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和顏悅色的問道:“淼淼,新家住的可好?”
林淼淼自是說好,一通感激表達忠心,然後就開講。
她的聲音清亮,用的是說書的方式講故事,模仿人物的語氣說話,惟妙惟肖,十分精彩。
一口氣說了半個時辰,休息解手喝茶吃水果,再一口氣說半個時辰。
“今個上午就說到這裡。”
三人聽得意猶未盡。
周怡也知道林淼淼要休息不然嗓子就說啞了,便道:“下午未時二刻(大概14點左右),你仍是到這裡說故事。”
周霄賞賜了一筐時令水果,桃、蘋果、梨、蜜桔之類,竟是還有一斤荔枝、兩斤芒果。
林淼淼帶着一筐水果回家。林家人以前哪有銀錢吃水果,就是前些天也只吃了桔子,像梨、桃、蘋果以前吃的次數屈指可數,荔枝、芒果則是頭一次見到。
周怡三人則去了雲府陪雲嵐吃午飯。
雲嵐今年六十二歲,個子瘦高,滿頭烏髮,瓜子臉鳳眸,高鼻樑薄脣,常年練武,保養得當,膚色白皙且紅潤,看上去四十幾歲,還有些年青人的朝氣。
她年青時是一頂一的美女,三元及第的文狀元又會武功,爲人處事也很好,在都城時曾經貴族少年爲了跟她多說幾句話而打架。
這麼多的追求者,她都不瞧一眼,娶了異人之徒的趙豐映。
人到中年時來到白鹿書院任了院長,功成名就,仍是大力支持趙豐映上戰場。
她與趙豐映是大昭國的史上非常傳奇的一對夫妻。
昨個雲嵐看了周怡派人記下的說書故事,才高八斗的她竟是對故事產生深厚的興趣,誇讚周怡孝順想着她,囑咐要看故事的後續內容。
今個雲嵐忙完書院的事,回到府裡,見三個孫輩已到了,目光寵溺,“你們正是長身子骨的時候,餓了就先吃,不用等我。”
周霄笑眯眯道:“奶奶,我們不見着您,吃飯就不香。”
雲嵐摸了摸容貌越來越英俊的孫子的頭髮,“霄兒嘴真甜,吃了蜜了?”
周怡雙手呈上手稿,“奶奶,這是林淼淼今個上午講的故事,請您過目。”
雲嵐接過來看到有十幾頁,驚喜道:“今個講的多,夠我看一陣子。”拿着手稿就去書房了。
雲瑞軒高聲道:“姥姥,大家都餓了,你先用飯再看故事。”
“你們先吃,我得看故事。”雲嵐連最寵愛的外孫子的話都不聽了,大步流星直奔書房。
雲瑞軒嗔怪道:“表姐,下回你等姥姥用過飯再給她手稿。”
“我不餓,我能等得。”周怡沒想到老人家故事癮這麼大,飯都不吃要看故事。
雲瑞軒輕哼一聲,“你不餓,那你等會就別吃飯了。”
周霄只能做和事佬,“今個的點心做的好吃。表弟,你嘗一塊。”
雲瑞軒瞟了一眼吃了十幾年的糕點,再精緻美味也吃膩了,嘀咕道:“點心沒有包子好吃。我想吃包子。”
周怡很是得意的道:“本縣主的淼淼家裡做的包子味道是極好。”運氣真是太好了有沒有,幕僚能製藥能講故事家裡還能做新鮮的吃食。
雲瑞軒挑眉道:“沒有我,你能知道淼淼製藥那麼厲害嗎?”
周怡肅容道:“此話且莫在外面說。”
雲瑞軒道:“那是。我比你低調。淼淼只是個白丁,你按照六品官員的待遇又贈宅院又贈奴僕,她不想引人注目都難。”
周怡道:“我已放出話去,賞賜淼淼是因爲她救活了獵獒還會講故事。”
周霄輕聲道:“表弟,這裡不是刀光劍影的都城,你多慮了。”
周怡想了想,道:“表弟的話也有些道理,我還是加派人手保護淼淼。”話畢就去安排此事。
半晌,周怡返回,見兩人還在大廳坐着,問道:“奶奶還在看故事?”
雲瑞軒餓得眼皮都懶得擡一下,“是啊。哦,我忘記了,你是不餓的嗎!”
