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阮子君被人救上來,阮子玉面上惱怒一閃而過,旋即立馬擔憂的上前問道:“怎麼樣?七妹沒事吧?”
阮子君還在昏迷中,阿文淡淡道:“五小姐,七小姐現在還在昏迷中,奴婢先帶着七小姐去看大夫,這件事已經驚動了老夫人,想必待會兒老夫人要問話,五小姐要不要一起去?”
阮子玉面上微微一僵,旋即露出個爲難之色,“我也想去,可七妹剛剛落水,我驚魂未定,怕待會兒見了老夫人失態,我便先回去整理整理。”
阿文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來,“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夏蟬看着幾人離開,才道:“小姐,你說她是不是猜到是您---”
“是我什麼?”阮子玉忽的瞪着她道。
夏蟬自覺失言,立馬道:“奴婢說錯話了,奴婢什麼都沒說,小姐,咱們回去吧。”
“哼!都是那個死丫頭壞事。”阮子玉恨恨道。
夏蟬這次不敢輕易應口,只恭敬的垂首。
因爲營救的及時,雖然嗆了幾口水,可也沒什麼大礙,阮子君沒多大會兒就幽幽轉醒過來。
醒過來見梅氏眼睛通紅的守在自己身邊,阮子清也拉着她的手坐在牀頭,她感動的眼眶一紅,哽咽道:“娘,六姐---”
梅氏本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聽到叫聲,回過神,立馬欣喜道:“醒了醒了,太好了君兒,你可嚇壞娘了。”
“對不起,讓娘擔心了。”阮子君又往後瞧了瞧,只看到阿文和冉拂以及何媽媽和碧舒,她眼神黯淡了幾分。
阮子清吸了吸鼻子,哽咽道:“還以爲會出大事,還好沒事,還好沒事。”
“多謝六姐關心。”阮子君輕輕道。
阮子清嗔怪一聲,“說這些那就是見外了,我是你姐,你病了我能不來看,快別說這些見外的話,哦對了,這靈芝聽說有百年,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就給你拿過來了。”
阮子君忙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這得多貴啊,六姐的心意我領了,可這靈芝我是萬萬不能要的。”
佟氏家裡是做生意的,其中就含有藥材生意,她知道,這一定是阮子清揹着佟氏拿的,否則依照佟氏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拿出這麼珍貴的靈芝來。
阮子清卻堅持道:“不行,這靈芝你一定得拿着,補身體也好。”
她的堅持讓阮子君無奈不已,最後只能先收着。
連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姐都來了,親爹卻不來,阮子君想到這裡,不禁黯然了幾分。
梅氏敏銳的察覺到,心裡一酸,這有爹跟沒爹似的,孩子都落水差點送命,當爹的都還不來看一眼,她想起阮雲貴,心中便有了幾分怨懟之意。
“已經讓人通知你爹了,只是他在忙,一時脫不開身---”梅氏扯出個笑,希望能安慰安慰阮子君。
阮子君笑了笑,“娘,你快去休息休息吧,我沒事了,這裡有阿文和冉拂照顧我就好了。”
梅氏不願離開,阮子君和着阿文又全了幾句,她纔不情不願的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將梅氏送出了荷園,阿文回到屋裡,阮子君已經被冉拂扶着坐了起來。
她上前道:“小姐,跟奴婢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阮子君嘆口氣,露出一個苦澀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會問,才特意將娘支開的,是---五姐,我沒想到她竟然----竟然---”說着就落下淚來,畢竟被自己的親人謀殺,這也是夠人傷的了。
阿文心中已經明瞭,阮子玉故意將她和冉拂支開,然後趁機將阮子君推下池塘,本來這也沒人看見,就算阮子君指出了她,她也可以打死不認帳。
本來經過之前的事,阮子君和梅氏在阮府的地位也慢慢有了回升,不說現在兩個院子月例都是五兩,丫鬟婆子也是夠的,但是阮雲貴對母女倆的重視,依舊是隻比路人甲好那麼一些,就拿這次阮子君落水,做爹的竟然都不來看一眼,着實讓人心寒。
阿文略一想,便道:“小姐,這件事老夫人已經知道了,奴婢這就去叫老夫人過來,你就照着奴婢的話說便是。”
阮子君知道阿文心中一定有了計較,便點了點頭。
慈善苑內,阿文恭敬的跪在地上,“老夫人,七小姐剛剛醒過來,只是大夫說搶了水,進了肺,還需要好好調養些時日,七小姐怕老夫人擔心,特命奴婢過來給老夫人彙報一聲。”
蔣氏皺着眉,露出幾分擔憂:“這好端端的,怎麼會落水?”
