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煙雨樓中默然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眼前似乎還閃現着剛纔哪個女子的瘋狂舉動,那種幼稚的傻笑,讓我很有些觸目驚心。
一個原本正常的人就這樣被活生生的逼瘋了,這是正常的嗎?或者說,他們已經將這種事情當成正常。也許我很殘忍,但是我的殘忍只是爲了我的目的服務,他們這些人的殘忍到底是爲什麼?難道就是滿足他們心底那種變態的**嗎?人心其實是最難掌握的東西,因爲它永遠都不會知足,你甚至不明白它到底想要些什麼。
一個人也許會有某樣感情存在,但是因爲共同的目的而走到一起的集團卻不會有半點感情,因爲這個時候利益永遠都是第一位的。
這個女子其實就是這樣一個觸犯了利益集團的犧牲品,她不能見容於那些拿禮儀當做維護自己私慾的集團,又沒有力量進行抗爭,所以就只能被犧牲掉。
反過來看,我不是一樣嗎?爲了維護我這個集團的利益,對那些反抗我的人進行不留餘地的圍殺,這些都表明,在政治的立場上,永遠都只有血淋淋的利益存在,只是大家都習慣於標榜自己的正義,而刻意去忽略了這些東西的存在。
心情鬱悶下,我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對着同樣表情黯然的風飄然說道:“你知道這些以詩書禮儀自居的儒生最會做的事情是什麼嗎?他們就是顛倒黑白的爲自己私慾進行服務,做着心口不一的事情。就拿哪個被世人標榜的‘道德先生’朱熹來說。
他拼命鼓吹什麼‘去人慾,存天理’,認爲人的物質**和對生活的享受是一種罪惡,是都應當捨棄的,一個人應用所謂的禮儀來規範自己的行爲。這樣的人照說是不會爲了自己的私慾而進行不法勾當的,可是不然,此人先是霸佔了別人死後的家財,然後引誘兩個尼姑做妾,還帶出來炫耀。主理長沙的時候爲了多收賄賂,故意將朝廷的赦書藏匿不發,結果讓許多本來可以不判刑的人被判了徒刑。知漳州的時候,他用種種不法的手段巧取豪奪了大量的古書佔爲己有,認爲自己才能保全這些古書。
這些都還罷了,更讓人難於置信的是,他在浙東做提舉的時候,說自己這裡受災,向朝廷要了大量的錢財糧米,結果他將這些錢財糧米都分給了自己的門徒,將那些真正受災的百姓撇到一邊。有一次,他爲了霸佔人家的產業蓋房子,竟然夥同他人將人家治罪。開門課徒,本來應當是一視同仁,可是他招收學生的時候卻偏偏要多收那些富家底子,其目的還不是爲了多要點學費。不過這些都還不算什麼,據說每年各地那些信奉他的人都要給他上繳一筆錢財,數目有好幾萬之多。
此人不僅自己做事充滿私慾,而且教導後人也無方。他的幾個兒子偷了別人的牛,殺了吃肉,本來這是重罪,可是他卻將這些事情給隱瞞了下來,意圖想矇混過去。他的大兒子死了好長時間,可是後來他的大兒媳卻被人傳出有了身孕,當時在他們家可以隨意接觸到他兒媳的男人中他是最有嫌疑的。
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做出來的,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每天還拿着《中庸》《大學》提倡什麼廉潔,修身,寬恕,齊家,治民等等惑人耳目的話語,還被人稱爲道德上的楷模。說一套,做一套,和孔子是一個路子出來的,用這樣人的學術做爲治國的理念,除了可以培養一大批虛僞奸詐的官僚外,還能有什麼用?
決定國家命運方向的雖然是戰爭,可是毀滅國家的卻是這種思想上的毒藥。你說我要如何處置這樣的人?”
風飄然眼中閃過深深的疑惑,似乎有些不明白我爲什麼要和她說這個,過了一會兒才接道:“公子聰明睿智,又何需要飄然說話。”
我聞言,淡然一笑:“聰明睿智的是神而不是人,既然儒家理學最終不能讓國家興盛,那麼我就要仿效當年的漢武帝,反其道而行之,罷黜儒家,重興百家。只要是對國有利,就算它是世人眼中的歪道邪說我也要用,對國無用,就算他是玉皇大帝說的話我也要堅決的廢除掉。我就不相信,在我的刀劍之下就不能讓這些人給我乖乖的按照本王的意圖行事。”
也許是我語氣中流露出一種殺氣,風飄然勸慰道:“公子何需如此自傷?哪個女子的事情又不能怪公子,一切都已經如此,公子還是看開點好。”
我沒有再說什麼,站了起來,走到窗戶邊望着遠處的湖光水色,默然出神。直到我聽到彩雲高聲的呼叫,我才轉回頭看着正非常高興走過來的彩雲。
招呼她和吉田貞坐下之後,我隨意的問了她幾句話,知道她們只是在街道上閒逛了一番之後就沒再多問什麼,給風飄然打了個眼色之後就問起她一些姨娘的情況,並讓她回建康以後抽個空回去看看姨娘等等,沒有半分涉及到我剛纔看到的事情。
後來還是彩雲的輕聲提醒,我才注意到我有些冷落了吉田貞,不過還好,風飄然卻和她談的很愉快,讓我不至於太過失卻禮儀。只是我發現了好幾次吉田貞都在偷偷的望我,似乎是在觀察我什麼。這讓我心中升起警覺,對這個倭國,我可是從來都不敢放鬆的。看樣子,這個吉田貞也並非那麼單純,就不知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時間就在這種情況下悄悄的滑落過去,當我被提醒要吃飯的時候,我才醒覺過來,讓煙雨樓隨意的來了幾樣不算很貴的菜餚之後,笑着對桌上的諸位女士道:“我這個人一向沒什麼餘錢,委屈諸位姑娘,等回建康之後我讓念雪請大家吃一頓,不過還是一般的菜餚,可不是什麼山珍海味的。”
彩雲和風飄然都知道我對飲食並不是很講究的習慣,但是吉田貞顯然是不知道,看她睜着不能相信的眼睛望着我,就知道她到現在都還不相信我會請她吃這麼便宜的酒席。
我也不想解釋這個事情,其實我到煙雨樓的最大目的只是爲了看看風景人情散散心,至於其他的東西,我並不是那麼在意,更何況以前就對皇宮奢華糜爛的生活感到有些厭煩,現在我能做主了,更不會重蹈覆轍,再次將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強加給自己。
等煙雨樓的掌櫃將菜端上來的時候,我發現多了好些我並沒有點的名貴菜餚。
心中明白這是這個掌櫃對我的討好舉動,想了一下,我阻止住這個掌櫃將菜餚端上桌子的舉動,威嚴的問道:“我點過這些菜餚嗎?”
