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卉和紫環對視一眼，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但，太醫說了，等林雪茶醒來過後，最好就是順着她，讓她保持輕鬆愉悅的狀態。
所以她才吩咐紫環，只要不是尋死覓活要見主子，其餘的，便莫要和她對着幹。
也才造成了，讓太皇太后見到林雪茶的後果。
不過，想來應該也是林雪茶自己同意的，她若是不同意，紫環不可能會離開林雪茶的身邊。
紫卉揮手，讓太醫退下。
林雪茶坐在桌子上，腦袋稍稍低着，細長濃密的睫毛下，半闔着眼，手裡握着個藥瓶。
她剛來的時候，林雪茶就是這樣的姿勢。
如今，又是這樣的姿勢……
紫卉只覺得大事不好。
林雪茶很明顯，就是在抑鬱。
也不知，太皇太后究竟與她說了些什麼，教她如此壓抑？
可與她交談之中，又不難發現，她對太皇太后的話，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
林雪茶道，“你們出去罷，皇上醒了再叫我。”
紫卉沉吟道，“奴婢在此，守着娘娘罷。”
林雪茶眉目沒有波瀾，“不用了，退下罷。”
紫卉無法，她剛站直了身子，便又聽林雪茶問，“我偷偷溜進去看他，不會讓人發現的，可以嗎？”
林雪茶說話一般都很淡，清清冷冷的，聽不出多少情緒，偶爾和蘇南星鬧矛盾了，又是自己的錯時，纔會小心翼翼的說話。
這會她卻是爲了看主子，竟……
紫卉說不上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其實也不是不能去見主子。
只是，爲了防住太皇太后，所以纔要求林雪茶，一定不能進去。
既然太皇太后都來過了，知道林雪茶也沒有進去，那現在……
紫卉的眉目轉了轉，“可以進去，但前提，是娘娘必須先讓太醫瞧瞧，身子底如何，若是好的話，那娘娘不僅可以進去，還可以在裡邊照顧皇上。如何？”
“你快請太醫過來。”
……
林雪茶的病情確有好轉。
她是壓抑過久，這會能哭出來，不管是不是因爲心碎還是心痛的原因，至少她是發泄了一部分情緒。
這會太醫再給林雪茶瞧病，感覺林雪茶的心理狀態，是好了些，但也隱隱間覺得，好像也沉鬱了不少。
許是週轉的時間太短，太醫只能和紫卉說，讓林雪茶這段時間，都保持心情，莫要拿不太好的事情刺激她，這種病，急不來，只能慢慢的調理。
紫卉應了好。
林雪茶打扮成了宮婢的模樣，隨在紫卉的身後，進了蘇南星的寢殿。
蘇南星上半身果着，後背抱着厚厚的紗布，有七八個太醫在裡邊，時時刻刻關注着蘇南星的情況。
林雪茶來的時候，太醫已經簡單的，和她報備了蘇南星的傷勢。
最後給出了個結論，“老臣覺着，已經過了三個時辰，天都快亮了，皇上的脈象，卻沒有奇異之處，想來，皇上應該是撐過去了。”
報備完之後，紫卉便讓他們都在外頭歇息。
林雪茶的心頭一鬆，她搬了張椅子，坐在牀沿邊，守着蘇南星，靜靜的等他醒來。
因爲傷的是背部，他的姿勢是臉朝着木枕的，整個人都趴在了牀榻上。
林雪茶摸了摸他閉着的雙眸，高挺的鼻尖，菲薄到性感的嘴脣。
她的眸底流動着絲絲的光，輕輕一眨間，流光溢彩，璀璨奪目。
那是一雙充滿愛意的眼睛，裡邊深藏的是喜歡，濃烈的愛意。
