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名娃娃,除了郭狗剩登上木臺領了刻有“小勇”的馬鞭,其餘的娃娃都是肩披着紅綢,騎着馬駒靜靜地候在木臺下面,雖然他們都很想得到一隻象徵榮譽的馬鞭,但誰都不肯去拿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到最後一個娃娃跌跌撞撞地趕到臺子前時,臺上臺下同時響起熱烈地掌聲——給牧場的未來!
流雲牧場不是沒有上下之分,也不是沒有尊卑之分,有,而且相當分明。
但是,自牧場建立以來,歷代的場主都對下人們非常不錯,這種不錯不僅僅體現在勞作獲得的報酬上,還有很多其他勢力根本不可能做到或者不屑去做的。
比如說,在對孩子們的培養上。流雲牧場當中,無論是誰家的孩子,只要達到了牧場的要求,除了可以獲得一匹健康的馬駒外,還可以得到牧場武師以及馴馬師的指導,從而習得武功以及優良地馬術。
如果武功不錯,那麼,在經過一步步地鍛鍊之後,可以加入到牧場戰士的行列中去,保衛牧場,守護家園;如果學會了馴馬,那麼,便可以跟着師傅專mén爲牧場培養優秀地戰馬;如果武功出衆而且還掌握了jīng良地馬術,那麼,便可以進入牧場騎兵地行列中去,享受到極其豐厚的待遇。
可以說,這是流雲牧場之所以能夠佔據中原四大牧場鰲頭的關鍵之一。
自古以來,在絕大多數人的心目當中,都是希望自己的子nv可以出人頭地,成龍成鳳,場主們的這一做法,可以說是從根本上贏得了牧場上下所有人的衷心擁護。
此時場上的掌聲熱烈有如雷動,也許娃娃們的表現並不盡如人意,但他們卻都是好樣的,有鬥志,敢拼敢搶;有骨氣,懂得取捨;有韌勁兒,絕不放棄!
……
“怎麼樣?”柳紅櫻傳音進唐奎的耳中問道。
“什麼怎麼樣?”唐奎的jīng神有些恍惚道,雖然好不容易壓下心中強烈地與項洵相認的衝動,但目光仍時不時地瞟上臺去,此時聽得師傅相問,顯然不曉得師傅所問何事。
“噝……”唐奎只覺得自己的腳尖彷彿被一塊巨石壓住一樣,額頭上的冷汗瞬時便沁了出來。
“蠢貨!你現在是yù龍寨的寨主!我帶你來,可不僅僅是讓你們兄弟相認的!我問你,你覺得,流雲牧場的這些娃娃們,怎麼樣?”柳紅櫻的聲音傳入唐奎耳中,冷冷地問道。
唐奎心中狠地一震,在柳紅櫻的教訓下,終於暫時將項洵的身影摒出腦海,然後沉yín道:“很厲害!很……有勁頭兒!”
“哼!給我仔細些看,流雲牧場的賽馬大比,可是流雲牧場興旺的一個側面,我希望你能夠認真地去體會它,從這當中學到一些東西,而不是僅僅憑着一身的勇武去管轄yù龍寨,明白嗎?唐大將軍!”柳紅櫻將大腳收了回來,聲音卻依舊嚴厲。
大將軍這三個字一出,唐奎整個人的jīng神都不同了,與項洵相認是跑不掉的事情,那麼,認真去獲得自己現在所欠缺的經驗,便是至爲重要的,便見他雙目一凝,眼眸中放出異樣地光亮道:“你放心吧,師傅!我曉得怎麼做了!”
……
娃娃們的賽馬告一段落,緊接下去的,便是牧場戰士之間的比拼。
牧場戰士之間的比拼有很多種,共分爲跑、跳、攀、爬、投槍、shè箭、賽馬等許多種。
因爲牧場的戰士有數千之衆,不可能人人都有上場的機會,所以,最終的名單是由chōu籤決定。
與娃娃們的賽馬完全不同,場上戰士們的比拼十分地熱烈,所有人的血液都被調動起來,整個場上洋溢着各種歡呼與打氣聲。
“什麼?這些並不是他們最強大的戰士?爲什麼?爲什麼他們不選擇最出sè的那些戰士來參加比試?難道這不是爲了鼓舞牧場的士氣而做的嗎?”唐奎皺着眉頭,傳音問道。
柳紅櫻微微點了點頭道:“你能提出這個問題,表示你確實在思考了。好好想想吧,你以爲,流雲牧場的賽馬大比只是單純地爲了調動牧場的士氣那麼簡單嗎?”
唐奎沉yín道:“不,肯定不會那麼簡單,即便是我這種新手來安排的話,也不會每年耗費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和財力來辦一場只爲了鼓舞士氣的比賽。”
柳紅櫻點頭道:“說得好!那麼,你仔細的想一想,整個yù龍寨裡,武功水準能夠及得上你的,有多少?”
唐奎搖頭道:“只怕不出十人。”
柳紅櫻又問道:“能夠及得上我的呢?又有多少?”
