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街頭一茶館中,兩個頭戴斗笠的男子面對面坐着,若是看的仔細,便能看到其中一人斗笠之下還戴着一張銀白麪具,只露出一雙涼薄而淡漠的眼睛,冷漠的不似真人。
“讓你放出的消息?”面具男淡淡問道。
對面男子壓低了聲音道:“回閣主的話,已經放出了話,他的人雖然沒用了些,不過憑着我們的引導,很快就會查出來。”
“不要露出馬腳。”面具男看似隨意卻充滿威脅的道。
男子忙垂首應是,待他再擡首時,對面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消失了好一陣子的全錢又出現在縣衙府門口,他焦急的來回踱步,每隔一會兒就要往裡面張望一眼,魏忠馳遲遲不現身,他是恨不得立馬就衝進去,只是礙於門口的兩個侍衛不敢衝動。
終於,等了大半個時辰,他等的不耐煩了,衝着門口兩人怒道:“你們到底有沒有進去通報,瞎了你們的狗眼,連我都不認識了?”
門口兩人卻如雕塑一般不說不動,全錢心頭本就有事,這時候竟然還被兩個守門的無視了,他氣的不行,就要上前教訓兩人,然而這一腳還沒踹出去,就聽到一嬌俏的聲音響起。
“誰這麼大膽,竟然敢在縣太爺的府上鬧事。”
全錢回頭一看,卻是個粉色衣裙的美豔女子,女子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衣裙恰到好處的勾勒出美好的身段兒,只是一隻手扶着腰,似有意又無意的挺出個並沒有多大的肚子,身側則是個身着碧綠色丫鬟服的婢女。
正是葉氏。
全錢看着她,臉上忽的閃過一抹恐慌,又倏地斂下,上前恭敬道:“草民見過姨太太。”
話剛落,卻又一個略帶凌厲的女聲響起:“喲,全老爺來了也沒人通報一聲,真是無禮,還不趕緊的將人迎進來。”
全錢又轉過身對着來人道:“草民見過夫人。”
一個是夫人,一個是姨太太,本來挺對的,聽在葉氏的耳朵裡卻像刺一樣,她不禁冷哼道:“老爺現在正在審案,閒雜人等不能靠近公堂。”
楊氏下巴微揚,高傲而挑釁,“妹妹初來乍到,恐怕不瞭解,這位全老爺與我們老爺一向交好,若是不小心耽誤了正事,妹妹可擔待得起?”
她又轉過頭對全錢笑道:“全老爺你莫見怪,所謂不知者無罪,我這位妹妹剛來,沒什麼規矩,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纔是,老爺已經在偏廳備了茶,全老爺請吧。”
全錢卻是有急事,他應了聲是,跟着下人朝偏廳而去。
魏忠馳確實是在審案,此時一身官服都還來不及換,就匆匆來到偏廳,正好見全錢臉上焦急之色盡顯,不禁一驚,什麼事竟能讓他這般擔憂。
全錢一看到他,上前就道:“大人,總算見到你了,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已經吃了幾次閉門羹,府上的人似乎換了很多。”
魏忠馳重重的嘆了口氣,坐下,看了兩側服侍的人,道:“你們先退下。”
“老爺,夫人說了讓我們隨時隨地伺候在您身邊。”其中一人道。
魏忠馳臉上一陣尷尬,看向全錢,頓時怒道:“放肆,我說的話你們還聽不聽,滾出去。”
幾人面面相覷,許是見魏忠馳實在怒了,便戰戰兢兢的退下。
直到偏廳內再無一人,魏忠馳才頹然的靠在椅背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茶,“說吧,你來找我什麼事?你也看到了,這府上已經不是我說了算了。”
自從葉氏到了這個家,內宅已經變得烏煙瘴氣,他總算明白一句話: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特別是這女子還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許久不曾睡過一次安穩覺了。
全錢心下恍然,想了想,才鄭重的道:“大人,我查到件事情,無論如何都要與你彙報,你可知是誰導致你如今這般窘境?”
魏忠馳茫然的看着他,不解的道:“此話怎講?”
全錢一想到手下人得來的消息,心頭就忍不住一陣顫抖,那番話,他至今都還覺得荒唐而難以相信。
“姨太太進府這件事,其實背後是被人操縱的,而這個人大人也認識,正是那個叫阿文的丫頭。”
魏忠馳手中的茶杯一滑,落在地上發出砰地一聲,他沒在意灑在衣袍上的水,嚯的站起來驚詫道:“是她?怎麼可能,這件事完全是意外,若非---”
他本來想說若非自己情不自禁大半夜的去了葉氏家裡,又沒有做好防護工作,讓楊氏半夜醒了過來,並且一路尾隨他,這才抓住了他的把柄。
但猛地他又想起另一件事,葉氏爲何會寫信給他?爲何偏巧不偏的就被楊氏撞見了,這-----
“怎麼可能,她---她-----”他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是不是覺得她根本就是個小女娃做不到這些?起初我如何不是這樣想的,可不僅這件事,就連莽兒----竟也是她下的毒手,這般狠毒而有心計的女子,我從未見過。”全錢一想起全莽,就恨不得將阿文剝皮吃肉。
魏忠馳咚的跌坐在椅子上,半響才喃喃道:“莫非---莫非-----你是如何得知這些消息的?”他忽的問道。
全錢雙眼通紅不已,咬牙道:“我一直懷疑莽兒的事有蹊蹺,這才讓人查了查,沒想到這一查,竟然查出了背後有人搗鬼,我命人一路順着查下去,卻沒想到,那背後之人竟然是這個鬼丫頭,她實在太詭異了些,大人此次也是遭了她的暗算,纔會陷入現在這種境地的。”
魏忠馳呆滯了一瞬,心頭還在消化全錢的話,他現在的窘境,一山不能容二虎,府上楊氏和葉氏每日鬥爭無數,他在楊氏面前擡不起頭這是不爭的事實,現在多了個葉氏,他的生活可謂是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半點清閒和自由都沒有。
一想到這些竟然都是阿文造成的,他心頭除了震驚,更多的則是憤怒,“這件事若真如你所說,那我們就要聯手了,真是小看了這個女娃,我一開始就覺得她怪異的很,根本不是一般人。”
“她若是一般人,也做不出這些事來,只是既然得罪了我們,那可就要付出血的代價。”全錢狠狠道,眼裡閃過一抹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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