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面對着舔不舔腳趾,管不管陌生女人死活的選擇時,陽臺吹進一陣風,趙佳深邃冰寒的目光穿過陽臺,看着天空星象,眉頭緊鎖,自言自語的說:“我的命星怎麼移位了?”
她的命星是那一顆?只有她自己知道。我倒是知道她的本命爲什麼移位,因爲她是我養出的蛟龍。我的本命星辰隕落,她的星辰失去了引力,自然會偏移。
異數。
本命星辰隕落而我卻沒死。我莫名懂了,此刻我才真正成爲天地異數,之前是僞異數。太陰星君與我以前一樣,相對一般業內人她是異數,但她的本命星辰依舊在天,不算真正的異數。
星辰代表着命運軌跡,我接下來連命運軌跡也沒有了,自己走一步纔有下一步。
趙佳苦思良久,輕輕搖了搖頭,問:“陳先生,你想好了沒有。”
黑洞洞的槍口緊鎖着陌生女人,她緊張的趴在地上,香汗淋漓。目光看過去,我說:“我救你一命,以後你把命交給我怎麼樣?”
“我決定殺她,她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你想要就給你唄!”趙佳翹着腳趾,說:“來舔吧。”
拿槍的人收了槍,陌生女人轉頭看過來,我慢慢走到趙佳面前,蹲下身,捏着她的小腳,用力一扯。趙佳被扯下沙發,屁股砸在地上,眉心帶殺,冷眸連閃:“給個合理的解釋。”
“你媽沒告訴你,星辰移位,必有殺劫。”我的話音剛落,空中的吊燈被風的搖擺幾下,正巧砸在了趙佳之前坐的位置。我用指甲殼颳了一下她的腳背,丟下小腳,起身拍着手,往房間跑,說:“我幫你避過了殺劫,你欠我一個大因果。等我把手洗乾淨,咱們再談舔腳趾的事情。舔完了再研究,你怎麼還因果。”
進入房間,我剛關上門,掏出一張冥幣,包着趙佳襪子上刮下來的絲線,丟進嘴裡含住。接過趙佳的殺劫,我剛擡腳,腳下打滑,踉蹌的往前衝去,腦袋正對着圓形玻璃桌沿。
快速的悟住面門,嘭的一聲撞翻了圓形玻璃桌,手背刮在磨鈍了的玻璃邊沿,還是被刮破了好大一塊皮。如果不是用手擋住,這下說不定會撞出人命。
殺劫不是那麼好擋的,吊燈砸下來是第一次,我接過殺劫,詭異的滑倒是第二次,還剩下最後一次。
星辰移位的殺劫會在一刻鐘之內爆發完畢。我按着地爬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牀上躺下,心裡算計着時間。
轟隆!
堅韌的檀木牀倒塌,柔軟的席夢思歪斜,牀靠蓋在了席夢思上。在牀剛出意外的瞬間,我翻身滾下牀,摔的悶哼一聲,趴在地毯上,看着倒塌得牀,背心全是冷汗。
這事太不科學了。
“呸。”
以爲事情過去了,我吐掉嘴裡的冥幣,摸出壓癟的煙盒,火機剛點燃,嘭的一聲,火機爆炸,在看到火星閃動的瞬間,我只有一個念頭:死定了。
感覺胳膊一疼,我被突來的一腳踹在地上,火機的爆炸沒有傷到我,只是摔疼了胳膊。
“爸爸,你連星辰殺劫也敢接?”
一米多高的小蘿莉,穿着跟白素貞一樣的白衣,嘟着跟我七分相似卻比我秀氣的小臉。她坐在倒塌的牀上,看着我的脖子,狠狠的磨着牙齒。
我像見鬼似的彈起身,跟她對視一會,掄起胳膊猛抽自己兩嘴巴,又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說:“你是小龍女?”
“姑媽給我取了個名字叫白靈夢,小名叫小龍女。”小蘿莉蹦到我的身上,像八爪魚一樣抱着我,伸過腦袋就要咬老子的脖子。我趕緊伸手按住她的額頭,說:“我不是你爸,別亂認親戚。”
“我是鬼棺陰脈養出的蛇,吸了爸爸的氣息才變成的白蛇。”小蘿莉抓着我的肩膀,鄭重其事的說:“白素貞姑媽去崑崙山找東西了,讓我轉告你,她回來的時候你沒有明白該明白的東西,後果自負。”
“咱們商量一個事。”我暗自記下白素貞的去向。白靈夢說:“讓我咬一口,我才承認你是好爸爸。小龍女只跟爸爸和姑媽商量事兒。”
“爸你妹,喊叔叔。”
小蘿莉狠狠的說:“反正是你住在鬼棺旁邊把我弄出來的,這是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那你媽是誰?你是天生天養的。”我說。小蘿莉鬆開手,哇哇大哭的指着她的臉,說:“我去找王曼,錢叮噹,我長成這樣,你還不認賬。我要氣死她們,我要她們自殺。”
“沒得商量?”