掌櫃陪着笑臉說道:“殿……公子能到我們小店用餐,這是我們小店的福分,這些東西是小店給公子的,以表示小店對公子的敬仰。只是小店簡陋,做的不比公子那裡,還請公子見諒。”
我看了看面前這些色香味俱全,讓人一見就口水直流的菜餚,淡然的說道:“你到是有心,我今天不想因爲這件事情掃了興致,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自己將這些我沒點的菜餚端走,再就是我讓人將這些菜餚送入你的肚子中,讓你知道我的話是否可以讓人隨意更改。”
這個掌櫃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住了,好半天才尷尬的說道:“是小的失禮,小的這就端走,請公子原諒,請公子原諒。”說完。就低聲催那些夥計將這些菜餚端走。
從密室中的資料上我知道這個煙雨樓其實也是天邪宗的一個秘密產業,也就是我的產業,所以並不想做的太過分,但是卻不能讓這些人以爲我的話是可以讓他們隨意曲解的。
看着掌櫃將這些菜餚都端走之後,我才說道:“你下次不要再自做聰明瞭,本公子不是那種需要別人爲自己做主的人,明白嗎?”
“明白,明白,小的全都明白,是小的多事,請公子原諒!”
“不要再行禮了,你走吧。”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看到這個掌櫃誠惶誠恐的離開之後,我纔對那些沒有說話的女士說道:“現在的人總是喜歡自作聰明,來,你們都來嚐嚐這些菜餚,看樣子做的挺不錯的。”
在我的帶頭下,這些女人也紛紛動筷,姿態文雅的品嚐着這些很平常的菜餚,特別是吉田貞,更是用一種女子特有的嬌柔演示出一幕美人進食的畫卷,讓人看的砰然心動。
因爲大家話語比較少,這頓飯吃的很快,彩雲是第一個放下筷子,然後就和她後面站着的哪個金鳳柔說了些話之後,就對我說道:“表哥,我想讓李大哥也到嘉興來,不知你覺得怎麼樣?”
我剛好吃完,放下筷子後接過菊送上來的茶水喝了一口,纔不緊不慢的說道:“他們是你的親衛軍,你決定好了。如果願意,你也可以將他們帶到那邊去。”
聽到我這話,彩雲明顯的露出高興的神情,說了聲謝謝之後就去寫了封信,讓我設法交到李明全的手上。
我將這封信交給菊,讓她去辦理此事,然後看到大家都吃完,我就讓人來將這裡收拾了一下,使人弄來那種南湖特產的菱角招呼大家享用起來。
邊吃邊聊沒多久,丘山望雪就匆匆而來,看到我和彩雲,她先行完禮之後就低聲說道:“屬下已經按照殿下先前的吩咐去將林家那些人抓捕起來,請問殿下想要如何處置他們?”
我將手中的菱角放下之後,淡然的說道:“很簡單,凡是同意將哪個可憐女子拉出來遊街的人統統抓起來,先打一頓,然後也去遊街,罪名就是不遵法令,濫用私刑。另外,讓他們林家出錢負責哪個女子的下半生生活,讓他們一次性的付清。還有,你藉着懲辦林家的這次機會去調查這個女子私通的詳細的情況,如果是有冤屈,將爲首之人重重懲治,可殺一儆百,不要姑息。”
丘山望雪表示明白之後,突然又說道:“殿下,屬下有一事相求!”
我有些疑惑的望過去:“你有事?可以在這裡說嗎?”
丘山望雪很爽快的說道:“此事並非什麼秘密,只是需要殿下下令才行。”
我笑了笑:“你說吧,本王聽着。”
丘山望雪看了我一眼,然後平靜的說道:“殿下可能聽說過,先祖的兵法是一個少林的俗家弟子所歸還。這次屬下在嘉興無意中撞見此人,他對屬下說了一個請求,屬下覺得不能做主,所以想請殿下說話。”
“要本王說話?說什麼?”
“此人想從軍,屬下不能做主,所以想請殿下幫助。”
又是要從軍,怎麼最近這些人都是削尖了腦袋要往我軍隊中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我的威望真的有這麼大嗎?
疑惑中我問道:“你知道他爲什麼要從軍嗎?”
