一個比較大的院子,院子兩旁種着幾棵大樹,經過陽光的照射,穿透樹葉,灑落在地上的斑駁光影異常美麗。
樹的周圍還有種植着許多花花草草,紅的豔,粉的嬌,夾雜着些許芬芳,更有翩翩起舞的蝴蝶環繞其中。
這位城主應該是個很有品味的人,看着眼前之景,傅千瀧在心中默默推測道。
突然,她感受到了幾道不善的目光,狀似隨意的向周圍看了看,發現有幾個長得還算俊美的男子,正目露兇光的看着她。
傅千瀧心裡有些好笑,她還真沒有想到,這個陳燕君竟能把搶回來的人給馴服了。
明明是頂天立地的男兒,一個個卻都變成了僞娘,甚至其中還有幾個粗漢子,竟都把她當做情敵看待。
唯一的共同點,便是他們的皮相不錯。
傅千瀧看了看走在前頭的陳燕君,眼眸閃爍着些許意味不明的光芒。
若不是知道這是容周境內,她還真會以爲這裡是女兒國呢。
走在前面的陳燕君忽然停下腳步,似乎發覺了那些男人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傅千瀧,心底有些不爽,對着這寬廣的院子便大喊了一聲。
“都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偷偷摸摸的躲在角落做什麼?給本小姐滾出來!”
陳燕君雙手叉腰,嬌豔的臉孔生生被她轉變成了潑婦。
那些躲在角落的男寵臉色有些不滿,但還是很聽話的站了出來。
傅千瀧暗暗的數了數,這麼一數,發現還不少,竟有七人之多。
衣服顏色沒有一個是相同的,赤橙黃綠藍靛紫……
這讓傅千瀧有些無語,這麼顯眼的色彩區分,該不是個組合吧?
“說吧,想要怎麼懲罰?”
陳燕君從下人手裡拿過一條鞭子,語氣不急不緩,很是不以爲意。
傅千瀧一看就知道這條鞭子的來歷,這鞭子是用蛇皮製作的,不容易爛掉,抽在人的身上豈止是疼?這樣的鞭子,狠辣程度僅次於骨鞭。
陳燕君把手上的鞭子往地上狠狠的甩了兩下,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讓人聽了有些毛骨悚然。
站在陳燕君面前的那些個“彩虹”男子嚇得連忙跪下,嘴上說着各種求饒的話。
“妻主,我們錯了,您不要懲罰我們啊……”
“妻主,我再也不敢了!”
……
傅千瀧看着那些沒有骨氣的男子,眼底一陣鄙夷。
恰巧這一抹鄙夷的目光被陳燕君看了去,便自以爲這羣人惹得傅千瀧不開心了,表情更是多了一抹冷意,抓着鞭子的手狠狠的用力,不過須臾間,那條鞭子便毫不留情的抽了過去。
那鞭子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了那幾個男子的身上,不用多久就出現了血跡,疼的這七個男子在地上翻滾,直打得他們哭爹叫娘,眼淚縱橫,連連告饒,。
只不過,他們的求饒和哭泣卻激發了陳燕君的暴虐因子,是以更加賣力。
“哈哈哈哈……好!”
她賣力的揮舞着蛇鞭,臉上盡是猙獰之色。
傅千瀧蹙眉,她沒有想到,這個陳燕君會如此變態。
雖然她對那些七個男子並無好感,但是陳燕君這般動作,同樣讓她反感。
樣子不好看也就罷了,更重要的是耽誤了她的時間。
於是她上前,輕輕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即將落下的另一鞭。
陳燕君有些愕然,她回頭看傅千瀧,她沒有想到,這個文弱的跟書生似的人,竟有那麼大的力氣。
“住手。我累了,給我準備房間吧。”
傅千瀧眼眸冷冷的,更不願意多抓她的手,阻止她以後,就立刻甩掉她的手,神情漠然。
反觀陳燕君倒是笑的燦爛,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可是傅千瀧卻知道,這個女人有多麼的狠辣。
陳燕君揮退了那羣“彩虹組合”的人,連忙給傅千瀧準備了上好的客房。
客房雖然不怎麼好,但是離她的房間卻是最近。
但這並不妨礙她的行動,她自然有辦法達成所願……
安頓好傅千瀧以後,陳燕君又張羅着說要去煮一頓好的給她吃,便也扭着身子離開了。
這時,在客房的她又感覺到了幾道嫉妒陰狠的目光,無語撫額,她這是招惹誰了?
她倒了一杯茶水,自顧自的喝了起來,像是在品嚐,又像是在沉思,似乎不知道外面的目光一般。
她傅千瀧對女人間的爭風吃醋一點興趣也沒有,對於男人之間的爭風吃醋,她更沒有興趣。
更何況她生爲女兒身,怎麼可能對女人感興趣?若不是爲了完成任務,她何必這般?
