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寬闊內洞中燃燒着五六隻粗大蜡燭,奧德里奇只覺微風習習,估計洞裡有個很好的自然通風系統。洞穴中央有張石牀,原系天然,被打磨平坦。一條小溪流進洞內,通過石牀一邊的水槽,再流出洞外。石牀上橫陳着一具剖開胸膛的女屍!小鎮附近有個無名冢,埋着流浪漢和饑荒中的死者。平素無人過問,黎秀英帶領她的醫學研究組經常去偷盜屍體,進行解剖研究。
“奧德里奇老師,我正在研究患病的女性生殖系統,已經積累了十個解剖案例。”
想當年真理教禁止醫學科學,其中一個理由就是“動輒開膛破腹,於生者爲損毀自然,於死者爲不敬先人。”《朝陽啓信錄》規定,除撥牙、取箭、剜瘡等簡單外科手術,禁止使用其它一切手術,更禁止解剖屍體進行研究。近千年下來,人類掌握的生理學知識又倒退到中古時代。
“秀英他們在這裡潛伏了三個年頭。”風嘯塵牽着妻子的手愛撫着,那隻手上還有血跡,也塗在他的手上,風嘯塵全不在意。“她不能隨便在外面露面,不過馬上就有人來接替她了,解剖學小組的會友輪番在這裡工作。”
奧德里奇望望黎秀英,由於長年不見陽光,那張俊俏的臉非常蒼白。黎秀英拿出一件白袍子,那是沙門級信徒的服飾,從上到下一片純白。這件袍服上用米湯寫了一篇論文,記載着她的研究成果,探討女性疾病的手術治療方法。在同一個時刻,世界上另有上百件寫遍論文的教袍,正通過全球網絡秘密傳遞。
“多希望能把它們印成書,安靜地坐在自家後院裡學習。”黎秀英感慨道。
“會長開闢的科學鎮,不是可以安身嗎?”奧德里奇問道。普拉卡什任上一大功績,就是給科學家園開闢了一個秘密研究場所,名叫科學鎮,位於一個神奇的化外之地。
“老師,您既然提到科學鎮,我正想和你商量。”風嘯塵接過話頭。“我們有個更好的地方,可以建設比科學鎮大無數倍的新基地。接下來的會長競選中,我就要提出這個目標,也將是接下來二十年的組織行動的目標,希望得到您支持。”
“好啊,你說說看。”
不久,各大陸代表也彙集到這裡。南方大陸會員派出馬圖爾出席,他是黑人,研究機械科學。西方大陸代表名叫麥斯歐德,阿拉伯人,專攻交通技術。北方大陸代表是建築專家王新田,漢族人。東方大陸代表阿迦蘭是古吉拉特人,專攻軍事技術。科學家園秘密打製的幾十杆線膛槍就出自他的作坊,靠這些武器,他們纔在莫里奧裡島上對海盜取得了優勢。這四位也都是有投票權的執委。
奧德里奇則補上已故代表普蒂亞的缺,代表南方大教區、兄弟羣島和東大洋諸島。該地島嶼衆多,科學家園在此處設置了一些秘密機構,儲藏資料和實驗器具,甚至埋藏部分秘密經費。所以,上述地區雖然在真理教體系內屬於偏遠地區,但對於科學家園卻十分重要。
真理教那邊要千年搞慶典,科學家園也正準備召開二十年一次的代表大會。改選新會長,制定未來二十年的總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