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的羅定指着大狗興沖沖的同沈晨靄說道:“這是虎子,我手上抱着的這兩隻是它的孩子們,這兩個小傢伙都是今年纔出生的,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它們還有一個哥哥叫悶頭,是虎子上一窩生的,已經長大了,現在留在豬棚那裡守着。”
沈晨靄張大嘴巴呆愣愣的看着它們,不敢相信所謂的虎子母子居然就是三條狗,羅定這是將他當成孩子哄着玩了嗎不過他現在總算是知道了,羅定每天早晚都要出去喂的狗狗們到底長什麼樣了。
這算是進步嗎已經能夠自己的控制面部,快速做出表情的沈晨靄在心裡默默的吐槽到。
不過他的吐槽羅定也聽不見,他此刻正在努力的想要把沈晨靄介紹給他的愛犬們。
因爲沈晨靄主動提出要來幫忙,欣喜不已的羅定將抱在手上的兩隻小狗崽遞到他的懷裡說道:“這兩隻都是小母狗,脾氣好的很,你有時間的時候就逗逗她們玩,也算是個樂子。”
兩隻小狗崽到了沈晨靄的懷裡之後,就變得極其不老實,它們不斷扭動着自己的小身子,發出‘奶’聲‘奶’氣的叫聲,想讓沈晨靄把它們放到地上去。
見主人將自己的兩個孩子遞到了一個陌生人的手裡,原本乖乖蹲坐在羅定身後的狗媽媽虎子,便站起身子走到了他們兩人的中間,虎視眈眈的盯着沈晨靄。
沈晨靄被大狗盯的渾身發‘毛’,後脊樑都有一種要冒冷汗的感覺,因爲那隻狗實在是太大了,剛纔它在羅定的身後坐着,所以沈晨靄沒有注意到,現在它走到沈晨靄的面前了,他才真正的看清楚了這條狗到底有多大。
沈晨靄身高一米七六,他以自己爲參照物,發現那條狗後背最高處,與他的胯部基本一邊齊,身長連頭不算尾巴,起碼要到一米三四,四條‘腿’比他的手腕都要粗,尾巴是豎起來卷在背上的,現在一點要擺動的意思都沒有,看起來它對沈晨靄的態度是不那麼友善的。
那條大狗的身上只有兩種顏‘色’,頭面部、背部、尾巴和四肢的外側都是黑‘色’的,脖子以下、‘胸’腹部和四肢的內側則是白‘色’的,眼睛內側直上方大約2釐米出,有兩個對稱的白‘色’圓圈,當狗狗閉上眼睛的時候,不小心就會讓人誤以爲那裡纔是它的眼睛。
沈晨靄渾身僵硬的抱着兩隻狗崽,一動都不敢動,就怕自己哪個動作沒做好,讓狗媽媽以爲自己會對它的小狗不利,萬一它在撲上來給自己一口,那可真是哭也沒用了,這裡可沒有防疫站,沒出找地方打疫苗去。
看出來他的緊張,羅定牽着他空出來的那隻手,彎下腰將沈晨靄的手背抵到了虎子的面,前對着它說道:“虎子你聞聞,要記住這個有味道的人不能咬。”
虎子很聰明,羅定說完之後它便伸出頭,用鼻子在沈晨靄的手背上嗅了嗅,然後吐出舌頭哈哈的衝着他搖尾巴。
見狗媽媽終於對他和善一些了,沈晨靄提着的那顆心終於放下一點了,將抱在自己懷裡的小狗們放到地下,得到自由的小狗們歡快的跑到了媽媽的身邊,嗷嗷叫喚着要‘奶’吃。
羅定蹲在地上看着團在一起的母子三個,格外溫柔的對着沈晨靄說道:“我剛從軍隊卸甲回到家鄉的時候,沒吃的沒穿的,身上連一個大子都‘摸’不出來,哥哥嫂嫂說家裡早就已經我們分家了,不讓我進家‘門’,當時是三月初幾我忘了,只記得那時天很‘陰’,西北風夾雜着雪粒子往我臉上砸。我穿着單衣踩着破鞋,拖着疼痛難忍的傷‘腿’在鄉間的土路上走着,就在我覺得人都要被凍成冰柱的時候,是虎子的叫聲救了我。”
正在給狗崽喂‘奶’的虎子聽到羅定叫它的名字,馬上將圍在自己腹部的小狗都趕開,自己爬起來快步跑到羅定的面前站定,搖着尾巴等着羅定的吩咐。
羅定伸手撫着虎子的頭,時不時的還用手指撓一撓它的後背,虎子轉過頭用舌頭去添羅定的手,羅定抱着它的脖子哈哈大笑。
一人一狗的情誼在他們的‘交’流中顯‘露’無疑,羅定將追着媽媽跑過來的小狗們送到虎子的腹部,讓它繼續給小狗喂‘奶’,自己則繼續對沈晨靄說道:“虎子當時住在路邊的破窯‘洞’裡,我循着它的叫聲找過去之後,它收留了我,我們兩個蜷縮在一起,就着雪水將不知是誰丟給它的半個硬饃饃分着吃掉了。”
