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忻嬪神志不清,本宮聽奴才們說她常常犯病,極爲可怕,你還是離她遠些較爲妥當,免得傷了你腹中龍胎。”皇后看着魏凝兒笑道。
魏凝兒卻未曾搭理她,而是對皇帝道:“皇上,臣妾覺得忻嬪她經過兩年的調養,身子大好了,皇上何不派李太醫他們去給忻嬪瞧瞧,若是無礙,也該讓忻嬪妹妹自由出入宮苑了!”
“凝兒!”皇帝未曾料到魏凝兒竟然爲忻嬪求情,心中甚爲不快,畢竟以忻嬪所犯下的罪行,他處罰的算輕了,但皇帝轉念一想,這事他從未告訴魏凝兒,魏凝兒一心將忻嬪當成救命恩人,想幫忻嬪一把,也是情理之中。
皇帝萬萬料不到的是,魏凝兒早已從吳書來那兒得知了這一切。
“妹妹真是宅心仁厚,可忻嬪當初欲害妹妹和永瑄,十惡不赦,皇上罰她禁足,已是仁厚了,妹妹豈可放她出來?”皇后見魏凝兒竟然請皇上放忻嬪出來,心驚不已。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忻嬪之所以被禁足,是因爲當初痛失六公主,傷心之餘神智有些不清,皇上這才下旨讓她安心養病的,何來十惡不赦之說?臣妾竟不知忻嬪她曾加害臣妾和永瑄?娘娘這是欲加之罪啊。”魏凝兒看着皇后,一字一句的說道。
皇帝聞言,也頓覺蹊蹺,忻嬪當初犯下那等大罪,也只有他知曉,他連魏凝兒也不曾告訴,就怕魏凝兒因此傷心難過,畢竟忻嬪當初幫過魏凝兒,可皇后怎麼會知道?
皇帝清楚的記得,那事是他吩咐鄂寧去查的,知道的也只有爲數不多的幾人,當初訓斥忻嬪時,也只有吳書來在場,皇帝不信吳書來會告訴皇后。
似乎知道皇帝心中所想似地,吳書來滿頭大汗,他看着皇帝猛的搖頭,低聲道:“皇上,奴才……。”
皇帝卻輕輕揮手,示意吳書來不必多言。
“皇上,臣妾也只是聽奴才們說起,想來是那些奴才們胡說八道!”皇后見皇帝臉色極爲難看,心知自個失言了,有些訕訕的說道。
“皇后娘娘身爲一國之母,竟然聽信謠言,肆意詆譭宮中姐妹,真是令人寒心啦!”魏凝兒看着皇后,似笑非笑的說道。
儘管皇后不止一次告訴自個,不能在皇帝面前和魏凝兒鬥,那樣只會得不償失,皇帝不僅不會幫她,還會覺得她身爲一國之母,沒有容人的氣度,可不知爲何,接二連三被魏凝兒如此擠兌,皇后簡直快要失去理智了,忍不住低聲喝道:“令貴妃,本宮只是誤信了旁人的讒言,並不知內情,自然沒有詆譭忻嬪之意!”
“皇后娘娘說的是,都是那些奴才們胡說八道,貴妃娘娘切莫放在心上!”豫嬪笑着說道,眼睛卻看向皇帝,揣摩着皇帝此時的心意。
“忻嬪當初救了本宮,本宮自然容不得旁人詆譭她,即便是皇后娘娘也不成,本宮可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魏凝兒說到此,頓了頓,她看着皇帝,語中早已沒有凌厲之意,柔聲道:“皇上,臣妾懇請皇上讓忻嬪妹妹能自由出入宮苑,兩年的靜養,忻嬪妹妹已全然康復了。”
“凝兒!”皇帝此時是有苦說不出,但魏凝兒這般懇求他,他有些不忍心拂了她的意思,沉吟片刻才輕輕頷首:“也罷,就依你的意思!”
