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月首戰大捷,消息傳到龍城,馮距心中大喜。不免自誇道:“我眼中的秦江月是一名虎將,朕沒有看走眼。”
“恭喜陛下!”
秦江月首戰大捷的次日早朝,文武百官皆大歡喜,向馮距三叩九拜。他們深知,籠罩在北燕天空的陰雲已經散去,後燕已轉危爲安。
“秦江月出兵神速,戰術高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克敵營,雄韜偉略功不可沒。”張翰祥三叩九拜後,向皇帝進言,“望陛下對此戰有功之臣予以嘉獎。”
“秦江月睿智練達,先發奪人,輕取對方,乃北燕難得將才。”朱顏赤出列盛讚秦江月,“望陛下惜才愛才,重賞秦江月。”
朝堂上對秦江月的讚歎之聲響成一片,
馮距馬上表明心跡:“朕定要賞賜秦將軍。秦將軍首戰告捷,安定了軍心與民心,功不可沒。照此下去,收復晉陽指日可待。”
秦江月臨時休整後,不久,他安排軍中一部分兵力駐守永城,命郭四負責管理。他率大軍返京。
一路上所到之處,受到北燕百姓的夾道歡迎。
“歡迎秦大將軍勝利歸來!”
“歡迎後燕大英雄!”
秦江月不勝感嘆,國難當頭,自己不過是盡了一個國人應盡的責任,沒想到竟然獲得如此厚愛。他在馬上雙手緊扣,回敬家鄉父老:“謝鄉親們!沒有你們的支持,我們是不能取勝的!”
一羣幼童,站在道邊前排舉起雙手一齊喊道:“秦江月,大將軍!秦江月,大將軍!”
秦江月看到那些稚嫩的小臉凍得紅紅的,手也是紅紅的,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即刻下馬走到孩子們的面前連聲致謝:“謝謝小兄妹!謝謝你們了!”
正當他滿含熱淚準備上馬之際,他看到人羣中一個熟識的眼睛,那雙清澈的眼睛如一汪湖水,晶瑩閃亮。他的心不由得一熱,想對她說點什麼。只是人羣嘈雜,他想說什麼也不可能。激動不已的他向那張熟識的臉揮了揮手。
在別人眼中不其眼的,甚至有些邋遢的農夫也向他招了招手。
依舊是那頂缺角的破草帽,依舊是那件後背帶有三個洞的藍色的大袍,只是因天寒,農夫的腳上沒有穿草鞋,穿上了布鞋。
“萬沒料到,她竟然也在人羣裡!”秦江月感慨萬分,“她在用她的形式表明自己……”
聽靜雲法師說秦江月打了大勝仗,沈春雁爲此高興不已。她覺得在北燕缺兵少將之時能取得勝利實屬不易。她心中不由得對秦江月生出萬分敬佩之情,同時也夾有感激之意。她決定在回京的路口迎接秦江月的歸來。
還好,秦江月發現了她。她想讓秦江月知道她是支持他的,她在用她的行動鼓勵他。
也許他們的性格中有非常一致的地方,他們的眼光都很長遠。因此,秦江月才能放下兒女情長去幹大事,她也放下情懷去修煉自己。
秦江月率軍來到南郊的兵營,將疲憊的士兵安頓下來,給他們三天假,讓他們好好的休息。
安頓好士兵秦江月回到府上,見到了自己的父母與家人。
“面對此戰,你一定是身心俱疲。”秦浩見到自己兒子滿臉憔悴很心痛,“出兵後,我的心一直在懸着。知你無戰場經驗,僅憑書本無的放矢,很是擔心。”
“父親過慮了,我確實幾夜未眠,但一年的習武練劍給了我十分健康的體魄,讓我足能抵抗過份的疲勞,沒有像父親想的那樣有多累。”
“你從未上過戰場,我爲你捏了一把汗呢!”秦夫人十分感嘆,“冰天雪地,北燕的士兵又大多是老弱病殘,哪想到還能戰勝西涼呢!”
“我的確無戰場經驗,但出兵前我分析了西涼軍隊的現狀。西涼軍不費吹灰之力攻佔了晉陽,肯定會滋生傲氣。他們又耳聞北燕皇帝昏庸無能,更不將北燕放在眼裡了。殊不知,北燕還有有識之士,還有愛國的百姓。”
秦江月將國情分析得頭頭是道,顯然,他是利用民衆心理在打仗。他不完全憑藉軍隊的戰鬥力,靠的是心理戰。
“吾兒還算有見識,這是爲父沒有想到的。爲父爲你第一次出征就能獲勝很欣慰。”
“不過是找了個時間差。”
“吾兒不知,這時間可是打仗的重要謀略之一,輕視不得。”
“吳健沒想到我軍組建得這麼快,也沒想到我們的軍隊這麼快就進軍永城。”秦江月略沾自喜地說,“他所以疏忽,是他認爲北燕沒有領兵打仗的強將,又遭遇過晉陽之戰的重創,攻克永城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他做夢都不會想到我北燕雖遭重創,但還有愛國的熱血百姓。這些百姓團結一致,奮力抗搏也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長城。”
“我兒所言極是,無論何時只要有人在就有戰士在。重要的是有沒有強有力的組織者帶領他們。我兒很有組織能力,也能洞悉社會心裡,這纔是你取勝的關鍵。”秦浩爲兒子的勝利總結經驗,“至於兵貴神速,這一條你用得也很好,這也是你取勝的原因之一。”
“暫時的勝利說明不了什麼,長久的勝利纔是永久的勝利。”
“這麼想就對了。不能因一次勝利就驕傲起來,以後的路還很長,還很難走。”秦浩向兒子提出警示不要因小小的勝利就忘乎所以。“西涼的軍隊不可能就此罷休,他們還會捲土重來。司空焰已經積蓄了三年的經濟力量與軍事力量,他不可能錯過汾河結凍的大好時機。他一定會認爲現在攻打北燕是最隹時機。所以,硬仗還在後面。”
秦江月點點頭:“父親所言正中下懷,司空焰是最有野心的人,也是最有權謀的人。他在治理國家上屢出奇招。他的府兵制讓西涼的經濟有了空前的發展,軍事力量得到空前的提升。原本一個荒蠻之地,現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條。現在的北燕根本抵不過西涼,這次小勝,說不定會引來大敗。”
“有防衛之心是對的,但也不要將西涼看成一隻大老虎。”秦浩一邊提醒秦江月不要喪失警惕,一邊鼓勵他不要太把西涼當作了不起的敵人。“西涼不過是這三年有了發展,其底子是很薄的。北燕地處中原,土地肥沃,糧食一直高產,百姓的生活水平高於西涼。若不是馮距錯殺沈世雄,後涼豈敢攻打晉陽?”
“沈世雄乃千古奇才,卻被昏庸的皇帝所殺,這後果有多嚴重!”提到沈世雄秦江月比他的父親還要難過,“有沈世雄鎮守邊關,西涼的司空焰不敢越雷池一步。軍隊安寧,百姓安寧。可如今……”
“我兒不必過於憂慮,事已至此無法改變。”看到兒子的悲哀之色,秦浩勸慰道,“我們只能向前看,不能向後看。若能爲國效忠,爲民效力,我們就要盡力去做。除此之外,我們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