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見瞞不過了,只能坦白道:“父皇,兒臣聽說了菲儀宮的事與辛者庫有關,阮子君此時已經被帶去審查部審問,可是父皇,兒臣可以擔保,她絕對與這件事無關,之前那個意見桶的想法,就是她提出來的,父皇您覺得,能提出這樣匪夷所思的想法的人,難道真的會做出那種事?何況她還只是個小丫頭而已。”
劉昭不相信的道:“你莫非是想保那個阮子君,才說出這一套的?”
劉玄急的搖頭,“父皇,兒臣可以對天發誓,絕對沒有半分別的心思,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劉昭本來對那個神秘人很感興趣,這時候知道竟然是個女的,還只是個宮女,內心也忍不住翻騰,想了想便道:“朕會下旨去審查部,讓他們將這件事公正公辦。”
劉玄忙謝恩扣頭。
卻說阿文被帶到審查部,羅剎也是說話算話,並沒有過多爲難,只是問了幾個緊要的問題,比如羅翠香之前與什麼人有怨等等。阿文便說了羅翠香在進宮的時候與陳果兒和程珂的矛盾。
只是陳果兒雖然已經被打入冷宮,可貴妃莊氏卻還在啊,而且這件事也牽扯到了莊氏,這讓羅剎很是爲難,因爲從問話的過程中,他並沒有察覺出這個阮子君有什麼不妥的行動。
有小廝上來通報道:“大人,無名大人過來了。”
無名?不是二殿下身邊的人嗎?這等人物來審查部做什麼?羅剎心頭疑惑。
還不等他說進,無名就自顧自的走進來,一眼就看到阿文端坐在審問椅上,只是面色平靜看不出任何異樣來。
他心中有些放心,上前熱絡的攀着羅剎的肩膀道:“都察使挺忙的啊。好久沒見到你人影了,怎麼,這是在審問犯人?”
阿文無奈的垂頭不搭話,假裝沒有注意到無名的視線。
羅剎是個嚴肅的人,他不喜歡無名這種嬉皮笑臉的,覺得不正經,可礙於後者的身份。又不能說什麼不滿的話。只能不着痕跡的躲開,淡淡道:“只是幾個緊要的問題要問這位姑娘。”
無名像是才注意到阿文似的,又猛地驚呼起來:“是你?你又是犯了什麼錯。竟然被抓到了審查部來?”
阿文知道是在跟她說話,也不好裝作不知道了,遂擡頭道:“見過大人,都察使只是帶我來問幾個問題罷了。”
無名哦了一聲。不再管她,而是再次攀着羅剎的肩膀笑道:“這丫頭我們殿下認識。是個守本分的,怕也不是什麼大事,我今日來呢,其實是奉了我們殿下的意。來問問菲儀宮的事。”
羅剎知道二殿下是由貴妃撫養長大的,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妥,又聽阮子君是二殿下認識的。頓覺不能怠慢了,否則到時候二殿下怪罪下來。他可擔當不起。
遂道:“我知道這件事與阮姑娘沒多大關係,只是她與羅翠香交好,我這才按照規矩才帶過來問問。”
無名瞭然點頭,拍了怕他的肩膀,“你辦事殿下自然放心。”然後又問了幾句事情的進展如何,說是要與二殿下彙報。
羅剎沒有隱瞞,知道的都一一告知了他,無名這才滿意的離開。
然而沒過多久,又有人來報說太子身邊的安公公來了。
羅剎一個頭兩個大,這去一個無名,又來了個安公公,今日到底是吹了什麼風兒,他不敢怠慢,安公公代表的就是太子,趕緊將後者迎進了審查部後廳。
“安公公坐,不知你過來,可是爲了貴妃這件事?”羅剎想想也只有這件事了,大家都知道太子與二殿下交好,關心後者的養母也是理所當然的。
小安子笑道:“都察使大人果然聰明,我正是爲了這件事來的,太子說了,這件事關係到二殿下,他必須要詳詳細細的知道,對了,聽說抓到了疑犯,是誰啊?”
羅剎擦了擦額頭,“只是暫時的懷疑,是辛者庫的管事,叫---”
“阮子君?是不是叫阮子君?”小安子打斷他的話問道。
羅剎茫然的點頭,安公公是如何知道的?
