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抉擇

打發了元秀離開,豐淳方纔還平和的表情差不多是瞬間猙獰起來的,深知他脾性的魚烴膽戰心驚的勸說道:“五郎快快息怒!阿家年幼無知,也許有受人矇蔽之處也未可知,到底是同母所出的兄妹,五郎萬萬不可爲了外人損了自己萬金之體!”

豐淳一把掀翻了面前沉重的紫檀木案,切齒道:“好個杜青棠!當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竟敢將主意打到了九娘身上!”

“阿家自打開始練習騎射起,出宮的次數便大大的增加,但往玢國公府裡去,及與杜青棠見面都只得兩三回,比之那賀夷簡次數也少,這杜青棠……”魚烴方纔一聽元秀說出杜拂日來就知道要糟,元秀身爲公主,又是豐淳最愛護的妹妹,她出宮固然不受限制,但除了侍衛之外,暗衛也必不可少,這些暗衛就是連元秀自己也不知的,只是大內高手再多,最好的始終要跟住了豐淳,豐淳再怎麼疼愛元秀,派去關照她的人實力究竟要差一些,但元秀的行蹤總是清楚的,她和杜拂日滿打滿算不過見上三回——因魚烴是文華太后生前所留,豐淳便將留意元秀行蹤的任務一併交給了他,這會魚烴見豐淳爲元秀的請求大怒,心知不妙,自然忙不迭的想脫罪,開口就把責任推給了杜青棠。

果然豐淳聽了更是怒火中燒:“先前看他識趣,卻不想這老賊竟打着這等主意!覷着朕只此一妹,打着讓其侄子尚主的念頭,想讓朕就此收手?做夢!”

魚烴在旁低眉順眼的勸說道:“五郎暫歇雷霆之怒——只是阿家瞧不上王家二十二郎與韋相膝下的郎君,卻偏生開口說要下降杜家,老奴冒死說一句話,阿家年少,正是氣性兒足的時候,況且又是金枝玉葉,元后嫡出,比之尋常的公主都不同,五郎就這麼一個胞妹,文華太后也只得五郎與阿家這一子一女,想必太后在天之靈也是萬不望看着五郎與阿家爲了一個外人致兄妹不和的,五郎若是不允,卻也要從長計議!”

豐淳究竟登基數年,他掀翻了几案又當着魚烴的面發作了一番,此刻聽了魚烴的話好歹深深吐了口氣,強按住怒火,切齒道:“若不是如此方纔朕也不會忍耐到了九娘離開後才發作!但她下降杜氏之事那是萬萬不能的!當初若不是杜青棠堅持重處郭氏,沒有後來那些事情,母后焉能難產?八弟何至於夭折?沒有母后護持的這些年朕過得何等艱難,就是九娘養在昭賢身邊,薛娘子何嘗不是心驚膽戰,哪一回入口的湯水不是自己嘗過了纔敢呈上?!如今杜青棠居然敢算計到了九娘身上……朕……絕對不準!”

“只是阿家……”魚烴苦笑道,“年初時候駙馬人選的單子就擬了出來,雖然當初皇后殿下是交給了東平公主的,但阿家也曾過目,以阿家的聰慧哪裡會覷不出五郎的心意?而且先前的賀夷簡,老奴與五郎也在重玄門上看過一回,老奴壯着膽子說一句——那位小郎君不提出身,論相貌氣度,放在長安也是拔尖兒的,聽聞他追逐阿家極爲熱烈,便是這樣阿家待他也是淡淡的並不鬆口,阿家雖然與那杜拂日所見不多,可今兒才從玢國公府回宮,就親自過來紫宸殿,當面和五郎說了,顯然主意已定,阿家自小識大體,明知道五郎沒有叫杜家尚主的意思還要這樣做,恐怕……”

豐淳皺起眉,剛纔元秀才說出杜拂日的時候他就差點掀了面前几案,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個美貌聰慧的妹妹左挑右選、將他打量了好幾年的人選都斥之在外,最後偏生選了一個他最想敲其骨而食其髓的人,若是杜拂日在長安聲名在外,儼然崔風物一樣,念着元秀年少他也認了,可他若不是因豐淳對杜青棠懷恨在心,對他身邊的人多加打探了一把,這叫杜拂日的少年郎在長安壓根沒有半點名氣不說,雖然說杜青棠教導他讀書甚爲用心,但實際上此人至今不曾下過場,到如今都是個白身!

