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國王懷疑自己沒有聽清楚。
穆雲杳展顏一笑,“我是說,鎮南王從來不是小女的哥哥,我二人也沒有結拜兄妹的意思,更何況,我有自己的親哥哥。”
這些字眼明明都是再簡單不過的,可是聽在國王的耳朵裡,卻覺得十分的陌生。
還是展律嫿先反應過來,她再裝不下去淑女的樣子,直接站起來,跳腳指着穆雲杳罵道,“你個賤人胡說八道什麼!你做錯了事情,本公主好意救你一命,你非但不感激,現在還在這裡妖言惑衆,就算你有兄長又如何?你兄長在京城中,離這裡恨不得有十萬八千里的距離,縱然是本公主與我父王心善,能夠等你,但神明可等得起麼?”
說着自己也覺得穆雲杳不過是在逞口舌之快,稍微平緩了情緒道,“你不要因爲自己的一己私慾,在這裡狡辯了,如今只有這兩個解決辦法,要不你以死謝罪,來平息神明的怒氣,要不,就馬上與恩公結拜異姓兄妹,我與恩公不日成親,以告神明。”
展律嫿斬釘截鐵的說道,如今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不可能任由穆雲杳胡說八道,打破她期待已久的夢寐以求。
穆雲杳冷哼一聲,不再退步,目光直接看向展律嫿,“首先,恩將仇報?得寸進尺?我怎覺得這話如此的熟悉,甚至能夠看到畫面呢?哦對,不過是昨日的事兒,想來公主你記性一貫是極好的,心中應當清楚吧?再有,我既然已經開口,還請公主莫要跳牆,將我的話聽下去,雖然有些人說話不打草稿,但我穆雲杳卻不是信口胡謅的人!”
跳牆?
穆雲杳這分明是在說她狗急跳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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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律嫿一口怒氣堵在胸中,瞬間就要開口罵過去,卻又想到穆雲杳才說過狗急跳牆的話,若是她真的罵過去,豈不正是如了穆雲杳的意思?
死死咬着牙齒,展律嫿才控制着自己沒有發出聲音來。
穆雲杳冷笑一下,轉頭看着衆人道。
“既然公主已經篤定了我是故意的,那我也就不拿捏了。方纔我已經誠摯與國王和公主道歉了,二位也十分大度的接受了我的歉意,那我接下來就將話說的更清楚些。”
穆雲杳笑着往前走了兩步,“我確實是成心拉下了公主的面紗,卻不是因爲心存惡意,而是爲了成就一樁絕世的好姻緣。”
這時候,穆雲杳才轉身將身後仍舊低着頭的穆雲瀾拉了出來,對着衆人一笑,道,“我兄長穆雲瀾,是鎮北大將軍穆峰唯一的嫡子,雖然自小在京中長大,但並非紈絝子弟,從小跟着我父親出入疆場,不論是功夫人品,還是相貌在京中都是數一數二的,也沒有什麼不良的是好,再者,我鎮北將軍府家教嚴格,我兄長在娶親前,並沒有什麼妾室通房,還請公主放心。”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展律嫿心中有十分不好的預感,不由回了一句嘴,心中隱隱約約有了感覺,瞪大了眼睛纔要反駁,卻已經被穆雲杳截取了話頭。
穆雲杳趁機繼續道,“自然是有關係的!我兄長雲
遊四方,也到過麟炎國的都城。也是緣分所致,一日我兄長在街上閒逛時,目光被一個十分嬌俏可人的妙齡女子所吸引,心生愛慕,不自覺的追隨其後,才發現竟然是麟炎國的公主殿下。”
穆雲杳瞟了眼展律嫿,目光中帶着幾分徹骨的寒意,說出的話卻是越發的柔和動人。
“一別之後,我兄長對公主心心念念,回到京中之後,亦是不曾忘卻,多次與我描述當日的場景,和公主的動人之處,更是爲此推卻了不少的婚事,叫我父母心憂。”
話已經說到這兒,在場的都不是傻子,衆人已經知道了穆雲杳的意思。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穆雲杳現在就是要將邢墨珩摘出去。
看了眼衆人,尤其是國王和展律嫿便秘一樣的神色,穆雲杳微笑着,繼續道,“或許當真是精誠所至,金石爲開,這次我與鎮南王一起同行,竟然真的見到了我兄長心心念唸的律嫿公主,果然如兄長所言,十分嬌俏可人,叫人歡喜,爲之動心。也是藉此機會,我才知道,原來麟炎國還有這麼一條規定,只有公主的夫君和公主夫君的家人才可以看到公主的容貌,是以,我爲了兄長,心生錯念,犯了蠢事……”
穆雲杳面上做除了愧疚的樣子,但很快,她又笑了笑道,“不過,我不後悔!因爲我知道,國王和公主都是十分心善的人,不捨得我這麼一心爲兄的小女子因爲這樣純摯的事情喪命,定然會成全我兄長與公主這麼一份十分得宜的婚事,果然,國王和公主就答應下來!”
