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該不會是生病了吧?”知畫猛地站了起來,擔憂的看着顧夕謹。
“生病?”顧夕謹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角,又擡頭看向知畫,“你摸摸,我沒有發燒。只是這天太悶熱了一些。”
知畫下意識的伸手,在顧夕謹的額角探了探,又縮回手在自己的額角探了探,奇道:“並沒有發燒,可是夫人你得臉怎麼就這麼紅?”
顧夕謹斜了知畫一般,放軟了聲音道:“定然是天太熱了,你去倒一碗水來我喝。”
顧夕謹的這一眼,水汪汪的媚態橫生,那聲音,嬌軟的似乎能擰出水來,聽的知畫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這樣的夫人……,她從來沒有見過!
“還不快去。”顧夕謹卻並不知道自己的這些變化,假意瞪了知畫一眼,孰不料這麼一來,越發的嚇到了知畫,連忙轉身去倒了一杯水來,遞給顧夕謹:“夫人,你真的沒事?”
顧夕謹捧着杯子,大大的喝了一口,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沒事,怎麼會有事呢!”說着,把被子遞給知畫,起身,把外面的衣服脫了下來。
知畫見顧夕謹真的熱的難受,連忙去拿了一件寬鬆的紗衣來:“夫人,反正不出去,不如換一件舒服的。”
“嗯,還是我家知畫好。”顧夕謹說着伸手在知畫的臉上摸了一下,“我家知畫纔是最體貼人的。”
知畫霎時就紅了臉:“夫人,你好不正經!先換衣服吧!”
顧夕謹扭着身子,任由知畫替自己換了衣服,這纔回去牀上倚着,可是渾身的燥熱越來越厲害,全身上下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燒一般,忍不住,顧夕謹再一次解開了紗衣上面的扣子,頓時露出一片白皙細膩的肌膚,和消瘦的鎖骨來。
知畫看着顧夕謹,忍不住用力的嚥了口唾沫,她從來不知道,她家夫人竟然也可以變得這麼嫵媚……
“夫人,侯爺來了。”突然,知竹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擡頭看見這樣的顧夕謹,嚇了一跳,“知畫這是怎麼回事?”
“夫人說她熱得慌,所以換了衣服,可是還覺得熱,然後就……”知畫此刻連看都不看顧夕謹一眼,她生怕自己一看顧夕謹,就被她家夫人勾了魂去!
“夫人,侯爺來了。”知竹看着顧夕謹還在扯衣服,嚇得臉色都白了,連忙上前一步,按住了顧夕謹的手,“夫人,侯爺來了!”在顧夕謹的耳邊,大喊了一聲。
“啊?你說誰來了?”顧夕謹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若不是心中還剩下一絲清明,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衣服全都脫了!
“侯爺,是侯爺來了。”知竹一邊說着,一邊麻利的替顧夕謹把釦子扣上了,夫人的這副模樣,不論如何都不能被侯爺看見!否則……
知竹知道顧夕謹一定會後悔的!既然已經決定離開了,那就乾乾脆脆的走吧!
“侯爺?哪一個侯爺?”顧夕謹迷糊的開口,伸手又去拉扯衣服上的扣子,含糊的說着,“別扣,熱,熱……”
知竹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她家夫人從來不會這樣的!
“知畫,你快去請高先生。”一邊吩咐知畫,一邊用力的按住顧夕謹,“是侯爺,安南侯爺!”知竹湊到顧夕謹的耳邊,大聲道。
“安南侯爺?安明軒麼?”顧夕謹總算沒有全都迷糊,被安明軒三個字嚇了一下,神志微微的清醒了一些,“他來做甚麼?”
“我來看自家夫人,還要有理由麼?”突然一個男子的聲音,在知竹的身後響起,主僕兩個猛地擡頭,看見安明軒出現在門口,那一雙眼睛,正直勾勾的落在顧夕謹身上,那眼中除了驚豔還是驚豔。
“你,你來做甚麼?”條件反射一般,顧夕謹擡手就按住了被解開的扣子,一臉戒備的看着安明軒。
安明軒沒有回答顧夕謹的問話,只是看向知竹,冷着聲音道:“你出去!”
知竹看了一眼依舊有些迷糊的顧夕謹,哪裡敢就這麼出去,若是她出去了,她家夫人怕是……要被吃幹抹淨了!
“回侯爺的話,奴婢要伺候夫人。”知竹硬着頭皮,攔在了顧夕謹的面前,“夫人如果沒有奴婢的伺候,就會渾身不適。”
安明軒瞪了知竹一眼:“出去!今兒晚上,你家夫人有我來伺候,不需要你了!快離開,不要在這裡礙眼!”
“不,奴婢……”知竹還要分辯,安明軒上前一把拽住了知竹的手腕,猛地一拉,然後就把她推了出去,“你個掃興的小蹄子,連一點兒的眼色都沒有!”
