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辦田產?安安靜靜?”帝軒看着慕雲歌,順勢坐在了旁邊,慕小白也立刻乖巧地蹭了過去。
“這一次慕家已經下了死手,慕瑤兒對你有多大的敵意,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還準備住在這裡?可若是不住在這裡,還能住在哪呢?你這一次幾乎將整個慕家搬空,你猜猜慕家回等多久之後與你算賬?你還能躲到哪去?小白轉眼間也到了啓蒙的年紀,你想要隱居山林,可問過小白的想法, 若是以後小白吵着想要念書,你是供還是不供?你若是回到上京城去,人家問你孩子哪裡來的,你說還是不說?而且只要你在上京城落腳 ,你的資料就會被送到戶部,而戶部可是丞相直接掌管的,你想想,這輩子,無論你逃到哪裡,都不可能擺脫慕丞相的追殺了。”
慕雲歌聽完,沉默了好一陣子,然後緩緩擡頭道:“那按照王爺你的意思是?”
帝軒哈哈大笑,落塵一時間有些驚悚。
因爲按照自家主子波瀾不驚的性格,可能從出生開始都沒有那麼開心過。
而這樣的開心,落在慕雲歌的眼睛裡面就變成了嘚瑟。
可是帝軒說的話句句在理,就算是不爲自己,也得爲孩子考慮不是?
難道真的就因爲自己的恩怨,就要慕小白跟着她荒山野嶺過一輩子,一輩子就那麼蹉跎了?
也許他以後會喜歡讀書,也許會喜歡習武。
或者他那麼喜歡藥理,會成爲一個很厲害的郎中也未可知,憑什麼就要跟着她隱居山林?
帝軒道:“慕雲歌,你是不是太自私了一些?”
那眼神很清澈,很認真,讓慕雲歌一時間有些慌亂。
“那依王爺之見,我該如何?”
“若是你一個人的話,自然會被人盤查,可若是本王出面,這件事就都沒有了,本王在上京城的宅子你可以隨意挑選,到時候可以光明正大地住進去,就算是慕丞相知道了,也畢竟是本王的地盤,他也不敢說個不字……”
“這樣……不好吧?”慕雲歌有些猶豫。
她與攝政王不沾親不帶故,而且,自古以來伴君如伴虎。
現在小皇帝年輕,普通的大事都是由三個攝政王一通商討,帝軒是唯一一個異姓攝政王,是最年輕的一位,也是唯一一個憑藉着自己的赫赫戰功走到今天位子上的人。
別看現在在樹蔭下與慕雲歌說說笑笑,但暗地裡的殺伐決斷都是慕雲歌不知道的。
而且坊間傳聞,說帝軒殺人的時候異常狠辣。
慕雲歌自己也知道,一個十三歲就上戰場殺人,十五歲就已經是出色指揮官的人,怎麼可能有着一顆良善之心?
就算帝軒不是君,他也只會比君更危險,而不會更好相處。
帝軒好像是看出了慕雲歌的猶豫,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你好好想想,目前以來,不是你能躲得過去的劫難,而是對面的人咬着你不放,爲今之計,你只有找一個比對方更加強大的人才能護住你們母子二人,因此,你是不是考慮考慮投奔本王?”
“王爺可有什麼要求?”慕雲歌猶豫了很久。
也就是這很久的時間裡,她在想一個問題,如果答應了之後,她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最終,她還是決定放手一搏。
自從帶着慕小白從墓地裡面重生,她就感覺自己是一具屍體,只有肉體軀殼沒有靈魂,來之不易的生命,是母親的藥丸在最後一刻保下來的,她不能死,不能辜負母親,她得留着一條命給母親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