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瀲懷抱中的傅千瀧臉色有些發白,可能是因爲喝了酒的緣故,她的臉蛋也有一絲紅暈。
可以清楚的看得見,傅千瀧額頭上有擦傷的痕跡,還輕微的滲出一絲絲血跡。陳無錫一臉的心疼,正想要去撫摸她的傷口,結果容瀲冷眸瞪了他一眼,使用他的輕功,甚至是招式飄渺身法,直接避開了陳無錫。
陳無錫現在是恨呢,恨自己的身法與招式都不夠快,江湖人上人人仰慕的劍法快,那又怎樣?還不是輸給了容瀲?
他沒有計較那麼多,現在最重要的是他的妹妹,所以他認命的迅速朝着容瀲消失的方向奔去。他有一定的信心,無論容瀲帶着他妹妹去到了哪裡,他也一定能夠找到他們的蹤跡,不然他的身份是浪得虛名的?
不過陳無錫也是想多了,容瀲並沒有刻意的躲着他,直接帶着傅千瀧回到了客棧,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牀上,然後吩咐店小二讓他帶些醫療的東西上來,順便打一盆水。
等店小二把所有東西都弄上來以後,他很大方的丟給店小二一錠銀子。然後他接過水盆,把搭在水盆上面的毛巾浸在水裡,擰乾水以後,輕輕地在傅千瀧的額頭上擦拭,把她額頭上的血跡給擦掉。
這水是溫熱的,具有消毒的作用。
容瀲看着躺在牀上臉色有些蒼白的傅千瀧,她精緻的容顏總是讓人忍不住停下腳步去觀望。他有些苦笑,沒想到他堂堂一個皇帝,竟然有一天也會親自去服侍別人,而且對象還是自己養的王牌殺手。
再怎麼說也是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心裡面肯定是有不忍心看她受傷,他給她傷口做了一個簡單的處理以後,就坐在旁邊。
看着她那白皙稚嫩的臉蛋,他有些恍神,一抹複雜的情緒從他眼中閃去,他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她的容顏,大概是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他才起身,直接出了門往樓下走去,仿若他從未來過一樣。
他剛剛纔下了樓,就看見了陳無錫,陳無錫他的額頭上已經冒了汗珠,看他的樣子是找了很久了,容瀲看到他這樣有些狼狽的模樣,就是想笑,於是帶着些許挑釁的說道:“喲,陳公子,速度真快。”
陳無錫:“……你!”他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的呼吸越來越重,後來他狠狠的克服了自己,心裡面暗暗道,他是個君子,他是個君子!不和一般人計較!哼!他的妹妹最重要!
他怎麼會知道這個人會回到原來的地方?讓他浪費了人力去找,這個人本來就陰險狡詐,詭異多端,每一次都不按常理來做事,誰知道現在突然這麼正常?
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怎麼看上他的,真的是,好氣人哦!
這時候陳無錫想要上樓去看一下他的妹妹,結果就被容瀲一記冷眸瞟了過去,然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伸出了一把劍,直接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把陳無錫給嚇了一跳,幸好自己的動作快,不然就被刺傷了:“你要做什麼?!”
其實陳無錫的內心裡很想咆哮,管他是不是皇帝呢,他就是想罵他,想打他,但是又打不過,真真是氣死人。
容瀲淡淡的來了一句:“她現在需要休息,不要去打擾她。她喝了酒。”他前面的話說得很淡,但是重點是最後一句,他也着重的把最後一句說得重一點。
陳無錫愣了一下,他才突然想起來,傅千瀧剛剛纔喝醉了酒,又滾下了山谷,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醒不來呀,所以他放棄了繼續前進的想法,他嘆了口氣,有些垂頭喪氣的模樣,轉身下樓。
他當然不可能離開客棧,他想要等她醒來。
容瀲見到他已經下樓了,隨後跟着他也下樓,不過他下去以後,並沒有跟着陳無錫一道坐下,反而又走向了店小二。
“客官,請問還有些什麼需要?”店小二笑得有些諂媚,因爲他知道他是個大財神,也是他的財神爺,所以要好生的伺候着。
他目光投向客棧的二樓呆了一會兒,然後又把視線轉回來:“替我準備一碗醒酒湯,待會給我送上去……算了,醒酒湯弄好以後給我端來,我親自上去。”
“誒,好嘞!客官您請稍等。”店小二接過他給他丟的銀子,笑臉嘻嘻的進了廚房。
容瀲皺了皺眉頭,看着坐的悠閒的陳無錫,一身的痞子氣息,他扯了扯嘴角,這才走了過去。
他心裡面還是有些敬佩這個人的,他是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那樣的淡定,無論面對什麼人,他都是那樣的變化無常,儘管上一秒狼狽不堪,下一秒,他總能淡定自若。
當然還是有例外的,他家養的那個小丫頭,就是他的例外。
他還敬佩他的原因,其實還有一點,那就是他的上進心,他三年前並沒有如此,三年以後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或許他是因爲心中有自己的信仰,又或許他的信仰就是傅千瀧。
他敢說,除了他以外,很少人能與他成爲對手。至少是在容周以及翔龍國裡。在江湖上,他就不敢這麼說了,俗話說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誰都不能知曉最強的人是誰。
這個陳無錫隱瞞了自己的實力,他最擅長的事情就是僞裝自己,表現了許許多多不同的面,幾乎都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模樣是什麼樣子的,他的性格也沒有人知道。
見到容瀲,陳無錫沒好氣的讓了個位置給他。現在他的妹妹特別依賴這個人,他現在目前爲止不能得罪了這個人,就算能得罪,他也得罪不起呀!打不過,他也沒辦法,所以他內心裡暗暗的發誓,自己一定要超過面前這個人。
對了,他是個君子,可不能輕易的動怒。
“幹嘛!”陳無錫一開口就有點想打自己的衝動,然後暗暗地暗示自己,自己是個君子,然後深呼吸了一口,又繼續說道:“這位公!子,請問有何貴幹?”
