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家丁嚇得臉色一白忙不失的往後退。
圓寂取下腰間的葫蘆,將錦盒上衝洗了一番,然後纔拿起來。
所有人都好奇的圍了上去,等着圓恕將錦盒打開。
“阮老爺,這裡面的東西很可怖,你們是否決定要看,貧道也可以直接將這裡面的邪物驅逐。”
阮雲貴擺手道:“無妨,打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他瞪了萬氏一眼。
圓恕將錦盒放在地上,然後打開。
蔣氏因爲站的靠前,將錦盒內的東西看的真真切切,錦盒內安安靜靜的躺着兩個被血塗得血淋淋的破布娃娃,娃娃的頭和四肢都是分開的,當然更重要的,還是娃娃的肚子上,竟然寫着阮雲貴和蔣氏的名字。
蔣氏嚇得大叫一聲,臉色蒼白驚惶的往後倒去。
阮雲貴震怒的一腳踹開那錦盒,錦盒被打翻,裡面的娃娃頭滾出老遠,後面的人看清了是什麼東西后,亦是嚇得大叫起來,一時間苑內是尖叫聲喧鬧聲四起。
“都給我住口。”阮雲貴大吼一聲,雙眼通紅的瞪着萬氏,像是要將她生吞一般,“來人吶,這歹毒的女人竟敢施以巫術,蛇蠍心腸罪無可恕,將她給我押入宗人堂。”
宗人堂是阮府內一個獨設的牢房,阮雲貴雖然是知府,也有大牢,可阮府內的人,特別是主子們,犯了重罪卻是不能關入大牢的,於是便有了一個宗人堂,阿文是從蔣氏那裡聽說過這宗人堂的,據說只有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用過一次,然後便是再也沒有用過了。
縱然萬氏再如何鎮定。也是有些急白了臉,她恨恨的瞪了蒲氏一眼,指着圓恕道:“你這個道士真是可惡。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陷害我,一個是我夫君一個是我母親,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你說,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圓恕無辜的拱手。“這位夫人。正如你說的,貧道與你無冤無仇,爲何要陷害你。這是神明的指示,讓貧道找到這污邪之物,夫人這話實在是冤枉了貧道。”
蒲氏一副傷心欲泣的模樣,“姐姐,你——老爺對你一向寵愛有加,老夫人又如此疼愛你,你爲何還要做出這種事。沾染這些污邪之物是會給咱們阮府帶來血光之災的,姐姐,你這次真是糊塗啊。”
“你閉嘴,蒲鳳,我算是小瞧了你,你如此陷害我。你是會遭報應的。”萬氏怒目而視道。
“那姐姐今日之事。可否也是因爲從前犯下的事而受到的報應?”蒲氏疑惑道。
“你——”
阮雲貴不想在聽下去,呵斥道:“還不把她給我押下去。”
萬氏一急。就要衝過去,卻被方德派了兩人將她死死擒住。
“老爺,你我夫妻二十載,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妾身一切都是依附着老爺,怎麼如此愚蠢的斷了自己的路,老爺——請您還妾身一個公道,我沒有,我沒有做,冤枉啊老爺。”
阮雲貴此時氣憤的根本不能思考,當即命方德將人帶下去,趙媽媽也一併的被押了下去。
“大師,你再看看,這裡好有沒有別的東西?”阮雲貴問道。
圓恕沉思片刻,又掰着手指掐算,最後道:“貧道並沒有發現其他邪惡的東西。”
蒲氏滿臉擔憂的上前道:“大師,這東西到底存在了多久我們也不知道,我擔心會造成什麼隱患,你看有沒有什麼破解之法?”
圓恕點頭讚許:“這位夫人考慮的極是,詛咒已經落在阮老爺和老夫人身上,不過二位莫慌,貧道會準備一道符紙,只要貼在你們睡的房間門口,就可保平安。”
“那便多謝大師了。”阮雲貴說完,又轉身對一衆僕人吩咐道:“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私下議論,違者重罰,都散了。”
阿文和冉拂來到阮子君旁邊,三人正準備回荷園,阮子潔卻帶着文順走了過來。
“七妹,多日不見,一向可好?”聲音中聽不出任何不好的情緒,親切溫柔,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一切的人,恐怕會以爲這是個溫柔似水心地善良的小姐。
阮子君也不再如從前那邊唯唯諾諾和毫無防備了,她微微一笑,點頭道:“多謝四姐關心,我一切都好。”
阮子潔親熱的拉着阮子君的手,“鄉下也沒什麼好的東西,這次便沒有給七妹帶什麼,還請七妹不要見怪。”
“怎麼會,四姐能回來就已經很好了,禮物什麼的快別說了。”阮子君不着痕跡的抽回手,“這裡沒什麼事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好!”
