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芳兒臉色都變了,瞪着傅樂梅,臉色漲的通紅,捏着指說道:“我表哥纔沒生我的氣,他一直對我都好,只要我喜歡的,他都會給我買。”又得意的看了眼明玉,笑了起來,“反正這幾樣首飾我瞧着都還湊合,雖然比不上我表哥親自給我挑的那幾樣,算了,我都要了吧。”
明玉轉過臉去不吭聲,什麼叫錢多人傻,暴發戶也沒這麼坑爹的。
“都挺適合我的,是不是啊,明玉姐?”洪芳兒又說道,頗有些不依不饒的架勢。
明玉笑了笑,看着拿首飾一件件往身上比試的洪芳兒,笑道:“我瞧着不合適。”
夥計拿了面銅鏡舉在洪芳兒面前,洪芳兒正美滋滋的欣賞着,乍一聽到明玉這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看着明玉問道:“你說什麼?”
明玉擡高了聲音,依然面帶和煦的微笑,語氣親切,彷彿是與閨蜜出門買東西,“我說這些首飾都不合你!”
洪芳兒臉色頓時就不高興了,然而轉眼間又得意的笑了起來,“你說這話,不過是因爲你買不起這些上等貨罷了,這麼說我有意思嗎?你老覺得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雖然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算了算了,明玉姐,這裡的首飾你看上哪樣了,算我賬上好了,當是我對你賠禮道歉了,還不行?”
這口氣大的······明玉上前一步,笑的誠懇·“我是真的覺得不適合你,你頭太大,插上這支金步搖,活像是一個蹴鞠上鑲了個銅把手,你肩膀太塌,比十歲上下的黃毛丫頭好不了多少,戴這鳳凰銜珠釵子,走到大街上人家肯定以爲是哪家婢子偷戴了主母的首飾。還有啊,你看看你這手·這胳膊,又黑又粗,一條胳膊頂別人兩個,跟個六十靠上的姑太太似的······這金剛石手鐲塞的進你胳膊裡嗎?”
傅樂梅早就笑彎了腰,徐明燁站在門口遙遙的往店裡看了一眼,笑着站到了一邊,女孩之間的戰爭,他不方便參與。
“就是就是。”傅樂梅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看着臉色鐵青的洪芳兒,熱情的勸阻道:“洪姑娘還是別浪費這些銀子了·雖然說花的不是自己的錢,不心疼,可你表哥的銀子也不是天上颳風刮來的啊!”
洪芳兒氣的嘴脣都哆嗦了,心裡卻是把明玉的話記上了心,再沒拿桌上的首飾往身上戴,她確實長的不好看,從小幹活胳膊粗,風吹日曬的皮膚也不好,如今過上了好日子,就愈發的想要戴好首飾·想要買好衣服,忘卻她從前的苦日子。
“誰說那不是我的銀子?”洪芳兒忿忿然說道,盯着傅樂梅和明玉·咬牙切齒的說道:“誰敢說那不是我的銀子?我表哥的就是我的!我樂意怎麼花就怎麼花,輪得到你們管?狗拿耗子!”
明玉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正色說道:“我不過是好心,不管你從前做了什麼荒唐事,念在你叫我一聲明玉姐的份上,好心提醒罷了·省得日後陸大人娶了夫人,表嫂進門後·第一件事就是跟你算總賬!”
誰家的銀子都來的不容易·就是富貴如一品國公,家裡的姑娘都沒有洪芳兒出手這麼闊氣的·只買貴的不選對的。等日後陸夫人進門,這洪芳兒的好日子恐怕就到了頭·陸灝願意看在他娘和姑母的份上供養洪芳兒,可不代表未來的陸夫人會賣洪芳兒的面子。
“要你管!”洪芳兒不以爲然,即便是表哥娶了正室,她也不怕,將來她會是表哥的貴妾,有舅母和表哥在,那女人能把她如何了?
然而洪芳兒表現的底氣十足,不願意在明玉跟前露了怯,卻再沒碰過自己剛挑的幾支最貴最好的首飾了,被明玉那麼一說,她也覺得不適合自己,好像自己頭真有那麼大,肩膀塌,手臂又黑又粗似的。
“把這些都包起來。”洪芳兒衝夥計喝道,十足的有錢人做派,“送到陸府上去。”
夥計就怕洪芳兒被明玉那麼一抨擊,就拉下臉子不買了,此刻聽洪芳兒這麼一說,立刻笑逐顏開,利索的應道:“好咧!還是洪姑娘有眼光,您選的這幾樣,可都是我們店裡最好的師傅打出來的,宮裡的娘娘都喜歡我們師傅的手藝呢!”
