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謝世寶哭喪着臉,等着對方獅子大開口。可是蔡玉龍擺擺手,說道:“我不要你的珍寶和銀子。你放心!”謝世寶似乎鬆了一口氣,可還是惴惴不安。
過了一會兒,馬車來了。蔡業對着蔡玉龍點點頭:一切正常!蔡玉龍想了想,就把蔡業、蔡庚叫到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蔡業、蔡庚點頭答應走了。蔡玉龍左右看看,走到旁邊的花壇後面,他不想讓趙休花、林雅等人看到。
在謝世寶的引領下,蔡業、蔡庚指揮着手下人下到地窖中,把趙休花、蕭悅心帶上馬車。蔡玉龍讓鄒思、蘇非亞等人駕車先走,在鎮子的外邊等他們,又對蔡業、蔡庚吩咐幾句,也騎馬走了。
蔡業、蔡庚讓謝世寶把岑羽、林雅等五人帶到前院的客廳裡,然後解開她們身上的繩子。蔡業上前問道:“你們這些人誰是頭?”岑羽活動着手腕,站了出來,說道:“我是!”
蔡業看着岑羽,說道:“這封信是給你們五行門的!”說着把一封信遞給岑羽,岑羽拿着信,問道:“我們門主呢?”蔡業說道:“我們老爺還不想放她們!——你們五行門的人已經到了武當山,他們住在山上!”說完,快速走了出去。岑羽莫名其妙:爲什麼不放門主?爲什麼告訴五行門的人在武當山?這些人似乎不是謝宅的家丁,他們是些什麼人?她還想問個清楚,趕緊追了出來,可蔡業、蔡庚已經騎馬走了。
謝師寶迎了上來,岑羽一把揪住他,讓他交出趙休花。謝師寶又是一驚:這女的勁這麼大!他見得罪不起,連忙說,剛纔的人已經把那兩個人提走了,他們不是謝宅的人!
岑羽急了,帶着五個人追了出來,可是哪裡再能追得上?岑羽找人一問,這裡果然是武當山的山下。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帶着五個人上山找找看。果然看到了張花,還有若虛、駱燕、凌霄等人。
來不及問情況了,岑羽把趙休花被人帶出謝宅的事一說,若虛就急了,即刻和駱燕、凌霄、張花等人下山騎馬四下尋找,可是一直找到下午,也不見趙休花的影子。
若虛懊惱地回到了武當山:剛有趙休花的消息,可是這條線索馬上就斷了。來到無量殿,岑羽正在焦急地等着。見衆人都愁眉不展,知道沒有找到門主,她馬上把書信交給了若虛。
若虛一看書信,就又皺起眉頭。這封信只有幾個字:拿藏寶圖換人。他把信遞給張花等人後,就一聲不響地踱着步。
駱燕看完信後,說道:“岑堂主,你們辛苦了!快下去休息吧!”岑羽焦急地問:“桓將軍,這該怎麼辦?”駱燕說道:“你們先去休息!我們還要考慮一下。”岑羽只得點點頭,朝外走着。清空道長派人帶着岑羽、林雅等人下去了。
若虛看到門口還有兩個道士,就看了一下清空道長,清空道長會意,拱手說道:“桓將軍,用得着貧道的地方就說一聲。嗯,貧道就不參與了!”說完走了出去,同時對着門口的道士揮揮手。
“哎!哎!道長!”若虛連忙想喊回道長,可清空道長已經走了,並把門也帶關上了。若虛略帶尷尬之色:我不是想瞞着你!
屋裡就只剩下若虛、駱燕、凌霄和張花四個人了。清空道長的意思很清楚:事關藏寶圖的事,不知道的最好,知道的越少越好。駱燕還不放心,又在大廳內轉了一圈:這裡,只要不高聲說話,外邊的人是不會聽到的!她看着若虛,意思是你可以說話了。
若虛看着張花,問道:“張花,你在五行門,可曾聽說過藏寶圖的事?”張花說道:“我只是略略聽到過一些。”她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況敘說了一下。若虛說道:“你都不很清楚,誰人還知道五行門有藏寶圖?”張花說道:“或許是江湖傳言吧!”