丘山望雪瞭然的說道:“金國辱我大宋這麼多年,只要是有點志氣的宋人無不思報仇雪恥。以前是因爲朝廷無能,讓他們報國無門,但是現在殿下大敗金人,並整頓吏治,改革軍政,讓這些人看到了希望,所以他們都想在殿下這裡求的一席之地好一展所長。
殿下可能是不瞭解,現在想方設法要加入殿下這邊的人可以用車拉,這次來參加嘉興比武大會的江湖中人,估計有十分之一都是衝着殿下來的,屬下那邊這些天要求參軍的人是絡繹不絕,屬下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想想我遇到和看到的幾個人的情況,我也覺得現在確實有些問題,這些人志氣可嘉,而且這其中肯定有不少真正的人才,我不招收新兵的本意是不想讓已經過於龐大的軍隊又百上加千,但是因爲這樣而讓那些真正可堪大用的人才流失掉,是不是有些因噎廢食。
僅僅從那些義軍中,我就收羅了數千可堪使用的人才,以大宋這裡的情況,只怕人數還會更多,如果能夠讓他們爲我所用,我的實力肯定會比現在更要堅強,而且現在我的大清洗之後也需要新人來填補,是不是改改我的命令?
考慮了一下,我點點頭道:“事情似乎比本王想的要嚴重些,這樣吧,本王下一個告示,讓那些真正學有所長的人不要報國無門。菊,你拿筆紙來。”
提起毛筆,面對鋪好的白紙,我略微思考了一番,然後揮筆寫下:
“淮王趙昀爲使江湖志士報國有門,在野賢達治世有途,特曉諭天下軍民等知悉淮王招募事宜,舉凡有下列才慧之一者無論男女都可前來報名,經考覈之後可委爲相關的職位,成爲淮王之屬下,爲國出力。才慧條件羅列以後:
其一:深通兵法,腹有韜略,可爲大將者;
其二:武勇過人,猛冠三軍,可爲先鋒着;
其三:武藝出衆,才能傑出,可爲散騎者;
其四:知曉天文,善佔風侯,可爲策劃者;
其五:地理嫺熟,知曉險易,可爲嚮導者;
其六:心術公平,爲人正直,可爲掌法者;
其七:機變精明,動能料事,可爲參謀者;
其八:語言便捷,說能動人,可爲外交者;
其九:精通算法,毫釐不差,可爲掌書記錄者;
其十:博學多藝,通曉政事,可爲執事顧問者;
其十一:經驗老道,手段高明,可爲執法者;
其十二:通曉醫學,手藝高超,可爲國手者;
其十三:機動靈活,探聽機密,可爲間諜者;
其十四:掌管錢糧,出入有據,可爲帳房者;
其十五:神機工巧,建築設計,可爲工匠者;
上列才慧就爲此次淮王徵收天下之士之準則,望各位有才華志氣者勇於到建康登錄,考驗之後,果稱其實,立即重用,不拘資格,不拘門第,只要能盡心王事即可。他日立下功勞,必重嘉獎,封侯拜相,也在其中,男女不限,一視同仁。以此告示,曉諭通知。”
寫完之後,自己看了兩遍,發現挺不錯的,就讓彩雲等人也過來看了一下,大家都覺得沒什麼問題之後,我才讓人將這份告示拿回望湖莊,讓吳武看過之後就蓋上我的大印發布出來,並命人抄摹之後給天下州縣都發上一份,用這種方式來獲取那些報效無門的在野之士的效命。
做完這個,我又給建康去了封命令,讓他們儘快分出人手來做這個事情,並非常鄭重的告訴他們,這個事情關係重大,決不能兒戲。
等丘山望雪興高采烈的離開之後,我對彩雲的詢問糊弄過去,然後在煙雨樓中討論一會兒這次招募的佈告到底會成效如何之後就決定回去。臨走的時候,我發現整個煙雨樓已經沒有任何客人,同上次一樣,這裡也成爲我一個人專用的酒樓。不用說,是這個掌櫃爲了我而將別的客人給弄走了。
對此,我也無可奈何,畢竟權利這東西只要你沾了身,那麼這些事情就是不能避免的,光靠說並不能改變什麼,但是因爲這種事情而去治罪別人似乎也說不過去。
搖搖頭,對着煙雨樓的掌櫃哼了一聲,然後就快步離開這裡。穿過大街,在許多人疑惑的目光中,急速的向着望湖莊而去。
回到望湖莊的時候,吳武已經讓人在抄寫我的那份‘招賢令’,看到我回來,他連忙行禮說道:“殿下這份招賢令可說是當今在野之士的一份濟事良方,相信要不了多久,殿下這裡一定會是人才濟濟,羣英盡至。”
我淡然說道:“濟事良方不敢說,只是讓有才能之人報國有門而已。現在百廢待興,一些朝廷留任官員已經不堪使用,希望這些人中能有真正治世救國之人,能讓我神州百姓過上幾天安生的日子。”
吳武灑脫的一笑:“以殿下的睿智,殿下心願總有實現的一天。只是這個上面說及男女都一視同仁,殿下是不是太操之過急?”
我呵呵笑道:“你還說本王操之過急,你沒看本王身邊這些女將們的表現嗎?要不要讓你同他們去說說,對了,金鳳柔是最贊成本王這個做法的人,你先去說服她如何?”
吳武尷尬的一笑:“這個,殿下聰睿,屬下不及也。此事可以按照殿下的意圖去辦,到是明日金國使節就會到來,不知殿下有什麼安排?”
我看了他一眼:“你先接待一下他們,探探他們的底牌如何?至於我們這邊,維持現狀,讓金國用書面協議將西線四路歸還我們,這樣就行了。”
吳武猶豫了一下才問道:“如果金國要和我們修訂永世和好的條約,殿下覺得如何?”
