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定這一次離開,是去武威的武備府找他的老上峰的。隨着他在鳳城這邊生意越做越大,種植的牧草越來越多,給他養豬的人家也已經跟着多出了不少。
這些天他照例整合了一下手底下的生意,這麼做一是確定一下今年養豬戶的人數和預計頭數,這樣纔好分配牧草種植之後,要留下來還有賣出去的數目。
但是把今年想要加入養豬戶的人家拉出來一看,羅定傻眼了。除去以前的舊戶,光是那些新增加進來的人數就超過了100戶。這樣今年年底豬隻的出欄的數量最少也要增加500多頭。
這樣在加上以前的數目,差不多就要2000多頭,這麼的數量羅定估計鳳城這一座城池是很難消耗掉的。
畢竟涼州這邊的百姓,還是更習慣吃牛羊肉,大戶人家的餐桌上,牛羊肉更是主食,而豬肉只是平時想要換口味的時候,用來調劑一下的。
老百姓這邊雖然因爲價格的問題,對豬肉和牛羊肉沒有什麼太大的差異,但同時他們的銀子絕大多數也都是有限的,除了年節之外,這些個平民百姓之家,每個月也就買上那麼一兩次的肉,用來給家裡人打打牙祭。
但是多出來的這些頭豬是一定得處理掉的,要不然壞了名聲,來年就不會再有人幫着自己養豬了。
爲了那些多出來的豬,羅定這些天可是沒少費心思,不但找了不少鳳城當地的酒肆飯莊,更是未雨綢繆的將注意打到了武備府的頭上。
武備官是武威軍的軍需官,手上的權利相當的大,雖然小雜兵們是沒有資格吃肉的。但是那些有品級的軍官們不同,他們的伙食當中,肉食是絕對不可以缺少的,所以羅定這一次過來就是找人推銷的。
不過有這種想法的顯然不止羅定一個,所以這武備府的大門也就不是那麼好進的。好在羅定不是悶頭就過來了,他還是知道要先聯繫一下那位陶二代的。
下午,羅定與受要約而來的陶二代一起在武威的酒樓裡面飲酒。陶二代現在已經不能夠被稱爲二代了,他現在已經是武威軍裡的一名遊擊將軍,品級雖然只有正六品,但是以他這個年歲來說,這已經是很不錯的一個位置了。
這位陶遊擊一邊飲着酒,一邊對着坐在一旁的羅定說道:“先如今這隊伍待得,實在是沒有意思。打仗的時候天天的提心吊膽,沒仗打的時候又閒得骨頭髮軟,好歹都不行,真真是沒得救了。”
羅定聞言輕笑了一下沒有接話,一直都在由着他抱怨,只是他在酒杯空了的時候往裡面填了一些酒。
陶遊擊喝了一杯又一杯,很快舌頭就有點大了,但是他的腦子還算是清醒,於是他對着羅定說道:“你剛剛拜託我的事兒,我回去就到老頭子那裡給你問問。不過這事情就真的是可大可小了,老爺子肯要多少,那還是得看他的心情。”
羅定聞言回道:“這一點我當然知道,不過對比一下,豬肉的確有比牛羊肉合適的地方。它肉厚油多,吃下去更頂餓,價格也相對便宜,對於軍隊這樣的地方,我個人覺得豬肉要比牛羊肉更好一些。”
陶遊擊聞言醉醺醺的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是知道的,要不然我也不能到老爺子那裡去給你說話。不過軍/需這種東西,合不合適從來就不是最重要的,豬這邊有你我,人家牛羊那邊也是有人的。”
羅定被陶遊擊的比喻給逗樂了,但是陶遊擊所說的那些他也已經有心理準備了。畢竟軍/需供給已經好多年了,該有鏈條早就已經形成了。他是後加進來的,想要進/去就一定會觸動到一些人的利益,這一點是無論如何都逃脫不掉的。
陶遊擊見他心裡已經明瞭,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他拍了拍羅定的肩膀,對着他說道:“你明白就好,也省的我在多費脣舌。”
羅定見狀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遞給陶遊擊說道:“勞煩你爲我們東跑西跑,這些銀子你拿去喝茶。”
誰知道陶遊擊見到銀票之後,卻有些生氣的對羅定說道:“咱們之間是什麼關係?那是死人堆裡一起爬出來的。當初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那還有機會出現在這裡。你現在一點事情就給錢?這不是看不起我嗎?趕緊的拿回去。”
羅定聞言卻又將銀票往陶遊擊那邊推了推說道:“這一趟總要來回打點,你是爲我辦事的,這些瑣事總不能在讓你出,所以你就拿着吧。”
誰知道陶遊擊聽過之後卻是哈哈大笑着說道:“別人也許還用疏通一下,我可是和老頭子一個姓的,等到事情辦成挑一件禮物就算是孝敬了,保證把那老頭的嘴都笑歪了。”
陶遊擊真不愧是做了那麼長二代的人,果然很有二代的脾氣,要是沈晨靄在這裡,肯定會在心裡面冒出坑爹兩個字的。
