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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歷不明,指的是呂絮兒是外室生養,不被正宗的呂家承認,沒有上過族譜,就是私生子。這話說的就十分的刻骨了,呂絮兒臉皮再厚,也受不了自己欽慕的男子如此說自己,這句話對向來心高氣傲的呂絮兒的衝擊,足夠讓她對司馬宏有多少愛就轉化爲多少恨。
然而倘若呂絮兒是個聰明點的,或者是有點臉皮的,就應該同時下多數臉皮薄的姑娘家一樣,捂着臉哭着跑出去,或許還能得到一絲同情。可她偏偏不是一般姑娘家,在一瞬間大腦空白過後,她羞惱無比,她是呂統帥的女兒,哪點不如別人了?
她這段時間,伏低做小裝的一副溫柔善解人意的模樣,時刻收斂着自己的脾氣,裝的又累又辛苦,結果吧,被人照臉上打了!在呂昇的庇護下,呂絮兒這麼多年都是橫着走的,所有被司馬宏罵了之後,呂絮兒沒有跑出去,反而越過了破碎的酒罈子,帶着憤怒的指責,大聲哭道:“你居然這麼說我?你居然這麼說我?我哪點不如別人了?你……”再嫁首發
她原本想說“你瞎了眼吧”,後來聰明的閉嘴了。
眼看呂絮兒的手指就要指到他胸膛上了,司馬宏陰沉的臉色幾乎能擰出水來,他能如此容忍呂絮兒,完全是看在呂昇的面子上,如今呂昇已經卸下了軍中大部分的權力,很可能過些日子直接被召回京城養老,呂絮兒若是聰明點,就該夾起尾巴做人,不過很顯然,被慣壞了的呂絮兒沒這個頭腦。
白毫和林輝等人慌忙上前拉住呂絮兒,笑嘻嘻的打着圓場,“這不是話趕話趕上了麼!大家都是爽利人,哪能這麼計較呢!都這麼晚了,侯爺也喝多了,我送呂姑娘回家歇着去!”
呂絮兒呸了一聲,新仇舊恨一起涌了上來,用力的甩開了想要拉開她的白毫和林輝,毫不掩飾臉上的鄙夷之色,從前不過是爲了能接近司馬宏,她才自降身份肯同這羣地位低下的粗漢們交往,都什麼時候了,還想拉她,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滾開!”呂絮兒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就你們?也配……”
話還未說完,司馬宏騰的站起了身,撥開了擋在呂絮兒前面的林輝,冷冷的看着呂絮兒,那眼神陰冷,如刀子一般,呂絮兒心裡頭怵的發麻,別人不知道他的手段,呂絮兒是有所耳聞的。
“我先……”她想說先回去,話還沒說完,司馬宏就飛起了一腳,將她重重的踹了出去,往後飛了兩三米,才跌落到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即就捂着被踹到的大腿,大哭起來,這次是真哭,痛的。
白毫等一干人目瞪口呆,方纔呂絮兒說話行事太過傷人,她躺在地上嚎哭竟也沒一個人去扶她,任由她在地上躺着。
司馬宏冷冰冰的盯着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呂絮兒,開口了,隱隱有咬牙切齒的意味,“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對我的兄弟這麼蹬鼻子上臉?你去問問呂昇,問他身爲統帥,敢不敢對我兄弟們有一聲不敬的?再有下回讓我知道了,我把你吊起來打!你不是誇口你老子很厲害麼?那就看看他敢不敢來給你求個情!”
編排明玉的事放到一邊,白毫林輝他們都是隨着他在戰場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就是個泥捏的土人,也斷不容忍有人這麼作踐他們。
白毫等人大氣都不敢出,知道他這是惱火大了,司馬宏脾氣並不怎麼好,但他從來不打女人,也不殺女人,即便戰場上俘虜了韃子女人,除了女細作,他都放回去了。呂絮兒這打,估計是司馬宏生平第一遭對女人動手。
呂絮兒覺得自己的腿都要斷了,司馬宏多厲害的人,他一腳踢在她腿上能把她踢飛出去這麼遠,可見是使了大力氣的。
“我……”呂絮兒流着眼淚,捂着腿,痛的話都說不囫圇了,“我腿要斷了,你……你也落不到好!”
司馬宏冷笑了起來,彷彿在聽一個笑話,越過衆人朝呂絮兒走去,點頭道:“呂姑娘倒是提醒了我,你要是腿斷了,是我司馬宏的錯,這樣也能賴我們司馬家一輩子,是不是?”