駱燕說道:“趙家谷還有藏寶圖?若虛,趙姑娘說過嗎?”若虛搖搖頭,說道:“趙姑娘從來都沒有說過!”凌霄說道:“若虛,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想利用江湖傳言來訛詐我們?”若虛點點頭,說道:“不錯!張花,趙姑娘最近可有什麼活動?”
張花想了一下,就把趙休花買火藥、炸開洞穴取出珍寶的情況說了一下。駱燕說道:“這就不奇怪了!”張花說道:“這件事在我們五行門也是極其保密的,知道的人也很少!”若虛說道:“我估計就是這很少的人把情況泄露出去,外人就認爲趙姑娘購買火藥是爲了炸開寶藏,取出珍寶。這樣一推測,他們就認爲江湖上的傳言是真的。”
駱燕接着分析說道:“所以,他們這纔在謝窪鎮從天聖教的手中劫走趙姑娘。”若虛說道:“就是這樣!趙姑娘的身邊有他們的內應。”張花說道:“這是誰呢?”凌霄說道:“這先往後推推!若虛,你有什麼計劃?”
若虛想了想,說道:“他們是虛的,我們也用虛的。反正藏寶圖,誰也沒見過!”凌霄說道:“如何以虛對虛?”若虛說道:“就是造假!不過,要假得真!——張花帶着五行門的人先回去,假裝拿到了五行門的那張藏寶圖;我和駱燕到趙家谷,假裝拿到趙家谷的藏寶圖。張花要裝着在無意中透出我和駱燕去趙家谷的事,好讓那個內應深信不疑,我們確是在拿藏寶圖換人,因爲我們別無他法!”
張花爲難地說:“可我哪裡能搞到什麼藏寶圖呢?”若虛說道:“我們馬上就造!”駱燕一笑,說道:“這還真新鮮!”張花笑着讚道:“桓將軍就是有辦法!”駱燕說道:“人家可是指揮過千軍萬馬的大將軍!做這事就是小菜一碟!”
張花一指凌霄,問道:“凌姑娘是要幹什麼?”凌霄走到窗子前,細細地看着窗簾。這窗簾是用一塊綢絹做的,看樣子,還有些年頭了,用來製作藏寶圖是很合適的。凌霄點點頭,又看着若虛,徵求他的意見。若虛一笑:自己也早就看好這塊綢絹了!
凌霄就在窗簾的裡層,撕下一塊大小合適的綢絹,又細心地把窗簾復原。幾個人圍着桌子,若虛提筆,駱燕、凌霄、張花補充,這張藏寶圖很快就成了!若虛左看右看,又在上面圈圈點點,讓她們看着滿意後,這才把藏寶圖一截爲二,一份交給張花,一份自己留着。
看着若虛煞有其事,駱燕、凌霄都是忍俊不禁。若虛又叮囑張花:這事不能告訴任何人!你先去拜訪老門主,一切要做得神神秘秘,絕不能讓內應看出任何破綻。張花點頭答應。凌霄又找來針線,把藏寶圖縫到若虛的衣服裡。張花接過針線,也如法炮製。
做完這一切,三個人都笑了:這就是若虛所說的“假得真”。只有若虛沒有笑:這只是第一步,如何營救趙姑娘,自己並沒有底,對方在暗處,自己在明處,稍一疏忽就會失敗。
天黑以後,若虛、駱燕先行悄悄下山,趕往趙家谷,然後張花帶着岑羽、林雅等五行門的人也下山了。這兩趟路都是做樣子的,可是還得走,做得越真越好。若虛、駱燕還真的到了趙家谷,跟趙雷說,只是路過,明天就走。那邊張花也一樣。
閒話少說,幾天後,若虛、駱燕和張花等人都先後返回了武當山。四個人又在無量殿神秘地商議一晚上。
次日,有個道士送來一封信,若虛展開一看:帶着藏寶圖到鄖西縣城的四季花城客棧交換。若虛又問,這封信從何而來?道士說,他是在山門口撿到的,不知道何人、何時放置的。若虛一想:看來這裡已經有人監視,昨天我們都到了,馬上就有人送來了這封信,不過,我們照假的事,他們應該不知道,否則也不會讓我們去換人了。
若虛決定和駱燕一道去,而凌霄、張花等人跟在後面作爲接應。安排停當,若虛和駱燕辭別清空道長下了武當山,打馬趕赴鄖西。兩個人做出急匆匆的樣子,不過,若虛是真的着急:趙休花不知道落在誰人之手!