我冷哼一聲:“永世和好?他們如果想這麼做,你就答應好了,加上一條,金國世代向我們大宋稱臣,並將以前所佔大宋領土盡數歸還。如果他們能答應,我們就如他心願又如何?”這種情況根本就是不能實現的,我這麼說只不過就是爲了敷衍一下他們。
吳武明白了我的意圖,就沒再問什麼,督促人認真的寫着‘招賢令’。我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無趣,就交待了一聲,離開這裡,前往密室繼續看天邪宗過往的一些事情。
到了入夜時分,我接到兩份呈報,一份就是被修紫暄等人剿滅的那批倭人確實是爲刺殺吉田利家而來,他們並非是從倭國本土而來,而是從琉球過來的。倭國據說以經商爲名已經在琉球建立了一個據點。
另外一份就是根據諸多現象斷定,金人確實是有一支高手混入了嘉興,而且他們並沒有藏匿在城外,而是藏匿在嘉興城中的一所妓院中,人數不詳,但是估計不會超過二十人。
這個情報讓我精神一震,金人犧牲了那批倭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現在還不清楚,但是配合赤雄烈對我的刺殺肯定是他們一個重要目的,既然這樣我就不應該對他們再有所顧忌,以殺止殺,讓完顏雲花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可以任憑她撩撥的軟蛋。
基於這樣的考慮,我決定將這批金人盡數殺死,然後宣之以衆警告完顏雲花。
想了想自己手中的人選,我讓人將戰天豪叫到大廳來。
“戰天豪見過殿下千歲!”
“不用多禮,這次本王叫你來是有一個任務需要你去辦。你剛來本王這邊,本來是不應當讓你去出這個任務,可是此次任務關係重大,非一武功高強者不能勝任,不知你有沒有信心完成?如果你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殿下太小看天豪了,天豪既然肯跟隨殿下就是抱有爲殿下效忠之心,請殿下儘管吩咐,天豪一定不負殿下所望。”
“好,果然不愧爲本王的親衛統領人選。本王這次需要圍剿一支藏匿在嘉興城中的金人,因爲那裡夾雜着普通的平民,所以本王這次只想動用親衛隊,你就帶着他們去將這些金人給我抓回來,爲首之人能留活口最好。如果不能,將之殺死也成。這是這次任務地點的詳細情況,你可以看看後同親衛中的那些百人長好好的商量一下如何才能將這些人一網打盡,又不傷害到別的無辜之人。”
“殿下放心,天豪決不會濫殺無辜。”
“那好,你下去吧。最遲明天早上本王要聽到你們的消息,希望是你大獲全勝的好消息。”
“天豪告退!”
戰天豪拿過我給他的資料出去之後,我纔對身邊的菊說道:“戰天豪此人過於粗豪,只怕有些地方考慮不周,你派個機靈點的護衛跟去,也許用的上。”
菊答應之後,我正要又回到密室,唐天風突然來求見。
我在一間偏殿接見了他,先讓人給他上了一杯茶,然後問道:“唐門主爲何而來?”
唐天風先注意的看了我一遍,然後才說道:“天風受殿下所命去和峨嵋派交涉,可惜天風無能,沒能達成殿下所願。”
我意外的‘哦’了一聲:“你的意思是說,峨嵋派不想同本王合作嗎?”
唐天風搖搖頭道:“峨嵋派到不是不想同殿下合作,只是峨嵋派現在正和西北崆峒派鬧出糾紛,爲了不讓人說他們閒話,他們暫時不想同殿下過於親近,天風得他們保證,峨嵋派決不會成爲殿下所爲之阻擾,請殿下放心。”
看來峨嵋派是想置身事外觀看情況後再決定自己的歸宿,一個騎牆派。
心裡鄙夷了一句,然後對唐天風說道:“既然這樣,本王也不勉強他們。只要他們真的做到他們說的,本王不會去難爲他們的,你知道最近修紫暄有什麼動作嗎?”
唐天風搖搖頭道:“修姑娘現在表現的十分低調,一般情況之下很難見到她的人。有人說她是爲了同雅兒決戰,所以在修煉他們隱谷中的絕學。”語氣中有着一份憂慮。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之後,說道:“你不要擔心,龍戰天不會輕易讓唐姑娘涉險的。到是江湖七派中,少林已經同本王有合作的意向,南海派也有向本王靠攏的跡象,峨嵋派現在已經不足爲論,剩下的崆峒,華山,崑崙三派勢力都在本王管轄之外,而且數十年來也和我們大宋各派來往極少,基本上可以從江湖中除名。現在只剩下一個青城派還地位未定,唐門主有什麼看法?”
唐天風想了一下才說道:“青城山的‘雲中劍客’葉雲劍爲人小心謹慎,善於教導,廣於交際,在江湖上有很好的名望。這些年青城派在他的打理下發展迅速,門中有名的年輕高手共有十三人,人稱‘青城十三劍’,可說盛極一時。
天風認爲葉雲劍苦忍這麼多年的培養出這些年輕高手就是爲了讓青城派在江湖上重新樹立起威名,如果他是以這種想法來參加這次嘉興盛會,殿下如果想要說服他恐怕不是那麼容易,需要讓他見識一下殿下的實力。”
我冷哼一聲:“江湖上現在可以稱的上號的勢力不外乎一谷二教三幫四家五門四地七派。這些門派中,本王至少可以掌握住三分之一,青城派如敢不識擡舉,豈能讓它好過?先不說它了。本王聽說江湖四家中已經來了三家,所以想請唐門主出面將這些人邀約到本王這邊來,唐門主覺得如何?”
唐天風考慮了一下,點點頭道:“江湖四家中的雲家早就和金人有勾結,這次來的目的恐怕不是這麼單純,到是獨孤家對殿下一直都很敬仰,說動獨孤劍天風到是很有信心。”
獨孤家估計是跑不了,至於說雲家,這個世家確實有些讓人不齒,雖然他們現在聲明說和金人劃清關係,可是他們到底是如何想還不得而知,不能僅憑他們的一面之辭就相信他們真的同金人沒了來往,確實還需要多看看。
至於另外一家上官家到現在都沒動靜卻讓人有些難於理解,難道他們出了什麼事情嗎?
