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醉的有些意識模糊的徐簡,現在的大腦就如同漿糊粘住了一樣,已經不能夠正常的運轉了。好在他的腦子裡還是記得幾個人的,於是看到了嶽衝之後,徐簡便對着他‘露’出了自己少有的大笑臉。
這樣的徐簡讓嶽衝看的有些傻眼,因爲在他的記憶力,簡哥一直都是溫和友善,卻也帶着一些距離的。他雖然也會對着自己笑,但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嘴角上挑的微笑,如同今天這樣‘露’出牙齒,笑的滿臉燦爛的時刻,還真的是沒有過的。
真喝大了的徐簡打算起身從小‘花’園回到屋子裡面去,那知道自己的‘腿’腳不穩,剛剛站起來,便頭重腳輕的向着嶽衝那邊載過去了。
還好嶽衝的身手好,眼疾手快的將他給扶住了,此時的徐簡已經是酒‘精’上頭,分不清楚東南西北,只想着要好好的睡一下了。
被嶽衝接住的徐簡,感覺自己抱住的東西很暖和,於是他用手拍一拍,感覺‘挺’硬的,在捏一捏,有的地方還‘挺’軟的。
試過了手感之後,徐簡對抱住自己的東西很滿意,於是他將臉往嶽衝的‘胸’口一貼,心滿意足的睡過去了。只留下剛剛被他佔過便宜的嶽衝,呆若木‘雞’的摟着他站在那裡。
嶽衝不知道徐簡到底想要幹嘛,所以被‘摸’‘摸’捏捏的時候,他也只能夠‘挺’着身子站在那裡。直到被他摟在懷裡的徐簡,睡的都開始打上小呼嚕了,他才意識到懷裡的這位是真的喝‘蒙’了。
哭笑不得的嶽衝捨不得把徐簡給叫醒,但是九月末的涼州,夜晚的時候天氣已經開始變涼了,就這麼在外面晾着,他身強力壯的倒是沒有關係,但是徐簡可就不一樣了,本來就體虛的他,可是受不得任何的寒風的。
於是嶽衝一彎腰將徐簡打橫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一邊往自己居住的東跨院那邊走,一邊嘀咕着說道:“這回可是你先抱住我的,醒過來之後可別像上次那樣,一言不發的就搬出去不說,還冷了我一年多。”
說着說着,嶽衝就來到了自己居住的和悅居,這裡離徐簡平時借住的廂房並不遠,但是嶽衝卻不願意在去走那幾步路了。
輕手輕腳的走進了自己的起居室,嶽衝示意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侍’候的小廝去把‘牀’褥鋪好,就在此時,睡的舒服的徐簡,在嶽衝的懷裡翻了一個身,用臉在嶽衝的胳膊上蹭了好幾下,才又滿/足的睡過去了。
嶽衝被徐簡的動作‘弄’的渾身僵直,喉嚨裡連續的吞嚥了好幾次。最後他連連擺頭,將腦袋裡的那些旖念全部都甩了出去,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徐簡放進了軟軟的被褥裡。
心心念唸了快十年的人,今天終於又老老實實的睡在了自己的身邊,嶽衝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欣慰感。
就在他還想要安下心享受這美好時光的時候,他的心腹嶽管家急匆匆的從大‘門’外走了進來。
如果可以,嶽管家是真的不想再這個時候冒出來的,天知道他的東家爲了能與小徐先生獨處,而等待了多久。要不是這件事情真的是刻不容緩,嶽管家是真的沒有膽子在這個時候過來頂雷的。
果然,看到他進來的那一刻,嶽衝的臉‘色’就變的很沉,他一邊聽着嶽管家給自己報告事情,一邊輕手輕腳的給已經再度睡熟的徐簡褪去鞋襪,用厚實的棉被給徐簡蓋好,吩咐留在房裡的小廝照顧好‘牀’上的人,嶽衝一言不發的帶着自己的管家離開了和悅齋。
兩個人跟着打燈籠的小廝,順着迴廊一路向後,很快就來到了後跨院。此時的後跨院已經被人給圍了個水泄不通,只聽着一個‘女’聲在裡面瘋狂的叫囂道:“你們都給我讓開,叫嶽九過來,他要是再不過來,我就摔死這個小兔崽子。”
嶽九聞言眼中的歷芒一閃而過,他擡‘腿’快步的走進了後廂院,看着站在院中抱着小十的那個‘女’人,果然就是今天才剛剛出了月子的牛大妞。
牛大妞看着殺氣騰騰的嶽衝,先是害怕的一哆嗦,然後她就想起了被自己抱在懷中的孩子,心中便覺得有了底氣,於是她硬撐着‘挺’直了腰桿說道:“姓岳的,這小兔崽子現在可是在老孃的手裡,你要是想讓他好好的,就要乖乖的聽老孃的話。”
如果有人能夠仔細的觀察一下的話,就會發現現在的牛大妞,她的狀態已經很不正常了,那種看似張狂的神態之下,有着一種普通人都不會有的癲狂之像。
話說這個牛大妞自打被嶽衝關到後廂房的那天起,就在也沒有出去過,起先她還有心情每天叫罵上幾聲,但是後院前來看管她的人都是被告誡過的,沒有人會接她的話茬,也沒有人會與她有過多的談話,於是她很明顯的就被身邊的衆人給孤立了。
除了平常的吃喝拉撒睡之外,被關在這裡的牛大妞就再也沒有任何其餘的活動了,久而久之的,明明院子裡面還有好幾個大活人,可是每一天,這裡卻都靜的如同深夜一般。