周霄起身道:“過了飯點再吃對身子骨不好。我們去書房把奶奶請去用飯。”
三人到了書房,見老人家竟是滿臉激動的提筆在寫字。
“我看完今日的內容,又把昨日的內容拿出來瞧看之後有感而發寫篇隨筆。你們莫要打擾都出去。”
雲嵐的性子溫和,但是也是發怒的時候,雲瑞軒記憶之中的一次就是家裡人打擾了她做文章,結果是家法伺候。
“姥姥在做文章,我們走。”雲瑞軒好心好意的一手一個把周怡姐弟拉出書房。
周霄見周怡一臉無奈,柔聲道:“姐,以後你還是飯後再把抄稿給奶奶。”
周怡卻是微笑,“對於奶奶來說,有靈感寫隨筆比一頓美食更重要。”
雲瑞軒道:“那是。你要是把豹筋弓送給我,我也可以不吃午飯。”
周怡便道:“你以後叫姐的時候恭敬些!”
“你瞧瞧你姐姐,總想着在我面前擺縣主的譜。”
周怡沒好氣道:“沒大沒小。”
“哼,等我上了戰場立了軍功封爵當上郡公,看你這個縣主還在我面前擺譜。”
周怡目光不屑,道:“你當軍功是那麼好立的?”無知真可怕。
周霄溫聲道:“此次匈奴與我軍大戰,已經打了一年多,至今沒還有人因爲立下軍功封爵位,何況是正二品的郡公。表弟,你以後在外人面前莫要誇此海口。”
雲瑞軒的三個嫡親的姐姐雲婉清、雲紫霜、雲星華現在都在北地的邊防戰場。
她們的武功兵法都是趙豐映親傳。一年多裡經歷了十幾場小規模的戰役,合起來立下的軍功都不夠一人封正四品的爵位。
“是。”雲瑞軒接受周霄的勸告。心裡暗暗發誓,若有一天能上戰場,一定要立下軍功封爵位給雲家爭光,不能辜負姥爺對他的厚望。
其實雲瑞軒敢說那樣的話,不是狂妄自大。
他天賦極好,力氣比女子還要大幾倍,從小到大受到趙豐映專門的特殊訓練。
趙豐映曾經不止一次說過,嫡外孫得了他的武功及兵法真傳,比嫡外孫女都要厲害。
去年雲瑞軒才十一歲,趙豐映讓他再等兩年上戰場。
雲家去北地抵禦匈奴之後,雲瑞軒沒有一天放鬆練武,他在等待趙豐映的召喚。
三小到最後還是把午飯用了。雲嵐寫完文章已是下午,匆匆忙忙吃了塊點心就去教課。
林淼淼提前一會兒抵達桂花院。
雲瑞軒進了大廳時,特意拍了拍林淼淼的肩膀,“你講的故事太好聽了,害得我姥姥廢寢忘食連午飯都沒吃。”
林淼淼心裡暗喜,不動聲色的道:“院長能喜歡我講的故事是我的榮幸。不過我還是希望她老人家保重身子骨長命百歲,這樣可以一直聽到我講的故事。”
雲瑞軒走出兩步,回頭道:“你重說一遍。”
“院長能喜歡我講的故事是我的榮幸。”
雲瑞軒搖搖頭道:“不是這句,是最後一句話。”
“這樣可以一直聽到我講的故事。”
周怡走進大廳板着臉道:“你別捉弄林獸醫。”
“我可沒有捉弄淼淼。”雲瑞軒有些激動的道:“表姐、表哥,我有個不請之請,我們下午別聽淼淼講了,晚上讓淼淼到府裡去講故事給姥姥聽。”
周霄反問道:“你確定今個下午不聽?”
雲瑞軒道:“故事落在紙上豈有淼淼講出來精彩?我想讓姥姥親耳聽到,跟我們一起感受到其中的樂趣。”
“今個下午有奶奶的課,我現在去聽課。”周怡轉身便走了。
雲瑞軒壞笑道:“瞧瞧你姐姐爲了聽淼淼的故事連你奶奶的課都不聽了。她這是逃課!”
周霄桃花眼望天,道:“我表弟爲了聽故事也沒去練武場練武射箭。”
“我這就去。”雲瑞軒面色微紅,望了林淼淼一眼,“你會不會騎馬,要不要跟我比試?”
周霄認爲林淼淼家境貧寒不會騎術去了只會尷尬,忙道:“比什麼比,你守着馬場自幼騎馬,林獸醫去哪裡騎馬。你快獨自去吧。”
“那你跟我去。”雲瑞軒拉周霄的胳膊往外走,“你不知道,現在沒有人敢跟我比試,都躲着我,怕我一出手把她們的狗啊馬啊的迷倒然後爲了買解藥給我一堆的銀票。”
“我騎馬不如你。我認輸,不去了行嗎?”周霄還想練琴呢。
林淼淼想了想,微笑道:“我陪雲公子去騎馬。”在大昭國騎馬就跟前世開車一樣,是富貴人家的女子必須會的。
雲瑞軒扭頭笑容燦爛,道:“淼淼,你不會騎馬,我可以教你。”
“不敢相瞞,我會騎馬。”林淼淼前世不但會且騎術高。
她在邊防呆了好幾年,跟當地的牧民學的騎馬練出來的馬術能夠馴服野馬。
今世還是第一次騎馬。如果不是騎野馬,普通的馬,應該沒有問題。
周霄有些驚詫問道:“你竟然會騎馬?”