所以，看起來很美，也很舒服。
紫環說林雪茶醒的很早，如今一整夜下來，她幾乎沒怎麼休息過。
紫卉想了想，便隨手叫一名太醫寫了道安眠的藥方子，給林雪茶下，藥也行，叫人熬好，倒進茶水裡，遞與林雪茶喝。
但，紫卉也特意交待了一點，林雪茶她會醫術，且醫術不低，讓這些太醫，用點心。
她給林雪茶遞過茶水，林雪茶先是搖頭，紫卉便再勸，她這才微蹙了眉頭，將茶水喝下。
這一喝不要緊，竟是比蘇南星醒來的還要晚，睜開眼，林雪茶這才發現自己坐的地方換了，蘇南星正趴在一旁凝着她看，“醒了？”
林雪茶猛地坐起身，但許是躺的太久，一起來，腦袋有些暈眩，急聲問道，“你怎麼樣了？”
男人瞅着她，“朕無礙。倒是你，朕傷的那般重，臉色都沒你的白。”
林雪茶的眼圈忍不住的紅了紅，“我以爲……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男人的心軟的一塌糊塗，他的大手撫在女人的臉上，有些粗糲的指腹，爲她抹去臉上的淚水。
“餓了麼，要不要吃點東西？”
林雪茶搖頭，“你用膳了麼，吃過藥了沒有，你傷那麼重，藥不能耽擱了。”
男人靜靜的看着她，文不對題的道，“聽紫卉說，太皇太后找過你？”
林雪茶的面色，有一瞬間的僵硬。
隨後，她點了點頭，“她是來找過我。”
見她並不想多言，男人墨黑的眼眸，便直直的望着她瞧，一瞬不瞬。
那視線清清淡淡的，明明是沒有什麼壓迫力的，但林雪茶就是有一種，全身被壓着了的感覺，很難喘息。
默了默，林雪茶只好老實交代，“她想讓我離開你，但是我拒絕了。我說了，君生，我生，君死，我死。”
男人眯了眯眼，“她又想讓你離開？！
還扯到生死的問題……
林雪茶俯身湊上前，親了他的臉頰一口，“等你傷勢好了，你再與她計較，現在，彆氣惱了自己，傷身。”
蘇南星大抵是不開心的，眉頭微蹙着。
林雪茶能夠看的出來，她坐在男人的身邊，男人的手在她的臉上，畫着圈圈。
“躺下來。”
林雪茶乖乖的躺在男人的身邊。
蘇南星是趴着的，她自然也不可能會往他懷裡湊，便只是面朝着他而躺。
這樣近距離的看，她忽然很安心，便是男人讓她過來，再親一次，她也照做。
只是，她的脣覆上男人的臉時，男人卻猛地擡起了臉，她的脣準確無誤的印在了他的脣上。
腦袋後邊的那雙大手，慢慢的穿進她的髮絲之中，將她摁向自己，帶着蝕骨繾綣的吻席捲而來，初始他的動作有些粗暴，帶着濃烈的懲罰意味，像是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血之中，混爲一體。
可後來他又吻的深情柔意，極度憐惜。
末了，那雙墨黑的瞳仁望着她，“不許再離開朕，否則，朕不僅不會原諒你，還會親自動手，殺了你。嗯？
林雪茶的身子一顫，微低了眼眸，抿着脣很是委屈的道，“之前我也不是故意離開你的，你這麼說，倒讓我覺着，我好像是故意要走，負了你一般。”
男人揉了揉她柔順的髮絲，聽言卻是氣惱，“你還說，太皇太后不止一次譏嘲朕，說朕還不如你來的果決，說走就走，絲毫不貪戀。怎麼會是你不負朕，就是你負了朕，所以你下半輩子，朕都要把你留在身邊，好好的罰你。”
林雪茶麪上的情緒褪去，瞳仁微縮，無比愕然。
“她竟是這麼說的？！”
聽的出來，她口氣中的不對勁，男人頓住動作，靜靜的注視着她。