話剛說完,阮子玉就帶着夏蟬走了過來,只是臉上的笑怎麼都掩蓋不了眼底的惡毒怨恨之意,“喲,四姐和七妹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了,這被攆到鄉下去了,怎麼見識也變得跟鄉下人一般愚不可及,瞧這一身的老土樣,呵呵——說出去別人還不相信是咱們阮府的小姐呢。”
阮子君一向不喜歡這些口舌之爭,阮子潔卻是淡淡一笑,“父親從小就教育我們要修身養性知書達理,要有作爲小姐的姿態作風,五妹雖然從小就不愛學習,可這最基本的東西可莫要丟了,免得走出去,別人認不出你是咱們阮府的小姐。”
“你——”阮子玉恨恨的一甩衣袖,扭頭道:“哼,咱們走,不跟這些鄉下回來的一般見識。”
夏蟬忙躬身跟了上去。
阮子君勸道:“四姐別生氣,五姐說話口無遮攔慣了,卻沒有惡意。”
“我怎麼會生氣,知道她是有口無心。”阮子潔笑道。
梅氏在門口喊道:“君兒,怎麼還不過來。”
阮子君擡首一望,看着阮子潔道:“四姐,那我先回去了,改日再去婕園看你。”
阮子潔笑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阮子君和梅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今日的事真是太可怕了,沒想到大夫人竟然敢做出這種事,我看那地牢多半也是出自她的手筆,只不過那替罪的丫頭就可憐了。”梅氏唏噓道。
阮子君嘆息一聲,“這裡沒一刻是讓人輕鬆的。”
梅氏撫着額頭,步子越來越慢,璧舒注意到,關切道:“四姨太您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奴婢請大夫過來?”
“沒——沒事,只是頭有些暈,回去歇息一會兒便好。”
阮子君急上前去拉着梅氏的手,道:“娘你怎麼了?不舒服?”
梅氏微微一笑,搖頭道:“沒什麼大礙,只是——”話還沒說完,人便一歪,毫無預兆的倒下去。
璧舒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阮子君嚇得臉色大變,正好看到阮雲貴和蔣氏走在前面,立馬喊道:“父親,祖母,娘暈倒了。”
一行人急匆匆的將梅氏送回梅苑,又請了王旭過來看診,折騰了大半個時辰,王旭才面帶微笑的走出來,道:“恭喜老爺,老夫人,四姨太有喜了。”
阮雲貴一怔,旋即狂喜道:“你是說,梅英有了身孕?”
蔣氏亦是一臉的喜色,“王大夫,你確定?”
“確定,確實是喜脈,只是剛纔受到了驚嚇,不過胎兒無礙,我已經開了安胎藥。”王旭肯定道。
阿文阮子君互相對視一眼,梅氏終於還是懷孕了,本來梅氏也剛剛三十出頭,這也正常。
阮子君想起那日阿文說的那番話,心中一時間不知是何滋味,現在萬氏雖然被關押起來,可到底如何處罰還是個未知數,而且還有其他三位姨太太,她現在也不知,梅氏懷孕到底是好還是壞了。
阿文知她心中所想,安慰的拉着她的手道:“小姐,你不用太過擔心,四姨太這時候懷孕是喜事,夫人出了這種事,老爺心情正不好,這個孩子會讓老爺以爲是上天賜的福。”
她說完,又站出來道:“恭喜老爺,恭喜老夫人,四姨太此時懷孕,定是上天賜下來的福音,這孩子一定會爲阮府帶來好運的。”
其他僕人也都跟着說恭喜,阮雲貴陰沉的臉終於被笑取代,蔣氏亦是笑眯了眼,似乎真的覺得,這個孩子就是福音。
梅氏懷孕的事很快就傳開了,阮雲貴知道梅氏不願意搬離梅苑,便命人將梅苑重新修葺了一番,然後各種人參補品和銀錢首飾綾羅綢緞都紛紜而至,日日都要到梅苑看望梅氏,短短几天時間,梅氏在阮府的地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下人們對其恭敬有禮不說,就連其他幾位姨太太面上也都好言相對。
梅苑重新修葺,自然荷園也不會落下。
阮子玉搬去了芸香園,本來她還可以藉着荷園也好不到那兒去來得到一些心理安慰,可現在荷園重新修整,她是氣的日夜睡不着,時時想着要如何報復荷園的一幫人——()丫鬟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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