杜青棠自己無子,杜氏無房如今只剩了杜拂日一人,以杜青棠在憲宗一朝的權勢,杜拂日將來所繼承的財貨自不必說,但爵位卻不同,因着杜丹棘也只有杜拂日一子,因此杜青棠雖然撫養了杜拂日,卻不曾過繼到自己名下,一旦杜青棠身死,玢國公的爵位可想而知!

就是杜拂日將來娶妻生子後,將一子放到了杜青棠名下爲嗣孫,這樣玢國公的爵位是否能夠傳下去,也要看皇家的意思。當然這些其實都不要緊,豐淳若是想讓杜拂日尚主,就像當初彌補鄭斂的憲宗皇帝一樣,硬找個藉口冊他一個爵位,或者用別的辦法擡舉他的身份……皇家要加恩,想不榮耀都難,問題是豐淳如今做夢都盼着杜家五房斷子絕孫杜青棠不得好死,又怎麼肯把自己的掌上明珠給下降過去?

只是同胞兄妹,元秀又比豐淳小了足足九歲,豐淳對自己這個妹妹的性情自然有所瞭解,正如魚烴所言,出了憲宗皇帝的孝期後,宮裡就開始爲三位適嫁的公主預備起了婚事,但主角絕對是元秀,畢竟如今大位上面坐着的是她胞兄,就是雲州公主也只得私下裡嘀咕幾句,知道自己是絕對越不過元秀去的。

可元秀對駙馬人選全然不上心,就是主動纏上來的賀夷簡,坊間傳得亂七八糟,但魚烴使的暗衛稟告上來,元秀公主待賀六可是絕對算不上熱絡的。

原本豐淳見她對賀六不動心還鬆了口氣,如今卻恨不得她索性看上了賀夷簡——總比杜拂日好!

若這會提出下降杜拂日的是東平公主或者是雲州公主,哪怕是昌陽公主,豐淳怒則怒矣,怒過了也不回當一回事,他先不允,不允了若公主當真要下降,那下降了之後治罪起來,到底是同父異母,沒什麼可心疼的。

然而元秀卻是他唯一的胞妹,同父同母與異母究竟不一樣,尤其文華太后甍前元秀年紀小什麼也記不住,那時候豐淳卻已經十有二歲,記得親切——他雖然是嫡子,但還沒出生前就因爲信王李佳的緣故被牽累,文華太后乃是憲宗元后,中宮之主,雖然與憲宗皇帝冷淡下來,中宮的份例放在那裡,何況文華太后也不是任人欺負不還手的主兒,就是這樣,豐淳在被立爲儲君之前過得也不輕鬆——皇室中人懂事總是比較早的,很早以前豐淳就知道,如代王、齊王這些兄長,以及比他小不了多少的李儼,這些庶出兄弟若是不能承位將來只要安份些,將來總還有個王爵,但他卻不同,中宮嫡子,若是做不了儲君,一旦新君繼位,他的下場只有一個死字!而且少不得還要牽涉妻子兒女!

況且因中宮與憲宗皇帝之間生疏,豐淳見到憲宗的時候並不長,恐怕還不及李儼多些——後來憲宗皇帝格外寵愛李儼未嘗沒有這個緣故在裡面,代王和齊王都是誕在了東宮的,又比平津公主要小些,那時候憲宗皇帝還爲太子,懷宗皇帝雖然沉迷丹術不理朝政,但王太清勢大,憲宗就是才登基那兩年,對王太清也是極爲忌憚的,自然無暇親自教導這兩個活下來的兒子,到了王太清伏誅後,存活下來的便是豐淳、李儼,偏生中宮因信王之死受到冷落,連帶着豐淳也不受憲宗親近,李儼不可避免的成了一枝獨秀!

這種母子相依爲命的日子豐淳足足過了十年,才被憲宗皇帝立爲儲君,之後便搬往東宮居住,也因那些年豐淳親眼看着文華太后是怎樣爲他的前程操心,在豐淳心目之中,文華太后與憲宗皇帝讓他選一個,那定然是文華太后。

所以異母的兄弟姊妹的死活,若非爲了皇家面子,豐淳是一點也不關心,但同母的妹妹……想到文華太后臨終前殷殷叮囑他務必要照顧好元秀,他的目光黯淡下來:“方纔朕已經將九娘敷衍了過去,好在那杜家小兒是個白身,堂堂金枝玉葉雖然出閣都是下降,但也沒有下降到這種地步的說法!先將九娘穩住……”

方纔元秀提出杜拂日後,豐淳幾乎是下意識的眼前一黑!但究竟還是強撐着以杜拂日身無功名,可以着他來年開科入場,若得名次再說婚嫁,免得元秀面上無光——雖然從皇家的角度來說,若是有意讓杜拂日尚主,不論杜拂日的才學,只管把這一回的狀元擠了下來叫杜拂日上榜,以讓元秀面上光彩又如何?因此元秀聽了這個回答思忖了片刻也就同意了,但從豐淳這邊來想——這樣怎麼也能把時間拖到了翌年,否則魚烴也不會說從長計議的話了,元秀性情驕傲可不只是昌陽公主這麼認爲,她又不是蠢笨之人,若非豐淳反應快,怕是連敷衍都很難敷衍過去,豐淳是帝王,可對着同胞妹妹,忌憚着兄妹之情又能如何?