林雪茶難以置信的道，“所以，你一直以爲，我是故意離開的，故意背棄你我之間的諾言，離開的。所以……你再次見我，纔會對我動殺念……所以，所以你對我纔會這麼矛盾，時好時壞……”
蘇南星的手微微一僵，“什麼意思？”
林雪茶忍不住苦笑，“我一直懷疑，是不是她拿我要挾了你一年，逼你做了很多你不想做的事情，你被她要挾的不開心，對我的情分失了很多，是以纔會對我動手，揹着我納妃，可我又不敢問，只怕聽到的，是我不想聽到的答案，誰知道，竟是如此天大的誤會，橫跨在我們之間……”
蘇南星的眸底掀起翻江倒海的波瀾，按着她腦袋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用力。
“你是說，你不是自願離開朕的？”
林雪茶搖搖頭，“我說過不會離開，就是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那日太子造反，你在宮裡圍剿，我被聽竹帶走，太皇太后便要我速速離去，我還與她爭執了好久，可她以你和爹爹來威脅我，她說，你尚未登基，手中勢力不強，便是與然起帝王交好，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她要你下臺簡直易如反掌，殺我爹爹，也是易如反掌，叫我好好想想。”
男人的眸光愈發幽暗，似是捲起了漩渦般，怒意翻滾的厲害。
“聽竹來勸我，她說當時的你，的確不是太皇太后的對手，太皇太后紮根朝堂的時候，你我還不曾出世，更別說，她已經在朝堂勢力遍佈。所以勸我離開，等你強大了，可以護我的時候，你自會逼問太皇太后，把我接回去。”
她依舊很難置信的搖頭，“我不知，她竟瞞天過海，對你們都撒了謊，我是被他秘密送走的，我不是自願的。”
男人的目光透徹，“朕信你。不過朕也要問你，當初你走的時候，五哥是瞧見了的，還試圖攔下，他說你當時沒有反抗，也不曾說過話，連半句話也不曾捎給朕，哪怕暗號也沒有，是因爲什麼？！”
他便是信了五王蘇安的話，才覺得心是碎的。
也纔信，她是自願離開的。
林雪茶急道，“不是，當時護送我的兩個老嬤嬤，怕我出聲，早已點了我的啞穴，而我的眼睛又看不見，我只能朝他說話的方向去看，卻是什麼都暗示不了，我不知道你會誤會，我真的……唔。”
男人的手用力將她的腦袋壓上，覆上了她的脣，“別說了，朕信你，你說什麼，朕都信你！”
林雪茶的眼角滾出眼淚，情緒斷然失控，“蘇南星――”
蘇南星吻的很深，良久之後才放開了她的脣，“難怪你消瘦了那麼多，難怪你會抑鬱，都是朕的錯，是朕無力護你，才害的你受顛沛流離之苦。”
“不關你的事，你已經很厲害了，當時你我的年歲加起來，都還沒有太皇太后操縱朝堂的時間多，林雪茶淚眼婆娑的望着他，而你只用了一年的時間，就已經可以與太皇太后抗衡了，你是強大的，別自責。”
男人摸着她尖細的下顎，眸光怔怔的。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眼下的林雪茶，卻是看見了男人眸底深處的淚光。
她見過他受傷的模樣，幾次瀕臨死亡他也是面不改色，卻是因她而蓄了淚意。
她徹底愣住，也徹底慌了，“蘇南星……”
男人的眼眸中有暗色流轉，似歃血之意，似濃烈的殺意。