小安子哎呀一聲,道:“你們怕是搞錯了,這個阮子君太子也認識,她是個聰明的丫頭,這件事應該跟她沒關係,不過這也只是我這麼一說,都察使別放在心上,你待會兒還是怎麼審問怎麼查,只是皇上特別吩咐了,這件事務必要公正公辦,要查出真正的兇手。”
羅剎手心都冒了汗,這一個兩個的,怎麼他看着都是像是來替阮子君說情的呢,這讓他有種荒謬感,畢竟這個阮子君只是個小小的辛者庫管事,沒道理會引得太子和二殿下都關注啊。
只是這話他卻不敢說,只能點頭應是,“公公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公平公正的查辦的。”
小安子得了這話,這才放心的離開。
羅剎重新回到審問廳,對阿文已經有了不容小覷之感,能讓太子和二殿下都出面說情的,肯定不是簡單的人物,只是這個不簡單,他卻又不知道體現在何處。
阿文看他出神,不禁問道:“都察使大人還有什麼問題嗎?”
羅剎回神,想了想,道:“沒什麼問題了,就是前天晚上和昨天一天以及昨天晚上你都在哪裡?做了什麼?只要我能查出證明你並沒有與羅翠香接觸過,那你就清白了。”
阿文點點頭,準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羅剎想想覺得可以先讓她回去,只是他還沒開口,又有人匆匆跑進來,在後者的耳邊悄聲道:“大人,菲儀宮來了人,說是務必要見你一面。”
羅剎啊?了一聲,看了阿文一眼,道:“姑娘先等等,我去去就來。”
佩蓉緊張的來回踱步,見到羅剎進來後,忙上前福禮,道:“見過大人。”
羅剎不認識她,問道:“你是?”
“奴婢是菲儀宮貴妃娘娘身邊的佩蓉,奴婢知道大人負責徹查此案,所以就趕緊過來了,不瞞大人,奴婢昨天晚上,曾看到過有人鬼鬼祟祟的出入菲儀宮。”
羅剎一怔,喜道:“此話當真?那你可看清那人長相了?”
佩蓉遺憾的搖頭,“當時天太黑,奴婢沒有看清他的臉,甚至奴婢一開始還以爲自己眼花了,直到今天娘娘出了事,纔想起來,或許昨夜奴婢看到的,就是兇手。”
羅剎爲難起來,這沒有看清長相,說了也白說,並沒有實質性的用處,嘆息道:“只是看到了背影,實在無法說明到底是誰。”
佩蓉急道:“奴婢雖然沒看清他長什麼樣兒,可奴婢看到他朝着東南方去了。”
“東南方?”羅剎腦海轉起來,東南方的殿宇本就不多,大多是些不受寵的妃子的偏殿,當然他注意到的不是這些,而是那個同樣在東南方的辛者庫。
佩蓉繼續道:“因爲只看了一眼,所以沒有太清楚,可奴婢敢保證,那人一定是逃去了東南方。”
她頓了頓,捂着嘴道:“東南方不就是辛者庫的方向嗎?”
羅剎看了她一眼,眼裡有着莫名之意,卻還是道:“這件事本官會徹查清楚,你先回去吧,待本官查清楚了,稟報了皇上,到時候皇上自然會給貴妃娘娘一個交代。”
佩蓉心頭恨他不識好歹,這話都說的這麼明瞭了,不就是個宮女嗎,直接判了她的罪又如何。
她又道:“奴婢聽說辛者庫的管事已經被帶過來審問了,不知大人有沒有問出什麼結果,其實很多時候,光是嘴上問問,是起不了多大效果的,有些嘴硬的人,是非得讓她吃些苦頭,她才肯說真話。”
羅剎淡淡一笑,“這個本官自然知曉,只是阮管事已經說了她這兩日並沒有見過羅翠香,若是辛者庫有人能證明她所言非虛,那麼這件事就不關她的事了。”
佩蓉面色有些難看,這人怎麼這麼不上道呢。
聲音提高了幾分,“奴婢可是奉了娘娘的命過來的,太后知道娘娘爲這件事差點得了失心瘋,心疼不已,吩咐奴婢過來問問情況。”
若是沒有前面的無名和安公公的交代,羅剎只怕還會將佩蓉的話放在心上,畢竟他也見過不少替罪羊,既然當事人都發了話,肯定是不願意這件事深究下去的,只是太子身後是皇上發話,這貴妃和皇上,他還是會選擇後者。
這樣想着,他聲音冷了幾分,“你回吧,有了消息本官會親自稟報皇上。”
佩蓉氣的跺腳,羅剎卻不給她機會再說話,轉身就走
這裡行不通,佩蓉沒辦法,只能先回菲儀宮,等到莊氏清醒了再商量對策。
羅剎來到審問廳,阿文起身笑道:“大人真是公務繁忙,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若是有需要,再派人來叫我便是,我一定好好配合大人查案。”-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