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一條彎彎曲曲的林間小路上,騎兵團正在兩側茂密的樹木掩護下,向西南方向急行軍。

忽然,一匹戰馬從前面飛奔而來。騎在馬上的正是團長王振祥派進平鄉縣城打探消息的偵察員。只見偵察員跑得滿頭大汗,還未來到跟前,就大聲喊道:“團長,有緊急情況。”

王振祥馬上傳令:“停止前進!”

部隊立即停在原地。戰士們紛紛跳下戰馬,向團長圍攏過來。

偵察員來到王振祥面前,翻身下馬,向團長行個軍禮,然後氣喘吁吁地說:“報告團長,有一百多名鬼子乘坐五輛汽車,從邢臺來到平鄉。平鄉城裡的敵人正在一家飯鋪裡,設宴款待新來的日軍。汽車就停在十字大街,由縣保安團爲他們放哨。”

原來,騎兵團已經於昨天下午攻佔了廣宗縣城。宋任窮隨即移駐到廣宗城裡。今天上午,他又命令騎兵團向平鄉縣城進發。聽了偵察員的報告,王振祥向身邊的政委鄧永耀問:“我們現在到了什麼地方?”

鄧永耀說:“這裡是劉莊,前面是夏莊。離平鄉城還有十五里。”

王振祥又問:“平鄉城裡增了兵。我們應該怎麼辦?”

鄧永耀說:“應該加快行軍速度,趁新來的日軍立足未穩,提前襲擊平鄉縣城。”

“對。”王振祥接着說:“同時,再派一個連火速趕到西郭橋村,炸燬通往威縣公路上的兩座橋樑,切斷威縣之敵的增援。”

鄧永耀點點頭。

……

在作了上述安排之後,兩位首長便命令騎兵團繼續前進,並加快了速度。來到平鄉縣城附近,他們將馬匹隱藏好,然後開始攻城。具體部署是:二營和三營從縣城東門進攻;一營從北門攻擊。當二營和三營從東門發起攻擊時,城門上的哨兵

頓時慌了手腳,胡亂放了幾槍便棄門而逃。

戰士們搶佔東門後,又迅速向街心衝去。

這時,飯鋪裡的日僞軍正在飲酒作樂。一個個敞胸露懷,大喊大叫;飯桌上杯盤狼藉,地上躺着兩個爛醉如泥的日本兵,機槍、步槍橫七豎八地放在一旁。縣城東門的槍聲並沒有驚動敵人,因爲他們的吵鬧聲蓋過了遠處的槍聲。

當戰士們衝到十字街向他們猛烈開火時,敵人才如夢初醒,驚慌中撞翻了桌子、凳子,蜂擁着向門外逃去。有的摔倒在地,被踩得嗷嗷亂叫;有的拚命從窗戶往外爬,被劃得頭破血流;擠不出去的就往桌子底下鑽。擠出飯鋪的敵人不顧一切地奔向汽車,企圖乘車逃跑。這時,被二營戰士點着了的汽車,火光沖天,濃煙瀰漫。敵人見此情景,又向縣城北門逃竄。

一營戰士迎頭趕到,對準只顧逃命的敵人一陣猛射。跑在最前面的二十多個敵人沒來得及喊叫一聲,就一個接一個地躺倒在地上。敵人見北門突圍不成,便又逃往西門城樓。到了西門城樓,他們憑藉堅固的城牆,固守待援。

爲避免重大傷亡,兩位首長重新調整了作戰部署。二營集中火力壓制城門樓上的敵人,三營分別從南北兩側打通房屋,攻擊城門樓。戰鬥進行得異常激烈,一直持續到下午五時,纔將城門樓上的日軍殲滅,並佔領了平鄉縣城。

隨後,騎兵團又先後攻佔了曲周、雞澤、南和等縣城。

八路軍每到一處即摧毀僞組織,協助地方黨建立戰委會和各種羣衆性抗日團體。那時八路軍的幹部不多,一般都採取“放縣長”的辦法。即佔領一座縣城就召開羣衆大會,我們派一名幹部當縣長,讓羣衆舉手表決。那時八路軍的威信相當高,又是戰爭時期,我們派的幹部沒有通不過的。

三月二

十八日,廖仲符身穿灰白色長衫,頭戴淺灰色禮帽,帶着兩個化裝成小夥計的戰士,來到威縣城北的僞軍警備第一旅指揮部大門外,向兩個哨兵說:“我是高旅長的表弟,有事要見高旅長。”

“旅長的表弟?”兩個哨兵有些懷疑,上下打量着廖仲符。

廖仲符又向其中一個哨兵笑着說:“小兄弟,你不認識我啦?我以前來找過高旅長。”

那個哨兵想起來了;馬上滿臉堆笑地說:“你等着。我去給你稟報。”說完便向裡跑去。

不一會兒,高士舉從裡面迎了出來。他連聲說:“不知廖先生到來,有失遠迎。請多多見涼。”

“高旅長,不必客氣。”廖仲符說着,便跟隨高士舉走進大門。

高士舉一直將廖仲符領到自己的會客室,讓他坐下,又給他倒上茶水,這才滿懷歉意地說:“廖先生,你什麼也別說了,我都知道了。陳司令率領騎兵大隊,一舉殲滅了威縣城東的潘村、裡村、徐村一帶的趙山峰部,接着又向東進攻,先後佔領了夏津、高唐、平原等縣城。聽說你們的另一路人馬,還攻佔了平鄉、曲周等縣城。這真是所向披靡,如秋風掃落葉一般。”

廖仲符說:“我們不光要佔領鬼子的據點和縣城,還要切斷他們的鐵路交通,使他們全身癱瘓。”

高士舉紅着臉說:“以前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辜負了你一片好意。現在我決定棄暗投明,參加八路軍,跟你們一道抗日。”

“高旅長,歡迎你!”

……

四月五日,高士舉率部起義。東縱首長將其改編爲“冀南抗日遊擊第二師”,並任命高士舉之子高西伯爲師長,李繼孔爲副師長,荊玉樓爲參謀長,宋彩芹爲政治部主任。隨後,他們便開到威縣七級一帶進行整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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