長久的孤立讓牛大妞的‘精’神都有些開始恍惚了,但是她的心中還有一個希望,那就是她現在肚子裡面的那個孩子。
慢慢的牛大妞就學會了裝睡,因爲只有在她睡熟了之後,看管她的婆子們纔會偷偷的聊天,讓她能夠從她們的口中,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情。
本來她還在期望着待她生下孩子之後,岳家人會看在她還算有功的份上,給自己一個好的生活,可是這些天婆子們的談話已經讓她徹底的絕望了,岳家已經給孩子上了族譜,可是母親的位置上卻並沒有寫下自己的名字,這是明擺着不承認自己的身份,這樣一來,連最後一絲擺脫奴籍的機會都已經沒有了。
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了困獸的牛大妞決定要放手一搏,在她看來反正一切也不會變的比現在更差了。於是她籌劃了好久,才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趁着給嶽小十喂‘奶’的間隙,她瞅準空子,抱着孩子就跑了出來。
後巷院的月亮‘門’那裡,也是有婆子在守着的,所以抱着孩子跑出來的牛大妞並沒有能夠跑出多遠,就被人給攔了下來。
要是平時,像牛大妞這樣的都用不到嶽管家出面,幾個婆子就能夠把她給困了,可是現在的情況特殊,大家都投鼠忌器的不敢動她,所以就只能夠讓嶽管家把嶽衝給請過來。
嶽衝剛進來就聽到了牛大妞的那一頓叫囂,雖然心中心中不悅,但他還是強忍着怒氣,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說道:“你先把小十放下,有什麼要求可以說一說,不過分的要求我都可以答應。”
誰知道牛大妞聽了他的回答之後,卻譏諷的對着他說道:“你少在這裡給我打官腔,當我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我只要是把這個兔崽子放下了,你們立馬就會把我抓回去的,老孃不傻纔不會去上你們的當。”
嶽衝聞言眼睛一眯說道:“我保證,只要你放下小十,我絕對不會把你在關回後廂房去。”
可惜她的保證牛大妞壓根就不相信,只見她用手勒緊了嶽小十,對着嶽衝說道:“少廢話,我要你趕緊拿着老孃的賣身/契到官府那裡去銷了老孃的奴籍,在岳家的家譜上給老孃留出一個位置來,要不然這個小兔崽子就沒命了。”
嶽衝聞言給自己身邊的小廝使了一個眼‘色’,讓小廝裡去,然後轉過身對着牛大妞說道:“現在這個時辰,官府衙‘門’早就已經關‘門’了,家塘那邊也是不可能有人在的。不如等到明天,我一定照辦如何”
嶽衝這是想要拖一下時間,誰知道牛大妞卻毫不理會他的提議,面目猙獰的說道:“你嶽九不是在鳳城這邊權眼通天的嗎?‘花’錢去把主簿請到家裡面,當着我的面來辦不就好了嗎?以你嶽老九在岳家的威望,家塘那邊還算是個事兒嗎?你只要隨便的叫一叫,岳家人一定就會給你打開祠堂的大‘門’的。”
越想越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很有道理,於是牛大妞繼續說道:“說來說去你還是不想給辦對不對?你就是想要拖時間,你還想要把我關回去對不對?嶽九我告訴你,你不會如願的,你要是不答應我,今天我就帶着這個小兔崽子一起去死。”
說着她便把懷中抱着的孩子高高的舉過了頭頂。
衆人見狀一片的驚呼,唯有嶽九寒着一張臉高聲的對着身邊的嶽管家說道:“我嶽九活到這麼大,從來就沒有怕過任何人的威脅,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這麼說話。老嶽,你去到餘家的棺材鋪子裡,給你們十爺定一幅上好的楠木棺木擡過來,等你們十爺一落地,立馬把這個‘女’人給我千刀萬剮。”
牛大妞沒有料到嶽九的態度會一下子變得這麼強硬,不由得愣住了,她把孩子舉高也不過是爲了嚇唬一下嶽九,讓他乖乖的聽話,沒想到事情居然會如此發展。
就在她愣神的一瞬間,從牛大妞的背後突然就竄出來一個人影,一把將被牛大妞舉過頭頂的孩子給搶了下來。而嶽衝也趁着這個時候飛身上去,擡‘腿’將還在愣神的牛大妞給踢飛了出去。
原來嶽衝剛剛使的眼‘色’,是讓自己身手不錯的小廝從後面爬牆進來,躲到牛大妞的背後去伺機而動,剛剛牛大妞把小十舉過頭頂的時候,嶽衝便知道機會來了,所以他一邊說話將牛大妞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一邊示意埋伏在後面的小廝趕緊動手。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岳家的小十又重新的安然無恙了,只不過看嶽衝的臉‘色’,想必其他的人想要無恙,那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