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情況下,我聽到方曉雯的嗓門特別驚悚,這傢伙也不管人家要不要睡覺休息了,還在我耳邊不停地絮絮叨叨,聽她說話的內容好像不是跟我交談。
我努力地睜開眼,像是耗盡所有的精力,還好掠入我眼眶的是鄭先生,看到他,我就安心了,一切都是一場夢,最近確實有些累,好像很久沒有做過噩夢了。
“你醒了?”鄭曉江掖了掖被子的一角,緊緊地握住我的手,蹙眉說道,“醫生說,你的身體有點虛,加上外界因素所以纔會暈倒。”
“我暈倒了?”我質疑地說,“我身體纔不會這麼虛弱,肯定是……”我想起來了,我看了一眼丁翀,然後逃離他的公寓,我來到大街上,確實有些不舒服,我頭疼得厲害,可能是緊張過度突然鬆懈,給身體帶來了不適。
“你怎麼樣了?”方曉雯坐在牀尾,憂心忡忡地說,“我說唐馨,你這麼做真是嚇壞我們了,都多大的人,怎麼做事一點分寸也沒有?”
“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
“我倒是沒什麼,就是鄭先生,人家啊,恨不得掘地三尺地找到你。”方曉雯揶揄地說,“我看鄭先生,這唐馨不聽話,你以後啊,乾脆把她綁在你身上,免得她到處亂跑。”
“這個辦法挺不錯。”鄭曉江似笑非笑地說。
“我也不是亂跑。”我心裡一緊,抓住鄭曉江急忙說道,“鄭先生,我看到樑浩權了。”
“你還說,就是知道你跟蹤了樑浩權,我才更加擔心。”鄭曉江隱去笑意,板着臉責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你居然還敢跟蹤他,你是不是覺得很刺激很好玩?”
我眨了眨眼,嘟囔道:“我,我很小心了。”
“結果呢?”
“他……”我咬着脣,抽回手,別過臉說,“人家也是擔心你的事情,看到他跟那些地痞牛氓混在一起陷害華*仁,我也就沒想那麼多了,我真的很小心,可是被發現我也沒有辦法,我來不及通知你,不過還好,有唐曉琪救了我。”
鄭曉江若有所思地問:“你見到唐曉琪了?”
“是啊,我們總算相認,她終於承認她就是琪琪。”我會心一笑,“這也算是一大收穫。”
“可是我聯繫不上她。”鄭曉江黑着臉,嚴謹地說,“上次將唐曉琪約到別墅,就是爲了跟她討論拍戲的事情,我當然還記得這個琪琪,所以她參加導演安排的比賽,我一眼就認出了她,因爲你,我才選了她做新戲的主角,沒想到這個關鍵的時候,我卻聯繫不上她。”
我詫異地嘀咕:“沒可能啊,她就在樑浩權的會所,她是不接你電話還是怎麼了?”
“就是不接電話,不回電話,之後手機也關機。”鄭曉江掏出自己的手機,無奈地說,“我只有換人了。”
“鄭先生,你再給琪琪一個機會。”我慌張地說,“她一定是出了什麼事,說不定是爲了救我,樑浩權把她軟禁了,我們去救她,把她救出來,你再安排她拍戲,我求求你救救她。”
“喂喂喂,你們說的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方曉雯湊上來問道。
“你先冷靜。”鄭曉江安撫我勸道,“你先不要緊張,明天一早我們一起去找她,說到底,我也想會會樑浩權,這個不怕死的狗東西,此時出現,肯定也不會有什麼好事。”
我仍然不放心,拿了鄭曉江的手機撥通琪琪的電話號碼,語音提示對方關機,她真的關機了,我白天還看到了她,我們纔剛剛相認,我不想這成爲我們的永別。
好不容易熬過一晚,鄭曉江帶上我直奔樑浩權的根據地,一開始我們沒辦法進入會所,但是鄭曉江可沒那麼好勸退,三兩下就撂倒了看門的人,所以說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
雖然我和鄭先生單刀直入,但是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安排夏旭和自己的人埋伏在離會所不遠的地方,隨時準備衝進去接應我們。看似一觸即發,但我們並不想鬧事,畢竟鄭曉江現在的身份不同了,他不能用暴力解決問題,否則帶來的負面影響極有可能危及到集團的名譽。
“啪啪啪。”伴隨着掌聲,樑浩權從會所裡面走出來,他脫掉外套,往前一步打量鄭曉江的時候裝模作樣地敬禮,“我們的鄭大律師,哦不,毀滅者,果然名不虛傳,到現在還是身手不凡啊。”
“琪琪呢?”我叱喝一聲,引起樑浩權的注意,他一看到我,立刻面帶淫/笑,“哎喲,雪禾,怎麼?昨天玩得不過癮,今天還想再來?你把鄭曉江也帶來了,不會是想3/p吧,嘖嘖嘖,多年不見,你的口味可是越來越重了。”
“你……”我恨不得撲上去撕爛這傢伙的嘴。
鄭曉江擋住我,護着我衝着樑浩權沉聲問道:“唐曉琪在哪裡?”
