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搖頭晃腦的道:“你說奇不奇,快不快,賀黑子竟是把他女兒嫁給了大狗哥。”
許淼淼先是一驚,而後笑道:“看樣子賀伯在來咱們咱們家時,心裡已有了幾個人選,你二叔是第一人選,被拒絕之後,就去了李家。”
許南搖搖頭道:“不是。姑,我聽三狗哥話裡的意思是李家去賀黑子提的親事。”
“別賀黑子賀黑子的叫。老人家比你爺爺歲數大。”許淼淼伸手指戳許南的額頭,“那就是賀伯被咱們家拒絕之後,受了打擊,正好李家去提親,覺得二狗侄子憨厚老實也不錯,就同意了。”
許南哈哈大笑道:“嗯。應該是這個樣子。”
許淼淼緩緩道:“賀氏有新船做嫁妝,嫁給初婚比她年齡小四歲的二狗侄子。我覺得賀伯心裡肯定滿意這門親事。”
姑侄默契的沒有提賀氏還有一個女兒,李二狗娶了賀氏直接當爹的事。
許南有些激動的道:“二狗哥也很滿意,還沒有成親就張口閉口的我岳父,還說以後我們家做他的新船,不收船錢。”
許淼淼瞟了許南一眼,問道:“你有閒功夫琢磨這件事,怎麼沒功夫把家規、僕規寫出來?”
許南攤開雙手無奈的道:“姑,我年三十那晚就寫好了,可是改都改了七遍,你還是覺得我寫得不好。”
“你怎麼就不會動動腦子。你去過趙族祠堂,有沒有見過趙族雕在石碑上的族規?”
“有。但是那是趙族的族規。”
“你不會在趙族的族規上改一改,變成符合我們家的家規。至於僕規,你可以問一下蘭蘭,她曾在大戶人家幹了三年活,肯定熟知僕規。”
“姑,你太聰慧了,你侄兒我就算騎着多多也趕不上你。”
“別貧嘴了,快去改。”
許淼淼去了書房,把賀黑子定下李二狗當女婿的事給許清林說了。
許清林是有兒女的人,很是理解賀黑子的心情,緩緩道:“賀老哥這回扭了腰,也是怕了,擔心身體不行撐不動船,沒有辦法守護女兒,這就趕緊把女兒嫁出去,給新船找個主人。”
許淼淼輕聲道:“爹,賀伯來咱們家提親的事,我會讓家裡上下就此封口。”
許清林點點頭,“好。二狗與南南是好友,經常走動,以後若是讓二狗知道這件事心裡肯定不會好受。”
許淼淼拿出一張紙,上面寫着正月十四那日中午、晚上喜宴的菜單,又道:“我的朋友李小姐那日來不了,卻是派了心腹的忠婢林二妹過來。到時林二妹與我坐一桌,您看合適嗎?”
許清林見過林二妹,能感覺到那是個外表無害實則非常厲害的婦人,便道:“林二妹雖是奴婢,但李小姐的身份地位很高,林二妹的歲數在那裡擺着,林二妹跟你坐一桌也無妨。”
許淼淼又說了幾件關於迎親喜宴的事,許清林都是依着她的想法去辦,一次都沒有否定過。
許清林眉頭微蹙,緩緩道:“淼淼,我今個細算一下,你二哥的親事前後至少要用五十兩銀錢。”
許淼淼便道:“多花多掙。咱們家光是集福樓分成的錢就夠辦這次親事。”
“以後咱們家的銀錢都留着後年給你用。”許清林不說嫁妝,換了個說法。
許淼淼輕笑,“爹,現在家裡的銀錢夠花,我本想讓您辭了帳房回家,可覺得您在集福樓能認識不少人,掌櫃的對您很照顧,我還是想讓您在那裡。”
“小梨村消息太閉塞。我在集福樓好歹能從官員及衙役的嘴巴里知道朝廷的一些事。”許清林壓根沒想着回家當老太爺。
“我倒是沒有您這麼關心朝廷大事。我只關心家裡的事情與金城的政事。”許淼淼有些懷念前世信息爆炸的時代。
“朝廷的大事多少要知道一些。”許清林特意低聲道:“你的好友李小姐可曾給你說過靜王府的事?”
“沒有說過。怎麼了?”
許清林聲音更加低了,“李靜年邁體弱病多,膝下嫡子、庶子十幾人,朝廷至今沒有下旨立下世子。若李靜突然間病逝,十幾個嫡子庶子爭奪王位,必會引起金城動亂。”
“您的意思是?”
“靜王妃親生的只有一個嫡子,年齡尚小,就怕母子二人在李靜去世之後動亂之中出事,這樣你的好友李小姐輕則沒有依靠,重則成爲爭奪王位的人攻擊的目標失去性命。”
許淼淼心裡一緊,“憶雲不能死。”
許清林輕嘆一聲,就知道女兒心善不忍心看着李憶雲有生命危險。這些天在家裡專門花心思想了李憶雲的事。
“爹,我們家無權無勢,能爲憶雲做點什麼嗎?”
