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亮的十二萬人除去許長虹城外阻擊的那部份,寬鬆點說也就十萬人。而司空焰手裡近十五萬人,再加上從另外幾個城門口彙集而來的西涼兵大約二十萬,雙方在兵力上相差是很懸殊的。
張懷亮爲了鼓舞士氣,不停地大聲喊道:“戰士們!保衛我們的家園,保衛我們的父母!”
北燕的士兵聽到張懷亮的呼喊,拼力廝殺,兩片兵海扭曲交織在一起,鋒厲的劍刃在頭上飛舞,呼喊與哀嚎響成一片。
拼精神拼體力的肉搏戰持續到了黃昏,張懷亮見自己的人已倒下大半,做了戰到最後的打算。司空焰不知有何想,爲了統一北方實現他掃平天下的美夢他是不是讚美自己的行爲?
昭陽殿外血雨腥風,一干人還在拼力廝殺,月亮躲到雲彩裡,星星不敢眨眼。
許長虹帶着剩餘的十幾個跑到昭陽殿時已是血肉模糊。他的兩萬人在阻擊西涼的四萬人時幾乎全軍覆沒。但他們以此代價消滅了四萬的西涼軍。
在生死存亡的時候,許長虹振臂高呼:“北燕的士兵們,我們的援軍已經到了西門,只要我們再堅持一會兒,我們就得救了!”
這個呼喊有多麼重要,精疲力竭的北燕士兵馬上有了士氣,他們又振作起來,強打精神與強大的西涼軍拼搏。
在那個時間就是一切,時間就是勝利的重要時刻,許長虹的呼喊像生靈的招喚,極大地鼓舞了士兵們的勇氣與力量。殘存的北燕士兵用身體擋住昭陽殿的大門,成爲最後的一道防線。
戰到最後的士兵們如鋼筋鐵打,堅韌地圍住昭最殿,那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司空焰以成倍的人進攻都沒的撼動他們。
夜色朦朧中,許長虹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吶喊:“衝啊……”
隨之而來的是排山倒海般的衝殺聲。
像聽到勝利的喜訊,許長虹的眼睛頓時變大,他不顧渾身疼痛,再次呼喊:“援兵到了!搖兵到了!”
援兵果然到了,颶風衝鋒在前,她飛一般的來到司空焰的面前嗖地舉起了長劍。司空焰沒想到北燕的援軍這麼快就到了,悠忽間他將身子一閃,閃過颶風的劍鋒。
在颶風的後面是一股黑流,十二萬兵馬雖很疲憊但他們沒有廝殺的過程。他們還保存着活力,他們即刻將西涼兵包圍了。
西涼兵被衝殺聲嚇得一驚,精神有些溜號,他們的刀劍不再那麼靈敏。
司空焰見狀,馬上喊道,“西涼的士兵們,他們的援軍沒有多少人不要被嚇倒!”
但是,黑暗中,呼啦啦地躥上一大批手舉長矛大刀的人,拼殺了一天的西涼兵已無力抵擋這些還十分有活力的北燕兵。
一陣廝殺後,司空焰見形勢不妙,馬上讓攻殿的西涼兵撤退。
司空焰帶着他的一隊人馬奮力衝出颶風的包圍圈,快速逃去。
一刻鐘前,司空焰還認爲自己穩操勝券,現在他自己都成了逃兵。
就在颶風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以爲力挽狂瀾,扶大廈之將傾的時候,他發現北燕的統帥張懷亮不見了蹤影。
夜色中,颶風讓人手持火把在倒地的屍體中仔細地搜尋。搜了一會兒,有人發現張懷亮倒在昭陽殿門前的一堆屍體中。颶風將張懷亮扶起,見他左臂受傷血流滿軍袖。她將手放到張懷亮和鼻息處,發現他還有呼息,高興地說“快將張將軍擡進昭陽殿。”
功臣啊!戰鬥到最後倒地。颶風滿是悲傷,跟在張懷亮的後面走進昭陽殿。
昭陽殿內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躲起來逃命去了。
“御醫,趕快出來救張將軍!”颶風來到昭陽殿後宮,拼力嘶喊,“御醫若不出來休怪我劍不留人!”
躲在皇帝身邊的兩名御醫知道戰鬥已經結束,正等着機會出來。聽到颶風的吶喊,知是有大將受傷,若不及時出來那些殺紅了眼的將領和士兵興許殺了他們。兩名御醫顫顫微微地走出來,來到颶風的面前。
“趕快給張將軍敷藥,灌藥,慢一點小心你們的腦袋!”
“是!是!是!”
兩名御醫見颶風身上滿是血,不敢怠慢,連聲應承。一名御醫出來時揹着藥箱,他給張懷亮敷上藥,另一名御醫則去藥膳房給張懷亮取藥。
“給這位將軍也敷上藥,”颶風指着身邊的許長虹說,“他受的是輕傷,也需要吃藥。”
颶風讓昭陽殿守衛給張懷亮倒上一杯水,然後她將水一滴一滴地注到張懷亮的口中。
“張將軍就交給你們了,若有閃失,劍不留情!”
颶風來到馮距的寢宮,她要代張懷亮稟報戰況。要說稟報戰況,應是領兵大元帥褚懷與。可爲什麼颶風要代張懷亮稟報呢?戰爭都結束了,褚懷與爲什麼還沒有露面?
在褚懷怒容滿面,對颶風、常更與傅達鼻子不鼻子臉不臉的時候,接到司空焰進攻北燕的消息。颶風聽後心急火跳,想到北燕陷入危難之中,都是因褚懷與這個惡棍,是他挑唆皇上攻打秦江月的,他因此還頭頂領兵大元帥一職。他對他們這些沒有帶夠全部人馬的將領一頓臭罵,還逼迫他們修書調出全部人馬。若不是她因有功在先,興許他還要治她的罪,讓她也招來剩餘的士兵。
現在他們離龍城千里之遙,等他們趕回去時,司空焰的西涼兵已攻陷龍城。這是多大的災禍呀!颶風一氣之下,讓士兵殺掉褚懷與。她不想再看他發號司令的樣子,不想再看到他不懂裝懂,不明白裝明白的樣子,不想讓他再禍國殃民。
馮距得知司空焰已退兵,纔敢出大氣。他顫顫地走出來,見到了滿身血跡的颶風。
“微臣叩見陛下,陛下福安?”
“司空焰已撤兵,昭陽殿外正打掃戰場。我軍死傷十二萬,統帥張懷亮身受重傷……”
“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呀……”
顯見,馮距還在發抖,司空焰圍攻昭陽殿的恐懼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消除。
過錯都在褚懷與,若褚懷與不上奏陛下,陛下哪能發兵去攻打秦江月?哪能讓司空焰鑽了這麼大的空子?”
“是啊,是啊,我就是聽了那個老賊的話才上了當的,褚懷與呢,我要一刀殺了他!”
“稟陛下,褚懷與在我們返回時被我斬首。聽到皇帝的旨令,我就知道褚懷與死期已到。這個惡賊,我爲什麼還要讓他多活幾日?”
“你做得對!你替朕除了大害!”馮距說這話時幾乎用的是哭腔,“他可坑死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