“是,臣妾謝皇上恩典。”
“皇上,這萬萬不可啊,忻嬪她瘋瘋癲癲的,皇上豈能將她放出來,依臣妾看,皇上還是派人將她送回紫禁城的冷宮中去才能萬無一失,否則她一旦犯病,恐怕首先會被傷害的便是令貴妃,須知忻嬪當初便對貴妃妹妹嫉妒不已,妹妹你一心想要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忻嬪可不會感激妹妹!”皇后忙不迭的說道。
“皇上,皇后娘娘說的在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若忻嬪真的時好時壞,一旦犯病,便會出大亂子,這事誰也說不準啊!”豫嬪在一旁恭聲稟道。
皇帝聞言,眉頭緊鎖,當初忻嬪歇斯底里的那一番話,句句都是對魏凝兒的嫉妒和恨意,若忻嬪還對魏凝兒懷恨在心,將她放出來可不成。
“皇上何不親自去瞧瞧,看看忻嬪妹妹她到底如何了?”魏凝兒深信,只要皇帝見到了如今的忻嬪,一定會對忻嬪改觀不少。
人心都是肉長的,魏凝兒不知道皇帝曾經是否真心喜歡過忻嬪,還是因爲別的緣由,總之當初皇帝對忻嬪是不錯的,加之忻嬪也爲皇帝生養了兩位公主,在皇帝心中總是有些分量的,即便很輕很輕,有總比沒有好。
事情如魏凝兒所料,看着忻嬪如今這幅狼狽的樣子,加之忻嬪誠心請罪,皇帝在魏凝兒的懇求下,也就原諒了忻嬪。
“回醉心苑吧!”皇帝看着魏凝兒笑道。
“是,臣妾謝皇上成全!”魏凝兒柔聲道。
“朕也不知這樣依着你是不是妥當?”皇帝握着魏凝兒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
“當然妥當,臣妾能報忻嬪當初對臣妾的大恩,都是皇上垂簾,皇上對臣妾的好,臣妾謹記於心!”魏凝兒笑道。
看着魏凝兒這般高興,皇帝實在不忍心將忻嬪當初曾加害她和永瑄的事情告訴她。
待皇帝帶着魏凝兒離去後,吳書來卻在皇帝的授意下去而復返,來到了清和堂。
“不知皇上有何吩咐?”忻嬪上前笑道。
“忻嬪娘娘,皇上讓奴才告訴娘娘,請娘娘往後不要靠近令貴妃,若是令貴妃因娘娘您有個三長兩短,戴佳氏一族,都會給令貴妃陪葬!皇上說,當初的事兒他並未告訴令貴妃,但皇上卻不會忘,還望娘娘您三思而後行!”吳書來沉聲道。
“令貴妃不知道當初之事!”忻嬪聞言,臉上滿是錯愕,畢竟令貴妃先前來找她時,對當初杭州府之事是瞭然於心的,可吳書來卻告訴她,令貴妃並不知情。
忻嬪很疑惑,片刻後纔看着吳書來,不禁恍然大悟,吳書來是皇上最爲信任的人,對皇上忠心耿耿,這一點沒有人懷疑,不過……吳書來同樣對皇帝最爲寵愛的令貴妃也極爲忠心啊,想必令貴妃便是從吳書來這兒得知了一切。
“有些事兒,娘娘不必知道的太多,娘娘能重見天日,全是令貴妃的功勞,娘娘只需記得貴妃娘娘對您的好便成了,旁的事兒,知道太多對娘娘可不好!”吳書來若有所指道。
“本宮明白了,多謝公公提點,請公公稟告皇上,本宮往後一定不會爲令貴妃娘娘馬首是瞻!”忻嬪低聲道。
“是,奴才告退了!”吳書來隨即頷首退下了。
對於皇帝不許她和豫嬪跟着去見忻嬪,皇后心中一直耿耿於懷,回到了逸夢軒心中還十分沉重。
“娘娘,時辰不早了,您該用膳了!”暮雲上前柔聲道。
“暮雲啊,本宮這一國之母,手握大全,可處處都要讓令貴妃,真是不甘心!”皇后嘆聲道。
“娘娘如今重攬大權,只要慢慢打點何愁對付不了令貴妃!”暮雲自然知道自個主子的苦悶,柔聲勸道。
“本宮何嘗不知道這個理,但每每看到她那副飛揚跋扈,完全不將本宮放在眼裡的摸樣,本宮便窩火不已!”皇后憤聲道。
“娘娘可否察覺到了,令貴妃這些日子和往常不一樣了,往常她對娘娘雖然不似旁人那般恭敬,可也不會和娘娘您公然作對,可近日來她處處和娘娘您爭鋒相對,找娘娘您的晦氣,這可不像從前的她!”暮雲輕輕皺眉道。
“你說的不錯,本宮也納悶呢,最讓本宮氣憤的是,旁人若是這般飛揚跋扈,早就失寵了,可令貴妃……皇上不僅不會治罪,還一心護着她,再這般下去,這後宮豈不成了她一人的天下?”皇后只覺得如今的魏凝兒太過可怕了。
“娘娘要將眼光放長遠一些,皇上年歲慢慢大了,往後便是衆位阿哥們的天下,令貴妃的永瑄可不能繼承皇位,即便她再生下皇子,也成不了氣候,皇上再寵愛她,滿朝文武也絕不會允許半大的孩子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讓一個女人垂廉聽政,娘娘您大可放心,令貴妃不會永遠這般囂張下去,一朝天子一朝臣,任誰坐上了皇位,您也是皇太后,她不過是個過氣的太妃罷了!”暮雲若有所指的笑道。
皇后聞言,臉上的鬱悶和不快一掃而空,半響才笑道:“皇上如今身子康健着,說這些爲時過早了,不過……暮雲你真是說到了本宮的心坎上。”對於皇帝,自從魏凝兒回宮後,她早已不抱任何的希望,她的心早就死了,她只爲一個人着想,那便是她唯一的兒子,十二阿哥,除此之外,任何人的生死都與她無關。
“娘娘,雖然如今說這些爲時過早,可……有的事兒不能不早些考慮,有備無患啊,如今忻嬪被放了出來,會不會對娘娘您不利?”暮雲有些擔憂的問道。
“你忘了,她未曾被禁足之前,可是本宮的人,暫且試探一番吧!”皇后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