“永靖縣城離金城有一百多里路,我若在集福樓聽到不利於靜王妃母子的事情,會立刻回家來告訴你,你就趕緊去知會李小姐,讓她有多遠跑多遠。”
“好。若真是那樣,我爲憶雲做的只有這些了。”許淼淼語氣裡深深的無奈與擔憂。
“你也不要太悲觀。我聽說靜王妃深得李靜寵愛,朝廷遲遲未立李靜的嫡長子爲世子,就是李靜給陛下寫了信,想把王位傳給靜王妃親生的兒子,陛下不同意。”
“是嗎?”
“我覺得此事七成是真的。”
許淼淼秀眉緊蹙,“靜王妃母子想在奪位爭鬥中獲勝,也是件很難的事。”
“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和。這一切就看靜王妃母子的造化。”
“若是靜王能多活幾年,等靜王妃的兒子大了再去世就好了。”
“李靜年歲已高,天要他的命,誰也救不了他。”許清林目光裡深深的仇恨一閃而光。
“我們只是平民百姓,這些事都離我們太遠了。”許淼淼低下頭,輕聲道:“憶雲只是個小女子,一直隱居在梨花觀,沒有半點的勢力,我想那些人不會注意到她。”
“如今靜王妃對李小姐的態度,我們不太明確。我覺得若是好,靜王妃不會讓李小姐小小年齡就呆在梨花觀,可若是不好,靜王妃也不會一年來看望李小姐幾次。”
“是。這些憶雲從不曾跟我說起,我也不好問她。”許淼淼摸了摸額頭,把煩惱的事都抹掉,而後道:“一切就按您說的,若您在集福樓聽到不利於靜王妃母子的風聲,就趕緊回家來告訴我,我再去告訴憶雲。”
“姑,我的家規、僕規改好了。”許南進了書房,揚了揚手裡的兩張紙。
“爹,請您過目指正。”
許清林腦海裡浮現幼兒時長輩一字一句的教他讀族規,如今族裡的長輩無一人活在世上,包括跟他一起學族規的兄弟姐妹,感慨多於悲痛,情緒十分激動,雙手拿着薄薄的兩張紙,竟是有些顫抖。
“姑,你瞧爺爺看我寫的家規、僕規高興的都說不出來話了。”
許淼淼把許南推出了書房,低聲道:“你有沒有眼力,沒瞧着你爺爺回憶往事都要落淚了嗎?”
當晚,許家的家規、僕規新鮮出爐,由許清林當着全家上下的面親自朗讀,並要求人人背記不得違背。
“主家馬上要添人口,二老爺娶新夫人。小姐就讓大少爺寫家規、僕規,由老太爺親自讀,讓咱們都按着上面的規定做事。”
“新夫人來了,這個家是由她來管,還是仍是小姐管?”
“聽說大老爺、大夫人離家多年,這次二老爺娶二夫人,他們能否回來?”
王伯等人從許家回到了居住的房子,在大堂裡面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不多時,喬伯推着板車過來了,車上有布、棉花、鞋子等,“正月十四,主家辦喜宴,小姐說了,那天人人都穿新衣。這裡是棉布、棉花,你們就趕緊做新衣。”
王伯等人見除了喬伯說的東西,還有油燈、新的板凳、針線、剪刀、頂針,裝着白菜、土豆的大竹筐,均是滿臉歡喜,“多謝小姐。我們明個給小姐磕頭謝恩去。”
正月初八,許清林去了縣城。許家的喜事還沒有辦,趙族的趙蘭家就要在初九辦起喜事。
馬家的人從年三十一直等到正月初八,見趙家還沒有動靜,實在是等不住了,又來到了小梨村。
馬家改口把五十兩銀錢變成了五兩銀錢,如果趙家不同意,那麼就對外說趙家把趙蘭許配給了馬小草的弟弟,兩家是換親。
馬小草的弟弟馬石頭今年才七歲,比趙蘭整整小了七歲,去年夏天還光屁股在黃河裡面洗澡玩耍呢。
“你家不給五兩銀錢,就把蘭蘭嫁到我家。”馬老漢生着一臉橫肉,在趙家囂張的拍桌子叫道:“明個見不到銀子,你們就接不着人!”
趙林在家裡橫慣了,就是在整個村子裡面,也沒有誰在他面前拍過桌子玩過橫,喝道:“你把三兩銀子退回來。這個親不成了!”
馬老漢的老婆一聽趙家不娶五大三粗的女兒了,立刻哭道:“我苦命的女兒,趙家不要臉,不但退親還要討回聘禮銀錢。”
“你們敢退親,我就到衙門去告你們。”馬老漢張開一張掉了好幾顆牙齒的大嘴,嚷嚷道:“你們村在衙門裡認識人,我們村也認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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