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沈晨靄與狗狗們相處的很好,到了第三天的時候,虎子已經可以很放心的把自己的小狗交給他帶,院子裡面經常可以看到一個人被兩隻小奶狗追着慢慢跑,可惜跑在前面的那個人體力不太好,不過十幾步之後,就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會。

每到這個時候,無聊的小狗們有的時便會跑回豬棚去找狗媽媽,一直跟在它們身後的沈晨靄猶豫了幾次,最終還是擡腳邁出了院子,跟着小狗們一起來到了羅定口中的那個養豬棚。

羅定的家離養豬的簡易大棚並不遠,目測也就100多米,以沈晨靄蝸牛般的走路速度,也不過三兩分鐘便能走到了。

他剛靠近養豬的大棚,裡面便傳出一陣悶沉沉的狗吠,隨後便是虎子的嗚嗚聲,在豬棚裡幹活的工人有聽見動靜出來看的,就見沈晨靄面色有些尷尬的站在豬棚的大門口。

出來的工人曾經去參加過羅定的婚禮,他對當天被人抱着拜天地的沈晨靄印象還是很深的,他早就聽別人說羅定新契結的兄弟人不但不傻了,還能自己下炕走路了,今天一看果然是這樣的。

這個人怎麼說也能算是他的老闆娘,不過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那自己要怎麼稱呼他要不乾脆就跟着東家一起叫吧,這樣總不會出錯了吧。

腦筋轉的極快的工人想到此處,便笑着對沈晨靄說道:“晨哥兒這是過來找我們東家的嗎那可真是太不巧了,這個時間東家一般都在城裡面肉鋪裡做生意,是極少會來我們養豬棚的。”

沈晨靄聞言連連的擺手,正在此時那兩隻小奶狗又互相追逐着跑出來了,沈晨靄見狀趕忙指指它們,又指了指自己,與工人示意自己是過來找它們的。

工人很快便讀懂了他的手勢,恍然大悟的說道:“我說這幾天這兩個狗崽子怎麼老往外面跑,原來是找到你那裡玩去了。這樣也好,等到你與它們都熟悉了,東家在出門的時候,你就能幫着喂狗了。我們喂的東西它們從來都不吃,以往東家忙不過來的時候,狗即便是再餓,也得在那裡忍着,看得人怪心疼的。”

沈晨靄聞言對着那名幫工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示意自己現在說話不太方便,那名工人看到他的動作說道:“沒關係的,我聽東家說了,大夫不是說嗓子沒事的嗎多練習一下就好了。”

正在他們交談的時候,做好午飯的陳婆子倚在門口衝着沈晨靄喊道:“晨哥兒,飯做好快點回來趁熱吃。”

然後她又看到了正站在豬棚門口與沈晨靄說話的那個工人,便繼續說道:“連山也在這裡呀,我一會兒給你送點熱乎的過去”

那名工人聞言回到:“不用了嬸子,我們這裡馬上也要做好了,剛纔他們還叫我過去幫着放一下桌子,我就是出來擡桌子的。”

那工人說着便與沈晨靄道別,到牆根旁邊將一面圓桌給擡進了屋裡。

見那人回去了,沈晨靄便也趕着小狗崽往家走,路過鄰居家的時候,有開着大門的人家便會好奇的探出頭來看他一眼。

日子就這麼慢慢的過下去了,這些天來沈晨靄已經可以慢慢的,準確的吐出一個一個的單字了,詞組和句子也在不斷的練習中,這樣的進步讓沈晨靄很開心,等到他能夠正常說話的時候,就可以試着自己出去找個活幹,不用在像這樣天天在家裡吃閒飯了。

羅定這段時間總會請一些人到家裡來吃飯,聽他們聊天之時透露出來的那些信息,好像是幾個人在幫着羅定忙着一單大生意。

生意場上的事情沈晨靄不大懂得,所以也就從不發表意見,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客人來到家裡的時候,幫着送上茶水或是端一端做好的飯菜。

這天又有幾個人到羅定家裡吃酒,知道晚上要來客人的陳婆子特意留下沒有走,她幫着羅定給客人們做好了飯菜,想要回家的時候被羅定留了下來,他特意將每樣菜都挑出來一些,拼在兩個盤子裡,一邊將陳婆子往東屋裡面送,一邊對着她說道:“婆婆忙了一天了,怎麼到吃飯的時候反而卻要走了那這樣可是不行的,來我在東屋把碗筷都擺好了,叫阿晨陪着你,好歹也要吃完晚飯再走呀。”

將還要客氣的陳婆子推進了東屋,裡面沈晨靄正熱好了酒,坐在火炕上等着她,見她進來連連的衝她招手,示意她趕緊過來。

這些天羅定請客的時候沈晨靄都是坐在一邊陪同的,那些客人們對沈晨靄也很客氣,時不時的會與他說說話,或者是敬他一杯酒。

但是由於交流不便,沈晨靄基本上是不會在酒席上說話的,吃飯的時候也只是坐在一邊,默默的吃着飯菜,聽着他們之間熱鬧的聊着閒嗑。

羅定看出了他在席間的無聊,索性這一次乾脆就不讓他陪/客,而是讓他與陳婆子在東屋吃自己的。

這樣一來沈晨靄便覺得自在了許多,心情大好的他還主動燙上了半壺老酒,等着陳婆子上來,兩個人邊吃邊喝。

酒席上一共六道菜,兩盤涼菜一道是滷羊肝,一道是炸花生米,都是羅定從外面帶回來的。四道熱菜倒都是自己做的,用的也是家裡面原本就有的材料,上的是紅燒肉、溜肥腸、炸丸子和瓜片炒雞蛋。