“讓我咬一口就有得商量。”
聊着,又會回到了原點,我引導小女媧到指尖,說:“別讓我使用暴力。”
“剛剛我救了你,你反過來要殺自己女兒,狼心狗肺,畜生不如。”小蘿莉縮了縮脖子,繃着冷峻的小臉,倔強的閉上眼睛,說:“你殺吧,只有你能殺死我。”
恍然間,我從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的影子。想要被注意卻不知道怎麼表達,冷漠、性子硬。
“過來。”
我蹲到地上,伸着手招呼她。小蘿莉睜開眼睛,冷冰冰的說:“你不是要殺我嗎?殺啊!”
眼淚在漂亮的眼裡打轉,她這次忍着沒哭,小門牙把嘴脣咬的緊緊的,保持着一副不殺她,她還不依了的表情。
“想死是吧?”
衝過去,拉着她劇烈掙扎的小胳膊,我一巴掌拍在了她屁股上,說:“誰說要殺你了?”
“你就是那個意思。”她站着不動。
揉了幾下她被打的地方,我蹲到她前面,尷尬的抓着後腦勺,閉着眼睛說:“我給你咬一口。”
小傢伙嘴脣碰到被她咬過的地方,收回小腦袋,不爽的說:“你很沒誠意,懶得咬你了。”
“口是心非。”我睜開眼睛,這纔有認真打量她。
一米左右的個頭,柔順的黑髮披到後腰,白色素衣剛好擋住腳背,渾身透着生人勿進的氣質。她的狀態與書狐仙兒一樣,屬於能通陽的特殊靈體。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白靈夢被看的不好意思。我說:“你到底有幾歲?怎麼知道這麼多事?”
“姑媽把我叫醒,我就這麼大,我就知道這麼多。”小蘿莉頓了好一會,說:“你到底要不要我?”
“要。”
“我已經不喜歡你,我不要你了。”白靈夢一不毫不在乎的樣子,打着哈欠,用手拍着小嘴。“我去睡覺。”
“白素貞應該給你解開了術法,你還要回趙佳身邊?”
“她身上有龍氣,跟着她有奶吃。你有什麼?”白靈夢站在門邊,轉頭說:“我很勢力眼的。”
小白蛇白靈夢離開了,我整理好衣服,剛打開門,一羣人站在外面,趙佳看着倒塌的牀,問:“發生了什麼事?”
正當我要說話,趙佳的衣領動了動,細小的小白蛇從領口射出來,纏在老子脖子上,張嘴就是一口。趙佳沉着臉,說:“陳三夜,你別爲難小龍女,舔腳趾頭的事情不用了。本來我可以擋下殺劫,但也感謝你出手,我欠你一個人情。”
舔腳趾頭關乎着她的道心,沒想到她這麼在乎小白蛇。
被小白蛇咬過一次,再次被咬不會有事。我抓着蛇身,把它打成蝴蝶結,小白蛇歪着腦袋睡了過去,隨即,我大腿一疼,感覺有個小傢伙抱着我的腿,一口咬在了大腿外側。
低頭,這次並沒有看到白靈夢,應該是有外人在,她不想顯形。
我疼的臉皮抽了抽,解開被打成蝴蝶結的小白蛇,丟給趙佳。小白蛇剛落到趙佳手上,抱着我大腿咬的白靈夢消失,睡過去的小白蛇清醒,它掉轉蛇頭看了我一眼,鑽進了趙佳的衣領。
塵埃落定,趙佳帶着人離開,去處理收尾工作。陌生女人說:“謝謝。”
“不用謝,你應該是趙佳的親信吧?這可能是你們相互之間演的一場苦情戲。”我微笑的看着她,她沒有說話,算是默認。我接着說:“趙佳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會讓你死。她導演這場戲的目的,一,解決她道心上的事。二,放雙眼睛在我身邊。”
“嗯,她讓我監視你的行動,但不要做別的什麼,一切聽你的安排。如果你懷疑我,她讓我對你不用隱瞞什麼。”陌生女人說。
“你去找工商副局長,她叫王琴,幫着她辦一些,她辦不了的事情。”我絲毫沒有矯情,直接下了命令。
“你的車在樓下,隨時可以離開。”陌生女人應下我的交代,起身離開。
等人都走了,我鬆了口氣,心又繃了起來。與趙佳掰手腕,只是合作方的內部問題,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外界問題。
五棺區域內,各方合作,大家辦多少事就有多少話語權,以趙佳的辦事效率,真是一個大的競爭對手。
看來要加快腳步,總不能讓這婆娘騎在老子頭上拉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