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魚兒還沒完全嚇傻,倔強的不肯喊哥哥。我挽着雙臂看着,癩蛤蟆從她小腿上方滑落到兩腿中間,往前跳了一下,蹦到緊夾的膝蓋上,她嚇的趕緊張開,眼看賴蛤蟆又要起跳,她亂揮着擰成麻花的T恤,閉着眼睛喊:“三夜哥哥……”我笑着說:“幹嘛啊?”暗想:爸爸知道我這麼坑她女兒,會不會打死我?
蛤蟆往前爬了兩步,趙魚兒什麼也顧不上,連連哀求。我走過去,按着蛤蟆把它抓在手裡,塞進了口袋,走到旁邊撿了塊泥巴扔飛,說:“沒事了。”趙魚兒睜開眼睛,彈起身,抖開擰成麻花的T恤擋在胸前,謹慎的找了一會,確定蛤蟆不在,她吐出一口長氣,以極快的速度套上T恤,朝我衝過來,身手敏捷的把我放倒在地,掰着我一條胳膊,用膝蓋抵着我的臉,說:“陳三夜,你想怎麼死?”
早知道她會找麻煩,口袋裡的蛤蟆慢慢爬出來,我餘光艱難的向後瞟着說:“魚兒,低頭看看。”
蛤蟆鑽出口袋,呱的一聲跳開,趙魚兒嚇的一抖,我乘機手上用力,把她按在了地上,小臂橫抵着她的喉嚨,伸手抓住沒跳開的蛤蟆,從她身上起來,提着提條蛤蟆腿,從向而下的接近她逐漸放大的瞳孔,說:“還要不要我死?”
她連忙搖頭,我說:“鑑於你有前科,我不相信你。”
正想着該怎麼結束這場鬧劇,遠處有人用方言大喊大叫,拿着一根木棍朝我們這邊衝來。我趕緊扔飛蛤蟆,提起地上的單反掛在脖子上,一手拎着她的鞋襪,說:“你弄倒了別人麥子,找麻煩的來了。”
沒了蛤蟆,趙魚兒抖着雞皮疙瘩起身,回頭看着遠處戴草帽的人罵罵咧咧的衝來,她光着腳丫子,邁開大步往前就衝。前面的麥子還長的好好的,被她這一踩又倒了一大條,人家種地很不容易,我摸出錢包,也不知道掏了幾張,等追兵靠近,把錢丟在地上,跟在趙魚兒屁股後面追了上去。
跑出三十幾米,見追兵低頭撿東西,我鬆了口氣停下腳步,誰知道那人提着棍子,喊着我聽不懂的方言,再次追了上來。
一路奪命狂奔,眼看到了麥田盡頭,跑在前面十幾米的趙魚兒突然不見了,我展開尋靈術加快腳步追過去,感覺有東西把我肩膀推了一下,腳步往旁邊豎立的好好的麥地踉蹌兩步,腳下踩空,噗通,掉進了一個黑乎乎的小洞裡。
洞挺深,掉到底部砸到的東西挺柔軟,比空氣墊子也不差,一點都不疼。眼前一片黑暗,我以爲是趙魚兒,手抹在上面入手冰涼,感覺滑滑的,又摸了幾下,下面的東西動了動,隨即看到兩顆乒乓球大小的眼珠子,我頓時嚇的魂飛天外。
蛇,不知道多大的蟒蛇。
我立刻走陰出體,洞內的黑暗消失,呈圓錐形的洞大概二三十米深,最粗的地方有電線杆那麼粗的大蟒蛇,盤在洞底,尾巴纏着我弱小的身板,我剛要施展法術拍死它,大蛇吐着蛇信,鬆開我的身體,蛇嘴裡發着絲絲聲響。我指着自己,說:“你看的到我?”
嘶!嘶!
就算我有蛇魂狀態,這吐舌頭的話我也聽不懂,從駭人的蛇眼裡,我算是獲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這蛇通人性。我拿着摺扇,對着肉身指了指,又對着洞頂指了指,示意讓它把肉身送上去。
恐怖的大蛇歪着腦袋,好像在思考我的話,我忍不住暗想:果然手語纔是全*用語,蛇都懂啊!