洪芳兒矜持而得意的笑了笑,看了明玉一眼,昂首闊步的先走了。
傅樂梅看着洪芳兒遠去的背影直搖頭,傅家雖然結構簡單,沒有什麼小妾庶子的,可她從小在這個圈子裡長大,那些大戶人家主母整治表小姐、小妾的故事聽了見了不知道有多少,陸灝勢必要娶一個孃家得力的夫人的,像洪芳兒這樣缺心眼的,未來的陸太太能容忍她活着,給她口飯吃怕就是不錯的結局了。
見洪芳兒出去了,臨到門口時還瞪了眼徐明燁,徐明燁懶得同她計較,便進了店,笑道:“你們在說什麼,說了那麼久?”
一看到徐明燁,傅樂梅臉上就忍不住泛起了甜蜜的微笑,對徐明燁說道:“先前我還老擔心明玉跟着司馬宏嫁到西北後,會被人欺負,現在看來都是白擔心了!”她這小姑子戰鬥力強悍着呢,比她強多了。看那洪芳兒,氣的臉色都變了,卻又發作不出來的模樣,真是解氣。
徐明燁忍不住挑眉,神色間頗爲自得,“那當然了,也不看她是誰的妹妹!”那是他的妹妹,從小跟他鬥智鬥勇出來的,能差了嗎?
明玉忍不住抗議了,這夫妻倆一唱一和的,好似她是哪來的潑婦,最會吵架一樣。
“好了好了,不說了,別忘了正事。”傅樂梅拉着明玉表示議和,對店裡的夥計笑道:“我們來想請白師傅給打一頂鳳冠,嫁姑娘用的,不知道白師傅可有空?”
夥計爲難的說道:“這位夫人,最近成親的人多,都指名要白師傅打,都排到年前去了!”
一聽那白師傅的手藝這麼搶手,明玉連忙對傅樂梅說道:“也不一定非要他的吧,我們換家店好了。”
傅樂梅用力的按了按明玉的胳膊,出嫁是一個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哪裡能將就湊合了?作爲她最好的朋友,她也想給明玉事事都準備最好的。
“反正我們也不急。”傅樂梅笑道,“正月前打好就行,不耽誤出嫁的日子。”
夥計一聽,便痛快答應了,“那成,您幾位這邊請,先選選款式。”
所謂的選款式,就是店家請人用工筆畫了各式鳳冠的模樣,做成了一本書的樣式,客人翻着看,喜歡哪款,就量了尺寸打哪一款。
明玉和傅樂梅慢慢翻着,傅樂梅嘰嘰喳喳的給明玉指點當年她大嫂戴的是哪一款,她戴的又是哪一款,徐明燁不耐煩聽兩個女人討論這個話題,躲在一旁喝茶等着。
這會上,一直在另一個櫃檯看首飾的小姐悄悄帶着丫鬟出去了,徐家人說話的時候未顧忌到別人,只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罷了。
這位姑娘一出門,顧不上回家,直接奔去了鄧國公府,遞了帖子說要見#阝珍珠,#阝珍珠倒是和她還算相熟,宴會上常跟着她們一處玩,遞來的名帖上寫着六品昭宣使余文東,是她父親的帖子。因爲余文東官職不高,#阝珍珠對這位餘小姐也不是很瞧得上眼,此刻聽來通稟的丫鬟說,這位餘小姐有要緊事要告訴她,關於徐家那個徐明玉的,她不由得詫異了,連忙叫人把餘小姐給請了進來。
餘小姐進來後,讓#阝珍珠屏退了屋裡伺候的人,對鄧珍珠小心的說道:“我今個兒在白記銀樓買首飾,碰到了徐明玉,跟那個傅樂梅一起,先是和陸大人的表妹····…就是那個叫洪芳兒的,一通好吵,說那個洪芳兒長的醜,襯不起來那些首飾,把洪芳兒氣的······”
#阝珍珠不耐煩了,洪芳兒本來就是上流社會無聊時拿來消遣的笑料,要是再鬧了比如喝洗手水這樣的笑話她樂意聽,別的就算了。“說重點!”
餘小姐連忙說道:“後來洪芳兒走了,我聽他們話的意思,要找白師傅給徐明玉打出嫁用的鳳冠!”她前面鋪墊這麼多,就是怕後面的事情鄧珍珠接受不了,還真是難伺候,不領會她的好意。
鄧珍珠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就這事?她要嫁人了?誰娶她啊?”隨即眼珠一轉,刻薄的笑道:“倒也是,好不容易能嫁出去了,找到了個願意娶她的男人,總得好好慶祝一下,怪不得要去白記打鳳冠!”
“不只是這樣。”餘小姐急了,“我聽他們的意思,徐明玉是要嫁到西北去,嫁給安西侯爺!”
#阝珍珠腦袋空白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皺眉說道:“許是聽錯了吧,隔的那麼遠。徐家肯定要將徐明玉遠嫁的,京城裡誰願意娶她啊?”
“我聽的清清楚楚!”餘小姐見鄧珍珠不相信她,連忙強調,“除非安西侯爺不叫司馬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PS:感謝dhiwee′bwnnwkang金魚T右月左日′小馬的粉紅票~~b感謝jjaB129的平安符,感謝caalsake的香囊,感謝小馬的桃花扇,太感動了,小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明天加更感謝支持小宅的筒子們,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