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手機照亮前進的路,靠近丁翀的書房,聲音越來越清晰。
“啊,莉娜好開心,莉娜想要更多愛……”沉重的喘氣聲伴隨着女人嬌滴滴的低吟,我駐足原地,難以置信地消化房間裡可能出現的旖旎春光。
丁翀的呻/吟也不小,但是他並沒有說什麼,突然裡面的人沒有動靜了,我關掉手機,試着再靠近一些。
“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多嘴。”
“丁先生……”
“滾。”
他們好像意見不合,莉娜被丁翀斥責,緊接着,莉娜推開房門衝了出來,我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樣子很是狼狽,她轉身看到我也嚇得一驚,不過她並沒說什麼,而是越過我跑開了。
我呆若木雞地處在黑暗之中,我覺得我應該高興,因爲莉娜代替了我,這本就不是我心甘情願要做的犧牲,正好有人可以滿足丁翀的欲/望。可是知道真相後,我心裡有點怪怪的感受,我對莫少的感情僅限朋友或者知己,他的私生活不是我所能操控,我不應該有任何反對的地方,只是心裡就是覺得很奇怪。
丁翀如果喜歡莉娜,爲什麼還要大費周章地糾纏我?如果他不喜歡莉娜,今晚上我發現的事情絕不是第一次,以肉體的交易控制着女人的情感,這絕非君子所爲,看來我真是越發不瞭解重生歸來的莫晉翀,不,他不是,他只是丁翀,他已經不是我認識的莫三少。
“來,麻煩擡起雙臂,謝謝莉娜小姐。”岑繪如願以償地可以爲莉娜量身定做漢服,說到底也是我牽線搭橋,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第二天鬼使神差地讚美莉娜的身材,順便問她有沒有興趣定製一套漢服,其實莉娜的氣質不太符合漢服。
“好啊。”莉娜滿口答應,她說她對中國的文化一直很有興趣,如果能有套定製的漢服,她也覺得很榮幸。
我掃了一眼岑繪的忙碌,與莉娜對了兩眼,自從我發現他們的秘密,莉娜看我再也沒有之前的謙卑,似乎她在跟我宣奪主權,展示自己作爲丁翀的女人,理應對我產生嫉妒和排斥。
她的心思,我纔沒必要在意,我來這裡又不是爲了跟她爭風吃醋,我已經一個頭兩個大,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被我拋諸腦後,在此時我還一直認定莉娜就是個小女人,成不了什麼氣候。
“嘭——”岑繪撞開房門。我坐在客廳翻看雜誌,忽然聽到動靜,於是扭頭望去,岑繪看到我,吸了一口氣,對我欲言又止,而這時,莉娜也走出來,打斷岑繪要開口的欲/望,說道:“岑小姐,不如讓我送送你。”
“不,不用了。”岑繪的表情很奇怪,看樣子有些驚慌。
“要的要的,我還指望你給我做套最特別的漢服。”莉娜笑得曖昧不明,硬是挽着岑繪的手臂,將她拖了出去。
“岑繪。”我追上去,謹慎地問,“你這就要回去了嗎?”
岑繪偷瞄一眼莉娜,她目光閃爍,支吾地應道:“唐,唐馨,我突然有點事情要處理,不能陪你了,哦對了,你上次說想讓我陪你看《丹麥女孩》這部電影,實在是抱歉,我暫時沒有興趣。”
“什麼?”我撓了撓後腦勺,眼睜睜看着岑繪被莉娜拽出了別墅。
“雪禾。”丁翀在樓梯口喊了我一聲,我沒多想,馬上抹掉剛剛泛起的疑慮,然後跑上樓來到丁翀跟前,問道:“丁先生,有何貴幹?”
“你過來,我給你看個好東西。”丁翀將我帶進他的書房,莉娜曾經說過,沒有丁翀的允許,我不能擅自闖入,我看丁翀時常將自己鎖在書房,也不知道他究竟弄些什麼。
丁翀將電腦移動,我站在書桌外面,張望屏幕上的畫面,頓時一驚,詫異地問:“這不是巴爺嗎?”
巴爺被綁住四肢,蒙上了雙眼,還有封箱膠封住了他的嘴,他像條大尾巴魚躺在木牀上扭動自己肥碩的身體。
“那天晚上,他是用的那隻手侵犯了你?”丁翀淡笑地問。
我不安地說道:“別這樣,他雖然對我不軌,可是犯不着你把他監禁起來懲罰,你這樣做是犯法的。”
“雪禾,我跟鄭曉江不同,但凡有人欺負你,我必定要讓他血嘗,我可不是那種瞻前顧後優柔寡斷的人。”丁翀不屑地說,“既然你不說,那就砍掉他的雙手,免得以後這雙手再犯了錯。”
我阻止地說:“你不是說,他留着還有利用價值嗎?”