蛇供起身子,蛇頭撞向上空,轟隆一聲,上方剛夠人穿過的通道被堆實了,潮溼的泥土掉下來,還好這是蛇洞,應該被它加固過,不然老子絕對被活埋在裡面。我看着掉落的泥土,鬱悶的說:“我是讓你送肉身上去,不是讓你把洞砸實了。”
洞底周邊還連着三個窟窿,大蛇一頭鑽進一個一米多高的窟窿,隨即又縮回來,用尾巴捲起我的肉身又放下,隨後又往洞裡鑽,我看着奇異的一幕,說:“你要帶我去哪?”
大蛇來回做着同樣的動作,我飄進那個窟窿,大蛇卷着我的肉身跟在後面,它還真要帶我去哪裡?
我並不擔心趙魚兒的安全,順着潮溼彎曲的洞穴飄了大概兩個多小時,終於到了通道的盡頭,盡頭是一個巨大的石頭洞,洞外長着雜草和灌木,大蛇把我的身體放下,對着洞外焦急的吐着蛇信。
“我出去看看。”
給它打着手勢,不管它懂沒懂,我剛飄到洞口,感覺到魂力威壓,七張巴掌大的紙片人飄起,紙人手上連着紙劍,紙劍刺過來,攻擊合在一起威力居然堪比鎮級。
這大蛇就算有靈性,魂魄強度絕對達不到鎮級,它不敢出洞應該是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就像看到我不敢攻擊一樣。
我沒有破掉紙片人,硬頂着攻擊,飄出洞外,只見旁邊還有兩個洞,三個洞成三才之勢對着,一條石頭小路蜿蜒的不知道通向何方?
趙魚兒走陰站在靈一個洞內,似乎琢磨着要不要破壞洞口的封印,而她背後跟着一隻兩米多長的大蜈蚣。
見到二十米長的蟒蛇,我就當是碰到了超級森蚺,可一條蜈蚣長三米長,讓我有些難以接受了。最後一個洞裡,傳來呱呱的聲音,只見蔡警察瘋狂的衝出洞口,一屁股坐在石地上,氣喘吁吁盯着洞內的大蛤蟆,褲襠溼漉漉的,顯然是嚇尿了。
魂魄回到洞內,回到身體中,我睜開眼睛,看到烏麻色的花紋和乒乓球大的暗綠色眼珠,禁不住兩腿發抖,心噗通亂跳。
這是機體的自然反應,我其實不怕就是忍不住腳發軟。“大塊頭,你讓我打開洞口?放你出去?”
大蛇吞吐蛇信的聲音響起,外面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以及呱呱鼓氣的聲音,我算是明白了,這三個傢伙想打架。或者說是一種獸類相生相剋,自主成長所需的必然過程。但是洞口擋路的術法,明顯是人爲設置的,也就是說三個大東西是人圈養的。
大蛇調轉恐怖的大蛇頭,人性化的眼睛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我也不怕它翻天,揮手放出法術,大白蛇撞在洞口,紙片人再次出現在大白蛇面前猶如土崩瓦狗,消失的無形無蹤。
驚現大白蛇,大蟒蛇轟的一下趴在地上,圈成好幾圈,蛇腦袋貼着地面瑟瑟發抖。等法術消散,它這才慢慢擡起頭,我並不高興跟這位讓自己毛骨悚然的傢伙呆在一起,跑到洞外,拽起像麪條一樣的蔡警察,他癡呆的轉頭,激動的抓着我的手,又不說話就是緊抓着不放。我好不容易掙脫,對洞內還在糾結的魚兒說:“你趕緊出來,等會咱們一起放出大蛤蟆和大蜈蚣,看這三個傢伙到底誰主沉浮?”
趙魚兒沒有多話,魂魄回體用四象法術衝破洞口,大蜈蚣跟在它屁股後面急不可耐的衝了出來,我反手對着蛤蟆洞口一巴掌,趙魚兒看到小土堆一般的大蛤蟆,差點沒嚇暈,順着狹窄的石頭路往前跑:“陳三夜,我跟你沒完。”
大蟒蛇、蜈蚣、大蛤蟆一起衝出洞口,蔡警官白眼一翻,嚇暈了過去。我放出法術威壓,三個龐然大物警惕的看着我,我扶着蔡警察順着石頭路,走到拐角處,只到來處一聲巨響,我探過腦袋一看,三個恐怖的傢伙已經打到了一起。
“轉移的靈脈在那邊。”
趙魚兒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指着向下的石頭路,原來我們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山腳有棟別墅,大門對着山腳,山與別墅只隔着十幾米,中間栽種着一顆顆陰氣森森的垂柳。
對山建屋,這是反風水,別說住人,神住在裡面也得死,誰這麼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