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低聲道:“奴婢仍是按着您的吩咐,把貴重的禮物都退回去了。”若是隻退一位娘娘的,那是失禮也會得罪人,這次是幾位娘娘都被退了禮物,就沒什麼了。
徐淼淼輕笑道:“爹,您是陛下的舅舅,如今後位空虛,後宮的幾位自是個個想當皇后,這就來巴結您。”
徐清林淡淡道:“巴結談不上,我看她們是來試探。”
徐淼淼低聲道:“她們怕您在陛下面前說壞話,就拿東西來堵您的嘴。”
後宮裡面凡是想要生下皇子且野心勃勃的妃嬪都是李南的敵人。
徐家絕對只會站在李南這一邊,就站在這些妃嬪對立面。
徐清林緩緩道:“後宮的事,我們家絕對不要干預。”雖然巴不得那個位置一直空着,但是不能說出來。
“是。”徐淼淼已來長安的路上已數次給家人說了,還特意舉過《史書》上記載的例子,得到了家人的再三保證。
“淼淼,我去府裡四處走走。”徐清林心裡裝着遷魂的事,起身大步走出去。
春蘭呈徐淼淼兩本一模一樣的冊子,裡面記載着宮裡賜下的五十八名官奴的情況。
一冊是徐淼淼用的,另一冊是給鄧紅。
徐淼淼打開一本瞧看,邊看邊問。
春蘭提前到的長安,已經將這些官奴的人都認了一遍,有些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圓滑事故的。
徐淼淼低聲道:“把我們帶來的僕人派到重要的地方。”
前年冬天收留了十幾個流民,誰想到今天有真正用到他們的地方,真是好心有好報。
“是。”
“我們家在長安正經的親戚,除了陛下、太子夫妻,就是海家。”
春蘭點點頭道:“是。”
徐淼淼剛纔可沒聽春蘭說海家派人來送禮,想着按輩份算,海家那邊的海家族長夫人趙氏比老爹高一輩,便道:“你拿張貼子,去一趟海府,就說我們全家怕耽誤了春耕,明個要去地裡瞧瞧,後個就去海府拜訪,問他們是否方便?”
春蘭領命退下。
又過了好一會兒,徐淼淼秀眉微蹙,派夏荷去把鄧紅請過來商議府裡的事。
鄧紅來時紅着臉,面帶春意,有些愧疚的道:“妹,我一下子睡過去了。”
徐淼淼笑道:“要不要我給你把把脈,看看有沒有懷上?”
“我剛來過葵水,哪有那麼快懷……”鄧紅嫁給徐磊都一年多了,
先是吃了徐淼淼給的藥半年,然後就一直沒動靜,每個月該死的葵水就準時來了。
“嫂子,你是不是忙暈了?你上個月月初來的葵水,今個已是月
下旬。”徐淼淼走至給有些糊里糊塗的鄧紅把脈。
鄧紅有些緊張的問道:“怎麼樣?”
徐淼淼原以爲鄧紅遲來葵水是長途坐馬車勞頓累得,誰知這一把脈,十分驚喜的高聲道:“嫂子,你懷上了!”
鄧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眼問道:“我懷了?我真懷了?”
徐淼淼笑靨如花,“真的。千真萬確。”
夏荷、秋菊、冬梅齊聲笑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
鄧紅喜極而泣,站起來激動的道:“我要去告訴磊哥,我要告訴我爹。”
“頭三個月胎不穩,你最好情緒不要太激動,也不要累着。”徐淼淼停頓一下,定定瞧着表情滿臉是淚的鄧紅,還沒說話就先撲哧笑出聲來,道:“房事必須停了。”
三個大宮女及鄧紅的貼身奴婢小青均是紅臉低下頭。
“妹。”鄧紅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而後又回過味來,十分緊張問道:“我們剛纔那個了,會不會傷着孩子?”