容瀲輕輕地瞟了他一眼,然後迅速收回目光,沒有理他。
陳無錫:“……!!“
這個人到底有沒有禮貌!還不理本公子!啊啊啊!好氣人!
還指望他用君子的語氣對他,做夢吧!
“你這人怎麼……!”
“你已經確定她是你妹妹了?”
陳無錫還沒有說完,直接就被打斷了,雖然自己還是有些生氣的,但是他對容瀲的問話給轉移了。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回答道:“你這是廢話嗎,我陳無錫不確認的人,怎麼會輕易的去承認?”
“誰知道你。”
容瀲的一句話就把陳無錫給噎住了,他又氣的要躲腳。
這氣氛忽然之間就有些沉默。
他瞟了一眼陳無錫,說道:“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我知道,你不叫陳無錫,一個帶有危險性的人,我絕對不會把他放到阿瀧身邊。”這時候,店小二端着一碗醒酒湯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子上。
“客官,您的醒酒湯。”店小二整一張臉蛋都笑的十分的開心,似乎是見到了心儀的人一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個店小二戀上了這個紅衣男子。
容瀲擡眸看了他一眼,點頭,店小二就離開了。他看着那一碗熱氣騰騰的醒酒湯,覺得等一會兒再拿上去,現在還太過熱。
陳無錫這就好笑了,他沒有注意容瀲的醒酒湯,反而勾起笑容,痞子氣頓時浮現:“哦?就憑你呢?在你還沒有真正與本公子認識的時候,本公子已經和小媛合作很久了!相信以你的能力,必然知道本公子的存在。不管你同不同意,妹妹是我的,你不過是把她撿來的罷了,我也感謝你照顧我妹妹這麼多年,但是別忘了你對她做過的那些事情!現在我已經確認她的身份,我纔是她的親人,而你,什麼也不是。”
在陳無錫說這句話的時候,容瀲心中一跳,但是很快就恢復過來了,他依舊淡淡的模樣,但是內心早已翻騰。
對於他的話,他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纔好。
“阿瀧現在最依賴的人,是我。”容瀲留下了這一句話,就端着醒酒湯離開,直徑上了二樓去。
陳無錫雙手握緊成拳頭,憤恨的瞪着容瀲的背影。他說得對,自家小妹現在最依賴的人是他,怪只怪在她最需要人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的不是他,而是剛纔那個殺千刀的混小子!!
生怕容瀲會對傅千瀧做些什麼,於是自己屁顛屁顛的跟着上樓,直接推開了門,或許是剛纔陳無錫所說的話觸動了他,容瀲並沒有阻止陳無錫進來,但是他真的就這樣妥協不阻止嗎?誰知道呢。
傅千瀧依舊在沉睡中,身上的酒氣一直未除,但是不是很濃,只有淡淡的味道。容瀲對此蹙了蹙眉,他向來,不喜歡她喝酒。但是想了想自己所做過的事情,估計現在也沒有什麼資格去管。
他把傅千瀧給扶起來,抱在自己的懷裡,看着離自己有些遠的醒酒湯,他淡淡的目光落到了門口兩眼眸火光的陳無錫身上:“想要讓你所謂的妹妹好些,去拿醒酒湯給我。”
陳無錫:“......”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少次無言以對了,算了,爲了妹妹,他還是忍忍吧。他無奈的走過去,把醒酒湯拿過去,然後遞給他。其實陳無錫更想有自己去把醒酒湯給妹妹喝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