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靄的家裡面最近有了一件喜事,那就是虎子又給羅定他們家裡添上了一窩小狗。
貓三狗四,狗狗從懷孕到分娩差不多是要四個月的時間,虎子是年前會的情/人,到四月初才分娩,已經算是晚的了。
自從發現虎子懷孕的那天開始,羅定與沈晨靄就開始給與這個準媽媽照顧,每日必有的骨頭湯那就不必再說了,每三天還會給虎子煮上一幅豬肝,好給它補充營養。
精心的照顧子加上虎子本就強壯的身體,讓它這一次平安的分娩成功,新添的這窩小狗也是兩隻,羅定看過之後說是一公一母,正好彌補了虎子家族陰盛陽衰的遺憾。
重新當上媽媽的虎子對新出生的小狗們護的很,就連它前窩生的幾隻小狗,它都不許它們靠的太緊。
悶頭那裡倒是沒什麼,反正這也不是它老媽第一次給它添弟妹了,等到窩裡的弟妹們能夠自己爬出來的時候,媽媽就不會在反對它去找小狗們玩了。
情緒比較不好的是大丫和二丫兩姐妹,以前虎子是最疼它們的,可是如今窩裡有了弟妹們,媽媽就不再讓它們靠近了。
好在虎子還沒有徹底的忘記自己前面的幾個孩子,從窩裡出來吃食的時候,還是會靠過去將它們挨個的舔一舔,不過舔舔之後,虎子卻還是會急急忙忙的回到窩裡面,去給那兩隻眼睛都還沒有睜開的小東西餵奶。
爲了方便照顧虎子母子們,羅定特意將虎子和那兩隻小狗接回了家裡。由於前期他們照顧的好,所以虎子的奶水很足,兩隻小狗吃的滾瓜溜圓,胖的就像是兩隻小皮球一樣。
月桂看到兩隻小狗胖胖的樣子,乾脆就給它們按着體型起了名字。先出生的哥哥叫滾滾,後出生的妹妹就叫圓圓。
起初沈晨靄並沒有覺得這兩個名字有什麼不妥,但是後來每一次聽到月桂在屋裡面大聲喊‘滾滾,翻個身子再滾一下的時候’的時候,沈晨靄就都覺得怎麼聽怎麼覺得像是再罵髒話。
鵝飛狗鬧的四月就這麼過去了,已經平安度過發/情期的大白終於恢復了往日的性情,不在那麼鬧騰了。而羅定家裡新出生的那窩小狗們,也已經可以搖着小尾巴跟在小主人的身後,搖搖晃晃的在屋裡面四處跑了。
沈晨靄看着院子裡逗着狗崽子四處亂跑的月桂和小山,不由得心生感嘆,如果沒有這一場近在眼前的旱災,此時的日子對於他來說,就真的能夠是別無所求了。
今年會有旱災,這件事情已經是板上錠釘了。因爲從春季那場讓人們播下種子的春雨過後,整個鳳城的界面上,就再也沒有一滴雨水落下來了。
沒有降雨的時候,太陽就會顯得格外的有威力,雖然只是五月初,可是現在的溫度,卻已經熱的讓人有些受不了了。
沈晨靄每次揹着畫板出門寫生的時候,都會聽人提起今年的氣候邪氣。往年的五月初,鳳城這邊晚上休息的時候,家家戶戶還要蓋棉被的。可是今年別說是棉被了,連薄毯子都快要蓋不住了。
高溫加上沒有降水,一些地勢較高的田地裡面已經開始出現乾旱的狀態了。出土的那些小苗們此時在看上去,卻是枝葉泛黃莖稈垂搭,看上去個個都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以往的這個時候,出土的小苗們早就應該長到人的膝蓋高了。可是今年那,纔將將過了腳脖子。
就這樣還算是田裡面長的好的那一批,有很多的小苗,自打出土的那天起,就根本沒有長出幾片葉子。
看着田地裡那些半死不活的秧苗們,有不少的農民們都流露出了無哭無淚的表情。有心的人家已經拔掉不耐寒的玉米,補種上相對耐旱又好養活的番薯了。
將要到來的旱情,就如同一柄鋒利的寶劍,懸在衆人的頭頂上。羅定現在每天都要抽出時間,到他們租種下來的那些田地裡面去看一看,萬幸的是苜蓿這種東西到底還是草來着,它的抗旱能力要比其它的農作物高多了,哪怕是將近兩個月沒有一滴的降水,也沒能夠阻擋住苜蓿草們的茁壯成長。
看着田地裡面一片欣欣向榮的苜蓿草,羅定他們的心總算是可以放下一些。只要有牧草在,牲口們就有吃的,而這些牲口只要不餓死,再怎麼樣的,他們這些人都能有口飯吃。
日漸加重的旱情讓鳳城及其周圍的百姓們憂心忡忡,朝廷有鑑於此也開始積極的嘗試各種辦法,力求將這場旱災,縮小到可以控制的範圍裡。
於是沒過幾天,鳳城這邊的衙門就開始僱傭勞役,僱來的勞役們被打法到城市的四周,開挖水渠,架設水車,縣老爺還自己出資,請來涼州這邊最好的打井師傅,在鳳城的周圍選出地點,打出了兩口深水井。
朝廷的支持與行動,給了鳳城百姓們極大的信心,如今鳳城的老百姓們,那是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大家同心協力衆志成城,團結起來準備一起抵抗災情。