思慮了一番,我對唐天風說道:“唐門主同上官家交往的如何?”
唐天風沒有半分猶豫的說道:“當年上官家在上官刀爲家主的時候天風和其過往甚密,只是後來上官刀不幸戰死沙場,其弟上官劍接任家主之後上官家就慢慢的疏遠和江湖上朋友的來往,現在天風也不清楚上官劍的心意到底如何?”
明白唐天風的意思是告訴我,他沒有信心可以說動上官家。我也不想勉強他什麼,擺擺手道:“這段時間可能要辛苦唐門主了,本王在江湖上的一些事情可能都需要唐門主出面,不知唐門主能否應承本王。”我這話基本上就是告訴唐天風,我要選他做爲我在江湖上的代言人,看他如此積極的爲我設法,不外乎是想從我這邊獲得唐門發展的助力。
果然唐天風眼中有種激動閃過,語氣有些興奮的說道:“這是殿下對我們唐家的信任,天風豈敢有怠慢。”
我大聲說道:“那好,你拿着這個,本王準你便宜行事,一切以達成目的爲最終要求。”
唐天風接過我給他的信物牌,沉聲說道:“多謝殿下,天風定然不負所托。”
我滿意的一點頭:“那好,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唐天風猶豫了一下才問道:“天風聽說昨天赤雄烈前來行刺殿下,是龍兄出面擊殺了他。今天天風怎麼也聯繫不上龍兄,不知殿下可有龍兄的消息?”
我想了想,覺得還是告訴他實情,免得他懷疑我不信任他:“龍師因爲力拼赤雄烈而身負重傷,現正在修養。此事不要流傳出去纔好。”
唐天風鬆了一口氣,欣慰的說道:“龍兄的武功霸道激烈,勝負往往在數招之間,這次搏殺赤雄烈竟然只是受點傷可說是一奇蹟了。”
我回想龍戰天動手時的情景,也深以爲然,他那種捨棄一切的氣勢確實讓人見之心畏,如果這次赤雄烈不是先爲刺殺我而消耗掉大量真氣,然後又被唐家兄弟的毒藥暗器所傷,恐怕龍戰天不會勝的這麼輕易。不過話又說回來,不是龍戰天的到來,赤雄烈還真的可能跑了,這也暴露出我這邊絕對高手不足的弱點。
今後一定要加強這個方面的力量,金人雖然失去了一個赤雄烈,但是還有一個完顏復歸,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想想當初完顏復歸在千軍萬馬中刺殺我的氣勢,我就覺得現在加強絕對高手的力量是當務之急。
我的這些念頭沒有和唐天風說,讓他不要擔心龍戰天之後,我就讓他離開這裡前去辦我交待的事情。
解決完唐天風的事情之後,我又處理了幾份建康剛送來的文書之後,就接到嶽雨用百里加急的送來的一份公函,上面竟然說西夏方面想派人來和我談判,其主持人就是西夏的哪個武雲公主,並說她在這份公函起送的時候已經啓程向嘉興而來。
這個武雲到是挺不簡單的,想必是看到金人有和我和談的跡象,所以才這麼着急的要來和我取得諒解。暗地裡估算了一下行程,如果她是坐船順江而來,估計不出十日就可抵達我這裡,不過到時我還會不會在這裡就挺難說了。
在公函上回復讓沿路各州縣不得怠慢西夏來的客人之後,就讓人將命令送達下去,然後我就離開這裡,前去看了看吉田利家。
虛假的問候了他一番之後我就回到自己的臥房,修煉起內力來。
第二日一早我就接到昨天關於戰天豪攻擊金人隱匿高手的情況,以五百人的絕對優勢,又派出間諜事先探好路途,這批爲數十六人的金國高手被一網成擒,殺死九人,俘獲七人,連對俘獲之人的口供也給我送來了。而我們這邊除了幾個人受傷外,沒有什麼死亡。
按照這些俘虜的說法,他們並非是完顏雲花的核心勢力,只是前期來嘉興做些準備,探聽一下情況的。那所妓院也被調查出來是和摩尼教有關。妓院的老鴇還招供了一份她是接到摩尼教上層的命令才讓這些金人住到這裡的口供。
我先是下令對戰天豪進行嘉獎,正式任命他爲我的親衛統領。然後讓人將摩尼教和金人勾結的事情傳告出去,並貼出告示,宣佈摩尼教是金人亂我大宋的組織,下令各州縣對摩尼教進行取締,凡是摩尼教的成員,爲首之人盡數斬首,其盲從的百姓先打二十大板,然後帶枷勞役十天。如果有被處罰之人再次附從摩尼教者,殺!