“我在想，你究竟都受了些什麼苦……消瘦，病重……朕連死都捨不得傷的女人，卻被人傷的如此之重，僅憑這些，她就該死！”
林雪茶的眼半闔着，默了良久，才問出了心底，目前最害怕的一件事。
“我病重了……我時常會看得見像鬼一樣的迷影，精神稍一失控，就會抑鬱，不像一個正常人了……”她擡眸，定定的凝視着他，“你還會愛我麼，會不會覺得，我配不上你了？”
男人沒好氣的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彈了一下，“你在胡說什麼，還是說，你又在尋什麼藉口，以此來離開朕？！你的病朕重視，是因爲朕知道，你很難受，朕不想你疼。跟配不配的上，有何干系？”
林雪茶的鼻尖一陣酸澀，哭的更加放肆，“蘇南星――”
男人最見不得的，就是眼中的女人哭，可他還傷着，又不能去抱她，只能再次的覆上她的脣，以撫慰她心中的煎熬。
燭光下，兩人相互依偎擁吻的姿態，和諧唯美。
……
蘇南星的傷重，太皇太后待之處理國事，被一幫朝中大臣，以後宮不得干擾朝堂政事否決。
太皇太后無法，只能罷休。
蘇南星受傷的第三日，郾城傳來消息，聽竹的屍體已經尋到，只是被楊姝埋在了地底下，紫卉把聽竹的死因和一切，都上交給了蘇南星，請示聽竹的屍首，該如何處置？
是要運回帝京，還是就在郾城，落葉？
男人當時看了資料，默了很久很久，纔開口道。
“吩咐下去，讓郾城的縣令，親自監督，爲聽竹建造一座陵墓，待朕傷勢痊癒後，會下令賜予聽竹，爲郡主的名號，以郡主的禮節，厚葬了她。”
“是，主子。”
林雪茶只說了，聽竹護她出來，已經去了，卻是不曾提起，她是如何死的。
他知，她定是極爲的難受，有婢女如此，也是她的一大幸事。
時過七日，宮中發生動盪。
年輕帝王，以謀害天陳帝王，天陳妃嬪之罪，扣壓太皇太后。
念，太皇太后年事已高，故，打落冷宮，廢去太皇太后所有的待遇，統統以宮婢待遇待之。
太皇太后身邊伺候的人，全部杖斃。
太皇太后不依，朝中有些是太皇太后的人，卻是無人敢爲太皇太后站出來說話。
樹倒猢猻散。
識時務者，爲俊傑。
帝王雖然年輕，不過及冠一年，可行事作風，殺伐果決，絲毫不拖泥帶水。
況且，他已經出示刺客是太皇太后的人的證據，誰都不敢說什麼。
太皇太后大勢已去，便是太皇太后最信任的心腹，請人去異國搬些救兵，企圖顛覆了這天陳國，可然起帝王，與天陳帝王素來交好，青睞有加。
晨希國的帝王與丞相，更是處處維護天陳帝王，尋誰相助？
太皇太后長嘆一聲。
不得救。
拆了金銀珠寶，脫了綾羅綢緞，年老還被放到冷宮之中，倒也是前所未聞的事情。
搬去冷宮之前，太皇太后託人給年輕帝王，捎了一句話。
“哀家不是敗在了，林雪茶所說的愛情之中，哀家是敗在了，做人心腸不夠狠。你莫要得意，待你沉迷美色，誤國之日，便是哀家，得意之時。”
她不信，一個人心中，若是有牽掛，怎麼會做得成大事？
太皇帝曾教導過她，做大事者，必須不拘小節，冷酷無情。
她奉爲名言，戰戰兢兢看了兩朝皇帝，所統治時期的欣榮。
只是，她嘆，這最後的年歲裡，怕是要對不住太皇帝了。
也是笑，她總是笑蘇南星不夠狠，明知五王蘇安，在將來有可能會叛變，畢竟他也是文武全才，是蘇南星的一大威脅。
可蘇南星偏生情深意重，給他封爵不說，還待他如是好。
她還笑，笑蘇南星兒女情長，笑他終有一日，會死在女人的手上，不是說他好色，而是覺得，人生漫長，他怎麼就知道，他這輩子，只會喜歡一個女人
