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城岳家的九爺要成親了,這個消息如今已經隨着嶽府送出的那些請帖,傳遍了大街小巷了。
作爲徐簡的好友,沈晨靄當然是最早得到消息的那波人,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即將要成親之後,沈晨靄裡面就開始在屋裡面翻找起東西來。
沈晨靄想給自己的好友,送上一份特別的新婚禮物。按理說以他的身份,送字畫是最合適的,但是沈晨靄卻最覺得要是隻送字畫,未免顯得太沒雨心意。
在屋裡面思索了良久,沈晨靄的心裡面終於有了一個主意,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出言向着羅定提出申請,表示自己這個月除了固定的那些零用錢之外,還需要多出一筆資金來用。
羅定聞言伸出去夾菜的筷子挺了一下,他掌管家庭財物這麼長的時間了,這是沈晨靄第一次在錢財方面像他提出多餘的申請。
不過在想一想他也就明白爲什麼了,前幾天他們家收到了徐簡那邊的請柬,嶽沖和徐簡的婚宴就在下個月初,沈晨靄會在這個時間要錢,應該是要給自己的好友買一件特別的新婚禮物。
想到這裡羅定就沒有多問,而是將系在自己要帶上的那一大串鑰匙解了下來,遞給沈晨靄說道:“要多少自己開了箱子去拿,回頭別忘了將箱子鎖好。”
晚上的時候,沈晨靄打開箱子,對着裡面厚厚的一疊銀票發呆,雖然心裡面已經有了想法,但是對於要將想法變成實質要用上多少錢,他的心裡面可是一點概念都沒有的。
此時的羅定正好已經在火炕上面鋪好了被褥,轉過頭看着沈晨靄那對着箱子發呆的樣子,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對他說道:“你想要買什麼,先與我說說。這市面上差不多的東西我都能知道一個大概的價格,我想着對比上多戴上幾成的銀子,應該就差不多了。”
沈晨靄聞言擡起頭轉過身子對着羅定說道:“我從他們訂婚的那天開始,就一直在畫一幅龍鳳呈祥。如今那幅畫我已經畫完了,可是就這麼送過去我心裡總是覺得差一些什麼,所以我就想着找一個好的師傅,將我畫作上面的龍鳳雕刻在玉石之上,製成玉佩給他們送過去,希望他們今後的生活真的能夠一直吉祥如意,這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了。”
羅定聞言之後感覺有些頭疼,涼州這邊雖然盛產美玉,可是鳳城這邊卻是沒有玉石礦藏的。所以這邊會雕刻玉石的師傅就不算太多,想從裡面挑出來幾個手藝不錯的,那就更難了。
在一番左思右想之後,羅定不得不對着沈晨靄回道:“鳳城這邊還真沒幾個會雕玉石的,要不然託人到武威那邊去給你問問吧,那邊是州府,總有一些能工巧匠會選擇留在那裡的。”
沈晨靄聞言連連點頭,一幅事情交給你,我就放心了的表情。
羅定在火炕上看着沈晨靄的表情哭笑不得,將他拖上火炕之後,用低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說道:“要是沒有我,你可怎麼辦呀。”
那話語之中調笑的意味,讓沈晨靄聽的是臉紅不已。
羅定的行動能力一直都是很值得肯定的,不過是幾日之後,武威那邊就傳回了一個好消息,那邊的人已經給他們找到了一位技法了得的雕刻大師,大師在看過了沈晨靄的畫作之後也很有興趣,表示這件事情他已經接下來了,一定會給徐簡的婚禮之前,給出一對讓沈晨靄滿意的對佩的。
沈晨靄聞言大喜,趕緊翻出銀票,買了一塊質量上乘的白玉給那位大師送了過去。而大師從收到玉石的那天開始,就閉門謝客,安心的在家裡面對着沈晨靄的那幅龍鳳呈祥,一點一點的雕刻着自己手中的那塊玉石。
十幾天之後,那塊被一分爲二的玉石對佩,被人從武威那邊給帶了過來,沈晨靄接過包袱之後,頗不接待的就將之解開,從裡面將那對玉佩取了出來。
那位大師不愧是被人尊稱爲師的人,手底下的功夫果然是十分的出衆。他不但用刻刀將龍與鳳的外形完美的雕刻在了玉佩之上,還用手法將那對龍鳳的神態刻畫的活靈活現。
最讓沈晨靄叫絕的是,那位大師根據玉石本身的顏色,將玉石沿着紋路分開,每一塊玉佩單看都是一個逗號的形狀,但是兩塊玉佩合起來之後,兩個逗號就能夠合成一個完美的圓形。