這頓飯西屋那邊吃的熱鬧,東屋這邊吃的也自在,就在大家快要酒足飯飽的時候,羅家的大門卻被人從外面砰砰的叩響了。

伴隨着敲門聲的,還有一個人言語不清的呼喊聲,羅定見狀放下酒杯,擺擺手示意酒席上的客人們繼續吃喝,他自己則披上外衣,起身出去來到屋外開門。

一拉開院門,就是一股強烈的酒臭味直衝鼻子,外面一個喝的歪歪斜斜的人,正想要繼續拍門,看見大門被打開了以後,擡腳便要進來。

羅定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那個人見羅定不讓他進去,就伸出手指指着他的鼻子說道:“羅定,我好歹也是你嫂子孃家的大哥,咱們之間可是實實在在的親戚關係,按理說我讓你叫一聲大哥也不算過分的。這回怎麼着,連門都不想讓我進去,感情你羅定就是這麼對待親戚的,真應該讓外面那些說你厚道的人家都過來看看,你就是個驢糞蛋子,表面看着是光滑的,其實裡面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

面對這個醉漢的胡言亂語,羅定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依然沒有鬆開拉着那人的手,淡淡的說道:“家裡面還在招待客人,牛家大哥若是有事就直接在這裡與我說了,要是沒什麼事情那就對不起了,我們家今天客人太多,就沒空在來招呼你了。”

被羅定稱呼爲牛家大哥的那位醉漢一聽這話顯得更興奮了,他將握在手裡的破酒壺往邊上一甩,高聲的說道:“你家裡還有別人那,這真的是太好了。今天正好當着大傢伙的面,咱們就把事情都給說清楚了。羅定,你小子給我說說你究竟怎麼想的我妹妹你到底打算怎麼安排”

羅定聞言看着那個醉漢諷刺的說道:“牛大哥你要是喝多了就到別處去發酒瘋,我大哥是不在了,可是我嫂子不還是好好的嗎前些日子我還聽說她穿紅帶綠的往城裡面逛街去了,這日子過的不是挺悠閒的嗎。”

醉漢聞言打了一個酒嗝,踉蹌了好幾步才站定着對羅定說:“你小子不要跟我裝傻,你到底娶不娶我妹妹你娶不娶給我個痛快話。”

羅定聞言揮開了他一直指着自己的手指頭說道:“話我不是1年前就說過了嗎,我哥沒了,我嫂子想怎麼樣她大可自便,想要我娶她,沒門。”

羅定的話瞬間將醉酒男給激怒了,他晃晃悠悠的破口大罵道:“好哇,你們羅家沒有良心呀,我妹妹爲你們羅家生兒育女操持家務,你們家兩個老的沒有了,我妹妹爲他們披麻戴孝,哭的都快要沒有人樣了。現在你發達了,她沒用了,你就想要一腳把她踢開,我告訴你沒有那麼美的事兒。”

醉漢說着就要伸手去抓羅定,口中還喊着:“我讓你忘恩負義,我讓你被狐狸精給迷住。你讓那個狐狸精出來,我看看他到底騷成什麼樣,把你迷的連人性都沒有了。”

說着他便要往屋裡面衝,卻被羅定反着手壓在了院子的牆壁上。

酒醉男被壓的生疼,卻根本就擺脫不了羅定的轄制,由於他的掙扎,羅定的手勁越來越大,醉酒男很快便受不住疼痛了,就聽他大聲喊叫道:“殺人了,羅定這小子要殺人了。”

西屋原本都在吃酒的客人們,聽到吵鬧聲趕忙走了出去,東屋的沈晨靄聽到喊聲也想要出去看看,卻被與他一同吃酒的陳婆子給攔住了,只聽她對沈晨靄說道:“晨哥兒不用出去,聽聲音婆子就知道來的是誰,不過是個潑皮破落戶而已,羅定自己就可以應付的,你出去見他,沒得失了身份,反倒讓他猖狂,聽婆子的,不要理會他,咱們自吃咱們的酒。”

說着陳婆子便端起酒壺又給沈晨靄倒了一杯。

雖然被人給攔下了,但是沈晨靄卻時刻都在關注着院子裡的情況,在外面那些人七嘴八舌的爭吵聲裡,沈晨靄居然聽到了嫂子、娶不娶這樣的句子。

沈晨靄被自己聽到的那些話給驚到了,心說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呀男人與男人可以舉行婚禮就已經很讓人震驚了,難不成在這裡小叔子還可以娶嫂子的嗎要真的是這樣,那這個世界未免也太過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