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四目標(四)

天光放亮,近衛軍艦隊已經來到珊瑚港外。陸上一片寂靜,不像有大批軍隊據守的樣子。擔心敵人設伏,蘇吉拉納帶着一小隊士兵先行登陸偵察。半小時後,他們向艦隊打出旗語,岸上沒有守軍!

樸運成令旗一揮,大隊人馬開始登陸。他們分成幾隊,小心翼翼地向着市區搜索前進。大出意外,當地不僅沒有守軍,就連居民都大爲減少。剩下的人關門閉戶。不少門窗被破壞,好幾處都有火燒後的痕跡。

珊瑚城有兩萬居民,城區不大,幾千名科學近衛軍一會就搜了個遍。不僅沒看到敵軍,甚至沒找到任何真理教官員。所有教會場所和官府裡面都是一片狼籍,顯然是促促撤退。

正在搜索中,一個十幾歲的小夥子從路邊鑽出來,攔在樸運成馬前。“你們是科學的軍隊嗎?”小夥子看看他們的旗幟,似乎並不害怕。

“我們是科學近衛軍,你是?”

“我是養成院的學生,但我一直嚮往科學!”

小夥子報上家門。他叫陳孝成,漢族人。居然遇到一個投奔者,比遇上護教軍更令人意外,樸運成都沒有心理準備。他激動地跳下馬,握住陳孝成的手。“孩子,你以前接觸過我們嗎?有沒有會員輔導過你?”

“沒有……我沒接觸過什麼會員……”樸運成如此激動,反而把對方弄得不知所措。“我從《朝陽啓信錄》上讀到過去科學時代的事,覺得那纔是美好的世界,真理教是罪惡的。”

居然從反科學經典中發現科學的美好,這個小夥子簡直是天生的科學人。周圍,蘇吉拉納等人也紛紛下馬,像參觀珍稀動物一般圍着陳孝成。“各位……”克林加最先反應過來。“既然他有志成爲科學人,那我們先問問他城裡情況吧?”

陳孝成給大家講了他這些天看到的事情。六天前潰兵上岸,大批珊瑚居民聽到戰敗的消息,害怕魔媒上島屠殺,紛紛逃向內地。城裡只剩不到一千名老弱病殘,因爲無力逃跑,或者無處可去,留在這裡等死。

至於那些殘兵,因爲失去了所有高級指揮官,基層軍官湊起來合計,認爲兄島肯定保不住,大家重新上船,把兄島剩下的護教軍也帶走,又徵用了當地民船,揚帆向西,估計是逃向南方大教區。

所以,科學大會並不需要戰鬥,只需要佔領!

珊瑚港不遠處就有護教軍軍營,裡面空無一人。倉庫被搬空,宿舍被燒燬。登陸部隊爲了不擾民,就先佔領這個地方,架設臨時營帳。

第二天,部隊在附近找到幾個基層教士,又問出一些情況。南方大教區的駐軍敗逃後,兄島政經各界有點門路的精英打點行裝,乘船遠走他鄉。現在的兄島就像海禁後的弟島,社會秩序一片大亂。人們傳說弟島居民被魔氣薰染,成了刀槍不入的怪物。這次回來要進行大屠殺,以報海禁之仇。

想當年,649名科學勇士登上弟島,當地已經有大批民間武裝,無論人數還是武器,他們都不佔優勢,不得不周旋其中,花了一年時間才平定局勢。如今,七千名近衛軍登陸兄島,卻只需要面對六十萬手足無措的百姓。

戰局如此順利,最失落的反而是保龍堅和彭志真。這幾天他們精心準備,卻發現一槍都不用放。兩人商議後向樸運成提議,既然島上沒仗可打,建議派五艘完好的鐵殼艦向西追趕敵人。此舉不僅爲了消滅敵軍,也要檢驗一下戰船性能。七艘戰艦都是爲海戰打造,完工後卻一直縮在內河,它們在大洋上的航行性能根本沒得到檢驗,“李鴻章”號事故就暴露出這個問題。

樸運成也理解此舉的意義,同意他們滿載燃煤,向西追趕。蘇吉拉納得知這一決定,更向彭志真提出建議,儘可能多地俘虜敵人。

“兄島馬上要開始基礎建設,外圍勞動量很大,需要很多無償勞動力。一開始不能指望當地人,俘虜纔是好勞力。”

阿爾貢也帶着一批水手,開着他的改裝船在老家登陸。看到科學艦隊準備西行,阿爾貢問明情況,找到樸運成,要求一起追趕敵艦。“邪教那些帆船你們肯定看不上,能不能給我幾艘?今後我還想運營這條海峽航線。”

樸運成知道,應該讓這些全力支持過大會的本地人分享戰果。而且現在機器船數量很少,那些帆槳船在相當長時間裡還是主要運輸工具,於是就答應讓他們同行。就這樣,六艘鐵殼船,十二艘改裝船匯合一處,跨海西征,他們估計敵艦會朝絲敖港方向逃跑,就向那裡直插下去。

敵人已經駛離四天,散佈在寬大洋麪上,蒸汽鐵甲艦開足馬力,終於在三百公里外追上敵船。看到這些鋼鐵怪物追上來,護教軍紛紛尖叫、哭喊、胡亂發射。科學戰艦毫不理會,直接從敵艦中間插過,往西開去,一直趕過最前面的敵艦,保龍堅才命令調轉船頭,開炮示警。並且打出旗語,讓敵艦全部停下來等待俘虜。有幾艘敵艦企圖逃跑,被爆燃彈擊中後,火炬般照耀着大洋,剩下的官兵全部喪失了抵抗意志。

花了幾天時間,科學海軍像捕魚一樣圍獵到八十艘敵船,還有三千名護教海軍,兩千名護教陸軍。他們把所有敵船用繩索拴在一起,拖在機器船後面駛向兄島。阿爾貢帶着水手跳上這些帆船,一一檢查。如果是從兄島當地人手裡強徵的民船,他們就準備送給原主。如果是海軍軍艦,他們就砍斷桅杆,準備將來裝上蒸汽機和螺旋槳。

就這樣,等科學艦隊返回珊瑚港時,阿爾貢已經改造了四十多艘制式軍艦,搞得保龍堅都笑他貪心。“你哪有錢給這麼多船安裝蒸汽機啊。”

“呵呵,多一艘算一艘吧。”

樸運成當然沒將所有俘艦都送禮,只是從裡面挑了十艘最好的交給阿爾貢。並且言明以後再起戰事,這些船會被徵用。“你們勝利就是我的勝利,我明白這個道理。”阿爾貢欣喜地帶走了戰利品。

科學海軍這趟遠征,還有個意想不到的收穫。忠於帕爾哈蒂的護教軍撤退前以“避免資敵”爲由,搬空了兄島官庫,總共掠走三十萬阿坦現金。彭志真在敵艦上截獲這筆鉅款,搞得佩格梅什好幾天都笑得合不擾嘴,科學大會全年虧空填上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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