說着,走到了呂絮兒的身邊,蹲了下來,笑吟吟的看着她,眼裡卻是泛着寒光。
呂絮兒是真的怕了,她一直覺得,因爲她父親的關係,她在司馬宏面前跟別人是不同的,司馬宏不說多寵着她,至少也得高看她一眼,現在看來,好像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沒有。”呂絮兒流着眼淚搖着頭,“真沒有……”就算有,現在也不敢了。
司馬宏笑了笑,搖頭道:“這可不行,萬一你的腿傷到了,可就是我的錯了,我司馬宏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還是敢作敢當的。”
司馬宏的聲音分外的溫柔,可聽到呂絮兒耳朵裡,卻硬生生的聽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味道。再嫁首發
天生辨別兇吉的本能還在,呂絮兒慌忙搖頭,“不,不用,我沒事。”
“那怎麼行?”司馬宏笑道,在呂絮兒驚恐的目光下,從靴子筒裡掏出了一把匕首,拔了出來,鋒利的匕首在黑夜裡閃着寒冷的白光,“剛我踢傷你哪裡了?是這裡嗎?”網不跳字。司馬宏用匕首輕輕按了按呂絮兒的腿。
呂絮兒嚇的渾身跟篩糠似的哆嗦,瞪大眼睛看着司馬宏,“你想幹什麼?我爹……我爹……”她還想擡出呂昇的旗號震懾司馬宏,可呂昇遠在西安府,這個司馬宏瘋起來沒人能拉的住他,之前在她看來都是優點的司馬宏,無疑像是個催命的無常。
“負責任啊。”司馬宏語氣尋常,用匕首尖點了點呂絮兒的腿,“是這塊吧,我把這塊被我踢傷了的肉割下來,是我司馬宏對不住這塊肉,害它受傷了,以後我給它供奉香火,就留在我們司馬家一輩子,你說好不好?”
好個屁!呂絮兒想罵人,可她現在一句成形的話也說不出口,司馬宏那架勢,活像是要從她身上剜下來一塊肉似的,冬夜裡的冷風呼呼的颳着,呂絮兒瞪着那寒光閃閃的匕首,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別殺我……”她嗚咽了起來,怕的在地上蜷縮成了一團,被割了肉,即便不疼死,也撐不過幾天,遭了無盡的痛苦折磨後死去,她是見識過那些戰場上被擡下來的傷兵的。
見司馬宏教訓的差不多了,白毫走了過去,對司馬宏小聲說道:“爺……”接下來的話他沒有明說,他只是來給司馬宏提個醒,鬧的太過,呂昇面子上過不去,肯定要想辦法找事,呂昇就要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司馬宏站了起來,淡淡的看了一眼地上蜷縮着的呂絮兒,將匕首重新放回了靴筒裡,對白毫說道:“帶下去問,問清楚那些不乾不淨的話都是聽誰說的?”
“要是……呂小姐不肯說呢?”白毫在司馬宏耳邊遲疑的問道。
司馬宏冷笑了一聲,扭頭看了眼白毫,“你之前怎麼叫人開口的,那就一樣一樣的招待呂小姐,呂小姐不是自稱巾幗英雄麼,想來挺過三四樣是沒什麼問題的。”
白毫低頭稱是,呂絮兒身份特殊,不是那些韃子派來的細作,審訊的手段不見得能用到呂絮兒身上,但要是司馬宏點頭了,那他就無所顧忌了,什麼呂昇統帥,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他只聽侯爺一個人的。
然而他彎下腰,手還沒捱到呂絮兒的衣裳,呂絮兒就殺豬一般尖叫了起來,驚恐的叫道:“我說,我說!”那些審訊的酷刑,就是身強體壯,像熊一般的韃子漢子都承受不住,何況是她一個弱質女流?
“誰?”司馬宏立刻問道,眼神陰沉,拳頭也捏了起來。
呂絮兒不敢隱瞞,“是許肆的太太跟我說的!”
許肆的太太?沒聽說她和明玉有仇啊!司馬宏皺眉,突然瞪着呂絮兒喝道:“胡說八道!差點被你騙了!許肆是從南方來的,根本沒去過京城,他婆娘打哪裡知道的這不着三四的謠言?”說罷又掏出了匕首,作勢就要往呂絮兒腿上扎。
呂絮兒哭的眼淚鼻涕糊成一團,捂着腿拼命的往後蹬,企圖離司馬宏遠一點,搖頭哭道:“真是她,就是搬家請客那一天,她旁邊還有個婦人,我不認得,說有能拿捏住徐明玉的把柄,我就知道了。”
原本她想說自己無意間偷聽到的,也好減輕自己在司馬宏心中的罪過,可轉念一想,司馬宏要是找到了許肆的夫人,供出自己早晚的事,還不如老實交代了。
司馬宏靜立沉默了良久,夜裡的風越來越冷,呂絮兒在凍的冷冰冰硬邦邦的地上直打哆嗦,卻不敢站起來,她的丫鬟也被劉嫂子帶領兩個身強體壯的僕婦捆了起來,連個扶她的人都沒有。
“爺,這事……怎麼辦?”白毫上前一步,試探的問道。。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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