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娜在身旁的日子過得飛快,大亮也因此改變了一個習慣,也養成了一個習慣。
改變的是一聽到下課鈴就屁股長釘迫不及待的衝出門去的習慣,尿急情況除外。此時,如果你也在教室,就會發現他正倚靠在窗跟前,順着他的目光,透過窗戶,就可看見那腳踩皮筋,翩翩起舞的大亮同桌。此時陽光如媚,陽光下更是裙彩飛揚,輕盈如燕,銅玲陣陣,小大亮幡然醒悟自新,竟做起了安靜的美男子,不,一個瘦弱美少年,不,一隻安靜的瘦猴子,不,還是安靜的熊孩子吧,總之,那就是他近期的習慣。
下課鐘聲,是大亮最喜歡的樂章。短暫的十分鐘裡,一個在窗內,一個在窗外,一定的安全距離保障了他“明目張膽”的張望,不僅是他,小迷糊、二狗、小明也在。(鄭重聲明,這不是偷窺,是明的看,小夥伴們,別鬧。)
上課鐘響起,又是大亮苦樂參半的開始,小眼睛經常背叛小臉蛋應向的正前方,臉蛋的色彩又突顯了小心臟裡的小思想,這叫不完全暴露。
她的近在咫尺,確是大亮度日如年的開始,當然只是在校內,放學後這幫熊孩子就撒丫子去瘋,彷彿那達的天空都容不下他們。
大亮感覺,很長很長的時間過去了。
一天,彬、二狗、小明他們正“圍攻”口伐着小迷糊,小迷糊在喋喋不休的反駁。
掐指一算原來將近一個月過去了,他們發現歐陽芳的個子並沒有長高,魔咒不攻自破,小迷糊所說的就成謠言了。
這時,小迷糊卻堅定的說,“雅典娜”出生的時候,他爺爺就拿過她的生辰八字算過啦,大家又噓。
小迷糊急了,忙拿出一張紙,煞有介事的說道,“她五行諸全,火多一個,班長是金命,火克金嘛。她相貌美麗,旺夫,小時候的命是極好,生來富貴。不信,你們看看這張紙。”
小夥伴們哄搶着那張紙,看來看去,誰也不認識上面的狂草字跡。
“啥叫旺夫?”
“就是將來誰娶到她誰有福。”
……
幾經輾轉,不知怎麼的,那張暗黃色的薄紙到了大亮的手裡,聽說是他在路上撿到的,據媽媽不完全翻譯如下:五行諸全,主富貴,相貌清秀美麗,富有智力,性格活潑,善良,意志堅固,正義,旺夫。幼年生來富貴,生活安穩,平安福祿,命是極好,青年的命途多舛,喪xx喪xx,多勞苦,多得貴人相助,而後家宅、桑田、六畜平穩,兒女不孤,山墳平,終年85歲。附:火多一,且此火以金爲用,更得金來,方應化機。”
其中,“喪”字後面媽媽模糊掉了,像是極不好的事,大亮正追問中,“老許頭就知道胡扯!”旁聽的老爹忽然來這麼個一嗓子,好像急眼了。
大亮嚇得一個機靈。
老媽不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好好對孩子說話!”
老爹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後,溫柔的嘿嘿一聲道,摸着大亮的頭,語重心長的的說道,“算命都是扯淡,那都是迷信!兒子,記住:命不是定死的,是可以改變的,你還遠沒到認命的年歲,但已經是個男子漢了!男子漢那麼早就按算出來的命提心吊膽的活着就是懦夫。
男子漢要爲人正義、誠信、仁義、孝順,踏實踏實做人,勤勤懇懇工作,行的正,站的直,做有意義的事,命運就可以改變,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老天看這個也會幫你,壽命也會延長。行的不義,原本能活80多的,0歲可能就沒了。”說完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大亮媽。
這命是老迷糊算的,他堅定的認爲,“人要信命,生來就定好了,富貴就是富貴,井死的河死不了。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你莫強求。”
看來他的價值觀已經根深蒂固,在小村裡也不乏一些忠實的聽衆,直到那一個數九寒天,他在路邊去世的那個晚上,可仍有人感嘆,他也逃不出命定啊!也有人幡然醒悟,是啊,他算不出,如果算的出,誰會挑這樣一個死法!善終,離開時的平靜,許多老人相信,這是上帝對他們一生勞苦的犒賞和祝福。
在硬漢大亮爹看來,老迷糊這麼說服別人認命,只不過是要鄉親們求他算命,趨吉避凶,升官發財,騙些錢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