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什麼!”當聽到那宮女說到有關容瀲時,容沁急忙又問道,手裡的魚食也停止扔了下來,因爲魚兒的雀躍湖內一圈圈的漣漪盪漾開來。
“公主,陛下今日將傅千瀧大人賜給了湘妃做婢女,讓她保護湘妃。”這宮女很是恭敬,見容沁疑惑於是又說了一遍。
“哦!”容沁聽了頗顯意外,面露驚訝之色,但是轉眼間她又變了臉色,一抹莫名的微笑出現在了嘴角。
“那陛下有沒有再答應什麼?”容沁接着問道,她以爲秦湘有些收斂,卻沒想到傅千瀧剛一回來,便被她要了過去。
“沒了,湘妃再也沒有提什麼要求,傅千瀧已經過去在湘妃宮裡了,今日她們一同出去了,說是湘妃請求陛下讓自己出去遊玩。”
“還有這等事!這湘妃還真是可以讓容瀲爲了她如此不合規矩!”容沁頗爲震驚,這秦湘不過才嫁過來多久,做爲後宮之妃竟然也可以如此隨意便出入宮門,還真是讓人意外。
那宮女見容沁不再做聲,於是靜候在一旁。
容沁一陣兒若有所思,她明白容瀲這麼做定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她也清楚傅千瀧在秦湘跟前一定是暫時的。
這一切不過都是容瀲的佈局罷了,說是利用其實也不爲過。
因爲傅千瀧一直對容瀲忠心耿耿,不管容瀲讓她做什麼,這個不顧一切的女子都會去安然遵從他的命令。
有關容瀲的心思她容沁一想就知道,她很是瞭解容瀲的一切包括他的想法性格,她日日探究這亦兄亦父但是又存在於記憶裡的那抹背影。
對於容瀲,她只能在遠處遠遠的觀望,容沁存有心頭的那抹情絲說什麼也是不敢輕易坦露的。
這在容周是禁忌的咒紋,是永遠也會被人鄙夷的笑話。
做爲容周的公主,她的一舉一動可能都在別人的監視下,所以這麼長久以來,她只能幽居在這西宮裡,終日不得所爲。
其實在容沁的心裡,她哪怕只是能爲他披荊斬棘就好,即使淪爲他手下的棋子,只要他能對自己多哪怕一絲一毫的關懷,她也心滿意足了。
只是容瀲這個爲了權力不顧一切的皇帝,他生來霸氣冷漠,不對任何人有過分的親近,唯獨對那身邊的一抹紅衣悸動不已。
說實話,容沁何嘗不想成爲像傅千瀧那樣的人,至少每日可以看着他,可以聽從他的安排,爲所欲爲。
那樣的距離對容沁來說一直以來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她心甘情願愛着容瀲,可是卻卑微的如同山谷裡的塵埃,絲毫見不得半分光明。
至於容瀲自從登基手握皇權之後,便一直都是繁忙政務,很少再來這西宮看她。
容沁日日思念,但是每每心腹之人傳來的消失都是容瀲和傅千瀧的故事,她只能就這樣靜靜的聽的,絲毫改變也做不了。
容沁心裡明白,容瀲一直以來都只對傅千瀧很好,這個可以說是他身邊最爲出色的殺手終日牽掛着容瀲的心。
傅千瀧每次執行任務只要深陷危局,容瀲總是第一時間趕去救她,這樣的衝動和亂了心境也只要傅千瀧可以打破。
尤其是前幾日,當得知傅千瀧在蒙漢路上被劫殺時,容瀲更是隱瞞整個容周,對外謊稱犯了舊疾,其實不然。
當他遠赴那蒙漢邊關,不畏艱難就那樣親自放下平日裡的高高在上將傅千瀧一路接了回來。
這些事情容沁都知道,她的心也隨着容瀲的變化時時落寞悲傷着,她對於容瀲的這般變化其實是很羨慕傅千瀧的。
可是那也僅僅只能是羨慕一番而已,傅千瀧能得到容瀲的這般守護只能是算她的,而她容沁什麼也沒有,只能做一個垂涎之人整日幻想着。
容沁將這些全部都看在眼裡,她知道容瀲對傅千瀧的好,也知道容瀲的拒他人於千里之外,她也明白傅千瀧的傻傻心思。
所以容沁料定,這一次的特意賜予恐怕是秦湘爲數不多的開心日子了。
容瀲對待秦湘終日裡溫柔順心,何事要求都盡是按着秦湘那個女人的心思而來,這一次將傅千瀧的安排,容沁也猜到定是那秦湘的一慣胡攪蠻纏。
容沁只是覺得有些可惜,那秦湘平日裡倒也是個受盡恩寵眉目如畫的女子,只是這些還是沒能滿足她那惡毒的心。
還記得那一年,也是如此,容瀲將傅千瀧派給了秦湘身邊做婢女,當時傅千瀧傷心欲絕卻還是隱忍着去了。
