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正事,方錦書將正在縫製的中衣取過來,將繡花針仔細別在衣角上,示意權墨冼站好。
她提起中衣在他身上比劃了一番,才滿意道:“大小正合適,明兒我讓人漿洗了,你就可以穿着去上衙了。”
“這樣費眼睛的活計,你就讓針線房做好了,做什麼要自己親自動手。”權墨冼握着她的手,撫着因爲拿繡花針而磨出來的薄繭,心疼不已。
方錦書笑道:“你是我夫君,爲你縫衣做衫,難道不是我的份內之事嗎?”
在前世她沒有碰過針線,今生爲了掩飾真實身份,才苦練了一番針線。既然嫁給了他,就不想讓這番苦練白費。
雖然她在女紅一道上委實沒有天賦,但勝在用心。
“有了娘子就是好。”權墨冼笑着將她摟入懷裡,胡天胡地的吻了下去。
方錦書推着他,道:“仔細被針紮了。”她手裡還拿着那件彆着針的中衣。
權墨冼扯過來,一下子把中衣扔到榻上,大掌撫上她的脣瓣,低聲道:“丫頭,你能不能專心點?”
“大白天的,唔……”她的話,盡都淹沒在他熱情的脣齒之間。
好半天,權墨冼才放開她,看着她嬌喘吁吁,笑道:“我的娘子,還是那麼害羞。”她俏臉微紅,鳳目裡漾着一汪春水,幾乎讓他把持不住。
方錦書捏緊拳頭,用力捶着他的胸口:“權大人,你實在是無賴的緊!”在成親前,她着實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厚顏。
“我只在你面前無賴。”權墨冼絲毫不以爲意,雙臂箍住她不讓她逃走,道:“明兒我就要上衙了,你還不好好陪陪我?”
“我這不是陪着你,還想要怎地?”
權墨冼勾起脣角壞壞地一笑,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你!”方錦書的臉上瞬間佈滿紅雲,跺了跺腳。
權墨冼低低地悶聲笑了起來。自己這個小妻子,實在是太愛害羞了。
“大奶奶!”芳菲興沖沖地揭了簾子進屋,見到方錦書依在權墨冼身前,忙退了出去。眼下這個時辰,她怎麼知道公子竟然會在屋內。
“你看你,還不快放開我?”方錦書沒好氣地瞪了權墨冼一眼。
權墨冼這才放開她,走到椅子上坐下,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明明是調戲自家娘子,這把火燒的卻是他自己,口乾舌燥。
“進來。”方錦書理了理身上的衣裙,揚聲道。
芳菲進了門,屈膝見禮:“大奶奶、公子。”
方錦書示意她起身,問道:“可是有事?”
“方纔海峰讓小廝來傳話,說給大奶奶買的馬已經尋到了。”芳菲稟道。
權墨冼讓海峰去買馬,但良駒難得,性情溫馴的母馬也不是說要,馬上就能找到的。海峰在市場上蹲了幾天,今日纔有了收獲。
方錦書喜道:“好,我知道了!”
她轉眼看着權墨冼,道:“墨哥哥,趁你還沒上衙,教我騎馬可好?”她的聲音中,帶着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軟糯,聽起來就好像在撒嬌。
在權墨冼跟前,方錦書連自己都沒有發現,她越來越多的露出女兒家的嬌態來。
“行。”權墨冼連喝了兩杯茶,才壓下心底的火焰,陪着她去騎馬。
方錦書換了一套方便騎馬的胡服,腰間的束帶將她的身姿勾勒得線條畢露,婀娜生姿。權墨冼取過斗篷替她披上,道:“騎馬風大,彆着了涼。”
就算是在府裡,他也不想讓旁人看見她如此動人的風情。
海峰買來的這匹小母馬,有着棕褐色的皮膚長長的鬃毛。黑色的大眼睛裡,好奇地看着面前的人。
方錦書輕輕撫着它的鬃毛,柔聲道:“以後,你就是我的馬了。叫你什麼好呢?”她支着下巴想了想:“就叫你黃糖,怎麼樣?”
黃糖。
這個名字,讓權墨冼差點樂了出聲。明明是匹馬,怎麼就取了一個這樣的名字。
方錦書回頭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覺得,他的顏色和黃糖很像嗎?”
可除了顏色,就沒有一個地方相似了。權墨冼暗自嘀咕了一句,嘴上卻毫無原則道:“是,娘子說的甚是。”
“黃糖,黃糖。”方錦書一連叫了好幾聲這個名字,動作溫柔地來回撫摸着它。感受到她的善意,小母馬歡快地叫了幾聲。
權墨冼走上前,仔細檢查了一遍黃糖身上的馬鞍馬鐙,牽着繮繩對方錦書道:“來,你扶着我的手先上去。”
方錦書應了,右手扶着權墨冼,左手扶着馬鞍。先將右腿在馬鐙上踩穩,騰上馬背兩手抓住馬鞍。
騎在馬上,平白高出了一截,四周的景物看起來都好像不一樣了。
熟悉的感覺回到身體內,她恨不得立刻就策馬狂奔。
“丫頭。”權墨冼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你頭一回騎馬,我先牽着你走一圈。”
和他自己騎的馬比起來,黃糖要矮上半個頭。加上它性情溫順,安全的很。但權墨冼仍然不放心,生怕傷到了他的小妻子。
方錦書知道他的擔心,乖巧地應了。
她騎在馬上,心頭覺得有些不真實。這世間的緣分,當真是妙不可言。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未來的當世權臣,竟然會有給自己牽馬墜鐙的一天?
走了一圈下來,權墨冼問道:“你感覺如何,害不害怕?”
“不怕。”方錦書搖了搖頭,道:“讓我自己慢慢走一圈,沒事的。”
她自己拉回繮繩,兩腿輕輕夾擊馬腹,黃糖聽話地往前面走去。
權墨冼看她走得很穩,放下心來。
海峰上前道:“公子,大奶奶學的可真快。”
一個養在深閨的文臣千金,第一次騎馬不害怕已是難得。才走了一圈,就敢自己策馬先前走,實在是少見。
權墨冼點點頭,一臉驕傲道:“她學什麼都快。”
“明日我去上衙,你就在家候着。她想要騎馬了,你就在這裡看着,以免出了什麼意外。”權墨冼叮囑道。
海峰的騎術出衆,有他在權墨冼才放心。
“是。”
方錦書策馬走了一圈回來,權墨冼問道:“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