雖然我這次命令要對摩尼教進行嚴厲的處置,但是我心中清楚效果肯定不是那麼理想,因爲我控制的路府並非是摩尼教勢力的中心,摩尼教人數並不算很多。江南東路的摩尼教勢力早被我清理了一遍,現在能夠剩下來的肯定不是一般的衙役捕快能對付的。
不過我這次目的並非是要消滅摩尼教,只是要讓天下人知道摩尼教和金人勾結的事情,所以我還是鄭重其事的將這份告示通告下去,至於效果如何,我到並不在意。
等我接到金人和高麗的使節已經到來的消息之後,我就找來花勝,吩咐他將那些俘獲的金人奸細用繩子捆在城樓上,然後在脖子上掛一個活結繩子,等金人使節通過的時候就將活結勒緊,當着他們的面處死這些人。
辦好這些之後,我另外又對前去迎接金人使節的吳武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後,就讓楊林陪着吳武一起去迎接金人和高麗的使節,同行的還有三百護衛軍。
吳武走後,我就去找彩雲,問了她一些關於姨娘過往的事情之後,我就寫了封信,讓她在合適的時候帶給姨娘。
做完這個,我就隨意在望湖莊中走了走,然後在我小樓前院子中的涼亭中擺出一盤棋,這是一盤古局象棋,是我讓人特意給我做出來的。
看着棋盤上面的戰國七雄,我心中默然想着我的對策。
現今最強大的三國,大宋,金國和蒙古都在以天下爲棋盤進行較量,其他西夏,大理,吐蕃,高麗等國因爲國力太小,只能成爲配角,並不能對整個天下大局有什麼動搖,但是他們的依附歸順卻能讓天下大局發生一定程度的傾斜,所以也不能完全將他們擺開。
現在情況和當初的戰國有不少相似,如果將蒙古比做秦國,那金國就是趙,我大宋就是楚。蒙古的強悍就在於他們是新興的勢力,又有一個極爲傑出的領袖帶領,他們沒有什麼繁文縟節來拘束他們的自由,也沒有什麼負擔,他們可以將整個天下都當成他們草原進行逐獵。
金國的情況是以異族少數成爲漢族多數的統治者,天生就是怒海操舟,一個不好就是舟覆人亡的局面,不過經過前幾代金國皇帝的潛心治理,金國現在也算有了一定的根基,鼓惑了不少漢奸跟隨他們行動。那些義軍雖然能夠給他們造成點麻煩,可是要說顛覆他們,那是萬萬不用想的。
但也因爲這樣,金國爲了適應漢族的統治,放棄了他們身爲草原民族的那種勇悍簡單的作風,改用漢人皇族的那種講究門第,用種種煩瑣的規矩來約束手下臣子的所爲,將臣子的行動拘束在一定的範圍內,讓他們失去了靈活性。再加上他們自身的**,大多數身處高位的皇族人員不思進取,平庸無能,使得他們在失去最大優勢的時候,又背上沉重的負擔。
雖然現在完顏守緒還算一個有作爲的君王,但是金國敗勢已成,要想板平極爲困難,而且完顏守緒也沒有這個時間。他現在能做的無非就是和我達成停戰的協議,然後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對蒙古的作戰中,爭取先解決這個最大威脅。
這樣一來,不管誰勝誰敗,金國的力量必然將要會被進一步的削弱,而且我估計他的勝算不高,就算現在蒙古人的統帥博魯不如他老爹木華黎,但是肯定也不是個易與之輩。完顏成和尚雖然爲一代名將之才,奈何金國卻是日落西山,他能夠守住現在的地盤就該偷笑了,更何論反擊?
如果我是完顏守緒,此時第一要務就是取得同我的諒解,就算不結盟,也要讓我在一段時間內不能攻擊金國,好讓他能夠調整好現在金國混亂的局面。如果有可能,肯定還想取得我的援助來幫他們度過難關,這樣看來,金國這次肯定是會做出不小的讓步來和我談判。
最近的情報也顯示出這點,只是金國現在和西夏到底是什麼關係卻讓人費思量。根據情報,西邊和西夏靠近的那四路,現在是被金人和西夏分別佔領,而且西夏控制的那兩路對我方的威脅最大。就算金國同意將這幾路還給我,我現在也沒力量去將這些地方控制住。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如果金國是想用這種方法來拖累我,那我就得不償失了。
因爲現在我這邊的局勢也不容樂觀,軍事實力是需要經濟實力來支撐的,特別是對神州這種農耕民族來說,打仗就是靠錢來堆。但大宋現在幣制混亂,進而導致金融失調,嚴重的影響到經濟實力的增長。要想改變這種多年來形成的局面,沒有個三五年是很難辦到的。
不過我也有不少的優勢,首先是我現在軍事實力強大,只要整編一下,就能使用不少於四十萬的精銳之師,有了這樣的部隊,再加上先進的武器和能幹的將領,守成是綽綽有餘,只要經濟形式好轉,馬上就可以轉爲進攻。
再就是我強行分裂了大宋,大力的提拔新進,改革吏治,使的原來朝廷的腐朽勢力被減弱到最低,而且不少無用的繁文縟節也被捨棄,使得將領和官員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發揮出自己的實力,而不需要將精力浪費在一些無聊的事情上。這就使得我方可以有非常大的靈活性來完成自己的任務,提高了我們本身的效力,也就是另外一種方式的實力提升。
三就是我這邊雖然分裂勢力比趙遠那邊要多一些,但是同樣的,我這邊農民和地主的矛盾遠沒有趙遠那邊嚴重,這讓我有時間來解決這個問題,不讓這種矛盾最終成爲毀滅我的火焰。
四就是我擁有的東西放眼這個時代也是絕無僅有的,只要能夠給我時間,一切都會變樣,包括戰爭的樣式也會改變,這是我最大的優勢所在。
綜合我的缺點和優勢,我得出我現在需要的也是和平的時間,至少金人不能在五年內完蛋,不然我的改革可能還沒有見到成果,就被迫要和蒙古人一比高下了,這對我有百害而無一利。只是如果金人真的要和我和談,爲什麼又要讓赤雄烈來行刺我?