徐淼淼搖搖頭,“應該沒有。要是傷着了,你就會有病狀發生。”
“妹,我不知道懷着孩子了,我真的不知道。”鄧紅想想後怕的很,雙手都在顫抖。
徐淼淼忙安慰道:“沒事。你的身子調理的很好。不用擔心。根本不用擔心。你快回院,把這個喜訊告訴我哥哥、鄧伯。這邊我來告訴爹爹。”
小青走至,雙手攙扶着鄧紅的胳膊,柔聲道:“夫人,奴婢扶您回院去。”
“妹,府裡的事可就得先麻煩你一個人操心費力了。”鄧紅目光裡帶着深深的乞求。
徐家其實是太富貴了。
今個她瞧見好幾個官婢生得都漂亮。
她太害怕失去徐磊,這個孩子來得很及時。她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
不過,做爲世子夫人的她來說,剛到新府,怎能不管府裡的人和事。
她只能求徐淼淼幫幫忙。
徐淼淼連忙緊緊握住鄧紅顫抖的雙手,“嫂子,咱們一家人說什麼客氣話。你就安心養胎。”
“我走了。我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遇上你這麼好的妹妹。”鄧紅感激的抹了淚,由小青扶着走出去。這下她連走路都帶着幾分小心。
徐淼淼派了冬梅去把喜訊告訴徐清林,而後叫秋菊把所有的官奴及舊奴都召集到大廳外的一進院子裡去。
徐清林喜氣洋洋的回來時,看到的場面就是一個個的官奴低着腦袋被叫大廳裡小心翼翼的回徐淼淼的話。
秋菊出來輕聲道:“郡公爺,縣主正在問新奴的話,看看他們與官府登記的情況有沒有出入。”
徐清林原想着兒媳婦能幫愛女乾點事,這下兒媳婦有喜了,且又是這般不容易的懷上孩子,不能出半點的差池,也只能讓愛女操勞一府的大小事了。
他想了想,就去了許磊一家子的四進的院子,遠遠的就聽見鄧老八豪放狂喜的大笑聲,這個笑聲與往常的還不一樣,能讓聽者都感受到濃濃的喜氣。
鄧老八高興的差點手舞足蹈,“親家,紅紅終於懷上我的小外孫了。”
徐清林自是同樣很高興,還向鄧紅、許磊道喜,等說了一陣子話後,就說明了來意。
“如今後位空虛,後宮的幾位妃嬪都想坐那個後位,少不得就有爭鬥。咱們初來長安,只要跟外面的人打交道,就得留個心眼,不要參與到後位爭奪之中。”
“過幾天,我與磊兒回江夏遷魂,淼淼管着府裡的大小事已是很累,不要再出別的事讓她操心。”
“紅紅懷着身孕,各府的邀請,就不要去了,等生下孩子以後再說。外面的人若說你清高不懂禮數,你不要怕不要在意,凡事有磊兒,磊兒的後面還有我這個當爹的。”
……
他說了一大堆的話,鄧老八、鄧紅自是都牢牢記在心上。
鄧紅聽到懷胎時不用跟長安的貴婦小姐們打交道,心裡感激高興,“爹,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養胎。”
徐清林道:“不要覺得我太囉嗦。我是覺得咱們好不容易擁有這一切,需謹慎入微。”
鄧老八點點頭,“親家,我懂。咱們在王府的時候,老王妃那麼有權有勢,都沒有出過府裡半步。”
鄧紅挑眉道:“老王妃連東院的大門都極少出來。”
董老王妃守寡了,年青貌美還有權有勢有銀錢,可以說在金城能夠一手遮天,但是徐家在王府的這些天,做到了足不出戶。
這還真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事。
春蘭回來後,直接去見徐淼淼,“縣主,奴婢去了國公府,縣公爺的夫人特意召見了奴婢,問了一些話,然後說後個府裡沒事就等着咱們府過去。”
縣公爺夫人就是海英峰的正妻劉氏,也就是海青滇的生母,如今國公府當家的主母。
海英峰的生母國公夫人趙氏已是七十歲高齡的老人,已經不管國公府裡的事情。
徐淼淼令站在大廳中間的一名青年官奴先退下,輕聲道:“舅娘問了什麼?”
春蘭就細細的說來,無非是徐家人長途跋涉累不累,有什麼需要這類的話。
徐淼淼哦了一聲,沒見到劉氏本人,也沒去過海府,不知道海家對徐家的真正態度,一切等到後天就知曉了。
她心裡知道,海家軍權在握,又出了太子妃,現在在大唐國各大家族當中能排名前三,是個龐然大物。
徐家雖然人人有官職,但人丁稀少,沒有一個手握實權,沒有自已的勢力,完全仰仗着李嚴父子,實力與海家相差懸殊。
海家若是瞧不上徐家,今後徐家就少跟海家來往,反之就多走動。
人可以窮可以沒有權勢,但必須要有骨氣。
徐家重新得到貴族的身份,但要有骨氣,纔不會讓人看輕,才能發展壯大。
且說國公府的趙氏午睡之後,從身邊的大奴婢嘴裡得知徐家派大管家春蘭過來了,長媳劉氏還見了春蘭,問了些話。
“咱們府可曾有人去過徐家?”