樑浩權咧開了嘴,笑得極其下/流:“毀滅者,我好怕哦,你這麼問我,我的小心臟,好怕怕的。”
“別逼我動手。”鄭曉江握緊的拳頭髮出咯咯的聲音,他的每一根關節恐怕都準備爆發了,我雖然也激動不已,可冷靜下來後,我稍微有點理智,我覺得不能逼鄭先生動手。思及此,我偷偷瞄了一眼四周的環境,且不說馬仔衆多,就是掛着的閉路電視也可能會錄下鄭曉江暴力的一面,若是被樑浩權不懷好意地傳了出去,肯定對鄭先生的身份有直接的影響。
出手前,我抱住了鄭曉江的拳頭,他驚訝地回首,我急切地搖頭,小聲地說:“我們走吧,我想他至少不會殺了琪琪。”
“可是……”
“鄭曉江,我看你,現在也是躲在女人的溫柔鄉里面變成了軟骨頭,什麼毀滅者,哼,我呸。”樑浩權肆無忌憚地嘲諷,“不過呢,都七年了,你怎麼還沒有把雪禾調教好?你看看,昨天她的反應真的是,真的是讓我很不滿意啊,她……”
“噗——”鄭曉江推開我,衝上去朝着樑浩權揮去一拳,這一拳頭將他整個人飛了出去,好在身後的馬仔扶住了他,他才能站穩腳跟。
馬仔圍攏我們,樑浩權卻一反常態地張開手,示意他們不能動手。
“不要,鄭先生。”我意識到樑浩權的詭計,奔過去從身後抱住鄭曉江,“他故意激怒你,然後陷害你的。”
這一拳頭打在了樑浩權的下顎,嘴巴似乎有些歪了,樑浩權痛得呲牙,樣子看起來更加猙獰。
“華*仁集團果然是暴力集團,哼哈哈……”樑浩權艱難地大笑,笑的時候吐出來的吐沫星子都是血跡。
“我們走,走啊。”我拉着暴怒的鄭曉江往回走,我真是算錯了一步,我算錯了樑浩權在這裡等着鄭先生,我這不是拉着鄭先生往火坑裡面跳嗎?
踉踉蹌蹌地走出會所,外面一直惴惴不安的夏旭也出現了,他看到鄭曉江的指骨沾了血跡,以爲剛剛在裡面開戰,便要求帶着自己的人衝進去火拼。
鄭曉江拉下臉,氣喘呼呼地說:“馬上準備處理危機公關。”
“什麼?你動手了?不是說好了,動手的話安排我們上,你幹嘛要動手啊?”夏旭也坐上車,念念叨叨,“這下好了,如果被他們抓住把柄,肯定又要鬧得沸沸揚揚。”
“我看到會所有監控器。”我扭頭對着身邊的鄭曉江說道,“都怪我,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樑浩權根本就是隨時隨地都要陷害你。”
“所以這不關你的事。”鄭曉江摟着我的肩膀,“你都說了,他隨時隨地想辦法陷害我,所以我肯定防不勝防。”
“他安排人搗亂改造舊小區的工程,他就是針對你,他這種小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可惜當年沒有證據指證他的罪行,否則徐臨也會將他抓回去。”鄭曉江嘆息道,“所以我們只有自己小心了。”
“誰說沒有證據?”我正氣凜然地說,“只要犯了罪,就一定會留下罪證。當年,我聽茉莉說過,是樑浩權引誘他吸/毒,所以說,樑浩權也有吸/毒。”
“可是我看樑浩權也不像是那種吸了毒的人。”鄭曉江思慮地呢喃,“如果他引/誘別人吸毒,而自己又沒有吸食,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販/毒。”夏旭跟我們想到一起了,他湊上來說道,“如果是抓住他販/毒的證據,他必死無疑。”
“他可以東山再起,絕不是那麼簡單,這筆費用可不小。”鄭曉江點了點頭,“所以他肯定想到之前的賺錢門路,並且這個行當賺錢又快又多,他不會輕易放棄。”
“他本來就有上家和下家,操控起來得心應手。”我補充說道。
“好吧,是時候聯繫一下我們的老朋友了。”鄭曉江推開夏旭,嫌棄地說,“我可不喜歡男人碰我身體。”說完,摟着我笑了笑,“說起來,我還有點想徐臨這小子了。”
我突然發笑,因爲我想起一句話,有事找徐臨,無事鄭曉江。(有事鍾無豔,無事夏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