知竹哪裡是安明軒的對手,安明軒沒有用什麼力,就把知竹推了出去,“啪”一聲關上了門,然後轉身,一臉春心蕩漾的看着顧夕謹:“夕謹,你再忍忍,等會兒你就不會覺得熱了!”
這邊顧夕謹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那邊,武安侯府也燈火通明。
顧衍生在書房中,不住的繞着圈,那臉色陰沉的就如來自地獄一般,突然猛地站住了腳,用一種似乎與狠戾的聲音罵道:“簡直就是混賬!”
“侯爺,與這種無賴計較,不值當。”師爺嘆了一口氣,“侯爺不如坐下來,好生靜一靜,便是這般急躁,也是沒用的。”
顧衍生雖然不願,但卻也不得不承認師爺說得對,恨恨的在椅子上坐了,扭頭喊了長隨進來:“那兩個無賴,可還在大門口謾罵?”
長隨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但還是恭恭敬敬的點頭道:“天剛黑的時候,他們還在謾罵,現在天色太晚了,老百姓也都漸漸的散了,他們又罵了一會兒,見沒有人看熱鬧了,便也走了,離開之前,曾經拋下話來說,明兒還要過來。”
“明兒還要過來?!”顧衍生的臉色猛地變了,“還來做甚麼?難道真的還罵出癮頭來了?”
長隨低着頭,一聲不吭,他實在是不敢出聲啊,已經有多少年他,沒有看見或者聽見有人對武安侯府出手了!
“他們回哪裡去了?”師爺卻問了一句廢話。
“他們原本就是京城人氏。”這大半天下來,武安侯府已經把王家父子的祖宗八代都調查清楚了,“應該是回家去了。”
“可有人跟着?”師爺的心,不知道怎麼的,“咯噔”了一下,突然有些不安起來。
長隨擡起頭來,偷偷的看了一眼顧衍生,搖了搖頭:“並沒有遣人跟着。”
“快,還不快遣人去跟着。”顧衍生一聽頓時越發的生氣了,“本侯的命令,你們也不聽了麼?”
長隨有些爲難的開口:“是,是姑娘吩咐,不許人跟着……”
“胡鬧!快些遣人過去!”顧衍生看着長隨,那目光若是能夠殺人,那個長隨現在早已經體無完膚了!
“是。”長隨雖然不知道侯爺爲什麼要對那兩個混蛋這麼好,但是顧衍生的命令,他卻不敢不聽的,連忙轉身小跑着出去了。
“希望還來得及。”顧衍生此刻真的是一臉的鬱悶。
師爺擡頭看了看窗外,這才喟然嘆息道:“若我是背後的那個人,這一刻,應該早已經得手了,或者,正等着替罪羊出現呢!”
“替罪羊?”顧衍生心中一驚,猛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淺白起來,扭頭看着師爺,“先生,你爲何出此言?”
師爺陰惻惻的笑了一下,才道:“我若是背後那個人,今兒晚上,等這父子兩個回家,就一刀一個讓他們命喪黃泉,然後鬧得整個京城都知道……”師爺的聲音頓了頓,這才盯着顧衍生道,“侯爺覺得明兒個天一亮,這京城的人,會怎麼說?”
“會怎麼說?”顧衍生臉上閃過一絲迷茫,猛地醒過神來,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父子兩個若是真的死了,那武安侯府就真的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了!
“不行,這父子兩個不能死!”顧衍生猛地想清楚這其中的關聯,真的是有些病急亂投醫了,高聲喊了人進來,跳着腳吩咐道,“快,快遣了人過去,給我護着那父子倆,若是讓人傷了一根寒毛,你就提頭來見!”
看着僕從跑着出去了,顧衍生心中卻越發的焦躁起來。
“侯爺,稍安勿躁,這件事若真的是八姑娘做的,想來那兩人應該不會有事的,我們也只是防範於未然罷了。”師爺想了想,安慰顧衍生。
顧衍生不由得冷笑了一聲:“先生竟然也信這種胡說,不要說今兒個顧夕謹帶着丫鬟潑婦去了皇覺寺,便是再的話,就憑她一個即將下堂的棄婦身份,也支使不動這些大爺們!”
師爺張了張嘴,原本還想勸說兩句,最後還是一個字兒都沒有,以他看來,這件事背後是顧夕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在他看來,便是那翠彤的哥哥,那個柳貴也比顧夕謹可能性大多了!
若是顧夕謹在這裡,肯定會朝着師爺翹一個大拇指,先生,您老人家真相了!
顧衍生和師爺坐在書房裡,兩人似乎在等什麼東西。
眼看着院子上那輪光閃閃的月亮,越升越高,很快就掛在了半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