“……一個也沒有……”唐奎似乎若有所悟。
柳紅櫻點了點頭道:“你以爲,只憑咱們十多個人的話,可以戰勝一千個yù龍寨的兄弟嗎?”
唐奎額上冒出冷汗來道:“倘若是正面對抗的話,那絕對是沒有半點可能的事情……”
“三千個呢?三萬個呢?”柳紅櫻又問道。
唐奎終於領悟道:“想要打勝仗的話,不能僅僅依靠幾個武功高強的人,必須……必須讓全寨的弟兄們都變得強大起來!”
柳紅櫻微微點頭道:“你能夠想明白此點真是非常不錯,仔細想想看吧,jīng銳,是必不可少的,但其餘的人若是與jīng銳們相差得太遠,其實並不是什麼好事情,不但會令人產生難於追趕的頹廢念頭,也容易使他們之間的配合變得困難起來。”
唐奎擡頭望着場上的牧場戰士,可以看得出來,有些人表現得非常不錯,但有些人,跟yù龍寨的一些弟兄比起來,甚至還有些不如。
但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看得出來,場上戰士們的水平並沒有非常明顯的層次差距,每個人都在拼盡全力,只要再努力一點點,就可以排得靠前一點!
“師傅,我曉得了,也許寨中弟兄們的水平參差不齊,但是,我一個也不會放棄他們,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他們培養成爲能征善戰的戰士!”唐奎的眼中shè出堅定的光芒。
“哦?不怕有人拖你的後腿嗎?”柳紅櫻嘴角微翹,試探道。
唐奎搖頭微笑道:“我會努力讓每一個弟兄都不掉隊,讓他們可以感到壓力,但也隨時都可以看到前進的希望!我會讓他們形成一環扣一環的鎖鏈,即便成不了jīng銳,彼此之間也可以有默契的配合!”
“jīng銳之所以可以成爲jīng銳,在於他們平時的刻苦努力,在於他們付出了許多人無法付出的無數血汗,但這一切,更在於他們能夠看到自己前進的希望,一個可以達到的目標,是他們可以不斷成長的源泉。”柳紅櫻點頭道:“我很欣慰,雖然你的身上還缺少鐵血無情地氣質,但是,你對待自己士兵的大局觀卻已經超出許多領兵打仗的將軍。”
唐奎完全沒有料到竟然會得到師傅如此高的評價,不禁撓頭道:“說和做都是兩碼事,等我真正能夠做到才說吧,我覺得做起來的話,只怕非常困難。”
柳紅櫻沒有理會唐奎的手足無措,繼續道:“很多將軍的手裡都會有一支甚至兩支jīng銳隊伍,這些jīng銳隊伍將本應該分到其他士兵身上的補給和裝備盡數霸佔,他們被打造成一支強悍的隊伍,不錯,也許在攻堅時,他們可以起到極其不凡的作用,但是……這樣的將軍,多半都成不了真正的名將。”
“爲什麼?”
“強將手下無弱兵!也許從弱兵,到強兵,有一個過程,甚至很漫長的過程,但是,弱兵這個念頭,一個真正的大將軍,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有……”
……
牧場戰士之間的比賽足足持續了近一個時辰,但凡上場的戰士,無一不全力以赴,展示出自己最強大的一面,讓所有人看得大呼過癮。
時間已經接近中午,場上的氣溫總算略有升高,但所有人卻並沒有半點喊樣的模樣,因爲接下來,便是牧場場主、戰將以及執事之間的比賽了!
他們之間的比賽有:武技、馬術和箭技這三項。
不要以爲因爲靳秋是場主,所有人便會讓着他,在流雲牧場的賽場上,絕對沒有相讓這種說法,無人不是使出渾身解數。
今年的比賽與往年不同,不但是莫執事換成了秦半山,而且還額外增加了兩個人,自然便是項洵與李靖。
戰鼓開始隆隆作響,木臺上的比賽就此拉開序幕!
“武技的比鬥採取的乃是擂臺制,擂主則是場主本人,這個規矩歷年來皆是如此,所以基本上到最後能夠站在臺上的,一般都不是場主。”柳紅櫻傳音給唐奎道。
“竟然會是這樣,如此做法,不會使得場主的威信大減嗎?”唐奎皺眉不解道。
柳紅櫻搖了搖頭道:“場主要維持他的威信,除了在平時將整個牧場動作得極好之外,賽馬大比其實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機會。不要以爲輸掉擂臺便會被人看輕,實際上,歷代的場主均有一身不俗的功夫修爲,即便是牧場的戰將也不一定能夠戰勝。”
“原來是有底氣的,怪不得。”唐奎點頭道。
“廢話,若是沒有一定的底蘊,又如何能夠將如此大的牧場牢牢掌握在手中?據我所知,歷年來的牧場賽馬大比,場主至少都可以堅守住屬下們的三次攻擂,其後則會因爲真氣不繼,而失去擂主之位。”
“開始了!”唐奎摒住呼吸,雙眼圓瞪,看着場主靳秋昂首站在了木臺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