對了,這樣的舉動才能更說明金人其實是很想和我和談的,估計在完顏守緒的心中,我纔是大宋的核心,而完顏雲花肯定是知道這點,所以就策劃了這場刺殺,打的主意一定是不能殺掉我就來和我談判。估計他們也沒想到以赤雄烈的身手竟然會被我所殺。
從他們在嘉興的高手沒有去意圖搶奪赤雄烈的屍體來看,完顏雲花顯然是在等待機會。她的目的肯定是想讓她服務的金國從如今的局面中得利,這種情況下,她應該會站出來的。
等我整理到這裡的時候,我心中對如何對待金國和蒙古的問題有了一個大致的方向,現在這種時候遠沒有到連橫的時機,相比較之下,合縱反到是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知金人這次的胃口是否足夠大,如果他們僅僅只是想和我求的和平,那就太讓我失望了。
至於大理和吐蕃,現在需要安撫和通商爲主,暫時可以不在考慮之內,只有高麗,這個國家不僅需要安撫,還要給他足夠的好處,才能讓他慢慢的傾向我這邊。但是又不能讓他以爲我好說話,對我缺少顧忌以至讓我的投資打水飄,這就需要考量功夫了。
定定的想了好一會兒,我才露出笑容,讓高麗知道我的厲害和對付倭國完全可以一同進行。只是如今正是颱風季節,決非航海遠征的良機,一切還是放到明年再說吧。
將我大致方針定下之後,我就讓菊找來幾個人陪我下古局象棋。因爲我是初學這種古局象棋,棋藝不精,好幾次都是險象還生,但是我的對手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出昏招,讓我又得以逃脫大難,最後還是憑藉和我搭檔的護衛將對方將死纔算完結了這盤讓我們都感到不自在的棋。
對於他們這種讓我的做法,我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告訴菊,下次不要讓這些人再來陪我下棋。
下完這盤棋之後,我正想去看看龍戰天的情形到底怎麼樣的時候,李碧如卻差人給我來了封信,我閱覽了上面的內容之後,我就讓送信來的護衛將這個送信人帶到偏房中來。
看到菊有些好奇的目光,我淡然說道:“我們這邊又要增加一批高手了,雲仙小築果然是李記在江湖上的秘密勢力。”
菊沒有露出半分心思的問道:“在外面的是否就是七大之一的楚分天?”
我點點頭道:“就是此人,當初就是他帶人將摩尼教攔截我們的人手給清掃掉了,說起來我們還應該感謝一下他了。”
菊搖搖頭道:“楚分天是那種天生正直藐視權貴的人,恐怕不是那麼好駕馭的。”
我不以爲然的說道:“李碧如也說過他的事情,不過他既然可以爲李記效力就說明他不是無懈可擊,這次就是李碧如叫他來投靠我的,如果他真的和他外號一般,本王這邊到有一個非常適合他的位置。”
菊並沒有問到底是什麼位置,只是很平靜的幫我推開偏房的大門,讓我走了進去。
我在偏房主位上坐好不久,一個護衛就進來稟告:“啓稟殿下,送信人已經在外面等候,殿下是否接見?”
“讓他進來吧!”
“是!”
這個護衛出去不久就將一人帶了進來,我將目光轉向這個久聞其名的高手身上,上下打量起來。
此人身材適中,猿臂蜂腰,劍眉朗目,穿一件灰色長衫,面部輪廓分明清晰,額頭寬廣,眼睛中不時流露出點點精光,一對顴骨微微突出,鼻管挺直,顯示出堅定的意志。對於我的注視不僅沒有半點不自然,反到無畏的回看我,有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灑脫,配合他整個人無意中流露出來的那種給人強烈感受的氣質,確實無愧於‘浩然正氣’這個外號。
“楚分天參見淮王千歲!”
“免禮!”
“謝淮王千歲!”
等楚分天擡起頭來後,我定定的看着他,微笑着說道:“楚壯士這次能夠來投效本王,確實讓本王喜出望外,不知楚壯士對本王有什麼要求?”我斷定此人不喜歡廢話,所以就直奔主題,單刀直入,看看楚分天如何應對。
果然,楚分天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驚詫,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殿下言重,楚分天此次只是奉小姐之命前來淮王這裡效力,至於其他的,楚分天不敢妄想。”
好傢伙,確實挺驕傲,膽子也夠大。
掃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告訴本王,你並非是本心要來本王這邊效力,只是爲上命所差遣,是嗎?”
楚分天沉着的說道:“淮王千歲心中有數,又何必問楚分天。”
我猛然一拍桌子,斷然喝道:“你好大的膽子,難道你不知道,李碧如已經將雲仙小築交給本王了嗎?你還敢和本王如此說話,難道真的以爲本王是這麼好說話的嗎?”
對我言語中的殺氣,楚分天置若罔聞,仍然堅持的說道:“楚分天身受小姐的大恩,所以願意爲她效命三年,但是絕非賣身於李記,李記願意將雲仙小築交給殿下,是李記同殿下的交易和楚分天無關。如果殿下不能容忍楚分天的話,大可命人將楚分天拿下治罪以讓殿下稱心。”
好倔強的傢伙,果然和李碧如信上說的一樣,不是這麼好對付的。
冷冷的和楚分天對視了一會兒,我突然一笑道:“你果然是一個不畏權勢的硬漢,你可以和本王說說你爲什麼要爲李記效命嗎?”
楚分天坦然的說道:“此事並非什麼隱秘,沒什麼好隱瞞的。分天幼年家境貧寒,母親生重病無錢抓藥,恰好當時小姐經過,看到分天被人從藥店趕出來,就上前詢問分天發生了什麼事情。知道事情原委之後,小姐就讓人出錢給分天抓了藥,並給分天重金讓分天給家母請最好的醫生。
雖然後來家母因爲病勢沉重而過世,但是小姐這份恩情不能不報。後來分天學藝有成在江湖上闖出名號之後,無意中又看到了小姐,詢問後得知她就是李記的少掌櫃,爲了報答當初的恩情,所以分天就和小姐約定,以三年爲期限,只要不是違背良心之事,分天絕對聽從。這就是分天爲什麼在李記的緣由。”
我聽後,沉吟一會兒:“既然這樣,本王也不想勉強你。這樣,你既然來了,本王也不會虧待你。你在這段時間中就待在本王身邊,如果你覺得本王不值得你效命,那麼你以李碧如的約定滿了之後儘可以離去,如果你願意跟隨本王爲百姓效力,本王當委你重任。你看這樣可好?”
