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強找徐洪等人商議如何應對秦江月的反常之舉,除了他心下着急之外,其主要意圖是讓三位的家人去打探消息。此三位家人在京城裡消息是比較靈通的。因爲他們接觸的人中很多是宮中要員,而且是徐洪的死黨,勾通起來特別方便。
信發走後,馮強又急信一封給黑狐的統領馬前鋒,讓他增派隊員速將秦江月的行蹤找到。
馬前鋒接到密告後,馬上行動。這一次他派了五百名黑狐奔赴晉陽
晉陽守軍五萬人全部駐紮在晉陽城內,每日早晨軍營裡都傳出操練時發出的口號:一、二、三。
五萬人的軍營佔了晉陽城的一條街,這條街在晉陽城西名叫“會武街”,“會武”這個名字帶有典型的軍旅氣。軍營在伍家駒的管理下井然有序。
黑狐的隊員打探到晉陽守軍最近來了一位教官,此教官作風嚴謹,要求高難,是一名很特別的另類。
這個消息是黑狐的一名隊員從一個士兵的口中打探到的。聰明的他馬上想到了消失很久的秦江月。
他在想,秦江月半途而廢,停止了義林的招聘,一定有了其它的途徑。有可能他的招兵買馬活動已轉入地下。
“此消息非常重要,重要的原因就是那個、‘新’字。”他暗自覈計,對自己下了特意的叮囑,“千萬不要忽略這一線索。”
這位善於思考的黑狐隊員名叫王洛,,土生土長的洛城人。對長期駐守在洛城的馮強很忠誠。
王洛每日徘徊在軍營的周圍,觀察動態。到了士兵自由日,他就請那些饞酒的士兵喝酒,他花費的酒錢遠遠超過了他的薪水。
這些被邀喝酒的士兵在酒桌上大肆談論軍營裡發生的事,王洛也就源源不斷地獲取軍營裡的各種消息。
酒喝多了,有的士兵發現王洛是一個怪人,他付出不求回報,只需要他們談軍營裡的事。
其中有一名士兵反應快,他私下覈計:“王大哥年青力壯,不去幹他應乾的事,偏偏喜好請人喝酒。如果請喝酒能喝出效益也不失爲一種好買賣,可他的買賣只賠不賺。”
他將他的好奇告訴給了一個不愛喝酒的室友,這個室友表現激烈,不知他出於妒忌,還是出於別的什麼原因,他竟然出口不遜:“好你個浪仔,你以爲那酒是白喝的嗎?”
“怎麼不白喝?我們喝他的酒他樂不得的呢。”
“傻仔,你掉進陷阱裡還不知道嗎?”
“啥陷阱?”愛喝酒的室友質問不愛喝酒的室友,“我看你是忌妒了!”
不愛喝酒的室友性子暴烈,一記老拳打過去,嚴苛地說:“這就是陷阱!”
這一拳打得很重,與平時的嚴格訓練有關,愛喝酒的室友鼻子出血了。
周圍的室友見狀,馬上報了官。
兩個鬥毆者被傳到總部,經過督隊官審訊,發現他們是因爲喝酒引發的事端。督隊官對兩名鬧事的處理非常果斷:喝酒的五十大板,打人的五十大板。
即將執行時,被一個人阻止了:“慢!”
阻止者是何人?他爲何要阻止?
阻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王洛探到的新教官。他的官職是團練,位在晉陽總兵伍家駒之下。
看樣子他對督隊官的處理不滿,森冷着臉說:張督隊此事由我來處理。”
他辭退屋內所有人,只留下這個喝便宜酒的士兵。
此時的他不再森冷,遞給喝便宜酒的士兵一張紙帕,讓他擦拭臉上的血:“請問小弟大名?”
被打的士兵本以爲在冰冷的新教官這裡會遭受更大刑罰,心情緊張到了極點。萬沒料到,他從一個違反軍紀的士兵成爲了教官的小弟,由冷到暖,他受寵若驚:“小弟名叫李得勝。”
“李得勝?”新教官不覺大笑,“誰給你起的名字?”
“我娘。”
“你娘給你起的?”
“是的!我參軍時她給我改的名,我原來的名字是李得田。”
“她希望你平安回家呀!”新教官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可惜,你沒有按你孃的意思去做。你想想,天下掉餡餅的事有嗎?”
“沒有……”
“酒是白喝的嗎?”
“不是……”
“不是,你怎麼能一次一次地去喝?”
“這……”
李得勝有點懵,他喝酒時只圖一時快樂根本就沒想過王洛爲什麼給他們酒喝?
“你好好想想,他希望你們喝酒時怎樣?”
“我們在一起喝酒時,他喜歡聽我們說軍營裡的事。”
“這不結了?他請你們喝酒的目的是瞭解軍中的事。”
“啊,”李得勝終於明白,王洛請他們喝酒的用意,“他……他要探聽軍情?”
“說對了!他要的就是這個!他用酒買你們的口,明白了嗎?”
“明白了,可是……”
“可是什麼?”
“我不明白王洛聽我們講軍營的事有何用?”
“用處大了!”
李得勝愣愣地望着新教官的臉,不知酒裡面埋藏着什麼樣的玄機:“用處大了?”
“你知王洛是幹什麼的?”
李得勝身子一抖,惶然道,“不知道。”
“我若不看在你孃的份上,我立馬將你拉你出去斬首!”
李得勝嚇了一跳,馬上跪在地上:“大人饒命!小的不知犯了軍法。”
“起來吧!”
李得勝悚然起身口中念道:“謝大人不殺之恩!”
“你繼續去喝酒。”
“繼續喝酒?”李得勝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緊緊地盯着新教官的臉,“小的不敢!”
新教官和顏悅色:“你以後喝的酒不是便宜酒而是喝的有名有份。”
李得勝茫然地望着新教官的臉,不知新教官所說何意。
“你繼續去喝酒,不要將因喝酒打仗的事說給任何人,然後再行使你的計劃。”
“我不敢再喝酒了!”李得勝聲音顫抖地說,“大人見諒!”
“我命令你去喝,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啊!”李得勝更加惶恐,他不明白新教官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既然喝酒是錯誤的,爲什麼還要去喝?他愕然道,“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