“這---奴婢也不太清楚,當時五小姐將奴婢等人遣退了,奴婢就看到五小姐和七小姐在說着什麼,然後不知道爲什麼,七小姐就掉下水了,怕是腳滑不小心掉下去的罷,五小姐可是嚇壞了,七小姐落水她怕是覺得自己也有責任,這時候在豫園指不定多傷心難過呢。”
蔣氏面上淡淡,想了想,眼裡閃過一抹陰沉,吩咐了身邊的一個奴婢道:“去把五小姐給我叫過來。”
阮子玉來到慈善苑,但見她換了身衣裳,眼眶微紅,跪下道:“老夫人,七妹情況如何了?”
“情況如何你不會自己去看?還在這裡問起我來了?”蔣氏沉聲道。
阮子玉眼裡閃過一抹訕訕,露出慼慼的表情,“我自然掛心七妹,可心裡卻怕,生怕七妹有個閃失,只敢等着人來通報,也好過擔驚受怕。”
阿文笑了笑,“七小姐已無大礙,知道五小姐如此擔心她,七小姐應該會很高興的。”
蔣氏又問了當時情況,阮子玉只說是她與阮子君本來說話說的挺開心的,後來聊到池塘裡的魚,阮子君不相信荷花塘有魚,就趴在迴廊欄杆上看,沒想到腳下一滑就掉了下去。
阿文見蔣氏雖然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可心中肯定是已經猜出來了,作爲長輩,最不喜歡看到的就是孫兒互相殘害,何況是謀害性命呢,她就算因爲沒有證據表面上沒有對阮子玉怎麼樣,可還是會從別的事情上給予懲罰。
果然,蔣氏道:“既然人已經醒過來了,你便帶個禮去看看君兒,你那裡不是有隻赤金纏絲手鐲嗎,便帶着它去看看君兒吧。”聲音不容置疑,這就是被迫自願,縱然阮子玉心裡一萬個不願意,她也只能同意。
“是,那隻鐲子我也沒怎麼戴,正好可以當做禮給七妹賠不是。”
蔣氏站起來,“那現在就走吧,正好我也要去看看,這孩子小小年紀就遭此劫,若非阿文,恐怕還兩說。”
阿文微微垂首:“這些都是奴婢該做的。”
既然蔣氏都發話了,阮子玉只能讓夏蟬去取了鐲子,然後與蔣氏等人前往荷園。
“小姐,你再多喝點,大夫說了,水進了肺部,若是不好好養,可是會落下病根兒的。”冉拂勸道。
阮子君皺了皺眉,又喝了兩口,然後直搖頭不行,“讓人去老夫人那裡去了沒有?老夫人年紀大了不能遭驚嚇,否則我可就罪過了。”
“去了,小姐你就別擔心了,還是擔心擔心自己的身體吧,這跟五小姐說了幾句話就差點落水而亡,那若是做個別的什麼,豈不是要身首異處了。”冉拂絲毫不避諱的道。
阮子君眉頭一皺,責備道:“說什麼呢,這些話,在我這裡說過便罷了,以後切莫再說了,五姐---五姐她一定也不是存心的。”
冉拂嘆口氣,“小姐,不是奴婢多嘴,府內的幾位小姐少爺,奴婢看只有四少爺好,其他的哪一個不是欺負着咱們跟家常飯似的,奴婢自己倒是沒什麼,可小姐你就不同了,你是小姐,雖然只是庶出,可骨子裡卻是留着阮氏的血,這血濃於水,陌生人都還能互相照拂,更何況是手足吶,你說自己人都欺負自己人,那外人看着豈不是要笑掉大牙。”
阮子君又是嘆口氣,黯然道:“我自己吃點虧沒什麼,我只是擔心老夫人母親和父親,還有孃親,老夫人年紀那麼大了,若是還因爲我們這些小事而憂心,那多操心。”
冉拂也跟着嘆口氣,嘆息道:“小姐你明明都掛念着老爺夫人和老夫人,可---”
“老夫人到。”阿文揚聲打斷了二人的話,冉拂趕緊起身垂首恭敬而立。
阮子君則掙扎着要爬起來。
蔣氏走進來,阻止道:“不用起了,直接躺着罷。”
阮子君眼眶有些泛紅,哽咽道:“多謝老夫人。”這還是出了梅氏之外的親人來看她。
蔣氏故意板着臉,“還叫什麼老夫人,以後就叫我祖母。”
“祖---祖母?君兒---可以這麼叫嗎?”阮子君有些受寵若驚。
蔣氏摸着她的腦袋,柔聲道:“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你放心,這件事,祖母一定給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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