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一個多月以後,盛夏的燥熱已經慢慢的散去,留下來的是初秋早上微微的清涼,在這段時間裡,沈晨靄一直都在抓緊時間恢復着自己的身體,就目前的成效來看還是很不錯的,現在的他大半個魂魄都已經能夠進\\\\入到自己的身體裡了,還留在外面的只剩下‘胸’口以上的半個身子了。
現在,沈晨靄已經可以簡單的控制一下自己身上的肌‘肉’羣了,狀態好的時候,他甚至可以雙手用力,撐起身子扶着牆自己站起來,雖然只能有一小會,時間太長了他的身體還是承受不了,但是比起當初只能死躺着一動不動的情況已經好太多了。
巳時剛到,在外面倚着‘門’與鄰居家大媽嘮閒嗑的陳婆子就快速的結束了話題,回到屋裡之後,從一直都燒着火的西屋大鍋裡,舀出來一大碗的濃湯,碗裡放上湯匙給沈晨靄端了進來。
那湯是豬‘肉’大骨湯,裡面除了一些常用的調味料之外,還放了山楂、大棗、枸杞和太子參,這些東西從早上羅定離開的時候就開始燉着,一直到現在纔出鍋。
鍋裡的湯是專‘門’給沈晨靄燉的,那些‘藥’材放的劑量都不多,每樣不過是半錢左右,一鍋湯中午的巳時喝一次,晚上的酉時在喝一次。
這個方子是沈晨靄停‘藥’的時候,羅定特意去大夫那裡求來的,不指望着它們能有多大的療效,只求它們多少能夠發揮一下各自的功能,讓沈晨靄的身體能夠慢慢的壯實起來。
陳婆子將盛好湯的的碗端進屋裡,用‘毛’巾在沈晨靄的脖頸之間墊好,然後一湯匙一湯匙的喂湯給他喝。
陳婆子最近好像有些心事,這讓她沒事做的時候總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此時一邊給沈晨靄喂湯,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你這個傻子真是個好命的,人都傻成這樣了,卻還有人肯要你,買回來之後好吃好喝的待着你,自己對你好不說,還僱個人來伺候你,把你養的細皮嫩‘肉’的,出去叫人看看,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那家的少爺出‘門’了。”
沈晨靄眯着眼睛細細的品味着口中的濃湯,對陳婆子的話深以爲然,雖說他剛剛穿過來的時候是倒黴了一些,但是後來不但沒有受着罪,反而是享了不少的福,怎麼算都是好運氣了。
陳婆子給沈晨靄喂完了湯,給他擦了擦嘴角就又哀嘆着說道:“可憐老婆子我都這麼大的歲數了,爲了家中的孫兒們還要出來給別人家幫傭,可惜了我的那些孫兒們,雖說都是好孩子,可是一個個的心眼都太實在了,除了一把子的力氣就什麼都不會了,但凡他們哪一個要是有羅定這樣的本事,也就不用讓我這把年紀還要出來‘操’勞了。”
沈晨靄聞言眨了眨眼,心想着難道羅定很能幹嗎
這麼想着,已經在這裡住了快三個月的沈晨靄,此時才後知後覺的開始留心起他的周圍來。
沒留心的時候沒覺得這麼着,當真的用心去看的時候,沈晨靄才發現,這羅定的家裡還真的是有些看頭的。
羅定的家裡,兩正四廂六間房,一水的青磚黑瓦,院子佔地很大,房子修的自然就寬敞,其它的房間沈晨靄沒有去過,但是這間屋裡擺着的傢俱,無論是炕櫥還是立櫃再到正在使用的那些箱子,全部都是用實心的硬木製作而成的。
沈晨靄曾經聽陳婆子提起過,說是這房子是去年新修建的,屋裡的傢俱家飾也是房子修好之後新購置的,沈晨靄在穿越之前從事的就是考古方面的工作,所以看到這些東西之後,他立馬便職業病發作,開始很自然的在心裡估算起了這些東西在這個時候的價值。
心裡的小算盤噼噼啪啪的打了一陣之後,沈晨靄望着心裡面得出的數字,真心看不出來呀,這爲恩公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光他能夠看到的這些不動產,這位恩公的身家在這種經濟不算太發達的時候,也能算得上是小康了。