“您不知道我昨日知道您的打算之後是多麼的歡喜,”穆雲杳面上帶着幾分興奮,“昨日與國王要了這麼一天的時間,也不過是爲了把我兄長請過來,再有,就是思考怎麼與國王說我所做的蠢事,還好國王大人大量,已經原諒了小女子。”
穆雲杳面上笑的十分燦爛,似乎真的爲了成全這麼一門姻緣而十分興奮。
國王卻是氣的一張臉漲得通紅,他伸手哆哆嗦嗦的指着穆雲杳,“你……你……”
見他氣的一個勁兒的說不出話來,穆雲杳笑的越發的燦爛了。
展律嫿氣的心悸,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看着穆雲杳得勝一樣燦爛的笑容,她難受中又升起一股鬥志來。
穆雲杳這賤人,顛倒黑白,她纔不會叫她這樣得逞。
想讓她展律嫿嫁給那個籍籍無名。沒人知曉的穆雲瀾,想得美!
展律嫿扶着椅子站起來,一雙美目嚴厲的盯着穆雲杳,“你倒是伶牙俐齒,說這麼一番話,隨意找一個人來,你以爲就能騙過我們?誰知道這男人是不是你親哥哥!”
是親哥哥如何,不是親哥哥又如何?
穆雲杳心中冷哼一聲,嘲笑道,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邢墨珩不是她的親哥哥,她展律嫿爲了能與邢墨珩成親,都能夠叫他二人結拜,到了穆雲瀾這裡,卻只說不可的話。
若是按照展律嫿和國王的邏輯,豈不應該是,不管那人是誰,只要與她結拜便可?
說到底,這二人謀求的還只是邢墨珩這個人罷了!
不過他們所使用的手段,實在叫人不敢恭維。
穆雲杳冷笑一聲道,“公主沒有完全瞭解事情的情況,還是不要心口開河比較好。”
說着穆雲杳轉頭看着穆雲瀾,甜甜的笑道,“大哥,你不是已經愛慕公主多時,這時候咱就別害羞了,還不趕緊與公主表明你的心意?”
表明什麼心意,京中還有一個刁蠻郡主等着回去收拾你大哥我呢。
穆雲瀾心中嘆口氣,仍舊低着頭,聲音醇厚,道,“參見國王,參見公主。在下天羽國鎮北大將軍穆峰之子,穆雲瀾,如雲杳所言,自打那一次初見之後,在下心中對公主念念不忘,時時惦記着律嫿公主率真可愛的樣子,夜不能寐,廢寢忘食,我妹妹年幼,也是看我對公主傾心至此,纔會做了這等傻事,還請國王和公主莫要怪罪,若是能夠成全在下一片心意在下定然對用一生來愛護公主。”
穆雲瀾深深的鞠躬,心中只當自己是在對着邢若蘭表白。
國王聽了之前展律嫿的提醒,一直想着對策,絲毫就沒有將穆雲瀾的話放在心上,這時候聽他說完了,直接道,“什麼阿貓阿狗也敢過來認親?你如何證明你就是穆雲杳的親兄長?”
“對,我父王說的沒錯,你怎麼證明呢!”
自從那日被邢墨珩救了之後,展律嫿一顆芳心,就都放在了邢墨珩的身上,對別人根本沒有任何的心思。
更何況,有邢墨珩這麼一個芝蘭玉樹在前面挺立着,別人到了他跟前都是相形見絀,叫人喜愛不起來。
“我到底是不是杳杳的親兄長,諸位一看便知。”
穆雲瀾心中冷哼,實在看不上這對父女的表現,可面上仍舊是做出了恭敬的樣子。
他慢慢的擡起頭,露出一張十分俊美的臉來。
臨近的侍衛忍不住吸了口氣,當下就明白了穆雲瀾爲何如此篤定衆人看了便知。
實在是這兄妹二人長得十分相像,雖然性別不同,風格不同,可一看,便知道是一家人。
兩人都張着一雙十分引人的桃花眼,叫人一看就要淪陷進去,臉型也有幾分相似,嘴巴,鼻子,耳朵,都彰顯着這分明就是同父同母生出來的,做不得假。
國王看了,不由嘆口氣,知道這次是他們落了下風了。
展律嫿卻還是不甘心,她走進了幾步,緊緊的盯着穆雲瀾的臉,用力的想要找出些端倪。
穆雲杳見了故意道,“果然我大哥魅力十分強悍,公主見了也對他傾心如此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
展律嫿沒看出什麼端倪來,又聽穆雲杳這樣說,趕緊看了邢墨珩一眼,揮手否認,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她心中慌亂,如今想的已經不是怎麼嫁給邢墨珩,而是怎麼才能不嫁給穆雲瀾這個她一無所知的男人了。
“父王!”
展律嫿含着眼淚,難過的看向國王,委委屈屈的喚了句。
(本章完)