雲瑞軒道:“她是獸醫,自是會騎馬。”
林淼淼輕輕點頭。心道:看來這個獸醫是當定了。
周霄囑咐道:“表弟,林獸醫是家裡的長女,你可莫要讓她騎馬受傷。”
練武場離桂花院大約一里路。很快,二人就到了。
練武場佔地兩頃,中間有兩塊比武場、四塊武場、兩塊射箭場,外圍就是跑馬圈。
此時正是下午正課時間,除了一些逃課的學子在這裡騎馬練武,大部分的學子都在上課。
“小霸王又來了。咱們快下馬。”
“他怎麼還來?”
“咱們不騎馬去射箭嗎?”
“小霸王要是射箭,咱們就不去了。”
有幾個穿戴華麗的少女學生正在騎馬,看到雲瑞軒來了,立刻停下來,而後把馬交給奴婢帶走。
雲瑞軒的一個身材魁梧的奴婢已經提前去了雲府,讓馬伕把他的六匹座騎都牽過來了。
六匹馬當中兩匹白色,兩匹黑色,兩匹黃色,都是已經成年的千里寶馬,每天需要人帶出來遛遛。
馬在戰場上就是軍人的戰友,所以無論什麼天氣,哪怕是下大雨落大雪,雲瑞軒都是親自遛馬。
林淼淼眼睛精亮,誇讚道:“好馬。”
雲瑞軒穿着紫衣,飛身上了一匹白馬,朝林淼淼招手,笑道:“你也上馬!”
林淼淼走到一匹黑馬的跟前,這下子發現自己的個子簡直太矮小了,大概一米三出頭。
天啊,前世她的個子是一米七二。
她看看只比她大一歲的雲瑞軒,容貌生得極好,個子大概一米六八,心裡那個羨慕。
雲瑞軒高聲道:“你正在摸的黑馬叫雲黑一,它的脾氣不太好,一般不讓陌生人騎。你選別的馬騎吧。”
林淼淼伸手摸了摸雲黑一的毛茸茸的腦袋,又摸了摸它的耳朵,蹲在地上抓了把青草放在它嘴邊。
雲瑞軒笑道:“它不會吃陌生人的東西。”
神奇的事發生了,雲黑一不但吃了林淼淼手上的草,還親熱的舔了舔她的手,用腦袋蹭她的肩膀撒嬌示意還想再吃。
“你讓我騎一下,我就再給你喂草。”林淼淼捏了捏雲黑一的耳朵,就去上馬。
大奴婢怕林淼淼個子太小上不了馬背,誰知她踩着馬蹬一下子就騎上了馬背。
雲瑞軒蹙眉問道:“你剛纔在草裡放了東西?”
林淼淼解釋道:“我衣上有藥草香味。雲黑一比較喜歡。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害你的寶貝馬。”
雲瑞軒特意道:“它們不是我的寶貝而是我的兄弟。”話畢,雙腿一夾馬肚子,身下的白馬就奔跑出去。
“駕!”林淼淼不甘示弱,拍了一下雲黑一的肩膀,雲黑一就跟吃了雞血一樣狂奔追去。
雲瑞軒聽到林淼淼竟是追上來了,哈哈大笑道:“我表哥看走眼了。淼淼,我們來比比騎術,如何?”
“不如何。我與雲黑一彼此熟悉了,三天後再跟你騎術。”林淼淼真是喜歡騎在馬背上無拘無束的自由感覺。
“別說三天後,三年後,你也比不過我。”雲瑞軒自信百倍說完,又道:“當然你不能用藥。”
“你是將門之後,我輸給你也不冤枉。不過,你想要贏我也沒那麼輕鬆。”林淼淼在騎着雲黑一跑了一圈之後,開始催促它加速。
雲瑞軒扭頭見林淼淼只差下一個馬身的距離,“駕!雲白一,你可不能輸給雲黑一!”
白馬紫衣,黑馬藍衣,兩個騎士圍着跑馬場跑了七、八圈。
“我們換馬騎!”雲瑞軒下了馬,上了一匹黃馬。
這回林淼淼選的是一匹白馬。
就這樣,兩人騎了三輪,把六匹馬都遛了。林淼淼遵守承諾,給騎過的三匹馬餵了些青草。
雲瑞軒指着人多的射箭場,高聲道:“我們去射箭!”