到了鄖西,駱燕感慨頗深:半年前,自己揹着若虛來到這裡,那時自己真是心力交瘁,假如沒有遇到岑羽,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呢!她還想跟若虛說說,可是見若虛愁眉不展,就不好再提了。
他們找到那家四季花城客棧。一個夥計仔細看看他們,問道:“你們可是桓將軍和駱姑娘?”若虛、駱燕一驚:“你怎麼認識我們?”夥計拿出一封信遞了過來,說道:“有位客人留下的!”若虛接過信,問道:“是個什麼樣的客人?”夥計說道:“是個年輕人!他還給了小人一兩銀子。”
若虛還要再問,駱燕拉了他一下:問也沒用。若虛展開信一看:帶着東西到襄陽換人!駱燕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若虛也是不得其解,對方在暗處,可以查看自己的情況,可自己又沒有多帶人,對方爲何要易地?
駱燕問道:“夥計,到襄陽的路還好走吧!”夥計說道:“你們騎馬的話,要經過鬆樹嶺,那裡的路不太好走!聽說還有強人在那裡剪徑,你們最好在白天經過。”
若虛點點頭,謝了夥計,和駱燕一商量,決定馬上出發,趕赴襄陽。駱燕知道,趙休花沒有下落,若虛是睡不好覺的,好在他們這些人是不怕這些小強盜的。
傍晚時分,他們路過一個小村子,吃過晚飯,順帶打聽一下前面的路程,結果與四季花城客棧夥計講的一致。這個飯店的老闆說,松樹嶺呈東西走向,走過鬆樹嶺大概要一個多時辰;松樹嶺確有強人出沒,不過就是幾個小蟊賊,估計不敢劫練武之人;過了松樹嶺後,路就好走多了。
兩個人繼續騎馬向前,開始天上還掛着上弦月,若虛、駱燕放緩馬速,讓馬不緊不慢地跑着。後來這輪上弦月也鑽進雲層,周圍的一切變得模模糊糊,而此時路卻難走多了。若虛只得折段松樹做火把。在火把的照亮下,馬勉強在走,不能算跑了。
兩個人小心謹慎,注視着山上的動靜,可是走了半個多時辰,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他們繃緊的神經鬆弛了許多。山上黑魆魆的,滿山的松樹在寒風中嘩嘩作聲,像大海中掀起的波浪。路邊的樹叢中,有一種不知名的怪鳥發出毛骨悚然的叫聲,讓人不寒而慄。這情景,就是沒有強人,一般人也不敢再走了。
若虛、駱燕雖有些擔心,卻沒有放棄行程:這是去救趙姑娘,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去!
走着走着,兩個人感到腳下的路忽然一沉,不好,有陷阱!兩個人正要提馬而上,卻已然不及。——他們一直注視着山上的動靜,這麼長的路,哪裡能一直留意腳下?若虛往上提氣,身體縱了一下,站到了陷阱的邊緣,可是馬上就感到自己的後腦勺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一下子就暈了過去,接着就滑落到陷阱中。
有人把若虛從陷阱中拉了出來,他的意識迷迷糊糊。等他完全清醒時,自己已經被點住了穴位,而且還被捆得結結實實,環顧一下四周,駱燕不在身邊,自己躺在一間草屋子裡,靠牆的桌子上有一盞油燈,南北皆有窗子。有一個人揹着手站在靠南的窗子前,望着窗外,門口還站着四個年輕人,看樣子他們是隨從。
靠窗子的這個人見有動靜,轉過身體。若虛這纔看清,這人是個年輕人,有些面熟,可是並不熟悉。這年輕人說道:“桓若虛,醒了?”若虛問道:“你是誰?”這人哈哈一笑,坐在一條長凳上,說道:“原來你還不認識我!我可是咬牙切齒地熟悉你啊!這麼多天,我都是圍着你在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