她料定今日陳燕君不會對她動手,最遲也該是明日,所以今晚行動便是最好的時機。
既然陳城主掌握了胡朔的貪污證據,那麼她晚上就去翻找一番。
正好陳城主最近都在外出,也放心自己的女兒在城裡不會受到欺負,更是放心的離去。
可他怎麼也沒有料到,他的女兒會惹上從地獄來的羅剎。
在這艱難的等待下,她總算是等到了夜半三更。
傅千瀧從木板牀上翻身,輕悄悄的一個翻滾,便翻出了窗戶。
爲了更好的行動,她悄然的來到陳燕君的臥房窗戶外,用食指在窗戶外輕輕戳了個洞,將裡面的情況查探一番。
確定她已熟睡後,從懷裡掏出一條細小的紙筒,把紙筒塞進那一個小洞裡,嘴巴在紙筒另一端吹起,紙筒冒出一縷縷白色的氣體,很快瀰漫整個房間。
她冷冷瞥了一眼,轉身就離開。
今天自踏進城主府的那一刻起,她就悄悄的觀察過地形,將這裡的地形記得錯查無二。
她輕車熟路的從屋頂上飛奔,幾個起落就落到了陳城主臥室的頂上。
傅千瀧穿着夜行服,面帶面罩,仔細的端詳着下方的情況。
傅千瀧眼眸眯了眯,這個陳城主的警惕性也夠強,下面時不時就走過一兩個侍衛巡邏,儘管是夜半三更,巡邏的的侍衛卻是半點睏意也沒有。
她心底對這些訓練有素的侍衛們讚賞有加,看了看頂頭明亮的月色,心思卻是無比複雜。
這些侍衛不難對付,只要點穴就好了,難就難在這些侍衛並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羣。
如果兩個人暈倒了,定會引起別的侍衛起疑,他們換班的時間也不長……那麼她的行動更要加快了。
她在地上隨意的撿了幾顆小石子,凝神,手中暗暗用力,把石子甩了出去,正好砸中了一個侍衛的睡穴,然後再迅速的點了另一個侍衛的睡穴。
確認兩個侍衛都睡去以後,傅千瀧順着石柱滑了下去,衣撅翻飛。
她踢了地上的侍衛兩腳,隨後走向臥室,悄悄的打開門,走了進去。
她要速戰速決,否則侍衛一換班,那她將面臨着暴露的險境。
傅千瀧迅速的在各個角落翻找着關於胡朔貪污證據的賬本,但是翻找了許久,都沒有看見一本有用的。
她皺眉,難不成是有什麼暗格不成?還沒有等她找到自己猜測的暗格,就聽到遠遠傳來的腳步聲,暗叫不好,立馬出臥室,關好門。
剛想飛身上屋頂,忽然想起地上的侍衛,連忙走至他們身邊,把他們的睡穴一併給解了,這才迅速的飛身上屋頂。
地上的侍衛迷迷糊糊的起身,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雖然覺得奇怪,但看到了來換班的人,他們也就糊里糊塗的換了班,準備下去休息。
傅千瀧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運氣還真的是不大好,她剛剛翻到了屋頂,就看到了另一個黑衣人。
她猜想,這個黑衣人會不會是城主府的人?亦或是江湖小偷什麼的,好生打量了他一番。
可沒有想到對方也打量起她來,沒過多久,對面的黑衣人突然飛身而起,對着傅千瀧就使出了狠招。
傅千瀧冷哼,從腰間抽出軟劍,唰唰幾下就對上了黑衣人的殺招。
在對打中,她發現黑衣人的招式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到過。
於是她一個後空翻,雙腳猛然一蹬,就把對方踢開幾步遠。
黑衣人眼神隱晦,知道不敵,正想轉身逃開,卻沒想到傅千瀧會乘勝追擊。
她手握軟劍,飛身上前,右手一轉,就把黑衣人的面巾給挑掉了,入目是一張熟悉的臉。
“是你?!”
傅千瀧頓時收回軟劍,利索的收回腰間,在男子疑惑的眼光下,她摘下面巾,露出真容。
“傅公子?你怎麼在這?你不是……”
沒錯,這個人正是尚亦然,他現在正以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傅千瀧。
傅千瀧點頭,聽到微微的腳步聲,眉頭動了下,連忙走到尚亦然身邊,扯着他的肩膀就走。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兩人回到陳燕君給傅千瀧準備的客房裡。
尚亦然見安全以後,就立馬說出自己的來因。
原來,尚亦然聽說自己被陳燕君給抓了去,擔心她出什麼意外,畢竟是救命恩人,他做不到見死不救。
可是沒有想到夜半三更來救人,會遇上一個黑衣人,更沒想到的是,這個黑衣人正是傅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