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客廳的圓凳上,史、許二人面對與三天前判若兩人的颶風實在無話可說,他們對颶風的此舉氣憤不已。
“沒想到你竟做出如此驚世駭俗之事,將我家的祖宅變成了你的紅粉世界,是可忍孰不可忍?”史長風將一肚子的怨氣都撒了出來,“限你兩日內搬家!”
颶風只笑不答,望着史長風滿臉的怒氣她無動於衷。
“你簡簡單單地說扮回女人身,我們沒在意,結果你竟然做出傷風敗俗之事!”許長虹怒氣沖天,“作爲秦將軍的朋友,我絕不允許你這樣做!”
兩個人都氣得忿忿的,沒有一個人再看颶風的臉。颶風在人皮面具上爲自己塗上了濃濃的粉紅,二位將軍在進門的一剎那曾有過窒息之感。
“說完了吧!”颶風見兩個心懷怨氣的人,不再說什麼,心平靜氣地說,“我裝飾史宅的銀子是張將軍所賜,非不義之財。那日張將軍對我此行不放心,派兩名護衛暗暗地跟着。見我在史宅住下,就派人送來銀兩讓我修葺史宅。那麼多的銀子若不花出去,定會招來夜賊,所以,我就銷費了。”
見兩個人還不言語,颶風又接着說:“我將此院裝扮得好一點並不說明我要在此長久居住,而是有重要用途。”
“有什麼重要用途?”史長風覺得颶風的這句話非常刺耳,她所說的用途不過是勾魂攝魄,於是他怒氣衝衝地說,“這裡又不是煙花柳巷!”
“史將軍錯矣,我說有重要用途非將軍所想,而是有大用。現在,我不便說出,因爲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
“你不可能說得清楚!”史長風大吼,“你說出來的事恐怕令天下人恥笑。”
“你不怕暴露將軍身份在秀音坊出盡洋相爲了啥?”許長虹見颶風已超出他預想的軌道很不放心,想到竹馬之交的重託,他不能保持沉默,“難道那也是有大用嗎?”
“有大用,引蛇出洞!”
“啊,你還振振有詞?我不明白你要引哪條蛇出洞?”許長虹氣忿忿地說,“唱一支曲子,扭一下身子就能引蛇出洞?”
“別小看這玩藝兒,也頂得上二十萬大軍。”
“無恥!”許長虹使勁地的一拍桌子,唾沫星子飛到了颶風的臉上,“別把自己的醜行當政治!”
“你們相信也罷,不相信也罷,反正我要按我的路子走,不受他人干擾。”
“我必須得干擾,我得替我的朋友負責。”許長虹陰沉着臉,強抑心中怒火,沉聲道,“兩日內與秀音坊解除契約!”
一個虎視眈眈地攆搬家,一個氣夯夯地令解除契約,兩個馳騁沙場的將軍站在颶風面前如兩支利劍,颶風能退縮嗎?
“哈哈哈!”颶風突然一陣大笑,“護我者史、許也,知我者張也!”
“什麼意思?”史長風依然怒懟,“難道是我們不理解你嗎?”
“確是!”颶風坦然道,“張將軍不但理解我還支持我。”
“屁話!”許長虹怒髮衝冠,“張將軍會支持你到類似青樓的地方嗎?”
“會……”
颶風不管不顧,一味地堅持,好像天下只有她颶風一人,她可以天馬行空獨來獨往。須知,你可是佔着人家的祖宅,許長虹是秦江月的委託人,難道他們沒有權利制止你嗎?
看到颶風如此囂張,許長虹嗖地抽出腰中劍,頂在了颶風的脖頸,看樣子,只要颶風不說退縮的話那劍就會穿喉而過。
正在劍拔駑張之際,護門的高個子來報,說有一個人求見黃小姐。
“見!”劍在頸處,颶風非但沒有恐慌還傲然挺立。“我們的事一會兒再說。我向你們介紹一下,在史宅守家護院的兩個人是張將軍派來的。你們殺我不足惜,這兩個人有可能爲完成張將軍的使命傷到你們。所以,我希望我們不要做出互相傷害之事。”
“果真如此?”許長虹的劍微動了一下,但沒有馬上抽回,“他對你如此關照?”
“是的!他對我呵護有加,”颶風淡然道,“他理解我的此舉,支持我的行爲。”
“真如你說?”許長虹的熱血冷卻了一半,他抽回了劍,“你有沒有向張將軍細說過你的此舉?”
“沒有!”
“爲什麼?”
“爲了妥當。”
“什麼叫妥當?”
這時,高個子護衛領進來一個人,此人僕役打扮,他的到來結束了方纔劍拔駑張的緊張局面。
“錢掌櫃的信!”
一聽此話,許長虹皮肉一陣緊張,他後悔將擱在颶風脖頸上的劍抽了回來,僕役的話分明是約會的暗號!再見颶風見信後的欣喜,他暴跳如雷:“看劍!”
劍起信落,一封完好的信被劈成兩半!
“許長虹,你不要太過份了!”這時,颶風怒了,他直呼其名,因爲許長虹的這一舉動太傷她了,不但她被嚇了一跳,還對錢掌櫃派來的僕役大爲不敬。“你以爲你是秦將軍的委託人就可以對我肆無忌憚嗎?我與秦江月是平等的,如果不平等,我喝退你這個渾渾噩噩的委託人,你太瀆職了!”
颶風終於被激怒了,她大吼起來,她道出了她與秦江月的平等關係。既是平等,爲何要壓人?
“請小二去聚豐米業請秦夫人。”
颶風的話讓許長虹如雷貫耳,他驚異地問:“怎麼?這封被劈斷的信與秦將軍有關?”
“有關!”颶風厲聲道,“是秦將軍將我引薦給秀音坊錢掌櫃的,因爲他的引薦,我的小命差點丟在你的手裡。既然你逼迫我解除契約我就得找這個中證人,我不找他,我怎麼解除契約?”
“你爲何不早說?”許長虹目瞪口呆,現在看來,他剛纔的言行不但魯莽還很無禮,他將已經破成兩半的信箋拾起後遞到颶風的手上,並滿含歉意地說,“你若早說,哪會受如此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