“奴婢悄悄問過管家,沒有。”大奴婢輕輕搖頭,又道:“也不曾送過禮。”
“我之前囑咐過劉氏,讓她先給徐家送些東西,等徐家一進長安,就讓滇兒過去看望。她竟然不按我說的去做,她想幹什麼?”趙氏當主母時,手腕高明,非常的厲害,這幾年就算不管事了,仍是國公府的最有權力的女人。
大奴婢欲言又止。
別人不知道內情,大奴婢做爲趙氏身邊的人,跟管家及府裡幾個主子跟前的奴婢、奴僕關係好,卻是知道一些的。
這件事情有些內情。
劉氏的孃家劉家以前瞧不上海青滇,覺得他就是個小白臉公子哥,壓根沒想過把家裡的嫡女嫁給他。
去年秋天李嚴封海青滇當了武散官,而後海青滇當了李南的陪讀,一下子成了東宮的紅人。
李嚴對李南盡全力培養扶持,不但是宮人,就連文武百官都看得出只要李南身體不出意外,鐵定是下任皇帝。
李南當了皇帝。海青滇那就是天子近臣,富貴自是少不了。
劉家對海青滇的看法轉變了,就有把家裡嫡女嫁給海青滇的打算。
前些天海青滇過五關斬六將,武比科考會試一甲中了第九名,展示了真正的實力,令劉家刮目相看,覺得他前途無量。
劉家就跟劉氏說,要把嫡女嫁給海青滇。這個嫡女就是劉氏的堂外甥女。
海族如日中天,深得聖心。劉家勢力遠不如海族。
劉氏自是希望親上加親,這樣海族能夠多多幫助劉家。
她更是認爲,堂外甥女嫁進府之後,婆媳能夠很好的相處。
可是趙氏相中的人是徐淼淼,且海英峰的生父國公爺海華在信裡也是這樣的決定。
劉氏心裡向着孃家,得到海英峰的默許之後,準備暫時冷淡徐家,等把海青滇與劉家嫡女的親事定下來,再去跟徐家多走動。
於是劉氏就沒有按照趙氏吩咐的去做。她以爲不會把此事告訴趙氏。
趙氏今年七十歲,人生七十古來稀,她保養的好,看上去五十幾歲,且思維十分清晰,一眼就看出大奴婢神色不對勸,柔聲道:“你直說無妨。”
大奴婢簡明扼要的說完,小聲道:“奴婢絲毫沒有想挑撥您與縣公爺的關係的意思,只是怕滇少爺與劉家的親事定下之後,您才知曉,這樣您會傷心。”
她在趙氏跟前呆了七年,親眼看着趙氏放權給劉氏,不像有些婆婆到死了也把管家的權力掌在手中。
她也看着趙氏對底下人的善及對壞人的惡。
趙氏對她自是極好。她家裡的一些難事,只要佔着理不違法的,趙氏都幫着解決了。
趙氏是她的主人,也是恩人。她不說良心上不安。
趙氏自是十分生氣長子長媳聯手相瞞,只是面上不顯而已,淡淡道:“連你都怕我傷心,他們夫妻卻是不怕。”
大奴婢忙道:“縣公爺是覺得徐縣主太過厲害,怕滇少爺娶了她會受氣,心思跟你一樣是爲了滇少爺好。”
“他啊,在邊防呆久了,只會打仗。”趙氏知道大奴婢說的是實話,可是海英峰憑什麼就覺得十分勢利的劉家就是再次聯姻的好選擇?
劉家的家主幾年前去世了,如今的家主是劉氏的堂哥劉華才。
劉華才今年五十歲,現任從三品的洛陽刺吏。多年前元配去世,有三個嫡子,後來娶了比他小二十歲的繼弦張氏,生了一個嫡女、一個嫡子。
他除去五個嫡子女外,還有十個庶子女。
他與張氏所出的嫡女劉婉今年十四歲,明年及笄。
劉婉應該就是要嫁給海青滇的劉家嫡女。
趙氏不止一次見過劉婉,覺得此女生得美麗,但是特別的嬌柔內向,就是說話聲音都小到讓人聽着費勁的那種。
老人家實在不喜歡這種嬌小姐。
林皇后一族沒有倒時,劉華才曾經有過把劉婉嫁進林族的想法。
這幾年海家與林族有很深的矛盾,國公爺海華嚴禁族人與林族人交往。
劉華才明知此事,還要跟林族聯姻,只能說明他覺得林族憑着林皇后日後會壓住海族。爲了林族不對劉族下手,就把嫡女兒嫁過去。
要知道劉華才能當上洛陽刺吏,是海族向李嚴推薦。劉華纔不與海族聯手對搞林族,卻要跟林族聯姻。
劉氏得知此事時,趕緊寫信給劉華才,暗示李嚴要動林族,劉華才這纔打消了念頭。
劉華纔要與林族聯姻的事,劉氏以爲趙氏不知道,其實趙氏早就知道了,不是國公府的下人說的,而是林皇后在去年宮宴上時故意透露氣趙氏的。
從那時起,趙氏就看不起劉華才,也瞧不上劉家,特意把此事寫信告訴了海華。
外面傳來海青滇的笑聲,“奶,您有沒有想孫兒?”
