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將至,淳歌與林洎這兩位被外派的官員,也該是時候要回京了,就在淳歌倆人準備啓程的時候,天降聖旨說是讓他們代天巡視南方,看看這些年南方百姓的收成,但終歸是一句話,就是不讓淳歌與林洎回京。
作爲京官的淳歌與林洎,尤其是這倆人都是部堂級的大官,照理說他們是怎麼都不可能離開京城的,但現在呢,蘇見豫一道接着一道的聖旨,就差沒將這兩人外調了。京城是什麼地方,有蘇的政治核心地,而淳歌與林洎兩位大官卻硬生生被排斥在這個地方之外,明眼人都看出了蘇見豫對這兩位官員的不滿,可見淳歌與林洎的官途也就到此爲止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淳歌差點就將手中所握的聖旨,丟出門外。
“稍安勿躁。”林洎奪過聖旨,將這玩意安置在一處安全的地方,安撫似的對淳歌說道:“聖旨可不是你我能隨意處置的東西。”
“他不仁,休怪我不義。”淳歌咬牙切齒,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恨意。
“子謹說的對。”南王不聲不響地來到淳歌與林洎的房門外,高聲說道。
淳歌與林洎相視一眼,皆是大吃一驚說道:“王爺您怎麼來了。”
南王也沒有因爲方纔的偷聽感到心虛,反倒是義正詞嚴地說道:“兩位乃是當世大才,皇上不知珍惜重用,反還將兩位逐出京城。實乃不該啊。”
淳歌在南王看不見的時候,眉梢一挑。要不是知道南王來了,他與林洎哪裡用的着演這一場啊。
“人生得一知己便足以,王爺能爲子謹鳴不平,子謹已是萬分感激了。”淳歌嘆了口氣,皺眉說道:“只是現在我回不得京城。上元佳節倒是不能去見岳父了。”
南王心下一顫只聽見淳歌搖頭說道:“我還是現在修書信一封,免得岳父白跑了這一趟。”
林洎不由得轉過自己的腦袋,他實在是太想笑了,淳歌這傢伙不是明擺着逼南王表態嗎,這傢伙還做出一副‘我很爲難’的樣子,委實爲難他憋笑了。
“子謹且慢。”南王見淳歌是真的要提筆修書了,他可不能容許這麼一個大好的時機白白溜走。
“王爺,有何事?”淳歌擡頭露出疑惑的樣子。
南王猶豫了一會。終於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原是這位王爺早就動了心,正準備竄通秋神醫藥死蘇見豫呢。
“王爺,此事牽扯甚廣,須得三思而後行啊。”淳歌擱下筆,擺出了一副嚴肅的樣子。
“本王也是想了許久。”南王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他同樣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當今皇上沉迷丹藥,至社稷於不顧,親小人遠賢臣。當今太子心智尚輕,擔不起國家重任,定山王則是一個武將。管不住滿朝的文臣,而三殿下的身份本就可疑,天下萬萬不能再留在皇上的手中了。”南王這一番話爲的可都是天下的百姓,說得好像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樣子。
“王爺大義。”淳歌臉上出現了濃重的敬佩之意,但還是言辭拒絕說道:“但還望王爺深思,您的一舉一動都是大事兒。不可衝動而爲。”
淳歌這樣直白地說南王是個衝動的傢伙,南王聽了倒不生氣,反覺着淳歌是個忠心耿耿的好幕僚,當然他也不能直接將淳歌的建議駁回,畢竟淳歌的能力衆所周知,既然淳歌說是有危險,那麼他還是要再三思考思考的。
“子謹,本王回去再安排,你先別修書給神醫啊。”南王給外邊的暗衛使了個眼色,便匆忙而走。
林洎擡腳將門給關上,忍不住笑道:“纔不過幾月的功夫,南王都怕了你。”
“南王所招募的人才,大多都怕了南王,年少的以南王馬首是瞻,年老的早就活成了人精,敢恭維不敢冒險,想要在南王的幕僚中佔據最重要地位,我便不能走這兩條路。”淳歌自是有自己打算的,他從來都不願意做人的幕僚,但不代表他沒有這個經驗,他也有幕僚,而他的幕僚大多都是一方的名士,身爲名士自有他們這幫人的傲骨。
“你與衆不同,才能更顯可貴。”林洎雖不是商人,但也懂得物以稀爲貴的道理,他只需要在淳歌身邊當做陪襯,因爲在南方淳歌的名聲比他可響亮太多了。