若是哪一日，他不喜歡林雪茶了，反倒喜歡上了一名細作，那……就好玩了。
可她更笑，笑蘇南星心腸不狠，卻是將她這五旬老人，流放冷宮，吃齋唸佛還只是宮婢的待遇，做的那是絲毫沒有迴轉的餘地。
帝王聽了她託人帶的話，禮尚往來的回了一句。
“你看不到那一日。”
自從他母妃，被太皇太后下令燒燬屍身之後，他對太皇太后便再無好感。
起初，若非見她待林雪茶那般好，教他可以忍耐之外，他半點都不想與她說話。
可……
她卻是揹着他，在暗地裡如此待林雪茶，還賜她毒藥，趁他傷重奪她性命，誰還能忍得下去？！
他知道，太皇太后爲何不敢直接殺了林雪茶，因爲她不敢，而不是不想。
倘若，他傷重的時候，還是一年前的勢力，她怕是二話不說，就會把林雪茶殺了。
所以，不必留情。
看在她還讓林雪茶，生下了孩子，並好生待着的份上，留她一命便也作罷。
太皇太后勢力連根拔起，朝中以年輕帝王馬首是瞻。
時隔三年。
待一些頑固朝臣，詢問起填充後宮的時候，帝王不語，詢問帝后。
當時帝后病情大好，抑鬱之心早已消磨了乾淨，只是因爲孩子的問題，和帝王鬧了點小矛盾。
帝王如此相問，她聽言立即捂上心口，故作疼痛的嗔道，“納妃納妃，有多少納多少，我年紀大了，不生了不生了。”
她當初生孩子的時候，可當真是生死一念間，何況懷胎十月那麼漫長，雖然當時妊娠反應異常，但那種日子，她卻是不太想要重新經歷。
紫卉當時低着眸，餘光瞥向年輕的帝王身上。
只見帝王面不見怒意，反倒一臉的贊同。
“那朕就納兩千九百九十九個妃子回來，加上皇后一人，正好佳麗三千。等她們都生了龍子，朕就挨個挨個的封賞，她們有了子息，又有了地位，自然會向皇后看齊。到時候，皇后想來一定不會寂寞。”
林雪茶立即放下了手，衝上前掐着男人的手臂，“兩千九百九十九？！你納一個就夠了，你還納那麼多，你存心找我茬是不是？！”
別說兩千九百九十九個女人了，就是兩百個女人她都沒相處過，更何況，這麼多的女人，挨個宮鬥她還不得累死？！
帝王任她掐，挑眉淡淡道，“你不是說，有多少納多少，朕隨你意，難道不好，嗯？”
林雪茶算是看透了男人狐狸的本質，這三年來，他是學得越來越壞了。
她就奇了怪了，朝堂不是一個很嚴肅的地方麼？
人不是應該力爭上游鬥志昂揚朝氣蓬勃積極進取的麼？！
爲什麼，他變了……
林雪茶沉了沉氣，“我只給你納一個，多了不給。”
“朕要麼不納妃，要麼就納兩千九百九十九個妃子，你看着辦。”
林雪茶，“你納那麼多，那是要精，盡……人亡的……啊……”
在男人越來越嚴厲的眼神中，林雪茶默默的把語氣降了下來。
帝王面無表情的問，“現在，還要不要朕納妃？”
她撇了撇嘴，“不要了不要了。”
帝王再問，“那，你以後還敢不敢再說要？”
“不敢了不敢了。”
帝王龍顏大悅，“真乖。現在生孩子去。”
“嗯好。啥，我不要……啊……蘇南星你這個混蛋，你放我下來――”
紫卉慢慢的擡起頭。
視線中，俊美沉穩的男人，扛起了女人嬌小的身子，往寢宮走去。
一路打打鬧鬧沉沉浮浮跌跌撞撞走過，只盼得一心相守相愛。
她擡起頭，輕笑默唸。
愛一個人，就該把她寵成小孩的模樣。
青蔥歲月，如此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