趙氏眉開眼笑,跟大奴婢道:“說曹操曹操到。”
海青滇穿着紫色長衫,繫着銀色腰帶,比往日多了兩分儒雅,只是一開口說話,就流露出雅氣,“奶,你瞧孫兒明個穿這身衣衫去參加陛下的御宴好不好看?”
趙氏哈哈笑道:“好,我的滇兒穿什麼都俊。”
“這次武比科考出了一個雌雄莫變俊美無雙的雲榜眼,把你孫兒比下去。你孫兒已不是最俊的了。”海青滇想到雲義黎那令全場動容難忘的風采,語氣裡沒有帶着妒忌,而是羨慕。
趙氏已聽好幾個人說雲榜眼的事了,便道:“他是雲族的人,自是俊美。你是咱們海家的人,模樣生成這樣,已經是極好的了。”
“奶,孩兒回頭把雲榜眼請到咱們府裡來,讓您見見他有多麼的俊美。好不好?”
“好。”趙氏很贊成海青滇跟雲義黎這樣的人交友。
“奶,我聽說徐家進長安了。”
“嗯。”
“我想去徐家看看姑夫,行嗎?”
趙氏不動聲色的問道:“他們後個就來咱們府,你今個還想去嗎?”
“去。姑夫家離皇宮很近,我從姑夫家出來就去皇宮見太子。”海青滇神色有些不自然,又有些激動的道:“太子十分惦記姑夫全家。我這個陪讀的得替太子分憂,替他瞧瞧姑夫家人遷居新宅過得好不好。”
趙氏笑眯眯問道:“你空手去?”
“奶,孫兒上次去姑夫家就是什麼都沒準備空手去的,都沒給文文、佳佳的見面禮。這次斷然不能再這樣讓他們白叫我叔叔。”海青滇桃花眼目光精亮。
他從年前就開始準備禮物了,還特意問過李南了。
“那你去吧。替我代問你姑父一家人好,回頭我會去他家坐坐。”趙氏等海青滇剛走,就扭頭望向大奴婢,而後哈哈大笑幾聲,“不愧是我的好青滇,跟我與老頭子的想法一樣。”
大奴婢微笑道:“是呢。這可是滇少爺主動要去郡公爺家看望。”
海青滇的隨從站在馬車旁邊已在東門等了一會兒,見他大步流星的走至,笑道:“少爺,小的剛纔去庫房裡拿東西,聽管家無意中說文少爺要去郡公爺家。”
海青滇有些驚詫道:“文哥也要去我姑夫家?”
隨從問道:“少爺,您用不用與文少爺一起去?”
“你快跑去跟本少爺瞧瞧,我文哥走了沒?”
隨從風風火火的跑遠,很快又跑回來,“文少爺比咱們早去一步,他從大門走的,我聽說他是奉了二老爺的令去的。”
文少爺就是剛出爐的武比科考狀元海從文,二老爺就是他的生父海浩林。
海浩林是海華與趙氏的嫡二子,在邊防當過將軍,現在是正四品上的兵部侍郎。
趙氏得知二兒子派海從文去了徐家時,有些哭笑不得,“你說老二這個悶葫蘆,怎麼不跟我這個老婆子商量一下,就讓從文去徐家。”
這下可好,國公府不去則已,一去分兩撥人。一撥代表大房,一撥代表二房。
不一會兒,劉氏也得知了此事,心裡暗罵二叔子海浩林多事,也埋怨小兒子竟然瞞着她,直接去跟趙氏商量。
有個貼身大奴婢輕聲道:“夫人,二老爺讓文少爺去郡公爺家,是不是想讓文少爺娶徐縣主?”
劉氏想到海從文中了武狀元,海青滇才得了第九,以前都是大房壓住二房,這回二房生生壓了大房去。也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說什麼話不會傳出去。
她的語氣裡就有些譏諷道:“從文在深山老林裡生活了十幾年,徐家也在山村裡生活了許多年。浩林與徐淼淼倒是般配。”
另一個大奴婢微笑道:“是呢。奴婢聽說徐縣主用除惡金鞭打人,比御林軍、親兵隊都厲害。林少爺是武狀元,日後成親了,應該不怕徐縣主。”
且說海從文到了郡公府,與徐清林見面,送上老爹海浩林準備的見面禮物,屁股還沒坐熱,茶都沒喝上一口,海青滇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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