“他的這點價值還不夠我塞牙縫。”丁翀冷笑地說,“你放心,巴爺身邊的人,做事向來乾淨利落。”
“丁先生,您指示。”電腦連接的外網,綁住巴爺的人出現了,我看着也不覺得陌生,仔細一想,總算認出,就是巴爺身邊的那些馬仔,看來他們爲了討好丁翀,已經對自己的主子下手,這些沒有良心沒有道義的傢伙。當然,巴爺也不值得我同情,可是他罪不至死,不知道徐臨有沒有跟蹤巴爺,最好還是現在馬上通知徐臨。
糟了,岑繪剛剛離開,如果早一步的話,我還能讓岑繪通知徐臨,現在看來只有靠自己才行。
“啪——”我合上筆記本,對着丁翀認真說道:“如果真想讓我解氣,是不是應該讓我當面抽他兩個耳光?”
“你想去?”
“對於這種人,我絕不會心慈手軟。”
丁翀猶豫起來,我卻更加堅定想去的心思,反正我身上有追蹤器,如果徐臨沒有跟蹤到巴爺的去向,那麼他還可以根據我的行蹤來掌握丁翀和巴爺的聯繫網,如果順便救下巴爺,說不定徐臨還能從巴爺口中得知丁翀的計劃。
這樣一來,一石二鳥之計越發令我興奮不已。
“好。”丁翀考慮再三,含笑地說,“我帶你去見他,讓你親手懲罰。”
丁翀派人尋找莉娜,可是得知莉娜出了門,這次出門連手機也沒帶上,丁翀顯然有些不舒服,不過不好說什麼,只好讓我上了他的車然後再離開別墅。
路上,我還是忍不住多嘴問道:“莉娜,看起來好像對你,很不錯。”
“嗯,因爲是我解救了她。”丁翀閉目養神,沙啞的嗓音不帶一絲愛戀。
“解救?”
“我從人販子手中將她買回來。”
“她不是護士嗎?”
“爲了更好的照顧我,她自學了一年。”丁翀睜開眼,扭頭看着我,“她也很聰明,不過你怎麼突然間對她這麼感興趣?”
“如果我跟你說,我吃醋,你會相信嗎?”我故意問道。
“哼呵呵。”丁翀捏了捏我的鼻尖,笑得高深莫測,“她怎麼能跟你比?她不過是我身邊的寵物,一隻寵物,可有可無,如果你不喜歡,我隨時可以送人。”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聽到丁翀這麼說,我心裡徒生一絲悲傷,像是爲莉娜感到悲傷,同爲女人,若是我被男人只是當作寵物,我想我肯定無法接受。
“丁先生,我們好像被盯上了。”司機警覺地說。
丁翀深吸一口氣,慍怒地質問:“按照以前的計劃怎麼會被跟蹤?”
“也許警察他們這次學乖了。”
哼,我身上有跟蹤器,看你們能躲到哪裡,就是躲到天涯海角,徐臨也能找到你們。我冷笑地暗忖,裝作很緊張的樣子。
“趕緊甩掉他們,只有確定甩掉他們之後才能去漁場。”
“是的,丁先生。”
漁場?難道是巴爺的根據地?不,巴爺是南方人,按理來說他的根據地應該是在南方,所以這個漁場極有可能是丁翀的一個窩點。
周旋了很久,丁翀才擺脫了後面跟蹤的車輛,其實我反而暗自祈禱徐臨不要跟得太緊,免得丁翀這個驚弓之鳥不肯帶我過去了,如果是這樣,我就沒辦法知道漁場在哪裡,也就沒辦法幫助徐臨他們找到被囚禁的巴爺。
車子穿過鬧市,一直向北行駛,大概開了很久,外面都是一些廢棄的工地,顛簸了一會兒,車子又開到一片生鮮市場,因爲是傍晚,市場並不是很多人,街上站着零零散散的路人,而我們還要繼續往前,直到裡面的衚衕,司機才說了一聲,到了。
衚衕外面站着馬仔,看到丁翀的車,大家畢恭畢敬地讓出一條道,我扶着丁翀下了牀,爲首的馬仔笑臉盈盈地湊過來。
“丁先生,您怎麼親自跑一趟了?”這就是剛纔出現在屏幕上的男人,恐怕要取而代之巴爺的位置。
丁翀握着柺杖,挺直身板精神抖擻地說:“你們嫂子看視頻不過癮,非要來現場親自指導。”
我冷着臉,不安好氣地問:“他人呢?死了沒?”
“嫂子,您沒有解氣,我們哪敢讓他斷了氣?”那男人恬不知恥地討好,我白了一眼他,然後扶着丁翀走進了衚衕裡。
這衚衕有點類似城中村的暗巷,仰起頭看天就是一線天,恍惚間,我像是回到了七年前,我在暗巷裡面逃生,可結果,我陷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