“五郎才智敏捷,想來到明年開科前九娘是不會多問了,只是五郎方纔那樣說了,恐怕九娘以後光明正大的時常去尋那杜拂日,這……”魚烴見豐淳已經大概冷靜下來,忙又提出了一個問題,夢唐風氣開放,如雲州公主與鄭緯把臂出遊、還在西市鬧出了事情被張明珠彈劾了,皇家也不過訓斥了公主一番,這還是因爲惹事又被張明珠那等人遇見的緣故,之前雲州和鄭緯出去多次,宮裡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卻是從來沒管過的,而且雲州公主既然愛慕鄭緯,接下來風聲過了,東平公主的駙馬又已指定,少不得鄭家也要接一道賜婚聖旨。

如今元秀既然已經提出了想要下降杜拂日,而豐淳雖然沒有直接答應,卻爲了安撫她說了個待開科後再議,若是元秀像魚烴擔心的那樣,乾脆直接與杜拂日往來起來,到那時候,滿長安的人豈有瞧不出端倪的道理?而且現在看來元秀和杜拂日還沒有見過幾面,就已經動了下降的念頭,若是再繼續往來下去,到時候豐淳再說不許,元秀公主豈不是更加捨不得?

這位金枝玉葉看着知書達理、氣度不俗,但讓她大鬧紫宸殿,這種事情,豐淳如今這些姊妹裡面,恐怕除了賢惠的宜安公主、優柔的東平公主與最小、這會還看不出性情的利陽公主,從平津往下,沒有一個幹不出來的,包括元秀在內。

只是別的公主鬧,豐淳也不是處置不了,但元秀他總是不太捨得,尤其想到了昌陽公主沒下降前對崔風物的種種傾慕,豐淳覺得頭更疼了。

“那杜拂日可有武藝?”

“老奴聽聞說杜青棠曾請了劍南道的燕俠爲其授藝。”魚烴一凜,立刻明白了豐淳的打算,小聲稟告道。

豐淳眯着眼:“劍南道的燕俠?你只管告訴朕他身手如何就成了。”

“老奴以爲派五郎身邊的人去不妥。”魚烴沉吟良久,決定還是說實話,“這杜拂日鮮少出門,而且……早先去玢國公府的那些人……五郎容老奴說句實話,如今既然已經將瓊王留下,實在不宜另外打草驚蛇。”

杜青棠若是一名刺客就能解決,也輪不到豐淳繼位後指使宮中高手去泄憤了,憲宗一朝想他去死的人每人一刀也足夠將他千刀萬剮,尤其是當時的藩鎮,爲了行刺杜青棠而死在長安的高手不知道出動了多少。

即使如此,豐淳繼位後,抱着試探的想法也折了不少精銳在那座看似平平無奇的國公府裡。杜拂日身邊的護衛或者沒有杜青棠那麼嚴密,但杜家五房就這麼一根獨苗,可想而知,杜青棠也不會對這個侄子疏忽了——當初藩鎮與政敵行刺杜青棠不成,豈有不打其侄子主意的道理?可杜拂日能夠從容活到今日可知,這個在長安寂寂無名的少年郎身邊絕對不簡單。

或者說他自己也不會太簡單——畢竟反過來想,杜家五房唯一的子嗣,杜青棠唯一的侄兒,以杜青棠在前朝之勢,哪怕那時候杜拂日年紀尚小,也不該如此沉默,畢竟李瑰之子李複比杜拂日可小不了多少,這兩人的父親都是公認的有才且壽短之人,在長安的名聲響亮卻恰恰相反,怕是都有所圖。

豐淳身爲人君,這些自然都能想到,他思忖片刻,慢慢的道:“那賀夷簡……究竟有多喜歡九娘?”

魚烴一怔,卻聽豐淳森然道:“就是叫九娘下降到河北去,此後難再與朕相見——朕也絕不容她與杜家扯上關係!”

這是最壞的打算了。

“老奴,遵旨!”魚烴明白了他的意思,低聲道,“老奴這就想辦法,將消息透露給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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