林淼淼微笑跟了過去。前世她在草原那達慕大會比射箭還過名次,那可是萬人規模的大會呢。
“小霸王又來了。”
“他不騎馬了。我們去騎馬。”
衆位學子把雲瑞軒當成洪水猛獸,做鳥獸般散去。
要在平時,雲瑞軒不覺得被衆人害怕是件壞事,可是今天不知怎地,有了小少女林淼淼在場,就覺得尷尬。
“其實我沒有把她們怎麼樣。她們都誤會我了。”
兩個大奴婢在後面心道:不錯。我們家公子就是把活人當靶子射而已。這點小事還叫事嗎。只怪這些學生都生着一顆鼠膽。
射箭場裡有書院的兩名雜役專門看守着弓箭,誰拿走弓箭,要親筆簽名,還時再把簽名劃掉。
雲瑞軒天天都來是常客,就把府裡的幾張弓寄存在這裡,方便隨時來射箭。
他的弓每一張都是好弓,自是不許別的學子借用,甚至碰一下都不行,不過今天對林淼淼破例了。
“你沒有練過武,臂力腿力腰力都不行,這把弓最輕,你試試能不能拉開?”
他說的最輕的弓都比尋常的弓重三倍,更何況拉開,林淼淼瞧了幾眼就拒絕了。
沒有金鋼鑽,不攬瓷器活。林淼淼可不想白費力氣拉一張三十斤的重弓自己找罪受。
她向雜役借了一張書院五斤左右的黑色輕弓。
這把弓是前世古代冷兵器裡面的適合馬上射箭的短弓,射線呈直線,射程近威力比長弓小。
靶子就在十丈之外。兩人選了相鄰的兩個靶子開始射箭。
雲瑞軒已經非常熟悉場地,拉弓射箭一氣呵成,十支箭一口氣連貫射完,林淼淼的第一支箭才射出去。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雲瑞軒只是看了林淼淼射箭的動作不用看靶子,便道:“原來你練過射箭。”
這一箭離靶心只偏了一寸,主要的問題就是林淼淼身體的協調能力還沒有恢復到前世的那種程度,這讓她更加堅定要天天練武提高身體素質。
“以前練過。第一箭我找找感覺。”
林淼淼接下去的九箭,射得也很快,最後的成績是八箭中了靶心,三箭離靶心都差一寸左右。
這樣的成績已經比書院的學子,甚至是普通的軍士強多了。
不過她並不滿意,又射出十箭。
這回十箭都中了靶心,得到場上的雜役及雲瑞軒的兩個大奴婢的歡呼誇讚。
雲瑞軒雙臂抱於胸前,偏頭望着個矮小很不起眼的小少女,笑道:“淼淼,我對你刮目相看!”
林淼淼笑容燦爛,“你的誇獎我收到了。”
有學子關注着射箭場上的一舉一動,看到雲瑞軒帶來的小瘦乾女子竟然也是個射箭高手,都以爲小瘦乾女子出身將門。
“會用長弓嗎?”
“會。”
雲瑞軒立刻吩咐雜役把靶子往遠處挪了二十丈。這下就是三十丈,相當於林淼淼前世的九十米。
林淼淼去選長弓時,雲瑞軒已經用長弓行雲流水般把十隻箭射了出去,每隻箭都正中紅色靶心。
射箭對於雲家的子女就跟普通人吃家常便飯一樣,從很小的時候,每天都得練習,近射遠射騎馬射等各種射。
一匹好馬、一杆寶槍、兩把厲弓,雲家人就能走天下了。
林淼淼仍是選了一張最輕的長弓,望着三十丈外靜止的靶子,這可比前世那達慕大會騎着馬奔跑射移動的獵物要簡單的多。
不過,她還是力氣不夠,射出去的第一支箭呈弧箭射出射中靶子,不過差一寸就要脫靶了。
雲瑞軒見林淼淼板着巴掌大的小臉正在屏息凝神,便不出聲打擾。
林淼淼拉弓有意瞄準無意射箭,這一箭剛射出,雲瑞軒叫道:“好!”
果然,第二箭正中靶心。
第三箭、第四箭接着射出,到最後一箭結束,除去第一箭差點落靶,後面的九箭全部中了靶心。
一個出身山村的不到十一歲的小女子在陌生的射箭場,前面又出了射箭高手雲瑞軒箭箭全中靶心的成績,仍是能夠冷靜的用長弓九次射中靶心。
她的優秀不但獲得射箭場上所有人的誇讚,還讓場外的學子內心折服,忍不住高聲大喊道:“那位小妹妹,你跟小霸王比箭,太厲害了!”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我們交個朋友!”
林淼淼很有自知自明的朝雲瑞軒道:“我射箭可比不過你。”
雲瑞軒微笑道:“下次我們一起去獰獵。”
二人又射了幾十箭,望着遠處的兩個靶子上面密密麻麻插滿了箭,均是哈哈大笑。
“那裡是兵器場。走!”雲瑞軒很想知道林淼淼會使什麼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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