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從徐府回來,馬上回到史宅,換上裝後騎着快馬來到刑部衙門。
她從張媽媽口中得知徐光耀胳肢窩底下有一顆很大的黑痣,如果刑部大牢的死屍胳肢窩底下沒有黑痣,那麼真的徐光耀就已經逃走了。
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情報,颶風騎馬的速度高出平日兩倍。
見過朱顏赤後,颶風馬上將這一重要發現告訴給朱顏赤:“我
們馬上去停屍廳查看屍體,如果屍體胳肢窩底下有黑痣就證明死的人是徐光耀,如果沒有就說明此人不是徐光耀。”
很快,他們來到停屍廳,颶風再次掀開屍布。她直奔左胳膊,
將左胳膊用力掰開擡起,發現左胳膊底下並無黑痣。再看看右胳膊,右胳膊底下也一樣沒有黑痣。
“一個從小帶他長大的乳母,一定不會弄錯。”颶風爲此次屍檢作出評論,“徐光耀已金蟬脫殼,逃之夭夭。”
“重查!”朱顏赤面色森冷,“一旦查實定不輕饒!”
“那個牢頭值不值得懷疑?”颶風首先懷疑獄吏盧深,“他是最方便換走徐光耀的人。”
“我暗中調查過了,疑點不大。”朱顏赤略有所思地說,“他品質很高,非常忠誠。”
“那會是誰呢?”颶風對刑部大牢的情況不很瞭解,所以她不敢輕易下結論。
“邢彬的面大!”
“邢彬?”
“是的!”
“這個人愛喝酒,貪杯。家境不太好有可能被收買。”
“朱大人有沒有暗中調查過?”
“還未有,怕打草驚蛇。”
“那好,朱大人,你不便出行,將此事交給我。”
“你方便嗎?”
“方便。”
朱顏赤握了握颶風的手,感動地說:“有勞颶將軍了。刑部的很多事都讓颶將軍操勞,朱謀本人有些過意不去。”
“朱大人不用客氣,我們是同路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去做與我去做沒有什麼區別。”
“這不是你份內的事,而我才更應該出力纔是啊!”
“朱大人,這話說到哪去了,我們彼此都是爲了北燕的百姓,都是爲了兩個字:正義。如果有人給你一萬畝良田,一百萬兩白銀,甚至十座城池,讓你出賣良心,你肯嗎?”
“別說十座城池,就是整個國家又如何?揹負千古罵名,不得善終,這不是我朱謀所求的。”
“高風亮節!”颶風豎起大姆指,“,知你如知我,我們在共同支撐着北燕的江山。如果我們一息尚存,我們都不會放棄我們爲民請命,爲民盡瘁的宏願。”
“你太瞭解我了,前行路上有你有他,還有我,足矣。”朱顏赤眼眶有些溼潤,“作爲正義之師他還在西部堅持,爲北燕,爲我們大家。”
朱顏赤的話讓颶風倍感辛酸,那個“他”就是辛辛苦苦在大漠風沙中既防禦西涼的大軍,又保護着忠臣良將的秦江月。只有他纔是北燕的中流砥柱,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的擎天人物。
“沒有他,我們不會有機會或有權利調查徐光耀。”颶風淡淡道,“徐光耀早就以堂而皇之的名興譽逍遙法外。”
“我們要儘快調查出徐光耀的去處!防止日久生變。”
“對!我們應該儘早調查!”
達到共識後,颶風向朱顏赤告別:“你在暗處,我在明處,我們共同配合。”
“好!”朱顏赤使勁地抿抿嘴似在下決心。
颶風從刑部衙門出來就直奔刑部大牢另一個獄卒宋成義的家。颶風雖不瞭解刑部大牢的許多事,但徐光耀突然死亡,讓她非常震驚,她認爲徐光耀的突然死亡是大有文章的。她在與下屬閒聊時得知軍營中有一名伍長宋成仁是刑部大牢一個獄卒的哥哥。爲此,她非常用心,她讓許長虹特意招見他,並建議提升他爲什長。在那次招見中,颶風就在旁邊。
“你的名字起的挺好聽啊,是父親起的嗎?”颶風似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
“是我父親起的!”
“宋成仁,顧名思義,是要有一番作爲呀!”
宋成仁臉發紅不好意思地說:“父親不過是隨意起的罷了,並無深意。”
“不對吧?你肯定還有個弟弟叫宋成義。”
“啊,”宋成仁顯得很驚訝,“是的!”
“他現在作什麼?”
“獄卒。”
“獄卒?”
“是的!”
就這樣,颶風以嘮家長的方式將宋成義的家庭背景問個一清二楚。
徐光耀死亡後的那幾日,颶風每日都抽出時間與下屬閒聊。聊什麼呢?聊每個下屬與士兵們的生活背景。看下屬與士兵中哪些人與刑部大牢有關。
這種“順藤摸瓜、大海撈針”的方法讓颶風瞭解到宋成義的家庭狀況以及他的社會背景。無論宋成義參與未參與偷樑換柱,,她都想從他那裡打破缺口,使案件有所進展。
按理,她不用費周折,從朱顏赤處就可大致瞭解到獄卒的情況。但,在朱顏赤那裡瞭解的不過是官方掌握的概況,具體的情況朱顏赤不一定知道。獄卒的家庭成員與周圍的社會關係是很複雜,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楚的。在這種複雜的關係中往往隱藏着不爲人知的與案件有關的蛛絲馬跡。而這些,正是颶風想要朱顏赤所不能給的。
颶風在徐光耀的案子上確實煞費苦心,因爲她覺得徐洪一案關鍵所在就在徐光耀的身上。如今,徐光耀被皇帝批奏死刑,人卻無了蹤影,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這不是皇帝在耍天下人嗎?
“馮距啊,馮距,你是不是花心玩得太多了?假如我找到放走徐光耀的線索,看你的天子臉往哪放?你還以爲你是從前的馮距嗎?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殺誰就殺誰?”
幸虧她從未相信死去的徐光耀是真身,沒有走彎路。
在黃昏臨近時她來到宋成義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