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去圖書館會遇到他,他同樣“習慣”坐在我身邊看書,我們用沉默來交流,一直到高考畢業,那時候流行寫同學錄,大概是不想忘記高中時代的美好,我們用漂亮的本子記錄每個同學的具體信息,也許有一天,我懷念時,還能想起同學們的好。
我始終沒有鼓起勇氣找他詢問具體信息,但是他的班級有個我的朋友,我將本子交給朋友,拿回來的時候朋友對我欲言又止。畢業了,我們各奔東西,高考不是很理想,我沒有進入自己理想中的學校,任性之下,我選擇了提前步入社會,一直到離開家的那天,我纔拿起同學錄緬懷過去。
“這個就是新來的雪禾?”
“挺標緻的小姑娘,阿昌,你真是好運氣。”
“說明枚姨對你信任有加。”
我被當作木偶擺弄,走到一些聚會的地方,就會有不同的人對我評頭論足,但是我的心思不在他們身上,我無所謂他們的評價,我想我該想的人,我想那個男生了。
“唐馨,我喜歡你。”同學錄的最後一頁夾着一張小紙條,落款人是他,我合上同學錄,心跳加速,幾乎躍出自己的胸口。
之後的幾天,我奮力向同學打聽他的下落,可是沒有人知道他考去哪裡,我不敢告訴別人小紙條的事情,只能無奈地接受這一段錯過的懵懂愛情。
“雪禾。”揚子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我正眼看了看,他身邊還有一個年輕的小姑娘,穿着暴露,妝容明顯與年齡不符,可是小姑娘一臉笑意,尚且還沒有抹殺她該有的純美。
“你就是雪禾姐姐。”小姑娘衝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討好地笑道,“我叫悅悅。”
悅悅剛滿十八,是揚子的姑娘,聽說,她生意不錯,因爲愛笑,所以在這一帶頗有名氣。
“雪禾姐姐,我聽別人說你是大學生,還會吟詩作對呢。”悅悅嘟着小紅脣,確實長得很蘿莉。
“我不是大學生,也不會吟詩作對。”我習慣把矛頭針對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除了琪琪。
“雪禾姐姐,你爲什麼不笑啊,你是不是不喜歡悅悅?”
“你不要總是叫雪禾姐姐,好像她很大似地。”琪琪爲我抱不平,實際上,我確實要比她們大兩歲。
“我就是喜歡叫姐姐,礙你事了嗎?”悅悅不滿地反問。
“你……”琪琪還想反駁,豈料揚子來護短了,對着琪琪叱喝,“你少囉嗦,自己賺不了幾個錢,就別在這裡大呼小叫的。”
看來,這裡的人很現實,對於不賺錢的姑娘,她們連說話的權力都剝奪了。
“我也不喜歡別人叫我姐姐。”我故意對着揚子說,然後推開悅悅的手,反而牽着琪琪走開了。
“你不長腦子啊,惹得雪禾不高興。”揚子擡手就抽了悅悅的耳光,這一巴掌十分響亮,我震驚之餘,扭頭看到悅悅捂着臉頰大哭起來,她還是笑起來漂亮,哭的時候妝容都化開了。
“你怎麼平白無故地打人?”我奔過去理論,“她也沒有做錯什麼事。”我有些心疼小姑娘的委屈,抱着悅悅安慰。
“他總是打我,我要告訴枚姨。”悅悅有了我的支持,開始口沒遮攔地揭底。
“你給我閉嘴。”揚子臉上掛不住,兇狠地威脅,“小心我回去後叫你好看。”
“你打人這麼有本事就別衝着女孩子來動手。”我護着悅悅,冷冷地罵道,“打女人的男人最讓人瞧不起。”
“不是,她這人腦子有毛病,不打不行。”
“人家也是人生爹媽養的,人家的父母都不忍心動她,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她張牙舞爪?”我有些憋不住自己的怨氣,當揚子爲出氣筒開始歇斯底里地指責。
“雪禾,你別生氣,我不打了還不成嘛。”揚子反常地討好我,可是越發令我看不起他。
“啪啪啪……”爭執之下,不少人都在看熱鬧,而人羣中有個男人忽然拍手叫好,我循聲望去,看到一個戴眼鏡斯文模樣的男人,他推了推黑框眼鏡,取笑揚子說:“你這小霸王,被我們家雪禾罵得還不了口了吧。”
“你是誰?”我脫口冷問。
“哦哦,我是阿海。”男人實在不像馬仔,可是他身邊站着一個同樣面無表情的女孩,這女孩身材高挑,模樣清秀,雙臂環抱胸前目不轉睛地盯着我。
“小雪姐姐。”悅悅看到這冷冰冰的美人,一下子活了過來,抹去眼淚就跑過去投奔她的另外一個姐姐。
琪琪走到我身邊,在我耳邊小聲地說:“小雪,是枚姨身邊目前的頭牌,她的價位很高,一般只接待枚姨的熟客。”
這裡的等級森嚴,姑娘們的價位就是自己的身份,價位越高說明這姑娘的價值越大,那麼她所享有的“福利”也越多,更重要是,身份高的姑娘才配有資格談“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