楚分天仔細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點點頭道:“淮王千歲果然和那些朝廷中人不大一樣,難怪江湖上有如此多的高手歸附到淮王千歲帳下。既然千歲殿下看得起,這段時間分天想擔任淮王的貼身護衛,不知千歲可否同意?”
他的這個要求讓我到是一怔,貼身護衛何等重大,如果讓他擔任是不是太草率了點?只是拒絕了他,不是擺明我不相信他,這對我將他徹底拉到我這邊十分不利,更何況李碧如在信中還極力的推崇他的忠誠,想必也不是言出無由。
心思電轉,很快的就下了決定,對着楚分天溫和的說道:“這樣,那好,菊是本王貼身護衛總管,你暫時劃歸到她帳下吧!”
楚分天順着我的手指打量了菊幾眼,然後拱拱手道:“原來姑娘就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菊姑娘,分天剛纔失禮了。”
菊淡然自若的說道:“楚兄不必客氣,我們現在同爲殿下之臣,江湖上的名望遠沒有殿下的安危重要,楚兄還是稱呼我爲總管的好。”
楚分天怔了一下才說道:“分天受教。敢問菊總管,分天當要如何做?”
菊見我沒說話,就徑直說道:“楚兄今天先熟悉一下這邊的情況,明天再分派任務如何?”
楚分天頷首道:“如此甚好,多謝菊總管!”
菊淡然說道:“楚兄不用客氣,不知殿下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屬下想讓人帶楚兄去休息,不知殿下以爲如何?”
我笑着親切的說道:“分天一路辛苦,確實應該好好休息。花勝,你帶分天下去吧!”
對我這種拉近關係的稱呼,楚分天沒有流露出半點表情,很客氣的對我告辭之後就跟隨花勝出去了。
等他離開之後,我纔對菊道:“雲仙小築的人現在就在嘉興,你派人去聯繫他們吧。這個楚分天竟然不提這個事情,看來他根本就不當自己是雲仙小築的人。”
菊冷冷的說道:“此人太過高傲和注重名譽,只怕並非待在殿下身邊的理想人選。”
我呵呵笑道:“不要緊,本王本來就沒打算讓他待到身邊,過些天回建康之後,你就知道本王的安排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去看看龍戰天那邊需不需要我們幫忙,他的傷勢總是讓我掛心。”說完,我就起步離開這裡。
當我來到龍戰天療傷的密室時,發現他似乎有些力不從心的狀態出現,我沒有多說什麼的就坐到他身邊幫他運功。
等到將他的傷勢穩定下來,並進行了幾個周天的治療之後。我纔有些疲乏的將手從龍戰天的背後收回來,調勻了一下自己損耗了許多的真氣,然後默然的運起自己的心法補充損耗。運行了一個大周天之後我睜開眼睛。
龍戰天已經調息完畢,正看着我。
我淡然說道:“你的內傷太過沉重,恐怕在最近一段時間中不能再出手了。”
龍戰天答非所問的道:“你的內功在療傷方面也有這等功效確實有些與衆不同。”
我有些不明白他爲什麼說這個,皺了一下眉頭道:“最近情況不比從前,金國和各方面的勢力都來到嘉興。我們這邊好手雖然增加了不少,可是卻缺乏你這樣的高手坐陣,如果完顏雲花再要來個什麼動作,我們就有些被動了。”
龍戰天掃了我一眼,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雲先生最近不是也沒什麼事情嗎?你可以叫他過來。”
我搖搖頭道:“他現在不適宜在江湖上露面,聽說隱谷的白天雪將要到來,你認爲他怎麼樣?”
龍戰天想都沒想的道:“白天雪此人雖然是個大義所在,不拘私怨的豪傑之士,可他卻太過注重一些傳統。你現在大肆拉攏江湖勢力事實上是在將隱谷的傳統勢力打破,他會如何反應還很難說,不過我到聽人說修紫暄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我認爲這不是一個好信號,你還是不要將希望放到他身上。”
我考慮了一下:“既然這樣,只有找少林了。完顏雲花現在的勢力被我殲滅了不少,如果你是她,你覺得應該怎麼做?”
龍戰天冷冷的說道:“這個問題你不要問我,自己去想。”
我不以爲意的搖搖頭:“算了,不說這個。我聽說邱處機現在去了蒙古還沒有回來,全真教的人現在約束道教沒有參與我們這場盛會,看來道教並不看好本王。”
龍戰天沒有回答,只是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我知道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就站了起來離開這裡。
出了這個密室的大門,菊迎了上來關心的問道:“龍師情況怎麼樣了?”
我搖搖頭道:“情況不是很好,看來今後就要靠我們自己。現在我們這邊高手也算不少,應該能應付一下這些場面,就是不知唐清雅的武功到底是否能夠勝過修紫暄,如果失敗的話,隱谷恐怕又要聲威大張,到時也許對我們不是很好。”
菊肯定的說道:“屬下覺得不容樂觀,殿下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我默然一會兒,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你去寫一些請貼,現在來到嘉興的江湖幫派都要請到,我要對此來次試探,看看這些門派的立場到底如何。另外,給唐天風一封信,讓他出面送這些請貼。在三天內本王就要得到這些江湖門派的立場,到時事情就會好辦的多。這個事情很重要,你要親自去監督。”
菊點頭之後我就沒再說什麼,離開這裡從地道又回到望湖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