如果這兩塊玉佩要是一黑一白的話,那這就是一個完整的太極圖形了。雖然在這裡還沒有出現太極這種概念,不過玉佩中所暗含的陰陽和合的含義,沈晨靄卻是已經看出來了。
這應該是那位師傅知道自己這是要送給別人的新婚禮物,所以纔會有此設計的。不過徐簡與嶽衝的那種情況,這對陰陽和合的玉佩送過去,也不知道合不合適。
沈晨靄抱着玉佩苦惱了一整天,最後他還是決定將玉佩送過去,反正以嶽九爺的那個悟性,也不一定能看得出玉佩裡面的暗示,至於徐簡那裡,想必他是不會計較這些的。
於是這對玉佩就和那幅龍鳳呈祥一起,被作爲賀禮,給送到了徐簡的府上。
徐簡此時正在自己的家裡面焦頭爛額,讓他如此頭疼的就是嶽衝的一個爛點子。本來嶽府那邊已經答應過他,說是婚禮就照比訂婚宴,兩邊的親友都請在一起,反正徐簡這邊的客人少,而嶽衝那邊的客人又多是市井出身,不太講究那些世俗的規矩。
因爲訂婚宴的時候就已經是這麼做過了,所以徐簡對此也就沒有表示反對,把兩邊的宴席併到一起他還能省了不少的麻煩,何樂而不爲那。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嶽衝他居然會異想天開,他想要把接親的這個環節都一併給省了,讓徐簡直接就住到他的家裡去。
這怎麼可以,徐簡之後是堅決的不同意,無奈嶽衝也是一個非常有耐心的人,每天必定要到徐簡這裡來磨一磨,一定要徐簡答應爲止。
可惜的是徐簡這一回說什麼也不聽他的了,任他是說破了嘴皮子,徐簡也沒有答應。嶽衝在磨下去,徐簡也火了,最後乾脆嶽衝只要一過來,徐簡就放大白出去招呼他。
被大白攆的滿院子跑的嶽衝,最後也只得放棄了自己的想法,乖乖的回到家裡去,等着成親的日子到來。
五月初八,黃道吉日,諸事皆可行。在這麼一個十分吉利的日子裡,徐簡與嶽衝的婚禮開始了。
作爲徐簡的好友,沈晨靄昨天就已經來到集賢齋了,徐簡的養父是從外地遷居過來的,在本地沒有什麼親人,所以能出面作爲‘孃家人’,給徐簡送親的人並不多,除了徐簡的幾位同窗好友之外,也就只有被請來作爲長輩的徐簡的授業恩師了。
鳳城這邊的婚禮,在新郎過來接親的時候,作爲出嫁的這一邊,還是有攔門的這個習慣,不過這一次負責攔門的可不是沈晨靄他們這些大人,而是月桂領頭的一些小孩子們。
會這樣也是一種無奈,因爲徐簡的這些‘孃家人’裡面多是一些讀書人,若是讓這些傢伙去攔門,他們也只能夠站在大門口那裡吟詩作對,而嶽衝那邊過來接親的傢伙們,都是一羣徹徹底底的大老粗,讓大字都不識幾個的他們在門口與一羣縣學的學子們對對子,這不是開玩笑嗎
於是幾番的翻找之後,小月桂貌似自薦的接下了這個任務,並且表示一定會帶領着自己的小夥伴們,將那座大門可攔的嚴嚴實實的。
而大人們會同意月桂的提議,其實也是一種無奈之舉,既然大人裡面已經挑不出人選來了,不如索性就由着這個孩子吧,反正他們還是一羣孩子而已,還能翻到那裡去不過就是鬧騰一些,想來嶽衝那邊也不會和一羣小毛頭計較的。
不過事實證明他們這些大人還是小瞧了孩子們,這羣小傢伙可真的是完美的執行了所說的阻攔,不但直接將徐簡家的大門給鎖上了,還在徐簡家外面的街道上設置了諸如鐵釘子、絆馬索、下馬莊等陷阱,還有不少的孩子在月桂的指揮下,趴在了沿街的牆頭上,手裡面握着石灰粉、草木灰、石塊和爛泥等兇器。
多虧了沈晨靄覺得事情不對出來看了一眼,要不然真的讓月桂他們這般的阻攔下去,嶽衝那邊今天還能不能平安的接到徐簡,那都是一個問題。
一頭冷汗的沈晨靄趕緊讓這幫傢伙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撤掉,又讓月桂把牽過來的大丫和二丫送回家裡去,這孩子以爲攔門就是真的要攔的,把家裡面的狗都給弄過來了。
沈晨靄花了半天的時間,纔給這幫小東西講明白攔門不是真的要攔,只是做做樣子的,之後還是要將大門打開,把人給迎進來的。
雖然月桂他們還是不太懂爲什麼攔門卻又不能真攔,但是沈晨靄後來的交代他們卻是聽懂了的,那就是不見紅包不開門,小叔叔說他們只要記住這一點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