就在沈晨靄心裡面撥打小算盤的時候,有人來敲羅定家的‘門’了,陳婆子聽到有人來了,趕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快步走出去開‘門’了。
來的人陳婆子很熟悉,是城裡面高家布莊的一位裁縫,他們家做出來的東西貨真價實,質量也好,所以城裡面不論是高‘門’大戶還是小家小院的,都願意到他們家去買布做衣服。
看到有人來開‘門’,那位中年裁縫很是和氣的說道:“請問這裡是羅家嗎我們是羅屠戶請過來給他家裡人量身的。”
他這麼一說,陳婆子倒是想起來了,今個早上羅定離開的時候,確實是與她‘交’代過,說是今天要有人過來給沈晨靄量身材,好準備要做新衣服的。
想到這裡,陳婆子連忙把‘門’讓開,將人給請了進來。
與裁縫一起過來的還有一位年輕的學徒,他的手上拎着一會兒量身要用到的那些東西,兩個人跟在陳婆子的後面,一路來到了正房的東屋。
沈晨靄看着跟着陳婆子進來的兩個人,心裡很是奇怪,以往這個家裡面來了客人,羅定都會將他們安排在對面的西屋,從來都不會往這面領,而且跟進來的這兩位看情形很明顯就不是過來做客的,那陳婆子把他們領過來幹嘛
陳婆子倒是沒容得他在多想,進屋之後便指着沈晨靄衝着那兩個人說道:“羅定讓你們給量身子的人就應該是他了。”
聽了陳婆子的話,那兩個人也不囉嗦,脫了鞋手腳麻利的爬到炕上,一個將沈晨靄給扶起來,另一個熟練的開始給沈晨靄量起了身長。
過來幹活的裁縫是高家布莊的老人了,量身材對他來說是在熟練不過的工作了,不過是上下幾下,沈晨靄的身材便量完了,收工了的兩個人下地之後便與陳婆子告辭了。
婆子想留他們下來喝碗茶,歇歇腳再走,兩個人卻都急着回去工作,沒在過多的停留就走了。
陳婆子把人送走之後,回到屋裡看着沈晨靄,想着剛纔的事情口中便低語着說道:“看來這個家裡是馬上就要辦喜事了。”
她說完之後就見沈晨靄瞪大眼睛看着她,便接着說道:“你可真是個有福氣的,看你的手細嫩白滑,連一個繭子都沒有,恐怕沒被賣的時候,在家中也是不曾吃過苦頭的。如今你能跟着羅定,也是前輩子修來的,以後就好好的過日子吧。”
沈晨靄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想起昨天晚上羅定回來的時候,手中其實是抱着兩‘牀’新棉被的,他當時還以爲是秋天到了,羅定在提前採購一些冬天將要用到的東西,現在再想象,那兩‘牀’棉被的背面用的都是極其喜慶的大紅‘色’,這可不是一般人家平時會用到的顏‘色’。
難不成羅定是要成親了
也是,看羅定的面相怎麼着也得有二十四五了,這在古代是絕對的大齡青年,要成親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將要過‘門’的新媳‘婦’是個什麼樣的‘性’情,對於他這個拖後‘腿’的會是個什麼的態度,按理說他是羅定買回來的,在這個時代那些人的眼裡,只不過就是一個奴才,羅定能夠這樣待他,那已經是沈晨靄的祖墳冒青煙了,等到那位新媳‘婦’進‘門’了,還能夠容忍羅定對他這麼好嗎
有些憂心的沈晨靄想着他是不是要開始學着適應新的身份了,不管他將來能不能夠回去,眼下總得想辦法活着。
他是羅定‘花’錢買回來的,等身子好了,要照顧羅定他心裡也沒什麼排斥的地方,畢竟他欠人家一條命,怎麼還都不算過分,只不過他還能有時間來恢復嗎新‘婦’進‘門’之後會不會嫌棄他白吃白喝將他給趕出去
就在沈晨靄胡思‘亂’想的時候,時間也一點一點的過去了,天‘色’漸暗的之時,在外面忙碌了一天的羅定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