此時的鳳城嶽府,整個府裡裡裡外外的人都在腳不沾地的忙活着。嶽總管站在府裡的大堂中間,指揮着衆人在大堂的房樑上掛上大紅的綢緞,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從外面跑進來一個小廝,他拎着兩個大紅的燈籠,對着嶽總管問道:“東叔,常家那邊說咱們定的燈籠,已經做出樣品來了,這兩個就是他們送過來的,說是讓怎麼看看行不行”
嶽總管聞言讓那小廝將燈籠遞給自己,他拎着那對燈籠看了半天,對材料和做工都很滿意,還給小廝之後,嶽總管對着他說道:“去給常家那邊等着的人回個話,就說這對燈籠我們很滿意。讓他們就照着這對做,用的好了,以後有需要的時候,少不得會照顧他們家的生意。”
小廝聞言領命出去,他前腳纔剛剛離開,後面廚房的買辦就找過來了。
負責採買的那位手中拿着一疊厚厚的宣紙,上面全是他們爺開出來的婚宴菜單。買辦看着那一尺厚的菜單,愁的頭髮都快要白了。
他們爺說婚宴除了大廳裡搖擺上200桌之外,門外的大街上還要放上幾十桌的流水席,只要是個會喘氣的,不論帶不帶賀禮,都可以在酒席上吃上一頓,爺要讓整個鳳城都知道,簡少爺是八擡大轎明媒正娶的進的他們岳家。
要是以往倒還好說,買辦當了這麼長時間的採買,他們爺給出的菜單雖然多,只要是時間足夠的話,自然是能夠買的齊的。
問題是今年的天氣實在是邪門的很,四五個月只下了一場雨,這讓鳳城這邊好些個以種菜爲生的菜農們,差一點就斷了生計。
蔬菜那東西不比糧食,那些東西可是嬌貴的很,尤其是那些長着大葉子的菜,沒有水根本就活不了。
可偏偏鳳城這邊現在缺的就是水,所以蔬菜這種東西自然就成了緊俏的貨物,自打買辦的接到他們也開出的這些菜單開始,他就滿鳳城的到處跑,東南西北串了個便,卻也沒有能夠湊齊嶽衝菜單上要求的那些東西。
眼看着距離他們爺的婚期是越來越近了,還是買不齊東西的買辦,只好厚起臉皮,過來找管事的尋一個法子了。
嶽管家也知道今年的年景不好,所以看着苦着臉過來找自己的買辦,嶽管家嘆了一口氣之後,將他手裡的那疊菜單接了過來,翻看了幾眼說道:“你先把能買齊的東西都給買齊了,剩下的那些我去跟東家說。”
買辦聞言如釋重負,謝過嶽管家之後,又趕緊的出門買東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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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嶽管家在書房裡將家裡面大小的事情都跟嶽衝彙報了一下,嶽衝聽說自己開出的菜單很可能買不齊之後,挑着沒有問道:“我前幾日聽到別人說是鬧旱災了,但是沒想到已經這麼嚴重了。”
嶽衝會這麼問到不是他兩耳不聞窗外事,相反他早就已經提前在家裡面將糧食都儲存好了。只不過他是位鹽商,家裡面沒有土地,所以對外面的旱情到底能夠多嚴重,他也只能聽別人說,自己是不知道的。
聽到管家對自己的彙報之後,嶽衝想了想,將幾道不好採買的素材從餐單上面劃掉了,又重新的加入了幾道菜點進去。
管家結果新的菜單一看,上面的幾道素炒全部變成了葷菜。管家在心裡面默默的計算了一下幾道菜的差價,然後對着嶽衝問道:“東家,既然菜譜變了,那預算也的跟着適當的增加一下了。”
嶽衝聞言毫不在意的說道:“讓買辦拿着條子到賬房賬房那裡去領錢吧。說起來也是夠諷刺的,鬧了旱災了,別處的人都在犯愁,偏偏我們這幫鹽商心裡面是樂的。天旱少雨太陽足,正是曬鹽的好時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年咱們鹽場這邊的產量,預計能比往年高出最少三成,這錢拿的,讓我都覺得有些燙手了。”
嶽管家聞言俯下身子,衝着有些苦惱的嶽衝問道:“那東家您的意思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嶽衝給打斷了,嶽衝揮了揮手,示意管家靠過來一些,然後纔開口說道:“前些日子縣太爺不是讓人在城裡面打了一口深水井嗎你讓人把那挖井的師傅再給找過來,就說我出錢讓他在找地方挖一口,出水之後給大家用,也算是我積德行善了,省的小簡知道我在災年還多賺錢之後,再說我爲富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