到了秦湘那裡後,傅千瀧真是受盡了侮辱,那秦湘明明有侍女卻還是讓傅千瀧一個暗衛統領幫她整理東西。
整日裡,將傅千瀧使喚來叫喚去,還不僅讓傅千瀧竟幹些下賤的差事,更過分的是竟然讓傅千瀧日日幫她洗衣端飯。
稍遠不慎,這秦湘便會吩咐侍女對傅千瀧各種拳打腳踢,聽說就連秦湘宮裡最低賤的婢女也打過傅千瀧。
這種屈辱的事情,若是擱給一般人恐怕怎麼也會受不了,可是傅千瀧不同,她爲了容瀲的命令委人身下,不得不低頭。
在秦湘的宮裡,傅千瀧從未對她有過反抗,雖然各種刁難折磨讓人很是苦不堪言,可是傅千瀧就那樣硬着頭皮忍了下來。
這一點,容沁也是對傅千瀧很是佩服,她沒想到傅千瀧可以爲了容瀲的大業,哪怕知道容瀲是利用她,可她還是不顧一切的遵從。
從那個時候起,容沁便對這傅千瀧有了注意,但是一想起那秦湘早些年間對待傅千瀧的種種刁難,容沁不恥一笑,這個秦湘也就是個妒婦而已,根本成不了什麼大事。
整日裡最爲關懷惦念的也只有容瀲,哪怕是有任何一個女人膽敢接近容瀲,這秦湘便會如死狗般瘋咬過去。
秦湘小肚雞腸,手段狠毒,相信傅千瀧到了她的身邊一定是逃不過要受一番磨難。
容沁其實也都知道,以她對秦湘那個女人的性格瞭解,此次恐怕等待傅千瀧的是受不盡的苦痛吧!
只是可憐這個秦湘說不定此刻還在心裡暗喜,卻不知日後她的下場會有多慘。
她真就以爲容瀲這麼就將傅千瀧賜給她,任由她肆意妄爲,便是不愛傅千瀧的表現?容沁心中早已有數,這其實是容瀲的欲擒故縱,他是根本不可能放下傅千瀧的。
容瀲的心裡可能只會因此爲傅千瀧沉淪的更深,以傅千瀧對容瀲的影響,恐怕這件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一想到這裡,容沁忍不住一聲冷哼,恐怕也只有秦湘那個笨女人會這麼想了吧!
隨後,容沁便將手裡攥的魚食一把全部都扔進了湖裡,看着那各自魚兒肆意亂咬,她似乎頗爲高興,既然如此,那便讓這些小傢伙互相爭奪吧!
看着這一幕,容沁於是轉身坐在了石凳上,眼眸裡瞬間變得很是嚴肅,擡手揮袖吩咐一干侍女全都退了下去,心裡頓時有了幾分打算。
“香兒,你替我跑一趟吧!”說着那容沁的心腹婢女香兒便俯身了過來,容沁在她耳邊一番吩咐,好生叮囑。
“是,公主放心。”只見那香兒眼裡很是堅定的對着容沁點頭,說罷,於是換了身衣服似乎往宮外走去,腳步匆匆。
……
容衍的寢宮,這一會兒裡面倒是不時有幾聲淺談。
只見容瀲依然沒有離去,他與容衍一同對坐在木桌旁,一起喝着茶。
“容衍,天氣寒冷,你還是多注意些吧!今日看你的樣子似乎並不太樂觀。”容瀲開口輕聲道,依然沒有什麼感情,只是隨意的關心。
“多謝陛下關心,有華羅虛大人在,容衍也算是死裡逃生,暫時還算可以,這一切都是華大人的功勞。”容衍也是輕聲答道,抿着茶杯不知在想什麼。
“容衍,這種病情加重恐怕只靠華羅虛的醫術也不見得會好,這就像毒物一般很是歷害,你還是自己要多加小心。”
容瀲看着面前徐徐暖意的茶壺,不時還有寥寥熱氣騰空而起,眼裡多了一分有意的關懷,他似乎隱隱透露出了他知道容衍這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容衍聽了眼裡沒有絲毫波瀾,只是一味的在淺酌着手裡的清茶。
“陛下,有心了,容衍惶恐,自知身體欠佳自會多加註意,還請陛下放心。”
容瀲聽了眼裡很是欣慰,“那既然如此,你就要放寬心,事事不要太過思慮,讓自己也輕鬆些。”
容衍聽了輕輕的點了點頭,他表面答應着,其實心裡還是有些自己的想法。
容瀲的這番話意味深長,容衍不願意過多理會,他只想做好自己就行,這也不過是一個理由罷了。
容瀲見容衍答應,更是莫名的喜不自勝,又爲自己斟了一杯茶水,笑道,“那種不該有的心思,容衍你還是不要過多的想了,有些事情只會讓你心裡更加鬱結。”
話音未落,傅千瀧卻是突然出現在了容衍的門口,剛好容瀲的這番話字字入了她的耳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