羅定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彷彿他口中那個在大雪天,與狗蜷在一起吃饃饃的人不是他。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沈晨靄就是從他的話語裡聽出了一絲孤涼。
見沈晨靄一臉沉痛的看着他,羅定便笑着對他說道:“你不要這樣,我和虎子剛到一起的時候,辛苦的那個可不是我,我那時候‘腿’受了傷,是虎子一條狗在養活我們兩張嘴。它當時也很小,體型只有現在的一半大,每天卻都要忙進忙出的給我找食物,直到天漸漸暖了,我‘腿’上的傷也慢慢的好了,我們的生活才一點一點的好了起來。”
說着羅定便又撫了撫虎子的頭接着對沈晨靄說道:“虎子對我很重要,它現在都在幫着我看護着不遠處的養豬棚,咱們現在住的地方在鳳城城區的邊緣,離羣山很近,時不時的便會有大東西聞着味道找到豬棚去,要是沒有虎子它們在,那些養在棚子裡的豬早就被野獸給吃光了。”
沈晨靄從來都不知道羅定還在養豬,而且聽他的口氣這豬的數量應該還不在少數。話說既然是虎子把羅定給撿回窩裡去的,那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就是狗撿回了羅定,然後羅定再撿回他!!!
這個關係式讓沈晨靄瞬間凌‘亂’了,好在關係式之間劃的不是大於號,不然他就真的連狗都不如了。
心裡面雖然在淚流滿面,但是聽了羅定的講的那些話後,沈晨靄想着喂狗便喂狗吧,羅定肯把在他心中如此重要的虎子‘交’給自己照顧,那就表示他對自己還是很信任的。
羅定對他的確信任,因爲除了羅定以外,虎子對其他人都有着極高的警惕心,它每天吃的食物都得是羅定親自拿過來餵給它的,除此之外誰給的東西它都不會吃。
羅定在離家不遠處的豬棚裡養了100多頭的豬,這麼多的豬他一個人當然不可能照顧的過來,所以豬棚的簡易土房裡還住了幾個過來幫忙的工人。
那些工人,有的都給羅定幹了2、3年的活了,這麼長的時間按理說狗狗早就應該熟悉他們了,但是就是這些工人們餵過來的食物,虎子也是一口不動,在它的言傳身教下,它的狗崽們也不會去吃別人餵過來的東西。
狗有這樣的忠誠度當然很好,但是這個習慣卻也將羅定的身子給綁住了,狗狗們的‘性’格讓羅定從來都不敢出遠‘門’,就怕沒人喂的時候在把它們給餓死。
往年也就算了,但是今年的年底,卻有一樁大生意在等着羅定,明年他和跟着他乾的那些兄弟們,是吃乾的還是喝稀的,穿棉得還是裹單的,就全看年前的那一單了。
雖然離那單生意還有一段時間,但是羅定一早就在憂心虎子和它的孩子們,羅定倒是可以提前訓練它們吃別人餵過來的東西,但是那個人選他卻一直都沒有決定下來。
不是他不信任別人,實在是因爲狗窩旁邊的東西對他來說太過重要,他是一點都損失不起的。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信任沈晨靄,或者說哪怕沈晨靄騙他,他也是願意受着的。
所以在沈晨靄提出想要幫忙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就將虎子給牽了過來。
此時沈晨靄正蹲在羅定的身邊,用一根野草在逗‘弄’着兩隻小‘奶’狗,沈晨靄過去在家裡看動物世界的時候,曾經聽過趙忠祥叔叔的解說,他說要與母獸拉近距離的最好辦法,就是討好它們的孩子。
所以爲了能夠更好的照顧它們,沈晨靄不介意自己成爲一個名副其實的‘狗‘腿’子’。
看着沈晨靄在那裡開心的逗狗,羅定覺得最重要的一切都已經在自己的身邊,生活就沒有再充實的了,等到過幾天虎子與他熟悉了,肯把狗崽們給沈晨靄帶了,就可以試着讓他來餵養這些忠誠的狗狗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