陶遊擊做事還是很快的,昨天下午回的家,今天就有準信給羅定帶回來了,兩個人還是約在昨天吃飯的那家酒樓裡,陶遊擊對着羅定說道:“我昨天回去與我爹說了,他那人雖然沒有直接點頭,但是也沒說什麼否定的話出來,所以我覺得這是差不多能有點意思。不過你想要直接把牛羊肉那邊完全擠出去,我估計暫時是不大可能了,那邊畢竟用那麼久了,還是有根基在的,你這邊的東西又是今年新來的,好不好大夥總要看一下的。”
羅定聞言笑了一下回道:“我不怕與別人比較,只要陶兄能夠給我撕開一道口子,剩下的就是我的事情了。”
陶遊擊聞言看了羅定一眼說道:“勇於拼殺,你還是當年的那副性格,一點都沒有改變。要我說你做什麼生意呀,整天嘔心瀝血累個半死,要不然你就還回到我這兒來吧,我保證不虧待你。”
羅定聞言但笑不語,只是又給陶遊擊敬了一杯酒,陶遊擊見狀泄氣的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又一次招攬人才不成功的陶遊擊懨懨的趴在桌子上,就在這時,酒樓的下面突然過去了一隊人馬。
大乾的各個城池裡都不允許縱馬上街,所以這一隊人全部都是牽着馬匹行走在街道之上,羅定他們坐在二樓,視野十分的寬廣,正好可以把那一堆人馬看個清楚。
陶遊擊見羅定一直都在關注着窗外,自己便也探出頭去望了望,然後收回腦袋對着羅定說道:“那對人馬是新來的許副將和他的親兵們,這一位的來頭可不小,據說是奉天大將軍的女婿,到涼州這個地方來只不過是爲了要鍍一層金的,時機一到人家自然就會高升回去。”
羅定一邊聽着陶遊擊的講解,一邊看着馬隊領頭的那個人,等到那對人馬走出了自己的視線之外,羅定纔回頭對着陶遊擊問道:“你說領頭的那個人姓許,是奉天將軍的女婿?”
陶遊擊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對呀,你別看奉天將軍是從一品衛國將軍,可是他生的那個女兒不僅性格刁蠻,人長的也是極醜的,據說渾身上下胖成了一個圓球,五官裡面只有耳朵是能讓人一眼就看清楚的。因爲她的那個形象,大家在背地裡都稱呼她爲‘一品肉’,意思就是一品大官家裡的一坨肉。”
被羅定的問話激起了八卦之心的陶遊擊見對面坐着的人有往下聽的興趣,便趕緊接着說道:“那個姓許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出身,不過你剛纔也看到了,人長的還算是英俊,個頭又高,體格也算是不錯的。往那裡一站還算是人摸狗樣。這不就被待字閨中,總是嫁不出去的‘一品肉’給相中了,叫當時還是西路元帥的奉天將軍給招了當女婿。”
羅定聞言垂目,捧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後才繼續問道:“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
陶遊擊聞言想了想回道:“具體的時間我也記不清楚了,他娶‘一品肉’的時候,我還小的很那,最起碼也得能有十幾年了。哎,你打聽他幹嘛?”
羅定聞言回道:“也沒什麼,就是有點好奇。”
陶遊擊一聽馬上說道:“不僅是你好奇,我們也很好奇的。他們兩個成親十多年了,到現在膝下還沒有個一兒半女的,有不少碎嘴的婆子都在議論,說是一定是那個‘一品肉’的關係。你想一想,太肥的母雞還不下蛋那,更何況是人那?”
羅定聞言口中剛喝進去的那口酒險些吐出來,他看了陶遊擊一眼,搖了搖頭說道:“你呀你,嘴下還是積點德吧。”
陶遊擊對於羅定的調侃不但不在乎,還頗有些自得,不過玩笑過後他還是很嚴肅的對着羅定說道:“雖說你是我兄弟,我爲你疏通是應該的。但是老爺子那裡你多少還是要有些表示的。”
羅定聞言很上道的回道:“這是當然的,只是不知道老爺子他喜歡什麼?”
陶遊擊想了想說道:“我們老爺子最近開始學着那些文人附庸風雅了,你的契弟最近在書畫界的名氣不是挺響亮的嗎?就挑一幅他的字畫給老爺子送過來吧。這樣的禮物雖然算不得太過貴重,但是勝在心意呀。你那位契弟的名頭,連我這個什麼都不懂的人也是聽說過的,武威這邊對他作品感興趣的人可不少,要我說你這一回可算是結了一個賢內助回來。”
羅定聞言笑着接受了陶遊擊的讚美,並表示自己明白了,兩個人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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