“約莫明日,南王會再來一趟,明天估計就能定下日子去京城了。”淳歌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就等着南王自己送上門來。
“南王去京城,樂水便能回杭城了。”林洎揉了揉淳歌的腦袋,眼中的愛戀便是要膩死人了。
“你知道了。”淳歌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他並沒有告訴林洎樂水的事兒,想不到林洎還是知道了。
“剛收到的消息。”林洎有自己的消息來源,但他不會插手淳歌的事兒,這是他對淳歌的尊重。
“桑青,你說我將我們成親的消息告訴樂水怎麼樣?”淳歌的身份連連官二伯都不知道,可他現在卻想林洎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自己的人生。
“他應該還不知道你是個女子吧。”林洎心中是高興的,但卻爲樂水的反應而擔心。
“我瞞着所有人,但是解決了南王,就相當於擺平了蘇佑君登基的一大阻礙,離我們離開的那一天,又近了一步,不是嗎?”望着林洎,淳歌開始嚮往隱居的山林生活,他想告訴他的那些朋友,他的生命中有一個人,名叫林洎,是他的丈夫。
“所以你迫不及待地,要把你丈夫拉出去登臺嗎?”林洎頭一歪,嘴上最是高興的,但他心裡知道,淳歌一定是要他離開辦事,否則哪裡來的甜棗可以吃呢。
“你又猜到了?”淳歌試探着看向林洎,陪着笑臉,撒嬌道:“相公,好相公,咱們就分開一小下好不好。”
“一小下,是多久啊。”林洎這會兒板起了臉,故作威嚴。
“一個月。”淳歌伸出一個手指頭,試探道。
林洎不說話,用餘光掃了掃淳歌,淳歌馬上改口,笑道:“半個月。”
“你啊”林洎真想將淳歌揣進自己口袋裡,只要這傢伙一撒嬌,他便沒了抵抗能力。
“嘿嘿”淳歌露出憨憨的笑容,他這一次與林洎分開一是爲了誆騙南王,二是爲了林洎,不過這事兒,他還有待他查證,所以現在不方面說。
林洎面對淳歌只有完敗的份兒,於是乎他只能將自己的一門心思全都放到了廚藝上,現在又輪到他給淳歌做晚飯的時機了。
“大人,大人您醒一醒,醒一醒。”小旗子一臉憋屈地敲着門,他也是知道人情世故的,大半夜去敲新婚夫婦的門,他會找不到老婆的,可是南王那兒來人,他又不能不管,所以他只能敲了。
淳歌在房內睡得好好的,還是林洎醒了,應了一聲:“明日再說,淳歌睡了。”
小旗子一咬牙一跺腳,硬着頭皮回道:“南王府來人邀大人過府一敘。”
“去回那人,官大人已睡,有事明日再商量。”林洎可捨不得讓淳歌在夜裡勞累,秋神醫說過熬夜極爲傷身。
“是”小旗子翻了個白眼,心說,你倒是說得容易,難爲了我這個傳話的人。
“且慢,你讓那人稍等片刻,我這便起身。”躺在林洎懷中的淳歌,高聲說道。
“哦”小旗子倒是鬆了口氣,從南王那兒來的傢伙一身殺氣可不是個善類幸好淳歌醒了,可他今日打擾了淳歌休息,心想明日多燉一些補品補償。
“把你吵醒了。”林洎見淳歌要起身,他清楚自己勸不了,於是也只能爲淳歌把衣服穿上。
“俗事太多,睡得不熟。”淳歌在睡覺前纔將官派積壓下的大量事物給處理了一半,此時自然不可能安然入睡的。
“官派剩下的事兒,我來處理,你回來時,便好好睡一覺。”林洎也披上了衣服,反正淳歌不在他睡不着,就幫着淳歌幹些事兒吧。
“別了。”淳歌將林洎撲到在牀上,笑道:“我不能好生休息,你就幫着我好生休息,等你睡醒了,再幫我處理。”說罷淳歌送上香吻一枚。
“我回來是若是看見你醒着,你瞧我睡不睡。”淳歌走出門前補上了一句,徹底將林洎進行中的動作制止住,所以林洎只能好好睡覺了。
南王這次派來的可是他的心腹,由此可見南王對才淳歌的信任,在暗衛的帶領下淳歌很快便見到了南王。
“子謹本王決定了,這一次本王要親自上京。”南王見到淳歌時便是紅着一雙眼,堅定說道。
“我不同意。”淳歌也是果斷地回答:“京師乃是龍潭虎穴,皇上巴不得王爺上京送死,您怎能將自己處於那樣的險境呢?”
“可這機遇千載難逢,本王還有多少年華可以虛度呢?”南王雖是老當益壯,卻也是一個半角邁進棺材的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